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仍舊喧囂。
大概除了吧枱的調酒師外沒有人發現飛鏢男和Thompson在對峙。
因為也只有她見識過飛鏢男用特製的飛鏢殺敵於百米之外。
但那已經是從前的事了。
「冷靜冷靜。」Thompson攤開並舉起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
「不要,騷擾,我練習。」飛鏢男的雙眼布滿血絲,一副長期睡眠不足的樣子。
「Okok我不對,我只是想問一些問題。」Thompson幾乎肯定風鏢男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上次打電話給他皊時候大概他正在練習飛鏢吧。
「可以,」風鏢男鬆開手,從腰間的鏢袋抽出三支飛鏢遞給Thompson,「贏了我的話。」
Thompson想起自己在高中之後都沒有碰過飛鏢,說甚麼也不可能贏這個連續投出hat trick的人吧。
只好將計就計,先順他心意再見機行事。




不等Thompson回應,飛鏢男已經選擇了「701」。
先得701整分者勝。
Thompson先投,結果第一支投到牆上,整支飛鏢需要報銷。
至於第二和第三支則勉強釘在鏢鈀的邊緣。
到飛鏢男投鏢,Thompson剛剛近距離觀察過他投鏢的手法,他異於常人的身體協調令他的投鏢命中率能夠大大提高。
飛鏢男右腳踏前重力微微前傾。
食、中、姆指輕輕揑著鏢身。
他全身每一串肌肉彷彿都在感受環境因素,然後把情報傳遞到敏感的指尖。
一揮臂,飛鏢帶著似有還無的破空聲前進。
「卟」




命中二十分的三倍區。
之後他再重覆剛才的動作兩次,已經拿了一百八十分。
 
大多數人都以為像飛鏢這樣的神射手每次投鏢的動作都一樣,卻不知道他們是通無數次的練習來讓身體對任何情況都有了慣性記憶。
不同的風阻不同的濕度不同的氣壓他們都能夠把自己的動作調整以達到同一個目的:
命中目標。
很多人學會走路之前已經會投擲東西。
但只有少數人能夠堅持練習投擲而令到自己無論如何都能夠百發百中。
而飛鏢男正是其一。
 




又輪到Thompson,縱然他慢慢找回投鏢的感覺,但僅僅能夠令他的三支鏢釘在鈀上。
而飛鏢男每一輪都能夠投出一百八十分。
結果顯然易見。
「走吧,你已經輸了。」飛鏢男把釘在一分區的飛鏢拔出,正式結束比賽。
Thompson慘敗,但不表示他會放棄。
「Mark,」Thompson攔著正想離開的飛鏢男,「告訴我有關Mark的事。」
飛鏢男的眼神在聽到Mark這個名字後閃過了半秒的遲疑,但旋即回復一故的空洞。
「我老遠從美國過來不是陪你玩見鬼的飛鏢的!」Thompson按捺不住,伸手抓住飛鏢男的衣領。
飛鏢男看著怒火中燒的Thompson,一言不發卻不住冷笑。
「你找不到他的,因為他已經死了。」飛鏢男淡淡道出,「如果你是要查姓席的你放棄吧,早點回家睡覺吧!」
Thompson鬆開雙手,連最後都線索都失去了。
 
「喂,你是警察吧?」一把女聲從Thompson身後傳出,正是吧枱的調酒師。
「對,雖然隨時會被辭退。」Thompson堅決繼續調查令自己和調查局原來緊張的關係雪上加霜,「被辭職」是早晚的事。
「為甚麼在查席家?美國那邊不是已經放棄了嗎?」調酒師繼續問,此時飛鏢男已經離開酒吧。




其實他大可以乘坐明早的飛機回到老家,繼續過他原來的生活。
但到底自己是為了甚麼在堅持?
為了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真相,
還是單純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還是為了逃避現實?
Thompson不知道。
只是有時候你不必多想,你只需要信任內心深處的那一把聲音,去做出你自己認為是對的事。
於是Thompson把調查中發現的不合理處和Kenneth最後的口供簡單地告訴她。
「你這樣查一百年也沒有用。」調酒師酙了一杯啤酒給Thompson。「席家比你我想像中更深不可測。」
「那你們是甚麼人?為何知道席家?」Thompson接過啤酒。
「我是調酒的,剛才那個是玩飛鏢的,我地都只是在幫一位老朋友。」
「老朋友?」
「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調酒師雙手托著下巴,用她的大眼睛看著Thompson,彷彿在嘗試把對方的內心看穿,「Mark你是找不到的了,但如果你想加入我們也是可以的。」
「隨便讓陌生人加入你們的互助好友協會嗎?」Thompson拿不定主意。
「David Christopher Thompson、FBI探員、在十二年調查一宗謀殺案後變得一沉不起、最近接手安然公司的調查、沒有兄弟姊妹、大學時期有過一位女朋友但分手之後沒有認真對和女性交往,」調酒師淡淡道出,「或許我比你想像中了解你喔。陌,生,人。」




「你們到底是甚麼人?」Thompson無言以對。
「一群被正常生活拋棄同時放棄正常生活的普通人。」調酒師媚惑地微笑。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