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時間終於來到了星期四。
 
這個星期四並不是在我有了個新計劃時的那個星期四。
 




這是今個月最後的一個星期四,換句話說,明天就是死線,是遞交社團要員名單的死線。
 
我可以說是大限將至了。
 
如果我今天沒辦法讓我的計劃使得阮田居從過去中解放,重新投入於他的小說創作之中,再邀請他成為「小寫會」的新社長,那麼我就注定是新社長了。
 
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應付以後社長的工作,但這些以後去擔心就好。
 
今天我需要集中精神,實行我的計劃。
 




過去的幾天,我已經用盡各種方法,讓這個計劃得以實行。
 
我把所有心思、精神、心機、以及努力都託付到這個計劃上去了,希望這個計劃能夠對我有所回應。
 
而現在,隨着午飯鐘聲打響,也隨着老師宣佈下粲並離開教室。
 
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如我意料中的一樣,當老師離開了班房之後,趕着出去吃午飯的同學用飛毛腿奔出了課室,而阮田居的粉絲則蜂擁而至,馬上把阮田居包圍,當中連我媽媽也在。
 




我知道阮田居很快就會從粉絲的包圍之下解圍,在人群中殺出,然後離開課室。
 
而我,就得要在他離開課室之中,進入我的戰鬥狀態。
 
當下這一刻,我拿出偷偷買回來的啤酒。
 
而這一次,我不是要拿啤酒過去給阮田居喝,而是由我喝。
 
……嗗咯嗗咯……
 
狂飲的聲音響起。
 
這樣一口氣把啤酒喝光,原來是很辛苦的,而且啤酒也很苦,好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喜歡。
 
但在如此喝過之後,感覺是非常特別。




 
整個人是有種激動起來的感覺,感覺現在沒有甚麼事情是值得害怕,說不定我會夠膽在訓導老師面前說其他老師的不是。
 
很好,我就是要現在這個膽大的狀態。
 
現在,我進入狀態了,要行動了。
 
「阮田居!!」
 
我站起來,大叫,直呼出他的名字,後邊也不加上「同學」這個尊稱。
 
我叫起來的聲音似是尋仇般,使得當下所有人都注意着我,就連有小紫身體的媽媽也是。
 
阮田居也站了起來,瞥了瞥我。
 




他是一張「你試試跟我講我過去的事情,看我怎樣做吧」的表情,完全是在警告我。
 
他甚至在警告我之後,就獨自走了開去,打算離開課室。
 
「給我站住,阮田居,我有話要對你說。」
 
我追上去,叫住他,他也站住,背向我,也準備隨時對我動粗。
 
「你這是要做甚麼啦,滾蛋,別阻礙阮田居哥哥啊。」
 
「找渣嗎?滾啦滾啦!」
 
「對呀對呀,阮田居哥哥現在要吃午飯呢?阮田居哥哥我為你準備了午飯啊。」
 
看到我在攔路,一班粉絲就在吱吱喳喳,吵過不停。




 
看到得一身無名火,瞬時就大哮一聲:
 
「這是男人之間的對話!女人給我走開!」
 
猶如江湖老大的語氣從我嘴裡衝出,我能夠如此狂言,其實是啤酒給了我勇氣。
 
聽到我這一聲咆哮,那些粉絲們都一一閉嘴,也從阮田居身邊散開,現在變成了我和阮田居互相對立的情況了。
 
「阮田居,我要你聽等等就會廣出的廣播劇。」
 
「廣播劇!?」
 
「沒錯,大概再過五秒…四…三…二…一…」
 




當我倒數完畢,課室的中央廣播器便發出聲音來,戲劇社的廣播劇演出要開始了。
 
「各位同學午安,這裡是戲劇社,今天為大家準備了午飯節目,廣播劇!今天要演出的是那一個故事呢?」
 
「啊啊!是來自戲劇社劇本組的巫同學的作品-------《勇者大人你先走!這裡有我!》。」
 
正是這樣。
 
我把由我所寫的小說作品交給了小翠,然後由她來為進行改編,讓小說變成廣播劇故事。
 
在當天,也即是在我想到了新計劃的那一天。
 
放學的那一刻,我把小翠拉到天台上去,並向她說明清楚我的計劃。
 
我要借助廣播劇,把我的小說故事利用聲音傳到阮田居的耳中去。
 
如果是小說,阮田居可以選擇不讀,但聲音,他不可能選擇聽不到,所以利用廣播劇便能夠強硬地要他接收我的故事。
 
我便能夠借此把訊息和想法傳到他的心中去。
 
而當然,小翠不可能這麼好,她當時對我說:
 
