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屍人陌市: 第九十三章
當小銀經過某些商場，我叫停了它，從中取來比較完整的衣服，隨意披在自己身上，還有取了比較乾淨的，為彤菲菲穿上。
彤菲菲的身材的確很好，摸上去非常吹彈可破，但我毫無感覺，連些許衝動也沒有，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小敏看著我的一舉一動，忽然道：「倫叔叔....你眼珠....」
我看著她，眨了眨眼睛，她也對著我眨著眼，訕笑道：「好似粒碗豆。」
我拍了拍她的頭顱，道：「你身高就似粒豆。」
小敏鼓起腮子，哼道：「過多幾年小敏就高過你！同月姐姐瑤姐姐一樣咁靚！」
騎上小銀，小敏在我身前，我把彤菲菲放在中間，再拍拍小銀的屁股示意出發。
「有幾年後先再講。」我淡淡道，「到時世界變成點都冇人知。」
小敏一陣沉默，忽然樂觀地道：「變成而家咁都唔錯啊，唔洗讀書考試，TSA好煩呀，呵呵....」
「小鬼頭。」我再打了打她的頭顱，她吃痛輕叫，「不過...搵工番工，真係好煩。」
小敏偷偷笑著盯著我，我也微微一笑，一大一小就這樣笑著。
小敏笑了一會，忽然道：「倫叔叔....我覺得你仲係一個人類。」
「唔重要。」我搖搖頭，微微笑：「係咪人類，已經唔重要。」
小敏一陣若有所思，小銀卻仍然動也不動，直直地盯著前方，一副戒備。
我抬頭一看，只見在某棟矮樓上，正站著一個極為高壯的身影，冷酷的臉上刺上紋身，正是混血的狂虎。
我眨了眨眼睛，他卻已經消失不見，小銀吼了起來，閃避開去，只聽見叮叮幾聲，地上多了幾條尖釘，足以奪命。
我感覺得到狂虎在哪裡，他射出尖釘後，現在正沿著矮樓側方迅速攀下，氣息狂暴並且混亂，猶如陷入瘋狂狀態。
我叫小銀好好照顧小敏和彤菲菲，自己則慢慢走去矮樓，矮樓雖矮，但碰巧可以阻擋日出的光線，矮樓前仍是一遍漆黑，而我的腳步則停下在光線最邊緣。
狂虎在漆黑內盯著我，猶如草叢中的猛虎一樣，只感覺到他一如以往，屈起大腿，眼光閃爍，便用極強的爆發力朝我迅速襲來。
這一次卻不同以往，他用盡全力，速度飛快之餘卻幾乎毫無聲響，腳步猶似鬼魂，而且在途中還轉過幾個角度，他眼神兇狠，似乎想把我一擊斃命，說他是人類中頂級的暗殺者，實在當之無愧。
猶如第一次見面，狂虎用猛虎之勢朝我撲來，想輕易地把我壓倒，但今時不同往日。
在我眼中，這一切都如慢鏡，只是多慢的分別。
銀爪也不需要使用，我只需輕輕舉起右手擋著他，再用右腿一勾把他絆倒，便把他引以為傲的速度和力量擊破...還有尊嚴和自信。
但他反應也是極快，在跌倒前雙腿夾緊我的右腿，他整個身軀的重量亦朝我壓來，雙手隨之想緊箍我的頸項，每一下都充滿強烈的殺意。
他的經驗實在豐富，是個難搞的傢伙，我免得花太多時間，我飛快地拔出右腿，輕輕一躍後，還是猛地伸出銀爪，三隻銀爪便朝他攻去。
狂虎招招奪命，但我之前有負於他，雖說沒有感覺，但還是念在舊情，想起他在天台上和我練武，又想起他的身世，想起我一直欺騙他，這個時候，我應該是感傷，是內疚的，所以，我不會殺他。
力量與速度已經不是一個層次，即使是人類頂級的暗殺者，但在難以理解的喪屍病毒所引發的力量下，勝負毫無懸念。
在我運盡銀爪之下，狂虎也抵得上十來分鐘的攻擊，甚至在瞬間進行幾個有力的反擊，或許他這一次真的用盡全力，是我之前未曾見過的他。
但最終，在我開始移動加上銀爪愈來愈詭異，我看準他喘氣時的其中一個小破綻，一個佯攻加上我在一瞬間用盡速度閃到他的身前，他沒有料到我的速度如此之快，稍稍分神，便被銀爪絆倒，然後被另一隻銀爪狠狠壓在地上。
那一隻銀爪如攤開的巨大手掌，完全按著他胸腹及四肢，我怕他仍有反抗之力，加重了不少力量，旁邊的地塊頓現裂痕，我想，他應該不能再動彈了。
狂虎同時吐出一抹鮮血，我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他深藏殺機的眼眸似乎有陣遺憾，冷冷地打量著我的變化，卻也沒有問話，只簡潔道：「要殺就殺。」
