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蒼龍臥藏石硤尾 封鉅隱姓小甜國

(郭蒼龍篇)我在旺角街上叫著:
「攞張睇下,攞張睇下。。。」

我只是一個很卑微的兼職派傳單,凌亂的髮型,一臉呆樣,穿著黑色汗衣和長褲,別人看我就只是一個廢人的樣子。不錯,我真的是廢人中的廢人,雖然我有太太和兒子,但他們都看不起我,說我賺不到錢回家。

我今年三十五歲,還是住在石硤尾的公共屋村,而且一家三口要靠綜援為生,偶然如果有派傳單便算是多點外快。

我沒有什麼嗜好,就只有喝酒。石硤尾村街市平台有一間新開的小甜國茶餐廳,我最喜歡到那與小甜國的老闆聚會喝酒食飯,最好的是因為餐廳除了有室內還有露天地方可以抽煙。





更重要是他們跟我一樣都是轉世驅魔師,而他們也不屬於任何圖騰,都是獨立做回一個平常人。我很喜歡聽他們以前驅魔的故事,希望可以了解更多驅魔界的事情。我?當然從來沒有接觸過。

只是十年前我在東莞娶老婆時,遇見過一個叫醉武佛.大撓的轉世驅魔師。他給我看過廣生鏡後才知道自己是轉世驅魔師,但我之後只是笑言以對,因為我覺得自己只是零。即使遠古時多厲害,今世的我只是廢人。

容我介紹一下,在店內正在用手提電腦上網的是老闆,他是高登講故台的常客,經常上載小說。他叫孫封鉅,跟我同年,執有「鐵脊蛇矛」,能耍得一手好鎗法,亦因天生聰敏過人,人送外號天靈邑。

另一個正在包外賣的侍應,行年廿七,聲大力大,叫霹雷子.蕩葆江。

在水吧正在沖調香港傳統濃滑茶餐廳奶茶的叫七里香.杜康,行年廿六。聽封鉅講以前杜康也是在酒吧當水吧,能調出一手好酒,可能跟遠古時他是有份發明酒有關吧。





最後一個卻是他們的廚房,從來不怕被火燒傷,就如本身與火融為一體,叫灶菩薩.吳雷,行年廿九。

而我?因為遠古時的自己一樣,面上有一塊青色的胎記,人稱青面鬼.郭蒼龍。

今天下午三時我又如常找封鉅消磨時間,他已經一個人在喝酒,當然他也是一個大酒鬼我們才這麼投契。葆江、杜康和吳雷也在工作,所以不會參與我們的喝酒,老闆才有這樣的空閒。

「黎!蒼龍兄弟,乾!」

「好,封鉅兄弟!乾!」





「係喇,你仲記唔記得揸的士果位參胡兄弟?」

「當然記得,佢咁風趣。世不曾.子參胡啊麻。」

「嗯,佢尋日先過黎食午飯,同我講左好多大事。」

「更係黎你到食啦,廿八蚊個碟頭飯,全九龍無邊個平過你啦。參胡兄弟同你講咩大事?」

「宋廣進終於壓止香港既獨立圖騰,正式發起攻勢,第一個對付姚太山,佢而家成個圖騰瓦解左喇。」

「佢係尖咀打橫行架喎,我識啲撈黑既都個個聽過佢個名。咁而家佢點啊?投靠左其他人?」

「參胡兄弟話果晚好彩載左佢,而家投左孫公子。」





「咁真係大事,係九龍佢個圖騰都算第一,咁佢都出事就好大獲。」

「所謂槍打出頭鳥,姚氏圖騰係九龍最大勢力,反而第一個最快被滅,相信就係想威嚇到其他已經獨立既圖騰盡快歸順。」

我又喝完一杯,回答說:
「唉,如果伏羲圖騰係好既大家又點會獨立啊。」

「無喇,而家驅魔界咁亂,真係好難估到萬一蚩尤真係復活會點。」

「九龍剩番有實力既就係侯氏同周氏圖騰,如果佢地都被滅,香港就好難再會有獨立圖騰出現。而我最擔心既係風后。。。」

「我知,佢係你前妻麻。。。」

封鉅又乾了一杯,前塵往事總是叫男人心酸。





風后是封鉅的前妻,幾年前封鉅也是跟著倉頡的,但後來倉頡要獨立逃回香港時。封鉅因不想再參與驅魔界的江湖爭鬥,而被迫跟要捍衛大義的前妻風后離婚收場,最終封鉅帶著有意一同歸隱的葆江、杜康和吳雷來到香港後各自隱姓埋名生活,直至封鉅最近開了這間茶餐廳才再走在一起。

我們繼續一起乾杯,一起閒聊一些小事。

我的背景?我的父母年紀老邁,還有一位哥哥和弟弟,也全都結婚了。我的家人們全部都是中產甚至更富裕以上。那為什麼我會這麼潦倒?只怪我天生是一位輕度弱聽人仕。

父母也認為我不會成材,但見我兩個兄弟也進了英文中學,父母顧著自己在商界的面子,最後也花錢貪污讓我也進了去。可惜我根本很多時候連上堂也聽不清老師的說話,又怎會考得好成績?

