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烏雲在上空浮過,遮擋了日光的暴曬。
 
海風吹過,帶來一陣陣的涼意。
 
不過,這些感覺都在數秒後消失不見。
 
 
「呼……」
 
我呼出一口寒冷的白氣,左手無力地垂下。


 
「為什麼會有淚?」我自動地睜開眼睛,右眼有淚要湧出。
 
可是,我的手並沒有把淚拭去。
 
腳,搖搖地踏前兩步。
 
手,順勢地牽起了左右的劍,拖在地上。
 
「你怎麼了?」阿賢問,把劍接實。


 
眼前的阿賢,穿著的衣服並不低檔。至少,不是一般人買得起的貨色。
 
但他手上的劍、腳上的草拖鞋,都是殘破不堪的。
 
「我」踏前幾步後,站著不動。
 
體溫還在下降。
 
「站著不動是什麼意思?」他問,把劍轉兩圈。


 
突然握緊,猛揮一下,劃出一道劍氣。
 
「我」左擺一下,劍氣從右掠過。
 
「嗖——」頭未回來,他一劍已至。「我」立即舉劍格擋。
 
「噹——」幼劍的劍尖,被刺斷。
 
他的劍繼續推進——
 
「嘖——」送進了我的胸口。
 
 
「我不想取你性命。」他把劍抽出。只是,鮮血沒有湧出來。


 
原因之一,是傷口不深,而且血都被凍住了。
 
「你……」他看見了,也在猶疑。
 
「呼——」我右手的劍,卻毫不猶疑地由下至上劃去。
 
「把他的劍削斷吧!」我在內心吶喊。
 
「鏗——」兩劍相撃。
 
他的劍,沒有斷。
 
「啵——」他一腳,把我踢成彎腰。
 


再連續兩腳,朝我的臉部踢去。
 
「我」連忙舉右劍擋住,可是腳力太猛,身體失重心地跌後兩步。
 
接著,身體又回復放鬆的狀態。
 
突然——
 
他俯身踏前,橫揮一劍。
 
「噹——」左手的幼劍被削斷。
 
「什麼?」
 
他再進逼一步,又是狠狠的一劍。


 
「鏗——」右劍,擋住由下拉上的突擊。
 
這是……剛才雙劍人的招式?
 
力度與角度都準確得完美,「我」根本無法擋住。
 
「呼——」右劍脫手飛開。他拋出魚勾、一收,把右劍收在掌心,同時踢出一腳。
 
「啵——」我被踢飛了五米。
 
他追過來,凌空追踢兩腳,把我擊退至船頭。
 
我站穩之後,狀態解除。體溫漸漸回升,傷口開始流血。
 


「糟糕……後面就是雅典娜神像。」
 
「你好像回復正常了。剛才的你,是怎麼一回事?」他問。
 
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雙劍人被打成這樣,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
 
「剛才你不是要教訓我嗎?」我未回答,他已一手捏住我的頸子,將我抽起。
 
「放我……下來……」我掙扎地說。
 
「你好像很戒備後面似的。」說完,他笑笑地走近神像的位置。
 
「啊——」我大聲痛呼,身體再次出現被燃燒的感覺。
 
「哈,看來你對神像很敏感。祂在排斥你嗎?」
 
「我不……知道……啊——」愈近,我就愈辛苦。
 
「這股彈力……」
 
「啵——」他鬆手,一腳將我撐開,把我按在神像身上。
 
如果他突然收腳,我就會被彈下海。
 
這簡直是最懷的狀況。
 
「很痛苦嗎?」他問。
 
「嗯……」我點頭。
 
「那你回答我幾條問題。可以嗎?」他的腳稍稍鬆開。
 
再鬆開一點,我就會飛落海……
 
「可以。」我只好點頭。
 
「問題一,你為什麼會有我家劍奴的劍?」他拿起灰濛濛的劍問。
 
「你家劍奴?你是……」
 
「我是馬塞盧斯家族的第三子,馬塞盧斯 ‧ 賢明。」
 
「哈,哈哈……」我止不住笑。
 
「你笑什麼?」
 
「你知道你弟弟要跟海維隆家族成婚嗎?」
 
「知道,原本我就是去找弟弟的。只是在途中聽到奴隸起義的消息……」
 
「講,你是怎樣得到這柄劍的。照道理,這柄劍並不能解下來。」他右手舉劍指嚇。
 
「方法很簡單。因為我將雙劍人的右腕割了下來,所以我就得到了這柄劍。」
 
「雙劍人?」
 
「馬塞盧斯 ‧ 賢德的劍奴。」我說。
 
「你對他怎麼了?我的弟弟呢?」他緊張地問。
 
「你終於緊張了嗎?」這次,換我輕鬆了。
 
「答我。」他說。
 
「他在前往尼恩城途中,被懷疑是費比烏斯家族僱用的傭兵隊襲擊。最終,劍奴喝下喪屍藥,捨身護主,將敵人全部擊殺。」
 
「只可惜……賢德最後還是死在自己的劍奴手上,去不了尼恩城。」我繼續說。
 
「你騙人,我明明收到他到達莊園的消息。」
 
「那個賢德,是由我假裝的。」我把手伸入衣袋,掏出賢德的戒指。
 
「你看,這是他臨終前交給我的。」我說,把鑲著青綠色「龍之眼」寶石的戒指遞上。
 
「這……」他也從衣袋掏出一隻相似的戒指,只是他戒指上的龍之眼寶石,是青黃色的。
 
「母親死後,我真正的親人只有一個,就是賢德。」他拿起我手上的戒指,仔細凝望。
 
「而整個家族,雙手都被劍鎖住的劍奴,只有兩個。他們一個跟隨賢德,一個跟隨我。如今,他們……連同賢德都死了……」他把劍垂下,放開。
 
「噹、噹。」劍跌在地上。
 
「最後,答我一條問題。」他說,臉上沒有笑容。
 
「問吧。」這次,我終於看到他的眼睛。
 
那是憂鬱而又深邃的眼神。
 
「輪姦敏怡的人,他們遭到應有的懲罰了嗎?」他問,握緊拳頭。
 
「遭到了。」
 
「好的。」聽了這話,他鬆開拳開,把腳移開。
 
「等等……啊……」我被彈開。
 
「唧。」他左手把我接住。
 
「多謝你的合作。」他說,把我放到一旁,然後走開幾步,打開連接船艙的木板。
 
「你想幹什麼?」在他準備下去時,我問。
 
「找我的女人。」
 
「你不是視女人如衣服嗎?」
 
「一,在我換衣服前,那件衣服依然是我的。二,就算我換了別的衣服,那件衣服還是我的。」
 
「也就是說,一天是你的女人,終身都是你女人?」我問。
 
「沒錯,除非我主動放棄。」說完,他步入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