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要真真正正搵出真相,除左親身嘗試同經歷,我諗唔到更好的方法。方法當然是走堂,然後進入平行時空。首先問下有冇人係極唔願意一試既,請舉手。」Ron續道。

過了數秒,大家互望著對方,沒有人舉手。

「或者我咁問,邊個想去所謂另一個世界既,請舉手。」

這次我們六人同時舉起手,伴隨著堅定的眼神。

看到Hazel舉手,我非常擔心,這可不是遊戲,這是連世界上頂尖的科學家也未接觸過的領域 – 平行時空,比美國登陸月球還要危險,若果失敗了,跌入其他未知的時空,從此一去不返…….





還有,Tommy幹嘛也舉了手。他不是這件事的受害者嗎?但看到他堅定的眼神,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舉著手的Ron再開口:「嗯,我知大家都好想去,作為科幻小說迷,我都好想睇下平行時空到底係點。但我擔心既係,如果大家都去晒另一個世界,咁就會冇人係呢個世界照應,咁樣就算搵到答案都係得我地自己知,其他人無辦法得知,只會徒勞無功。雖然好殘酷,但我覺得一個去就已經夠,其他人應該留番係度。」

一個人去?那更加不能讓Hazel去冒險。這時我看一看Hazel,Hazel也望了過來,四目交投,沒有說甚麼,但已經彼此交流了意見:「你唔可以去!」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由我黎啦。」我搶先說。

「唔得,係都我黎去,我睇過咁多科幻小說,就算有咩突發情況我都可以應付到。」





「我去得喇,你地班男仔係度做照應啦。」Ivy說。

「唉,咁爭落去唔係辦法,而家都已經咁夜,聽朝仲要上Professor King堂,再唔決定聽朝唔夠訓遲到咁就弊。我提議用番最公平既辦法 – 抽籤。」

「而家我地好似冇籤。」Hazel攤開雙手,無奈地說。

Tommy很快骨碌骨碌的喝完餘下的半瓶酒:「唔使怕,我岩岩飲晒呢枝喇,就用轉樽代替抽籤,個樽頭指到邊個就邊個去。講明先,就算轉到我我都會照走堂,係另一個世界走堂。」說罷就將手中的空瓶平放在我們圈內的中心,扭轉手腕,準備令空瓶旋轉。

大家屏住了呼吸。





「三、二、一!」

空瓶不知轉了多次圈,重覆地順著指著我、Hazel、Shirley、Ivy、Ron、Tommy。終於空瓶的轉速漸漸減慢,結果很快就要揭曉。

空瓶停下了,樽頭向著……她。

風停了,整個草地隨之而沉默。

我無法形容她當時的心情,不過若果是向著我的話,我會失落中帶點擔憂。作個比喻,即使之前作了犧牲的心理準備,有捐軀的覺悟,但當死亡到來的時候,人始終都是人,難免會害怕。

「嗯,係我。」Shirley低下頭,低聲說了一句。

「頭先我見大家咁投入都冇諗到咁多,而家先發現得我一個人去有啲驚。」我有股衝動想去安慰她,或是乾脆直接頂替她。

「對在決鬥裡輸的男人給予同情,你知道有多麼殘忍嗎?」弦外音山治在腦海中對我說,這句話打住了幾乎做錯事的我。





對,若果我頂替她的話,就是輕視Shirley的決心,我不想令已經有覺悟的Shirley有遺憾。

還是鼓勵的說話最合適,Ron首先說:「Shirley,拜託你了,你好勇敢。」

Tommy也誠懇地說了句:「謝謝你,Shirley,我唔知可以點報答你。」

Shirley轉而望向天空,臉上帶點哀愁地說:「過左今晚之後,會唔會以後再…再見唔到大家?」

Hazel立道:「點會以後都唔見呢,而家Tommy咪仲係我地身邊,我地六個人,加埋好錫我地既組爸媽,『二世祖』永遠都唔會分開。」

這一刻我們都很感觸,我們由O-Camp初相識到現在只有短短的兩個月,時間很短,感情卻很深厚,如親兄弟姊妹般,彼此間沒存在著半點隔膜。

「『二世祖』真係好好既一組,雖然冇其他組玩得咁癲咁喪,但勝在好團結,好開心可以同你地一齊過左咁多美好既時光。起初入到黎大學,我以為大學生只會掛住讀書拍拖,同你扮Friend,係為左啲 source,好攻心計,好難識到深交朋友。不過識到你地證實左我一直都錯左。我真係好驚,但如果聽日真係可以搵到方法幫到Tommy的話,我好願意一試,大家係咪會支持我?」