我搖搖頭：「你對我有恩，我唔會殺你。」
狂虎冷笑一聲，繼而漸大，變為大笑，更成瘋笑，本來深厚的喉音變成高昂，他嘲笑道：「我對你有恩？哈─────你條仆街！欺騙我為末日教使者！你欺騙我為你賣命！你隱瞞我喪屍來源！如果唔係主教，我到今時今日都俾你玩弄！」
我淡淡道：「你講緊乜？」
狂虎瞳孔收縮，猶如真正變成一頭老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相信我早已屍骨無存。
他的聲線開始返回低沉，非常冷酷，極為怨恨地道：「如果我唔係為咗保護你妻子，讓我哋返去末日教之中，重遇主教，我諗我永遠都唔會知道事實，原來你，你...你就係喪屍源頭....你，就係殺害我妻兒嘅‧兇‧手....」
話畢，他神情陷入痛苦，憤怒地大吼，想一下子掙扎起來，但怎會舉得起銀爪，結果他吐血連連，銀爪卻未動過半分。
我大概了解事情始末，不過有點在意的是另一回事，正想問話，他卻陷入當初那陣瘋狂的神態，雙眼睜得赤紅，披頭散髮，不住地大吼，然後受不了壓力而噴血，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喪失了理智，或許是去了第二個人格也不一定。
我淡淡道：「狂虎，我唔知你而家聽唔聽到我講嘢，我想講，原來你係咁戇鳩。」
狂虎仍然不停掙扎，即使被山壓住，仍然不停反抗，愚笨，但會令人感慨。
鮮血，沿著嘴角，流到愈來愈深的裂痕，裂痕卻不止於地上，還有他的心。
「記唔記得當初，我一早講咗我唔係乜乜使者，但你見到我可以控制血爪，就又拜又跪，當時我唔夠你打，除咗呃住你先之外，可以點揀？」
「我承認，我係隱瞞你，但只係隱瞞末日教，先係引發喪屍病毒嘅元兇...呢個事實。當你知道曹希只係利用你，而你一直幫緊真正嘅仇人打生打死，喪屍係由佢哋引發出嚟....我驚你知道咗，會完全失去理智，但而家講，或者可以令你解脫。」
「不過，我講到好似好偉大咁，無可否認，我都係想利用你。」
「我一直都想搵合適嘅時機講俾你知，但太多事，發生得太快，我別無選擇，狂虎，我唔會殺你....就當係我最後為你嘅補償。」
「我會為咗所有人，為咗你，為咗你死去嘅妻兒，徹底消滅末日教，我會消滅所有喪屍。」
「而你....都唔好再奢望妻兒可以重生，呢一切，都只係騙局，佢哋已經唔會再番嚟。」
「我講嘅全部都係事實，我亦都冇原因再欺騙你，信不信由你。」
鮮血的盡頭，是淚水，裂痕的盡頭，是崩塌。
我安靜地鬆開銀爪，感覺附近並無喪屍，便悄悄離開。
狂虎無神的雙眼仍然不甘心地睜大，但我知道，他過於悲傷，早已失去意識。
「狂虎，多謝你...仲有對唔住。」
「再見。」
-
我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心臟雖然沒有跳動，感覺雖然不再擁有，但我卻覺得，自己的腳步，不自禁地走得有點沉重。
回到小銀身邊，卻聽到小敏不住說話，原來彤菲菲不知何時醒了，似乎正和她解釋著。
但彤菲菲的表情似乎不太相信眼前的小女孩，更甚現時她發現了我，而我的銀爪，還飄蕩在空中上。
「啊！！─────────────」
尖叫劃破半空，有點奇怪，似乎沒有任何喪屍騷動的氣息，不過還是先放在一旁，先搞定張風的...遺物吧。
「彤菲菲？」我把銀爪收好，再開門見山道：「我叫葉清倫，佢叫小敏，我哋嚟係救你，仲有拯救世界。」
她一陣呆滯，忽然爆笑，我冷冷地看著她，她抹著因笑而湧出的淚水，道：「拯救世界？你哋係Sailor Moon啊？我上一套劇集先扮完，你哋起碼著番套衫先啦！專業少少啦okay？....」
劉美瑤雖說彤菲菲是她的好朋友，但二人性格卻完全相反，如果劉美瑤是純潔的冰水，她就是白痴的烈火。
如果以前的我或許會和她較量戇鳩，但現在我一點笑意也沒有。
「喂，月野兔，點解你會知我個名？係風仔話俾你知架？」彤菲菲見我毫無表情，似乎有點沒趣，於是再問道。
風仔....
