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倫,我唔想睇你唔起…但係你令我咁做啊…」 

眼前穿著黑色OL套裝,均稱的雙腿穿著黑色絲襪的女孩,正冷淡,帶點可憐的目光看著我,我不明白,本來我們今天應該是甜甜蜜蜜地渡過情人節,為什麼轉變得這麼快?... 

「我冇介意你係中五畢業,我都冇介意你去做廚房,做地盤,但係我介意你冇上進心,唔生性,日日只係識打機啊…」 

「所以你就搵第二個?」 

「我唔想…係你逼我。」 



「佢會對你好?」 

「我同佢一齊,我先覺得係生活緊。」 

「祝你地...幸福。」 

鼻子突然嗅到一陣香氣,我睜眼雙眼,擦了擦有點濕潤的眼角,只見換了一件有點鬆身的淺色上衣和粉紅色外套,依然穿著牛仔短褲的陳蕊月看著我。 

「訓醒未?」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我的淚水,說話彷彿溫柔了一點,她把煮好的公仔麵放在我旁邊,再看了我一眼便離去。 



我默默地吃著麵條,腦海中盡量不回想那一個真實的夢。 

「倫仔,岩岩傾過,留喺到唔係太安全,所以我地陣間就會搵一個安全啲嘅地方,你有冇提議?」高望見我睡醒了,便走過來通知我。 

「冇啵…你地都傾好啦,就算我反對都冇用…」嗯…沒有找我一起討論便決定,也是覺得我是個無關痛癢的人吧?…突然想起那個女孩的身影…心又痛了一痛。 

「哈哈,琴日太驚險喇,我地留喺呢到望住對面棟樓飯都食唔落啦,哈哈!」 

我跟著高望乾笑,沒有理會他,便走去看看其他人在做些什麼。 



闊大的飯桌放了一張香港的大地圖,昌舉起紅筆,正猶豫在哪兒下筆,陳蕊月在一旁不斷給出意見,Mike則在陳蕊月身旁皺著眉思考著,時機合適時便附和她的意見,陳蕊月聽見他的說話後也滿意地微笑,更笑哈哈的拍向他的肩膀,看來二人關係突飛猛進,而阿紫則忙著執好碗筷,看來是她煮東西給我們吃。 

我走了過去隨意一看,也不清楚應該走哪條路,我再次在屋中四處看看,再想看看這家人的合照,拿起相架仔細看著,突然發現相架背後有個小櫃子,我好奇地抽出來看看,內裡有一部精巧的收音機和耳筒,我立刻帶上耳筒,然後嘗試開機,卻只聽到重覆的沙沙聲,我不斷試著轉台,大概轉了十來個,便在「FM92.7」收聽到廣播,看來某些電台的發射站還未被破壞。 

昌看見我突然帶上了耳筒,全神貫注聽著,便立刻急步走過來,取起另一邊的耳筒帶著,眾人也立刻向我們圍著,一臉緊張。

「一月二十九號下午一點三十分,香港正式宣佈進入一級緊急狀態,新界以北淪陷,任何有消息者請致電…」 

「一月二十九號晚上六點四十二分,全新界淪陷,注意,港島區仍然安全,注意,港島區仍然安全,有消息指喪屍病毒被咬後潛伏期最久可達三日,請各位倖存者注意…」 

「 一月三十號晚上七點零六分,全新界及九龍正式淪陷,港島區仍然安全,注意,港島區仍然安全,港島區出動解放軍,正大量消滅喪屍…」 

「二月一號晚上八點五十二分,港島區仍然安全,情況並不樂觀,解放軍開始退守,請各位倖存者注意…」 

「二月二號上午七點三十一分,解放軍正式棄守,注意,解放軍正式棄守,有消息指喪屍害怕火燄,請各位倖存者注意…」 



「二月三號晚上九點二十九分,港島區開始淪陷,薄扶林及堅尼地城有喪屍出沒,有專家稱喪屍可能懂得游泳…」 

「二月四號凌晨一點零九分,中環解放軍軍營已淪陷,中環解放軍軍營已淪陷…」 

「二月四號上午六點零一分,港島區全面淪陷,港島區全面淪陷…」 

「二月五號凌晨三點三十三分,正式宣佈全港已淪陷,正式宣佈全港已淪陷…」 

我看看手錶的日子,今天已經是二月八號,而這個電台報道只是截於二月五號最後宣佈全港淪陷,並且不斷重覆。我和昌對視一眼,他搖搖頭,我便再嘗試轉去其他頻道,只有一些雜亂的沙沙聲,正當想放棄的時候,轉動了多一圈,突然聽到有一把低沉的男人聲急促地道:「而家係二月八號十二點正,尖沙咀仍然安全,尖沙咀仍然安全,呢到有食物有水…」然後斷斷續續便斷了線。 

我再和昌對視一眼,昌點了點頭,他放下了耳筒,走過去飯桌,用紅筆在尖沙咀畫了個大圓圈,便舉起地圖道:「事不宜遲。」 

雖然不確定消息的真實,但六人中大概除了我外,都不甘於留在一個不知道何時會淪陷的地方,與其等待死亡,不如嘗試找尋一個新的出路。



由於時間緊逼,我們六人立刻分工合作,高望和阿紫負責點算和整理物資,mike和昌負責計劃詳細路線,而我和陳蕊月則負責整理和尋找武器。 

「喂…呢把嘢當唔當得武器丫拿?」我在廁所找到一根馬桶塞,想起周星馳的電影,高舉起來,當雙節棍般揮了幾下,便對著陳蕊月大聲問道。 

「用嚟隊冧你都得嘅。」陳蕊月在廚房仔細地檢查,她伸了頭出來,看到我的時候,只有一邊嘴角牽起,不屑地笑了笑,我搔了搔頭,然後再從廁所找出一把掉了毛的牙刷。 

「喂…呢把嘢當唔當得武器丫拿?」 

陳蕊月她呆了一呆,然後拿出一把七吋長的生果刀,微微一笑道:「你試下再玩嘢?…」然後狠狠劈在牆上。 

我嚇了一嚇,輕聲說:「脾氣咁差,邊有人鍾意架…」 

「你‧講‧多‧一‧次。」 

「我話個廁所咁臭,邊有人鍾意架…」 



「…」 

一個小時後,我們齊集了所有可用的物資和武器,計劃了路線,便準備出發。 

六人分別背上不同大小的背包,但盡量也是輕便為主,每人的背包也有一定的食物,水和衣物,而高望的背包則是水和戶外工具,阿紫的背包全是食物,而陳蕊月的背包是袋著一些藥物和日用品,昌只有一個小腰包,而我的則是裝著收音機和一些可能用得到的電子器材。 

高望走在前頭,因為他在樓梯間找到了一把消防斧頭,而且身材健壯,應是團隊中最能戰鬥的一員,第二個是阿紫,她使用的武器是網球拍,希望她能把喪屍的頭如網球般狠狠打飛,走在中間的昌雙手空空,沒有拿著武器,難道他以為自己是葉問嗎?... 

而mike則拿著是我找到的一把匕首,雖然已經有點生鏽,但應該也可以對付喪屍。陳蕊月走在我的前方,她拿著一根短短的鐵棒,而我則是殿後,拿著廚房內那把最銳利的七吋長生果刀。 

二月八號下午三時,我們整裝出發,終點是…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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