「呢層緊係啦。」Hazel說著,用手搭著Shirley的肩膊以作鼓勵。

我不知道Shirley明早不上課是不是就會去了平行時空,還是變成普通的曠課。

是次計劃由始至終,都是我們在有限的資料中猜想出來,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誰都答不上來。

既然我們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有勇氣地行下去,永不後悔。

「不如我地跳一次Camp fire啦,幫Shirley壯壯膽。」遇到這些突兀情況,我有點不知所措,胡混給了個提議。

「哈哈,好呀,我成個月冇跳過喇。」Shirley擠出一個微笑。

「好白痴既提議,不過我鍾意。」Tommy站了起身,原地跳了兩下,像極了平常打籃球的熱身動作。

由於坐得太久之故,站起來有點兒站不穩。站起來之後我拿出電話,在長長的歌曲單中選了「成吉思汗」,將音量調至最大,林子祥沉厚的聲線頓時打破了長久的寂靜。





HOO HA HOO HA HOO HA HOO HA

HOO HA HOO HA HOO HA HOO

聽到熟悉的音樂,大伙兒聞歌起舞,哼著歌,跳起O-Camp學的舞蹈來。

風沙之中追追趕趕彼此熱烈在歌唱 HOO HA HOO …

「成吉思汗」過後,另一首歌的前奏緊隨而起。

「嘩,係『狂歡』!」

「呢首刺激喇!」





「我仲好記得點跳,揼揼揼揼……」雙手握著拳頭,上下互相碰撞。

「抹枱抹枱抹枱抹枱…….切菜切菜切菜切菜……抺窗抺窗抺窗抺窗……」

大家就在前奏不斷「抹枱」、「切菜」和「抹窗」。

面上充滿著熱望 興奮地看看 心聲急促跳蕩…




…問月光 問月光 誰人能將酒喝光

彎月下的草地上坐著六個少男少女,六瓶酒瓶,一堆花生殼。狂歡過後,大家又坐在一起。

「痴線,跳到出晒汗。」十分鐘的運動令血液運行得很快,加上酒精,大家的臉都變成紅蘋果。而且已經汗流浹背,背上留下一層深色的汗水。

「哈哈,出晒汗,大家就唔會知我臉上既係汗定係眼淚。」運動的產生的荷爾蒙果真的會令人忘記煩惱,Shirley就是一個例子〈當時沒有想到Shirley可能醉倒了,開始語無論次〉。

Ivy用紙巾抹走臉上的汗水,說道:「知唔知O-Camp個陣有人話過我地組好kai、好摺?起初我都覺得Kevin好似傻傻地咁,原來有時都幾關心人,幾搞笑。」

「緊係啦,係你開頭認識得我唔深。攰死我喇,時候唔早,我諗大家都係早啲返Hall返屋企沖涼早啲訓。」

Ron道:「同意,不過臨散水前Shirley聽埋我講最後一句。」

「諗落Tommy都應該要做埋,我想你地兩個聽朝係Whatsapp group到同我地報
個平安。因為而家知道既實在太少,大家要保持住聯絡,一有咩唔妥就打比我地啦,我地一定會竭盡所能幫你地。而且咁樣亦都等我地知道你地係咪去左另一個世界,定係仲係呢個世界。」

「簡單啦,我會每五分鐘都發個訊息比你地。」

「冇問題。」Shirley也點頭示意。

討論結束,大家各自歸家或是返宿舍。今晚喝了酒,還跳了Campfire,累得很。回家泡個熱水澡後,便倒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