我想起張風堅毅冷酷的臉，風仔這個稱號完全是不協調。
「張風已經英勇戰死。」我完整地把張風最後的遺言說出，「佢要我照顧你，同埋，佢話你今年生日嘅禮物已經預備好。」
彤菲菲呆了一呆，似乎默默想著甚麼，她忽然哭了出來，喃喃地道：「風，風仔你唔係掛....」
我對他們的事情沒有興趣，正想出發，她卻忽地扯著我，指著遠處的狂虎，問道：「喂...果個...係邊個？....唔會係...冷....冷豹掛？」
不知為何，她神情一反常態，似乎非常擔心，語氣更有點顫抖，比起張風，她似乎更在意另一個人。
我只簡短地道：「佢係狂虎，佢仲未死。」
「狂虎？....」彤菲菲喃喃道，「咦...佢咪係冷豹個細佬？冷豹呢？」
怪不得二人身材差不多高大，本來還以為他們只是純粹的幫派伙伴，但似乎關係並不簡單。
「唔清楚。」我搖搖頭，強硬地把她按在小銀身上，再騎了上去。
「我未問完.....嘩！！！！喂，去，去...邊....呀！？───救....救命啊！───」
隨著小銀的快速躍動，如閃電般的速度，使她幾乎說不上話，她也不禁胡亂扭動，生怕一個不小心便掉在建築物之間，只睜大雙眼。
「先去地盤放低你，再去天際100。」我想起狂虎的說話，陳蕊月似乎又被末日教抓著了。「去結束一切。」
不過，上天似乎還未願意簡單的放過我。
在飛快躍動之間，我忽然聽到一絲細微，但刺耳的聲音。
很細很細，而且急促，但十分刺耳，狠狠刺進我的腦海中。
我眨了眨眼睛，猛然回頭一看，並且急叫著小銀停下來。
小銀比起私家車的反應更快，猶像語音棍波一樣，立即在建築物之間停了下來。
然後便聽到那一絲細微，但刺耳的聲音，響蕩在我的耳中，直達我的腦海，喚起所有回憶。
小敏和彤菲菲聽力沒有我那麼好，小銀聽後也沒有甚麼反應，唯獨我一個，才會知道這有多麼的震撼。
我只立即道：「係到等，唔好離開小銀，我好快番嚟。」
她們還未反應，我便已經飛奔而去，沿著那細微刺耳的聲音極速奔去。
是開始？還是結束？
那是一陣急促的電話聲。
「鈴鈴...鈴鈴鈴....」
-
詭異電話聲響的六小時前。
在地盤內的某一個帳篷，地上躺著一個赤裸而昏迷的男人，他的後腦緩緩流著血，而旁邊的床鋪上，則有個半赤裸的美麗女子，她的前方，正半跪著一個英俊的男人。
「不如忘記葉清倫，跟我走。」
他唯一的右手，正緊握著她的手，目光溫柔誠懇，男俊女美，火光輕映，猶如電影般的浪漫情節。
陳蕊月半怔，Mike深情地道：「記唔記得我哋當初相遇？我第一眼望到你，已經深深愛上你，我不斷搵機會去接近你，好彩上天對我不薄，我同你感情愈來愈深，係大棠山上，我哋拖住手，欣賞漫天紅葉，我心入面發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但後來卻殺出一個程咬金....」
「月，我知你好嬲我，因為遇到喪屍，我放開咗你，但我知錯，好對唔住....我真係好內疚，好唔開心，其實....我都唔想，可能我仲未習慣喪屍嘅生活，本能反應令我咁做，但係我真係好後悔，好後悔果陣放開咗你...而果時開始，我哋嘅關係就產生裂痕....」
「我晚晚都訓得唔好，即使每日都必需面對喪屍威脅，但我個心一直係你到，我諗咗好多方法，但唔得，我開始諗唔到嘢，我每日見到你同葉清倫關係愈來愈好，我....我真係好辛苦。」
