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獸派愛情小說》之 (1)《情與義與不能解釋的部分》: 9. 神之手

我深信 Ginger 對我也有感覺,相逢恨晚也讓她不好過, 也許她生怕會因為我而悔婚,所以刻意的逃避我。也許只是我一廂情願。

那年的寒冬,陶喆有兩首歌我是很怕聽見的,每次聽見都讓我心如刀割。

一首是《飛機場的 10:30》:「......我給 你的越多,你卻越想要躲,愛已無法回答所有的問題 ......」。

另外一首《寂寞的季節》:「......整條街都是戀愛的人,我 獨自走在暖風的夜......」。

James Blunt 的 You're Beautiful 更 可 怕:“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 You're beautiful, it's true......But it's time to face the truth, I will never be with you.”



腦袋積滿核廢料,心給冰封了,Ginger 現在就是我唯一的解藥,但是要搶親也不知道去哪裡搶。

我極度需要解脫。 於是我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吃飯,把這段相逢恨晚的經歷跟他們說了。

蘇富比說:「哈哈!天才啊......你當時應該不要抽煙, 而是要再喝多些酒,不停灌她喝酒,送她回家或者你家, 哈 哈......然後乾柴烈火,水到渠成!或者就在餐廳的廁所裡面 就地正法也可以。」

「嘿,衣冠禽獸,你知道甚麼叫作『愛』嗎?」

「嘿嘿,我當然知道!我清楚知道甚麼叫『做愛』!」



「ZYX@&%#......」

北極熊說:「OJ,你太執著了,你看我結婚以後,不是 還有很多女朋友嘛。幹嘛要為一株已經被砍的樹,放棄整個森林?」

蘇富比說:「人家砍下來了,你也可以偷偷在上面鑽個洞喔,偷是最過癮啊......呵呵......」

潘高壽說:「OJ,你要知道,我不是我,你不是你。我們都只是人類這個物種的一分子,不要太執著於一個人。」

潘高壽是專業攝影師,主要拍飛禽走獸、花草樹木。他是一個高人。他長得很高,意境更高。



蘇富比說:「哈哈哈......讓我跟潘太太為人類這個物種的延續進行交配吧!」

「ZYX@&%#......」

沒有答案......還是走不出這個困局,還是異常寂寞。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有人一起聊聊,總比斯人獨憔悴好。

靠近聖誕節的時候,偶然聽到 Coldplay 的一首歌,叫Christmas Lights:“ ......But I can't believe she's gone...... Those Christmas Lights light up the street. Maybe they bring her back to me, then all my troubles will be gone...... ”

我忽然想,聖誕節真的有這種神奇的魔力嗎?我馬上想 起一個很久都沒聯絡的老同學,她現在也住在 X 市。她是一 個基督徒。

她叫長孫勝男。

她真的複姓長孫,據她所說,她的一族就是唐太宗李世民那個賢良淑德的長孫皇后的後人,是鮮卑族。我相信她真 的有胡人血統,她讀書的時候在運動場上獲獎無數,追隨她 的女粉絲多如繁星;跟男生打架從無敵手,有一次我還差點 給她捏碎了小 OJ......她是當時我們的「男神」。



她是家裡的長孫,後面還有幾個弟妹,生在一個虔誠基督徒家庭。她的父母非常後悔取了「勝男」這個名字,因為 從 16 歲開始,她就經常換女朋友。

雖然教會強烈反對同性戀,她依然是個虔誠基督徒,在 學校裡有幾次打架就是因為宗教原因。

我們讀書的時候很要好,因為我們在音樂和藝術方面有 很多共同愛好,還有我們都崇拜李小龍。

她相貌娟好,但是四肢太發達了,一排八塊的巧克力腹肌讓人印象難忘,我對她從來都不感興趣。

離開高中以後我們就很少聯絡,因為她繼續追尋夢想去 了 Central Saint Martins - University of Arts London;而我卻 放棄了理想,進入了庸俗的學系和庸俗的行業......

