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平衡: 第二回---自私一直在基因中

妒忌先生笑了一會之後，洛沁的身體終於再一次可以活動，但是整個世界還是停頓著。

洛沁離開那一台將要成為廢鐵的汽車，和妒忌先生保持四米左右的距離，活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可能之前受到的刺激一點過大，現在洛沁連思考一下步會發生什麼事的能力都沒有。

只能本能地從褲袋中拿出一根香煙，習慣性的點火、吸吮，一邊抽著煙放鬆自己那接近麻木的神經，一邊等待旅遊巴士帶來一個完全未知的可能性。

時間停頓的感覺其實不多好，四周十分安靜，靜得每一寸血液的流動都快要聽到，靜得令人有點不知所措。

洛沁一邊抽煙，一邊慢慢把自己混亂的思維重新整理一下。





「我，洛沁，二十五歲，是一個演員和歌手，剛剛我開著自己的跑車，前往自己的工作室，突然車子失控……」

正當洛沁想到這一點，他的視線沒有意識地回望著自己那一輛在下一秒就會變成廢鐵的跑車。

當他再仔細一看，他的表情由思考著的微微皺眉，變成一個瞪目驚慌。

他發現車內正坐著一個定格了的「自己」，「自己」還在車內，那現在「自己」是什麼的情況。

妒忌先生沒有給洛沁再思考下去的空間，他一彈出一個響指，隨著「啲」的一聲，時間立即繼續的運行，跑車變成一堆大廢鐵，再變成一個火球。





「美男，心痛你的跑車嗎？還是驚訝自己已經『死了』？」妒忌先生用他那特有的聲線說話，他吐出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有一隻小果蠅飛進耳朵之中，令洛沁全身不受控制地發料。

「你又在擔心什麼？你不信我嗎？」看到洛沁沒有回應自己，妒忌先生繼續說話。

其實不是洛沁不想回應，而是妒忌先生的口臭比他的樣子更非凡，就算洛沁在他十步之距也可以感覺那一陣令有作嘔的氣息，再加上他那不陰不陽的聲線，洛沁害怕自己一張開口，就會把自己的內臟都吐出來。

妒忌先生看到洛沁沒有回應，就一步一步的走向洛沁，把頭依在洛沁的胸口說：「不用怕，過去的你已經死掉，我會給你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天啊，我現在想死了，快點拉我落地獄吧，我不想給一個死怪物非禮。」連口都不敢張開的洛沁已經在內心中瘋狂的大叫著。





在洛沁的忍受能力快要到極限時一道強光出現，把妒忌先生的目光吸引住，停止了妒忌先生繼續接觸他的身體。

隨著強光的漸漸接近，強光的源頭---旅遊巴士停在洛沁二人的面前。

旅遊巴士等下之後，沒有關上車頭大燈，看來應該有下一個目的地，接著前頭的車門打開，從樓梯走下有一個混血美女，站在車門處。

混血美女先向妒忌先生謙恭的點頭微笑，那微笑是標準的露出上排八齒「泛美式」，混血美女身穿一件白色的羊毛紡連身短裙，加上那咖啡色的微曲長髮和精緻的五官，看著如此精緻的美女令洛沁本來緊張得抽痛的神經，放鬆了一點。

「尊敬的妒忌先生，帶上你的人，上車吧，時間不多了。」混血美女把話說完就把身體依著車門，伸手向著車內，示意二人上車。

洛沁被帶領上車，混血美女安排一個車廂內倒數第二排的兩人坐位如二人坐下，在走向坐位的路上，洛沁看著車內的「人」，發現車上的人十有八九都是老人或者一臉病容的人。

「反正都已經『死了』，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更沒有再差的結果，唯有看命運的安排吧。」洛沁在路途上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旅遊巴士一路上都開得好規矩，而洛沁也只能把視線停留在車窗外的風景，令洛沁更安慰的是妒忌先生在車上一句說話都沒有說，所以沒有發出那震盪靈魂的口臭，直到旅遊巴士駛到郊區中的一個廢車場內，就停下來了，車上的眾人在混血美女的指引下一一下車。





而在洛沁快要下車的時候，妒忌先生不知從那兒拔出一把小太刀放在洛沁手上，對洛沁說：「乖乖的拿住，現在下車吧，記住，別死。」

洛沁完全分析不出妒意先生說話的意思，但也飛快地下了車，因為他的口臭真是令人苦不欲生。

當洛沁下車之後大約一分鐘，接著又有一輛旅遊巴士來到廢車場，當在另一輛旅遊巴士打開了車門，從樓梯走下一個女性，更和剛剛帶領洛沁上車的混血美女長一模一樣，但這一位女性身穿是一件同樣式樣的粉紅色羊毛紡連身短裙，兩位混血美女向眾人大聲地問：「大家想不想死呢？」

「不想。」在洛沁身邊的眾人異口同聲地說。

「我們現在開始宣佈規則，你們由這一秒鐘起，必須互相的攻擊，每殺死在場的一個人，就可以得到一分，殺人數會出現在臉上，當有分數的人被殺，可以原地重生一次，但自身的分數會轉移到殺人者身上，而沒有分數的人被殺，就會灰飛煙滅。」兩位混血美女異口同聲地說。