Mike英俊的臉孔滿懷憂愁，但目光仍然一臉深情，溫柔愛慕的說話，不知殺傷過幾多少女，而陳蕊月也沒有插話或反駁，只默默聽著。
「後來....我....我遇見李少佳，佢叫我同佢一齊加入末日教。我真係好辛苦，日日痛不欲生，呢一個係好機會，我唔係貪生怕死，我只係想你....番嚟我身邊，我做咗一件好蠢嘅事，同佢哋一齊將你捉走咗....」
「然後嘅事，我哋都知道....直到我再次重遇你，我發覺我比起以前，更加愛你....」
「月，我知你一時之間好難接受，亦都好難放低佢，但呢段咁難過嘅日子，我會陪你渡過，我哋可以一齊加入末日教，又或者兩個人偷偷地離開，我應承你，我真係會用盡全力去保護你。」
Mike的聲線充滿感染力，在深情話語，說到激動時期間，迷人的雙眼更略為微紅，淚水似乎徘徊在眼眶之中。
陳蕊月一直低著頭沉默，又不知道她在想甚麼，似乎在掙扎之中，Mike也知道糖不能下得太多，不然會過甜讓人反胃，只安靜地等待。
陳蕊月慢慢抬起頭，神情卻是非常冷靜，她輕輕道：「你老實答我，春藥係咪你親手落。」
Mike的笑容在一瞬間僵硬，但很快恢復正常，他連忙搖頭：「當然唔係，我雖然好愛你，但我唔會用呢種咁嘅方法去佔有你....」
「你講大話。」陳蕊月深深閉上了眼睛，再張開眼睛時，她一臉解脫的堅定，似乎終於願意面對事實。
「果日倫出咗去，我訓咗覺....但我feel到有人餵我飲水，最後，發生咗果啲事。」
陳蕊月沒有怨恨，沒有怒氣，只是非常平淡地說著，而Mike的笑容，似乎凝固了。
「我一直以為果個人係倫，唔係，唔係佢。」陳蕊月搖搖頭，慢慢道，「呢段日子，我發咗好多次同一個夢，每次夢到就快見到果個人嘅樣，就嚇醒咗....但岩岩我見到，我終於見到果個人嘅樣，係你。」
「我一直都懷疑係你做，但我都冇同倫講....我同倫經歷咗實在太多...太多。佢知道咗，一定乜嘢都唔理，就一定會殺你，唔理你係邊，佢都要搵到你....但....我唔想佢離開我身邊，亦都唔想，再有認識嘅人死去....」
「我選擇唔講，一直逃避....但係....」陳蕊月忽然苦笑，一面無奈，「但係....命運真係會玩弄人，當你偏偏唔想，總會發生，倫離開咗我....而你....都逼我要面對現實。」
「趙兆棠，你係一個仆街，我有幾次真係想叫倫殺咗你！....」陳蕊月忽然有點激動，但最後，還是慢慢變得冷淡的說著，「....但係，你走吧啦，我呢生呢世，都唔會再鍾意你。」
隨著陳蕊月輕輕說話，Mike的笑容慢慢收起，變了一絲冷漠，一絲幽怨的臉，直到聽到最後一句，目光由柔情蜜意，閃爍著難以形容的怨恨。
陳蕊月只覺手腕漸痛，Mike唯一的右手握得顯現青筋，他呼吸聲漸大，沉聲地道：「點解....我條件明明好佢咁多，點解你唔揀我，要揀佢呢條死毒撚....」
好問題。
為甚麼我會喜歡葉清倫？
「佢口硬心軟，明明驚人有事但都罵一餐先；佢好固執，好多事叫極佢都唔聽；佢好孤獨，好多事寧願自己收收埋埋，都唔願意話俾人聽；佢好白痴，明明好正經好嚴肅果陣，都成日講埋啲無聊嘢.....」
陳蕊月如數家珍地把葉清倫的缺點說出，更似乎說得興高采烈，最後忽然微微笑著：「呢一個人，好多缺點，但佢都有個優點，就係冇咗我哋，佢會喊。」
