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秒中,孤獨的火光,在地上搖曳晃動。
 
它的旁邊有三個影子亂打一輪,揮劍的揮劍,出拳的出拳。
 
「受死吧!」「啵——」「啊……」「可惡!」
 
聆聽著慘呼,那孤獨的火光,很快就被雨水欺負得失去氣焰。
 
「噗——」最後被跌下來的士兵,所濺起的水花,弄熄了。
 


「切,費了我一番功夫。」雷穆斯抱怨,把另一昏厥的士兵丟到路旁。
 
「奇怪,裡面十分安靜。」我警惕雷穆斯。
 
照道理應該有點反應才對。
 
「羅莎小姐,在裡面嗎?」雷穆斯試探問,眼睛盯著車簾。
 
沒有回應,兩秒後,雷穆斯拾起士兵的劍。
 


「呼嘖——」左手一削即收。
 
車簾兩片飄落。車廂裡面,是男士兵用劍抵著羅莎的頸子。
 
「別過來!」男士兵慌張警告,聲音和手腕一樣抖震。
 
「什麼啊,既然在裡面,就出句聲吧。」雷穆斯從容地說。
 
「我……」羅莎欲說,又嚥下口水,喉嚨外面是鋒利的劍刃。
 


「汝的說話,留待跟阿牛說吧。」繼而,雷穆斯把藍紫瞳慢慢地移向右邊,盯著男士兵。
 
在黑暗的環境下,藍紫瞳應該給人挺恐怖的感覺。
 
「放下武器!」男士兵顫抖地呼籲。
 
「沒問題,沒問題。」雷穆斯輕鬆回應,左手鬆開劍柄,任劍跌在地上。
 
「踢開點!」男士兵大聲命令。
 
「是的,是的,沒問題……」雷穆斯一腳將劍踢飛,「啵——」
 
「呼——嘖唶——」劍直飛入樹林,貫穿一顆樹幹,木屑飛開後留下大洞。
 
接著,該樹抖抖後緩緩傾倒,塌了下來,壓在路中。


 
「夠遠了嗎?」雷穆斯問,指一指遠處。

「夠……」男士兵答,嚥下口水。

「既然汝的要求,本大爺已經做到。」雷穆斯恐嚇地說,「是時候,聽本大爺的要求了。」
 
「什麼……要求?」男士兵問,樣子快要尿出來,「別亂說了!人質在我手上。你要聽我的指示。否則,否則我就割開這妞子的喉嚨!」
 
雷穆斯,現在怎麼辦?我問。
 
「割吧。」雷穆斯乾脆回答。
 
什麼?
 