聽完混血美女的宣佈，洛沁立即環顧一下，發現身邊大約有一百二十人左右，有老有幼，有男有女，當然老人是比例較高。

眾人也好像什麼都不知道般呆住，都在互看著，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但是眾人都有同一個信念，就是「不想死」，而眾人之中，只有洛沁是在想死與不想死之間。





其中一個混血美女見此，就從地上拾起一條廢鐵，接著走到一個老人面前，老人都來不及給予反應，廢鐵已經重重的撃打在一個老人的頭上。

廢鐵直接砍入老人的頭顱，血花飛濺，老人倒臥在地上，血從傷口中湧出來，痛苦的呻吟著，就沒有再動了，接著就真的化成了一堆白灰。

聽著眾人驚慌大叫，混血美女卻沒有停手，把廢鐵從地上拾起，再而轉身打在她附近的一個老人的身上，這個老人連連發出痛楚的大叫，雙手保護著自己的頭部，廢鐵無情的擊打，一下接一下，伴隨著的是鮮血和骨頭粉碎的聲音，直到老人變成白灰，她才無力的停下來。

另一個混血美女指著那一堆白灰說：「看到了沒有，不想死就給我殺。」

眾人看到如此血腥的場面，也好像受感染的，有一些人更開始在廢車場尋找武器，洛沁在這刻終於明白為什麼妒忌先生會給自己一把刀。

看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拿起武器，互相的砍殺，洛沁現在才感覺到什麼是真正的人性，自私其實一直都在我們的基因之中。

「差點忘記說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我們只有三個名額。」剛殺人的混血美女一邊用手擦著面上的血跡一邊說。

聽到混血美女的說話後，眾人更加賣力的去血戰，血有如一群血蝴蝶飛舞，痛苦的叫聲不絕地出現，戰場就是這個感覺吧。





洛沁手上的刀自己振動了起來，好像十分的興奮，好像希望洛沁帶著它去殺人。

「原來面對生死的時候，人真的可以連思考一下都不用就攻擊自己的同類。」洛沁看著四周的人們，心中不禁暗嘆。

洛沁轉身就發現一對正在互相攻擊的老人，令人想不到的是，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人，在這個情況下都會拾起武器用盡全力置對方於死地，洛沁偷偷地貼著廢車堆走近二人，對準正在攻擊的一方，突然他手上的刀帶領著他的身體從老人背後劈下重重的一刀，再踏步上前一刀又了結一個。

「手感上跟在廚房中切肉差不多」血從傷口噴射濺向洛沁，這種感覺對洛沁來說，居然十分溫暖，殺人原來可以為自己帶來如此暢快感覺，剛剛的兩刀把洛沁心中的惡魔從道德的牢籠解放了出來。

洛沁用力一揮，刀上的血就給揮走，妒忌先生給他的，果然是一把好刀，從刀上的反映，洛沁看到自己臉上多了一個「二」字。

「還有十三個人要殺。」感受過殺人快感的洛沁已經興奮起來。

廣闊的廢車場中，傳出一聲接一聲的叫聲，殺人者和被殺者的叫喊聲有如重金屬音樂的節奏一樣暴力地奏響。





突然一聲女生的尖叫，打破了這一個節奏，而尖叫聲正來自一個瘦弱女生，她揮動著沒了一半的手臂一路狂奔，已經來不及為自己的斷臂止血，因為已經殺上癮的洛沁正追著她。

「走，你繼續走吧。」洛沁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女生的斷臂，撕牙裂齒的說。

瘦弱女生開始在四周找尋可以保護自己武器，無奈的是自己身體太弱，四周的廢鐵，她連拿都拿不動，更何況用來戰鬥，女生一邊走，血一邊流，原本已經蒼白的臉色已經白有如死灰，相信洛沁的追捕遊戲快要完結了，因為就算洛沁不殺死她，她也支持不住。

果然不幸是接二連三的，女生因為太緊張，不小心被地上的雜物拌倒，洛沁立即上前用腳踩在她受傷的手臂之上，有如踩破一個橘子一樣，血夾帶著肉由傷口流出。

洛沁放開了踏著女生手臂的腳，認真地細味著女生的捂著傷口的痛苦表情，洛沁把刀尖放在女人的胸前，慢慢一分一分的由胸口刺向女生的心臟，女生痛苦地掙扎著，但她面前的死神根本是在享受她的生命在自己手中煙消雲散的權力感。

洛沁手上的刀帶領他找到的全是老弱之輩，直到第八個獵物，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就出現了一些特別的情況。

當洛沁發現這個男人時，他正躲在一角，這一刻他正在享受上天給予男人最原始最暴力快樂，把這個行為發洩在一個沒有反抗能力的白領女士，他應該忘記了自己正身處在一個極危險的地方。

洛沁一邊開始思考「他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逼人自相殘殺？」，一邊走向個男人的後面，看來原始的快樂要完結了。

洛沁笑了一下，因為他覺得這個男人太有創意，在這種地方都有心情「抬起頭做事」。

洛沁把刀架在肩上大叫一聲「拔出來。」

那個男人真的好像一個做錯事的小朋友一樣，嚇得立即提起褲頭，退了出來，再轉過頭來，臉上滿是尷尬之色。

但是，當血液慢慢回到腦部，那火山噴發般的怒氣也隨著血液直湧腦海。

那男人立即拾起手邊的鐵棒，立即開步衝向洛沁。

男人衝得很快，洛沁正想用刀阻止男人衝向自己，卻被男人手上鐵棒格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