「就算佢變成點樣，當佢知道失去咗同伴，朋友，或者親人，佢都會喊，可能佢會忍，一直忍，擺出一副臭臉，扮到好cool，又可能係咁講啲無聊嘢，好似完全唔在意咁，但我肯定，佢到最後一定會喊，仲喊得勁過女人。」
「呢一個人，就係咁令人又愛又恨....」陳蕊月雙眼露出一陣溫柔，但Mike知道，並不是屬於他的。
「夠喇！───」Mike大吼地打斷道：「我為咗你花咗咁多心機同時間，我用咗咁多方法令佢離開，我唔會就咁算數，有付出我一定要有收獲！你，你，陳蕊月，你係屬於我架！！！」
Mike強行地用右手壓制陳蕊月，更用自身的重量壓向她，她一時沒料到剛剛的深情公子轉眼間化成野獸，後發不及先發，便被他壓著身上。
Mike一邊壓著陳蕊月，一邊瘋狂地吻著她，雖然只有一隻手，但仍然靈活，他見紅繩就在一旁，便拿起來想再次縛著她。
陳蕊月雖有雙手，但被男人的重量壓住，一時動彈不得，只不停地掙扎地叫著救命，可憐的陳蕊月，剛逃出李少佳的魔掌，又被另一個男人企圖侵犯。
不過，正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真正的黃雀，在黑暗之中，懷著甜蜜的惡意，慢慢現身。
「棠....棠.....」
這一聲幽幽的女聲，忽然在身後響起，嚇得Mike毛骨悚然，猛地回頭，卻只見帳篷外，隱約站著一個側歪的人影，長髮飄飄，似乎是個女子，但更像女鬼。
「你唔係....話唔理點都好，都唔會離開我架咩...」
她慢慢撥開帳篷，Mike只覺心臟跳了出來，只見來者輕披著大衣，婀娜多姿，身材極好，猶如模特兒一樣，但她的似乎在洞穴內發出的幽幽聲線，讓人心裡發寒。
「你唔係話....你都想葉清倫同佢一齊，之後唔會再搞到我哋咩...」
火光漸漸照映到來人，只見她身材極好，讓男人想入非非，但當臉孔漸現，卻讓人不禁嘩然，只見她右臉頰非常美艷，但左頰不知發生了甚麼事，皮膚猶像被人硬生生剝落，露出了整塊血肉，而血肉又像腐壞一樣，是詭異的黑紫色，每條血管也清晰可見，一下一下地跳動著，卻不流血。
Mike嚇得手腳一軟，被陳蕊月大力推開，瞬間跌倒在地上，他呆滯地看著她，嘴巴欲動，卻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唔係話....唔會介意我塊臉變成點架咩....」
她深深地注視著Mike，每一句比前一句更為哀怨，猶似傷心斷腸。
「唔通....你講大話呃我....你鍾意咗第二個女人.....」
Mike見她快要走到面前，暗地吞下口水，再恢復表情，微笑道：「婷婷？....好耐冇見，我好掛住你....我一直都好擔心你....」
「賤男人，花心王，食屎狗。」陳蕊月心裡大罵著，卻知道這是好時機，只飛快地舉起中指，輕聲拿起披子包著自己，便極為緩慢地竄去床鋪的另一邊，可惜出口卻只有一個。
陳蕊月趴在地上，心中盤算著何時逃奔出去，但又擔心黃舒婷已變成異變者，對自己又懷恨在心，難以逃去。
這個時候，卻忽然聽到一陣用利刃割布的聲音，只見帳篷外面正有人割著布，很快地割穿一個小洞，再猛力撐大，形成一個小洞口，足以讓成年人爬出去。
只見一個戴著眼鏡，厚厚捲髮，像個宅男的少年，正在洞口前低著頭顱，嘿嘿笑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