「什麼?」男士兵跟我的反應一樣,「你說……什麼?」
 
「本大爺說……」雷穆斯重申,「有種汝就往喉嚨割上一口。」
 
「但汝要小心,因為那怕羅莎只是輕輕的流了一絲血。」雷穆斯警告,把藍紫瞳靠前恐嚇,啪啪地壓響指骨關節,「汝落地獄的鬼魂,將找不到手腳。」
 
「我……我不敢了,請放過我……」男士兵轉為求饒,把劍移開頸子。
 
我和羅莎頓時鬆一口氣。
 
「無膽匪類。」雷穆斯卻碎了一句,刺激起對方的殺意。
 
「你說誰是無膽匪類?」男士兵激動地抽起劍,反手刺向羅莎肚子。
 
同一時間,他被一拳轟中,失去意識,穿過車廂飛出,「啵——」,連同木屑。


 
羅莎望著旁邊的坐位,僅剩下一個大洞,有點驚訝。
 
「任務完成。」雷穆斯說,吹一吹拳頭,「小子,輪到汝的回合了。」
 
「只是……別耗太多時間,要盡快……獲取解藥。」雷穆斯突然疲倦,黯然退去,把身體歸還。
 
薄骨也由50%,迅速退回20%。
 
「雷穆斯,怎麼了,你沒事吧?」我憂心問。
 
「不用擔心。」雷穆斯回答,便休息去。

 
「阿牛,你是阿牛?」羅莎問,把我的關注拉回現實。


 
「是的,我是阿牛,剛才那位叫雷穆斯。」我介紹,又說,「雷穆斯是植入我體內的骨塊之一,另一塊是羅慕路斯,他們生前是半人神。」
 
「我記得……羅慕路斯是羅馬的開國君主。」羅莎在腦海回憶。
 
「沒錯,雷穆斯就是他的弟弟。」
 
關於我背部的背塊,自我從神殿地牢見過羊伯特後,已經在隔天,於阿賢的劇場跟大家說明過了。當然,那時候雷穆斯還未覺醒。
 
「之前在馬塞盧斯大宅,我沒有死去,還解決了三隻由馬塞盧斯四劍士變成的喪屍,都是因為雷穆斯及時覺醒了。」我說。
 
「他幫了很多,包括現在,我能夠活動,都是全靠他的力量。」
 
「不過剛才士兵那一刺,我差點被嚇死了,幸好他及時打出一拳。唉,有時候真不明白他在想什麼,居然挑釁對方,總之……先下車吧。」我說,伸手邀請。
 
「最後那一刺,不用擔心。」羅莎說,被我扶下馬車,「因為……你看。」
 
她小小地拉起白色的外衣,露出一件背心。
 
「銀色背心?」我問,「我記得上次在馬塞盧斯大宅,你也是穿著這件背心。」
 
「是啊,但你還是沒認出來。」羅莎有點失望,開始解釋,「記得費比烏斯的家族成員,每人都有一件刀槍不入的軟甲嗎?」
 
「當然記得。大半年前,當起義軍佔領尼恩城的時候,你奪取了費比烏斯 ‧ 努斯的軟甲,還讓我穿著它上戰場。」我說,吃驚,「莫非……」
 
「猜對!我偷偷用針線修縫了一下,就變成女裝了。」羅莎說。
 
的確,在前往羅馬城的一個月裡,她除了和雅典拿祭司團一起教導小朋友外,好像還學習了一些針線工夫。
 
說起來,雅典拿祭司團的人在哪裡?
 
「所以我在馬塞盧斯大宅,推開你之後,其實沒有受到劍傷,只是被鎚了兩下而已。」
 
「那不是簡單的鎚兩下吧!」我責備說,又放輕語氣,「笨蛋,下次不要再幹這種傻事了。」
 
「只要是為了你……」羅莎碎碎念。
 
「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沒……沒什麼。」羅莎說。
 
「對了,有見過雅典拿祭司團的人嗎?」我緊張問,「聽說她們也被抓了,但剛才的木屋,不見她們。」
 
「我不知道。她們被關上另一輛囚車,進入樹林後就分散了,沒有跟我們一起。」羅莎回答。
 
忽然——
 
「他們幾個好像去了那邊!」遠處有士兵的聲音傳來,「過去看看!」
 
「沙沙——沙沙——」樹葉、草叢。
 
「糟了,可能是巡邏隊。」我著急說,拉起羅莎的手,「站在大路太危險,這邊!」
 
「嗯。」羅莎用手扯起長裙,跟著我,跑入另一邊的樹林。
 
我拉著她,一直猛跑,「躂、沙躂、沙躂、躂、沙沙……」
 
「跟得上嗎?」我回頭問。
 
「跟得上。」她的聲音有點喘氣。
 
奇怪,我們只有兩人,為什麼士兵會說「幾個」?
 
「沙沙——」不知不覺,已衝出了叢林。回過頭來,前面是一大片水。
 
「停停!」我及時剎住,「嚓……」
 
「丫——」羅莎卻收不住腳,身體撞了過來,胸部頂撞了我的背部。
 
而我,差點被推了下水。
 
「沒事嗎?」我抓扶著她,自己也站穩了腳。
 
「我沒事。」她說,無意中看了前方一眼,即開顏悅色,「這地方真美!」
 
「這是湖?」我轉身後,也目瞪口呆,因為……面前的景色實在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