中三始終因成績追不上,被趕出校了。之後便一直無業到十八歲,天天喝酒。父親便趕我出家,要我自己申請公屋,教我裝瘋弄傻,令醫院精神科相信我有精神病,取得政府津貼。

後來我二十五歲時,父親又迫我娶了一個十八歲左右從東莞來的女人,由見面到結婚都只是半個月的事,她名叫龔翠娜。紅通的臉兒,大大的眼睛配上櫻桃小嘴,豐滿的上圍和四十二寸長腿,無不讓男人銷魂。

很快她便幫我生了孩子,因為我讀書不多,改名郭通,意為事事皆通,現在已十歲了。但她與我母親從不見面,就只有新年才會見面,但也一聲不發。唯獨跟我父親傾談甚多,可能是經父親介紹而熟稔吧。

六點了,我們都喝了五個小時了。晚飯時間回到家中,太太又如常聞到我的酒氣,冰冷的帶著鄉音跟我說:




「又飲醉,死酒鬼。」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知道答下去只會令大家再次吵架。開飯時她跟我說:
「又去小甜國搵你啲豬朋狗友,成日飲酒,唔洗搵野做,你呢個人真係無鬼用架!」

我沉不住氣,
「我有去搵架,人地請先得架,知道我弱聽人地都唔請!」

「所以咪話你天生無用囉,咁大個人一事無成!」

「叮叮」她的電話響起,幸好有救星,不然又要再大吵一場。
「喂,老爺啊。係。。。」

她便走了入房,關上門聊電話。真的只有我父親才能跟他溝通,沒辦法。當時是父親給了她二十萬才嫁給我的,難怪跟父親那麼投契。





我們除了結婚當晚外,之後我們便分房睡了。我兒子阿通跟她睡上下格床,而我便獨自在另一間房一個人睡。 

第二天,我如常兩時左右去小甜國找封鉅喝酒聊天。
「早晨啊孫老闆!」

「蒼龍兄弟,睇你好似面色麻麻喎。」

「係啊,尋晚又同我老婆爭啲嘈交。」

「又話你搵唔到野做啊?」

「係啊,我又係廢既,的確搵唔到工。。。」

「不如你去投周氏圖騰啊,聽講周后稷專接濟有困難既驅魔師。唔洗驚架,可能佢幫你搵埋份工咪仲好。」

「唉,實際上我又唔係咩轉世驅魔師呢,若然遠古時我真係咁有料,今世點解會咁廢。講真,連老婆仔女都睇我唔起,都唔知仲點幫人驅魔。」

「你係大撓到睇過廣生鏡啦,又點會係假。可能今世未到發揮既時機呢,我覺得你可以去周氏圖騰試下啊。」

「都係唔好喇。。。我都唔想加入圖騰。。。」

封鉅跟我碰杯後,也沒有多說半句,他說起其他話題:
「奶茶伯伯又黎喇,(他向水吧向方叫著)杜康熱奶茶!」

奶茶伯伯也是小甜國的每天常客,看上去也應該六十歲有多了。他經常稱讚杜康的奶茶聞名石硤尾。跟我們一樣坐在露天座位,他只會一個人靜靜的喝奶茶,但就像聆聽封鉅與我的聊天內容。有時他會顯得很感興趣,有時他會自己點點頭或者微笑一下,就像參與其中。

封鉅又坐下跟我說:
「你身為青龍泉戟既主人,都未搵到自己既武器。」

「都唔知係邊到搵,加上我又未見過。」

「傳說青龍泉戟,以異域青龍峰既青銅所鑄,淨重十五斤,湖水綠既棒位雕滿青龍的圖案,戟頭有兩個月牙戟位,中間配上尖刃,形似三國演義呂布用既方天畫戟。我諗如果你揸上手,一定威風凜凜!」

「講就好聽,到時拎都唔知拎唔拎得起。」

「唔係講笑,叫你學定啲功夫底,第日你起麻得物有所用麻。」

「哈哈哈哈,到時先講啦!」

我又跟封鉅多喝一杯,奶茶伯伯竟然搭嘴說:
「哈哈,年青人,你地真係咁想望下青龍泉戟?」

封鉅莫名其妙地問:
「阿伯,你又知青龍泉戟?」

「哈哈,埋單喇,又要返屋企睇電視喇。錢係枱到喇老闆。」

我們更加被搞得一頭霧水,奶茶伯伯是什麼人來的?

突然有三五成群的金毛仔走來,帶頭的大聲問道:
「邊個係老闆啊?」

封鉅站起來,回答說:
「我係,請問有咩幫到你地?」

「我地就知你新開張,唔知太多呢到既規矩,咁我地循例都要收番啲垃圾費既,呢到檔檔都要交架喇。」

「垃圾好似係歸政府既承辦商做,政府有出糧,你地憑咩呢?」

「咁撚寸,睇你個款好似唔想比咁,掃佢個場!」

封鉅眼明手快,一手抓住一個的手臂,向自己方向一扯撞在封鉅的肩膊。那個金毛仔倒在地上,從他的表情我便知道他痛得厲害。

葆江同時「呀」一聲,將兩臂展開,同時衝向兩個金毛仔頸上。因為他強勁的臂灣夠粗壯,兩個金毛仔也被撞倒地上。

葆江很快便轉身用強臂鎖住另一個金毛仔的頸,不讓他動。

帶頭的竟然出刀仔,從他的褲袋拔出一把小刀想刺向封鉅。封鉅一個轉身三分波這樣踢,金毛仔把刀跌在地上。

葆江再用另一隻強臂捆住帶頭的,即是他同時捆住兩個人,真夠力氣。金毛仔痛苦地向封鉅說:
「對唔住啊老闆,我地唔識世界咋,放左我地啊!」

封鉅指向帶頭的說:
「以後要生性做人喇,放左佢地啦。」

葆江仍然捆實他們,粗豪地問封鉅:
「大哥,真係放左佢地啊?呢班靚仔唔識死,唔報警拉左佢地啊!」

「算啦,佢地仲細,放左佢地啦。」

整班金毛仔向封鉅齊聲道謝便走了。

他們幾個轉世驅魔師的確身手不凡,看來自己也要學回一招半式傍身。

我們之後又繼續暢飲,笑言現在還有年輕人這樣不知好歹收保護費。開開心心又一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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