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過到去,不見Mike和阿紫,高望立刻拉著我們,焦急地說:「倫仔,阿月,你地去左邊啊,Mike同阿紫唔聽我講,自己走左去搵槍,到而家都未番,我又要等你地…唉!」 

這個消息頓時把黃舒婷的身影從腦海中壓了下去,我皺皺眉頭:「搵槍?」 

高望急忙拉著我,走到小路另一邊盡頭,指向遠處的一座藍白色的建築,他說:「果座係荃灣警署,Mike見到之後就話要去搵槍,阿紫都想有支槍旁身,所以兩個人就拋低我去咗,到而家都未番。」 

我有點感動,高望大可和他們一起去尋找武器,不過他選擇等待我們。 

我看看手錶,應該距離日落還有一小時,當機立斷道:「我而家去搵佢地番嚟,你同陳蕊月去搵一個安全嘅地方先,再接我地過去,一個鍾之後係呢到等…如果見我地唔到嘅,你地知點做。」 



陳蕊月一聽立刻反對:「我要同你去,高望一個去搵就得啦。」 

我沒好氣地看著她:「你隻腳都未好番…」 

陳蕊月蠻不講理道:「我要去!」 

高望一臉失落,黝黑的臉孔散發出不爽道:「我原來咁唔受歡迎架?」 

我爭她不過,也不想浪費時間爭論,立刻道:「高望,咁呢個重任交俾你喇。」 



高望灰暗地哦了一聲,我便從小路走了出去,陳蕊月緊跟著我,找尋著過去的路線,但我和陳蕊月都不熟悉荃灣,花了一段時間,過了仍舊盡責的紅綠燈,沿著直路找尋著,後來看到指示牌,經過漆黑的巴士站,才到了安靜得異常的荃灣警署。 

我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五時三十分,看著天際有點淡淡的紅,心暗道:「只剩下約四十五分鍾左右便日落。」 

陳蕊月見我發呆,便推了我一下,輕聲道:「仲係到等咩,入去啦。」 

我們便各自舉高武器,便從正門的樓梯走了進去,只見正門的玻璃已經碎裂,還未進去,看到裡面極為黑暗,也嗅到裡面有著濃烈的屍臭味道,這…該不會是個喪屍巢穴吧? 

雖然我很不情願,但我現在還是所謂的領隊,我不知道是優點還是缺點的責任感使我不願離去,即使Mike和阿紫已經遭遇到不測還是什麼的,我也要親自確認才安樂,所以我看到陳蕊月有點害怕的樣子,不自覺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我小心翼翼地拿著開山刀,擺起了姿勢,橫放在胸前,以隨時能迅速使用,慢慢盡量避免地上的玻璃,不想發出任何聲響,陳蕊月則跟著我的腳步,我們緩慢地前進。 

後來我開始發現前方已經有些玻璃被踩碎,或是被清空了,一些還算清晰的腳印映在眼前,相信是Mike和阿紫的蹤跡。

我便沿著他們的腳印前進,很快便走到報案室裡頭,只聽見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在天花板上發出,看來不知是誰正在上方跑動著。 

我和陳蕊月留心地聽著腳步聲的去向,突然腳下踢到了一陣柔軟的事物,雖然雙眼已經習慣了黑暗,我還是看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麼,直到我感覺到腳下有點濕潤,彎下身子一看,立即退後了一步,是一條穿著警察制服,看似腐爛很久的屍體。 

突然聽到了啪躂一聲,似是什麼開了關,一道強烈的燈光從我背後射出,只見陳蕊月正拿著一根長型的手電筒,照著地上,她看到那條屍體立刻輕叫了一聲,不知為何我看到已經沒有什麼感覺,還對微微一笑,讚道:「咁黑你都搵到電筒,厲害厲害。」 

我再看一看那條屍體,不知為何有點違和的感覺,它…它…它… 


… 






想了一會,我也想不到它的違和感是從哪裡發出來。 

直到陳蕊月忽然道:「條屍…咁完整嘅。」 

!! 

是的,在我一路過來看到的屍體,大概都已經變成了一大堆爛肉,或是分開了一塊塊的斷肢,比較好而又完整的屍體已是只剩下一半的身軀和沒有了頭部或胸部穿了個大洞而內臟則全部消失不見。 

而眼前的屍體卻是完完整整地安然腐爛,衣物上也沒有什麼血跡,我沿著陳蕊月照的燈光,仔細查看,直到陳蕊月照到他的額頭,我急叫著:「停!」 

燈光仔細射向他蒼白的額頭,我看到額頭和頭髮連接之處,有一個穿過腦袋的小洞,這顯然是槍傷。 



難道是警察內部有鬥爭?還是警察被不明的人們襲擊?還是其他的原因… 

正當我苦苦思考著,陳蕊月不知何事關掉了電筒,然後身子向我挨得極貼,只感覺她如蘭香的氣息現在就噴向我的胸膛上,我一陣心亂意迷,她顫抖地道:「腳步聲…停咗。」

我連忙把注意力放回現實中,只聽到天花板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聲響,突然,一下又一下類似皮鞋走著樓梯的聲響在我們不遠處的樓梯發出,一下開關聲,一道強光突然照射向我的眼睛,我頓時睜不開了眼睛,我瞇著雙眼,勉強地看到一個人影。 

對,只有一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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