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我送Jenny去乘小巴回家。Jenny總是說我是病人,應待在家中好好休息,但當我依舊堅持送她到小巴站時,Jenny那甜甜的笑容還是出賣了她的真實想法。

到了樓下,天突然下起雨來,Jenny從袋子裡取出兩把雨傘,交了一把給我,我們各自用雨傘擋雨,緩緩的走向小巴站。「點解你會有兩把遮嘅?」我大惑不解。「你記唔記得Form4果陣有次lunchtime咪無啦啦落大雨嘅?」Jenny看了看我,羞澀的笑了,又道:「跟住我地兩個一齊share一把遮,結果因為太大雨,大家都淋到成身濕曬,之後仲發咗幾日燒添。」經Jenny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那天剛吃罷午飯步出餐廳,天空便下起傾盆大雨,殺我們一個措手不及,Jenny的縮骨遮根本擋不了多少雨,最後我們都大病一場。

但,這和兩把傘有甚麼關係呢?

「無啊,我諗如果又遇到同樣情況,一人一把遮會好啲掛?因為如果你病咗唔返學,我就無得同你食lunch架喇。」說到這裡,Jenny低頭淺笑。我從沒想過自己病了會讓Jenny這麼寂寞,每次請病假總會收到Jenny破口大罵的Voice Message, 初時我還會說聲對不起,漸漸覺得太煩,聽罷就算。

我捉緊Jenny的手,深呼吸了一下,說:「我以後會照顧好自己,唔會再要你擔心架喇。」



目送Jenny乘小巴到粉火。雨後的天空一片晴朗的景象,就像從未下雨似的,只有地上的小水坑洩露了端倪。剛剛的事彷如一場夢,雨傘的手柄似是帶着Jenny的餘溫,默不作聲地告訴我並沒有發夢。

但直到一直放在床頭櫃的糖果盒掉下來,砸到我的頭時,我才真正清醒過來。我把糖果盒捧在手心,仔細打量着。這是Giovanna送給我的名牌糖果,之前不捨得吃,現在吃來亦沒有意思,雞肋得很。

Giovanna, 你的海晴要和別人拍拖了,如果你知道的話,會不會開口叫她不要走呢?還是只會冷冷的說聲Congrats就是?

人生匆匆數十年,有很多人我們總以為說過再見之後真的可以再見;有很多事我們總深信能夠留待明天才做......但其實很多人和事,一轉身,就是永別,再也追不回。

想着想着,頭有點痛,不知是想得頭痛還是發燒引致頭痛,媽媽說洗澡後會好一點,於是洗澡。



花灑的水輕輕在我的皮膚上流過,頭痛減輕了少許,想到下午和Jenny溫存的情況,嫩尖硬了,下身傳來陣陣麻癢感,我試着不理會它,但失敗了,於是閉上眼睛,遵從身體的慾望把玩自己的下身,幻想Jenny正在愛護着我,很快便到了那憧憬中的頂峰。

從來沒試過這樣快就到了的。

此刻我尚算清楚自己最愛的人是Giovanna, 但當Jenny無數次把我領到頂端之後,我還會記得自己喜歡過Giovanna嗎?Jenny或許帶不走Giovanna在我腦海裡的記憶,但身體的記憶很短暫,我想,我的身體很快便會忘記了她的主人是誰。

淚水滴在浴室濕漉漉的地板上,再也分不清地上的是淚水還是洗澡水,就像我身體所感受到的快感一樣。其實性器官只要被人挑逗便會產生快感,根本分不出是出自誰的觸碰。

Giovanna如是。



Jenny如是。

我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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