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行,你咁鐘意架車,帶埋佢出去啦。」眼前的女子和藹可親,正忙於執拾,準備出門。 

我並沒有回答,只向她報了一個微笑,然後繼續把玩手中的玩具車。 

車子被我推前推後,但因為它沒有動力,只能在我的推動下才能移動,永遠不能在公路上馳騁。 

「要出去啦,允行。」 

我聽到後便把車子放在褲袋中,然後拖着她溫暖的手,往街外邁去。 





我們走到了一所快餐店,她找了位置讓我坐下,然後囑咐我不要亂走,自己則走向點餐處。 

點餐的過程我並未有看畢,因為我的焦點早已被車子吸引過去。 

在我的推動下,它在餐桌上飛馳,一直到她拿着托盤走回來。 

我的手依然未有離開車子,她的手則忙碌地把薯條送到我口中。 

「飽未啊,我地走嘞。」她溫柔的問我。 





這次我如常沒有回答,只向她點了點頭。 

她的手捉緊我的右手,和我一起往回家的路走去。 

馬路上一個紅色人像亮起,我們停下腳步等待着。 

旁邊的圍欄正好成為一條長長的馬路,供我的車子行駛。 

我玩得不亦樂乎。 





我漸漸鬆開手,只推車子一把,然後讓它自己往前走。 

它在我推動下,行速頗快,很快便撞上了圍欄盡頭。 

它在衝撞後,跌出了圍欄,飛墮地面。 

四個車輪着地,它又再次向前。 

但它這次撞上了地面上黃色的凸粒,使它轉向,往直正的馬路上駛去。 

它離我越來越遠,我生怕會失去它,於是便甩開她的手,往車子走去。 

我並沒有理會她的喝止,因為我眼中只有那可愛的車子。 

我拾起了車子,拍了拍它身上的塵。 





誰知一道力把我推前,令我跌倒。 

然後就是 

「澎」的一聲。

「澎」 

巨響把我拉回現實,防火閘正徐徐上升。 

看來撒旦教已想出辦法對付我。 

而我亦準備殺出重圍。 





我絕對不能死在這裏,父親的仇還在等着我去報。 

一個人影在防火閘的上升後漸漸顯現。 

在防火閘完全上升後,出現了一張令我又驚又喜臉孔。 

「Martin?點解你會係度?」我忍不住向眼前人問道。 

「唔好講咁多啦,我地要快啲離開依度。」Martin又再冷冷的回答。 

剛才的防火閘應該是由他升起,但他究竟是用甚麼方法呢? 

我抱着表姐,帶着疑問跟着他跑。 

在離開的過程中,我一直未有看見其他人,即使是死去的人也沒有看見。 





但在魔瞳的加持下,我隱約聽到一些腳步聲,但不是向我追來,而是往我剛才被困的地方奔去。 

終於,我們成功逃離這個撒旦教的據點。 

我再次向Martin提問,但他還是不肯回答。 

雖然他是我初入協會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交情匪淺。 

但他近來的表現實在與往時大相徑庭,直覺告訴我要對他提高戒心。

先前的影像並非夢景,而是真有其事,那次意外奪走了最愛我的女人。 

而這次則是表姐離開了我。 





我躺在家中的沙發上,仰望星空。 

我的異性緣並不強,女性過客絕無僅有,但與我最親近的兩個相繼離世,難道我會為身邊女性帶來不幸? 

想到這裏,阿彩兩個字便在我腦海中出現,表姐死後,她便是我唯一的女性朋友了。 

「登登登...」 

電話響起了。 

我按下接聽,猜不到才剛想起她,她就撥過來。 

「喂?允行?」聽筒傳來悶悶不樂的氣氛。 

「咩事啊,阿彩。」 

「我有啲野想同你傾,你嚟我樓下間吧搵我啦。」 

不知道阿彩有甚麼事要跟我商議,她的語氣十分凝重,此事應該對她頗為重要。 

我更換了衣服,往酒吧走去。

酒吧距我家不遠,不消數分鐘,便能到達。 

我推開酒吧的門,搜尋阿彩的蹤影。 

酒吧裏人山人海,要找出她並不容易。 

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找到瑟縮一角的她。 

她正一個人在喝悶酒,滿身酒氣,面頰泛紅,看來有不少煩惱要借醉解憂。 

我坐下,並搶過她的啤酒,以免她一會兒不省人事。 

「你有咩想同我講啊?」 

阿彩看了我一眼,便開腔說話。 

「你覺唔覺得Martin成個人變左?佢近排對我好冷淡。」 

原來阿彩也發現Martin近來的轉變,但令我不解的是「冷淡」這個詞語。 

「冷淡?」我問道。 

阿彩聽到我的問題後苦笑了一下, 

「其實我同Martin係去台灣之前就一齊左,但佢依家好似變左另一個人,似一個陌生人,唔似係我男朋友。」 

阿彩苦笑道,搶回啤酒往口裏灌。 

雖然我亦有同感,但我並未有和應她。 

因為她已經醉倒在桌上,聽不到我的說話。 

但我衷心希望她能找到Martin判若兩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