反正我也到了 X 市一段日子,是時候該找她聚聚舊了。

「Hello......」



「喂,勝男,我是 OJ 呀。」

「哈 OJ......?很久沒見了 !」

「最近好嗎?我現在在 X 市上班哦。」

「OK 啊,甚麼時候有空出來聚聚喔。」

於是我們約了當天晚上去吃日本燒肉。

她比我還早到,已經在喝清酒,剝支豆。

還是那個勝男,短頭髮,中間紫色的頭髮凌亂當中帶有 層次,髮腳剪成狗牙形,兩邊和後腦的頭髮薄得無可再薄, 耳環、鼻環、黑皮衣皮褲加上 Biker Boots。

曾經是那麼好的朋友沒見那麼久,不用客套說話、不用 千言萬語,她直接就把高中後的經歷娓娓道來。她畢業後在時裝界幹了幾年,後來當過髮型師,現在是攝影師,下一步 打算去法國藍帶廚藝學院學藝。



「好了,我的事情講完了,該到你了 OJ,後來你跟 Clara 怎樣?」

「嗯......沒怎樣......還是講別的好了。」

於是我把 Salander 和 Ginger 的事情告訴她。

勝男沉默片刻,莊嚴的說:「交給神吧。」

我琢磨著 - 我不排除有神的存在,但是也無法完全認同 那些人對神的描述。

我想,世上萬物,應該可以分為兩類:「人 能夠解釋的」和「人不能解釋的」,所謂的神就是屬於「人 不能解釋的」那部分。的確,我對 Salander 那種沉重的,不 敢承諾的責任感、愧疚感;以及對 Ginger 的愛慕、迷戀、想念、感恩,真的沒法解釋。

好吧,就把「人不能解釋的」交給神吧!



「OK......給了,然後呢?」 

「然後就不要再想了。」 

「就這麼簡單?」

「就這樣簡單。」

「如果還是事與願違呢?」

「那是考驗,神自有安排。」

「如果願望達成呢?要還神嗎?」

「那是奇妙的恩典,不用還神,你按十戒好好做人就行 了。」

「......」

「要麼這樣,本來我是明年才去法國學藝的,我提前去,我們一起去法國過聖誕吧!」

「妳不用跟教會的人過聖誕嗎?」

「教會裡有些『法利賽人』,很討厭。」

「女朋友呢?」

「呵呵,我也剛失戀!」

「男神也失戀!?」

「她想生孩子喔!」

「我可意借種給你喔,免費!」

「ZYX@&%#......」

於是那個冬天我倆去了法國。

我們循例去了巴黎鐵塔、 聖母院、羅浮宮、凡爾賽宮等名勝古蹟。然後,我們特別去 了 Musee de l' Orangerie 朝拜印象派開山祖師莫奈的《Water Lilies》。在元旦前我們去了波爾多的一個酒莊作為旅途的終點。

因為我們實在太熟識對方,我們沿途都是共用一個房間, 有些旅館沒有兩張床的我們也沒所謂,相安無事。在那個波爾多酒莊,我們睡同一張床。那個房間在閣樓,躺在床上, 通過天窗可以看到佈滿無數繁星的夜空。在那種環境下,心 景很平靜,忽然覺得人實在是太渺小了。

如果宇宙萬物的主宰真的要愚弄你,你就活的像行屍走肉一樣,豈不中了祂的 圈套?

我決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那年最後的一個小時,我們就這樣躺著,看著夜空, 一邊喝紅酒,一邊聊天。

勝男說:「你記得我們的初吻嗎?」

「當然記得啦!就因為那一吻我差點變公公了!」

當時同學們都沒有多少錢,於是我們打牌遇到一個嚴重 的問題,就是注碼太小,大家都毫無顧慮的要看對方的底牌, 我們的賭局就失去了張力和裝凶作勢的樂趣。

忘了是那個天 才想出解決方法 - 非金錢賭注,比方說在冬天脫光衣服在球場跑一圈之類的。

某一天,有個人渣想出一個賭注 - 「強吻男神 10 秒 鐘」。如果沒有記錯,那個人渣好像是蘇富比。

結果我輸了。

其實可以耍賴的,代價是以後沒人跟你玩。划不來,還得去。

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勝男太強悍了,我作了詳細的計劃,要做到一矢中的。 所以我趁勝男下課後獨自在課室做功課的時候偷襲她。

我從側面抱著她令她雙臂不能動彈,雙腿也受制於書桌。成功吻了她 10 秒鐘。她的確四肢不能動,但是她手腕依然能動!

我的小 OJ 就這樣熬了大概幾秒鐘,差點給她捏碎!