「你沒吃獸醫開的藥是吧!我為什麼要幫助你這傻B?」
 
我沒有對她說「因為妳看起來沒辦法應付劇本」,我反而說:
 
「這不是幫我,這是幫阮田居,幫助一個喜愛小說創作但因為過去所發生的事情而不能進行小說創作的人!」
 
小翠是個作家,我相信她明白這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而結果,我們達成了共識。
 
她幫我把我的小說轉變為廣播劇劇本,但條件是我要出讓故事,讓我變成不再是這個故事的原作者。
 
雖然現在看來是要把我的兒女賣給人,使我好不捨得,也有點心如刀割的感覺。
 
但唯有這樣做,阮田居才能有機會振作起來。
 
我要救他,所以我答應了,也追加了小說中某些地方不能亂改的特定條件。
 
而現在,於學校的廣播室之中,開始着由巫小翠編寫的《勇者大人你先走!這裡有我!》廣播劇。
 
順帶一提,於星期四的中午進行廣播劇,是一件迫不得意的事情。
 
因為要排練和試演,這些事情都需要時間。
 
戲劇社的大家只用了一週多的時候就能準備好演出,其實已經好厲害的了。
 
於星期四演出,雖然把死線日迫在眼前,但同時讓我能夠準備好殺手鐧。
 
殺手鐧是我在這次行動大的大技,而關於殺手鐧的事情,以後再講,目前還不是時候。
 
目前我得留住阮田居於課室,收聽廣播劇。
 
我知道的,強迫一個人接收一些想法、意見、心得、道理,這樣只會得到的效果減半。
 
但比起讓阮田居就此走去,連一丁點的都沒有吸收到,我認為是來得要好。
 
「阮田居,把這個廣播劇聽到最後吧!」
 
我直瞪着他大叫,而他,在此刻轉身,面向我。
 
阮田居似乎已經明白到這個廣播劇是有甚麼意義,而他說過,如果我再談及他的過去,他將會是怎樣做。
 
所以,此刻的阮田居完全蓄勢待發的表情,準備好向我動手。
 
我不害怕他。
 
原因是我已經準備好應付他了。
 
「羅天從,如果我不聽,又如何?」
 
「我不會讓你逃走的,阮田居!」
 
「逃走的人,應該是你才對,羅天從。」
 
「無論如何,我都要你把這次的廣播劇聽完,即使要我用上武力。」
 
我捲起衣袖,也是一張蓄勢待發的臉。
 
「羅天從,你……」
 
阮田居進過監獄,他敏銳的觸覺似乎讓他感覺到一些事情,所以他瞬間收起準備動手的姿態,改為逃走。
 
我實在不得不佩服阮田居他,竟然有如此敏銳的觸覺。
 
畢竟,我是一個文弱書生,但現在文弱書生是擺出戰鬥的姿態面對運動健將,阮田居察知道我是準備了些甚麼。
 
看到矛頭不對勁,阮田居便轉身走去,大步踏出去。
 
但我不會讓他走,不會的!
 
「給我站住!」
 
我一個快步,直撲上去,猶如餓狼狩獵白兔的一樣撲上去。
 
當下,我抱住了阮田居的腰間,暫時制止着他離去。
 
每個阮田居的粉絲看到我動粗的舉動,都吃驚不已,在場的男生更為吃驚,因為他們從未見過我這個弱者會去攻擊一個強者。
 
而同一時間,廣播劇開始了,由我所寫但最後被小翠改編的故事被戲劇社的大家用聲音演出。
 
「你真的想要打嗎!」
 
阮田居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推開,我立即就以屁股着地,跌到遠處去。
 
推開我只是第一步,他第二步就要揪起我衣領,痛打我。
 
從他的氣勢,我知道,所以我先下手為強,站起來衝過去他的身邊,一拳打出。
 
吃驚的聲音再次響起,不論是女粉絲還是班上的男同學。
 
因為一個對於大家來說奇怪,但對於我來說並不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我揮出的一拳,狠狠地打落在阮田居的臉頰上,使他直撞到黑板上去。
 
「阮田居!今天!我就把你(從過去的鎖鏈中)打倒(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