現時,基本上八成人都被春郎吸引,投入混戰當中。
 
只剩下為數不多的鐵刀侍衛,仍在打公主的主意。
 
「總之先跑出去,離開哩度。」這裡太多人,太危險。
 
「跑唔跑到?」我問,身後的藍藍公主。
 
「跑到。」藍藍努力點頭,抓緊我的手。
 


三、二、一。
 
「跑。」我輕聲指示,拖著公主,拔腿就奔。
 
「條友想走!」有人大叫。
 
「快啲!」我喊出聲來,想要加速。
 
可是,還沒跨出門檻,就有一巨漢擋住了我。
 


——剛才打到我噴血的鐵刀巨漢。
 
「讓開!」我右手舉起木刀,筆直地劈去。
 
「唧。」他一手接住,握著不放,「好玩?拎把咁既野,靠嚇?」
 
我鬆開藍藍的手,雙手握刀,用力想把刀搶回。
 
「公主,我搶走喇,嘿嘿。」突然有人古惑地,從後抱起藍藍,以公主抱式,往反方向走去。
 


「大家睇下,我捉到公主喇!」這人心急炫耀,惹起狂歡的氣氛。
 
「放開我!放開我!」藍藍掙扎,不停踢腳,「程強啊!」
 
我鬆開刀,追上去。
 
「唧。」頸背卻被巨漢揪住。
 
「打完人,唔道歉就走?」他左手抽起我,往左一拋——
 
「啵——」我撞到牆壁,腦袋震盪一下。
 
迷迷糊糊,我軟坐地上。眼裡是公主被群人扯下外衣。
 
目睹這個畫面,我眼珠抖抖。


這裡……發生什麼事?
 
「啊……」我很痛苦,有沒有人救我?
 
痛苦中,腦袋像掉了數顆螺絲。
 
公主扯下頭上的髮簪,要刺搶她衣服的男人。手腕卻被另一人捉住,收起,丟走——
 
「叮……」髮簪滑到我的旁邊。
 
「乖啦公主,比叔叔鍚鍚。」那人說。
 
手指刮刮額角,刮刮,刮刮。
混亂感刺激腦袋。
 


「啊……啊……」我瞪凸眼睛,紅絲滿佈,這地方看上去很陰森。
 
頭很痛,又來了,頭很痛,心也很痛,心肌抽搐。
 
陰森,很恐怖,每個角落都像幽冥——
 
「你嘈乜撚野?」巨漢走過來,啪響手指關節,想要打我。
 
癲狗,狂犬,哮……哮……我的口很想咬人。
 
「叫佢地……停手。」我咧起嘴角,露起兩邊犬齒,口水快要流出。
 
「受唔住刺激,傻撚左?」巨漢左手伸來,準備再一次抽起我。
 
「叫佢地停手啊!」我一口噬住,死咬他的半個手掌不放。


 
血液噴流,像咬注滿水分的果肉。
 
「放口!」他右手推,扯我頭髮,轟我一拳。
 
捱打的我,腦袋的齒輪崩壞,腦裡有什麼物質在釋放,漏出呲呲聲。
 
「放開我!啊啊啊啊——」巨漢痛呼,拉後右臂,準備重拳再轟。
 
我以凶暴的眼神,傳達唯一一個訊息:
 
你可以打開我,但我會連你半隻手掌一齊飛開。
 
「大家停手!大家停一停手!」巨漢投降,舉起右手,對同伴說,「搞掂左依條友先。」
 


「唉,你煩唔煩啊。」同伴抱怨,拋下公主。
 
「好啦好啦,搞掂左你哩邊先。」同伴逐漸走過來,一個一個地拔刀。
 
「程強,企起身!」春郎遠遠喊來,「我比你嗰對靴,鞋底注入左我師父畢生既內力,係一對跑幾快都得既鞋。」
 
「幾快……都得?」耳邊好像有些聲音,但我耳嗚得很厲害,聽不清楚。
 
「你想像到幾快,就會有幾快。」他沉聲說,「只係……太快既話,對腳會負擔極重,甚至殘廢。」
 
頭部一陣脹痛,我雙手捏著頭部,鬆開了口。
 
「慎用。」說完,他就繼續忙於應戰,「鏗、鐺、鏗、鏘——」
 
在痛楚的麻醉下,一絲舒適感,像風一樣吹來,鬆弛了我的全身。
 
——那是行屍走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