之後,還給她抽了幾拳。基於我跟她的友情,還有連續 幾週給她貢獻了零用錢,很快就一筆勾銷了。

勝男說:「後來你還吻了幾個女孩?」

「忘了,也許妳比我多喔。」

「是的,應該比你多......唉,可是有些東西卻怎樣也沒門兒......我很想長鬍子,很想要屬於我自己的小雞雞,很想嚐一嚐蛋蛋快給捏碎的感覺。」

「真的很疼的!」

「有時候月經也會肚子疼喔!」

「嘿,等一下,妳不是把煩惱都已經交給了神嗎?神自有安排嘛!」

「怎麼是你這頭迷途羔羊反過來安慰我?」

「應該是神安排我來安慰妳的。」

「神有沒有叫你把小 OJ 借給我?」

她說時遲那時快就伸手過來把小 OJ 握住,然後來回撥弄着。

「喂喂,快停手喔......硬了!」

「放心,不會弄疼你的,我在女同志的圈子裏面,外號 是『神之手』喔,保證讓你早登極樂,哈哈哈!」

手藝的確不錯,火候拿捏得恰到好處。但是我不習慣任 人擺佈,我要反擊:「啞啞......我跟妳拼了!!!」

我也不客氣的給她施展我的手藝。

就這樣,她負責管樂,我負責弦樂,我倆在波爾多的星光下演出了一場水花四濺的跨年管弦樂演奏會......

之後我們一起回巴黎,我們在機場以一個深情但純友誼的擁抱道別。

她留在那邊學廚藝,追逐夢想;我回去我那庸俗的世界。

春回大地,我那冰封的心算是稍微回暖了,但是還是很寂寞。

我鼓起勇氣一個人帶著兩張票去看蘇打綠演唱會,旁邊 的座位一直空着,有點像向先人奠酒。

「登登登......登登登......」

《無與倫比的美麗》的前奏響起了。

淚水開始隨著音樂的節奏逐步從我的眼眶滲出來。

「我知道你會做我的掩護,當我是個逃兵......」青峰唱 到這句時我終於崩潰了,在人群中我忍不住哭了,在音樂和歌聲的襯托我默默的哭......

散埸時,眼淚已經流乾了,我隨著人潮像喪屍一樣慢慢 的走,忽然有人叫我:「OJ !」

是力哥。

力哥是銷售部的神級前輩,像 AV 界的加藤鷹。

他的外 表像是周潤發和劉德華的混合體,再加上一頭天然的銀髮, 老遠都能看到他。他一個男人帶著幾個女伴。有點像《挪威的森林》裡面的永澤兄。

他很照顧後輩,對我傾囊相授。他經常說的一句話是:「你不要這樣 XXXX,人家會看不起你的!」。他對老闆也這樣說,所以老闆非常討厭他,但是有 幾個大客戶強調因為力哥才光顧我們,老闆也無可奈何。

「嘿,力哥。」

「喂,現在還早,跟我們一起去 JB Club 吧!」

我現在一臉憔悴,雙眼通紅,他必定看出我有心事,他心裡面應該在說:「你不要這樣行屍走肉,人家會看不起你的!」

「嗯......好呀。」

其實我對 clubbing 沒興趣。

他像看透我的心,他搭著我的肩膀,在我耳邊低聲說: 「有些難題神也幫不了你,到地獄去看看可能會有答案 。」

我隨著力哥他們一行人,到了「地獄」的大門口。那裡 燈火通明、金碧輝煌,大門上方掛著一個巨大的招牌,從遠 方的飛機上都能清楚看到。

越靠近大門,從門裡傳出的音樂越來越清晰,是 Linkin Park 的 Breaking The Habit:“I don't know how I got this way, I know it's not alright. So I'm breaking the habit, I'm breaking the habit, tonight!”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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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喆 － 飛機場的 10:30：https://youtu.be/WoyMBHAEGgk
陶喆 － 寂寞的季節：https://youtu.be/49d_rKkKYZM
James Bunt - You're Beautiful: http://youtu.be/ehToBz7zhqE
Coldplay - Christmas Lights: http://youtu.be/z1rYmzQ8C9Q
Water Lilies by Claude Monet: http://www.claude-monet.com/waterlilies.jsp
Linkin Park - Breaking the Habit: http://youtu.be/v2H4l9Rpkw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