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異常短篇】(1)(2)(3)(4)(5)(6)(7)(8): 【精神異常短篇4】結婚究竟有乜嘢意義？
【精神異常短篇4】
結婚究竟有乜嘢意義？
一個人留係黑房裡面
我不停重覆咁問自己呢一個問題
螢幕畫面正播放住一對新人祝酒嘅場面
呢個shot我今晚已經重睇第十六次
最後決定剪走司儀衝上台搞笑嘅片段
跳接新娘喊到一面眼淚嘅大頭shot
我嘅工作根本一啲意義都冇
我只係係到自己呃自己……
婚禮剪接係一種隱瞞事實嘅工作
將唔完美、醜態百出嘅片段通通剪走
只係留返美好嘅、夢幻嘅、虛假嘅現實
我以前係一個紀錄片導演
我原本認為螢幕播放住嘅應該係肉眼所見到嘅事實
之不過人係會變嘅
世事總會係你意想不到嘅時候
偷偷地咁改變
望一望鐘差唔多凌晨五點
對眼已經攰到撐唔大
今晚就剪到呢到為止
我收起母片，鎖好門
正準備落樓下攞車嘅時候
就見到個個女仔一個人企咗係街燈下面
【，】
已經唔係第一次見到佢
每逢收夜總有幾晚會見到佢
瘦削，長頭髮留平蔭
人係生得靚，不過每次行過嘅時候
總係覺得佢陰陰沉沉冇乜活力咁
但正正係咁，先令我特別留意佢
我嘅studio係係西貢嘅一個舊片場入面
以前電影業興盛嘅時候拍過好多戲
但而家就變得冷冷清清
前幾年開始將空置嘅片廠租畀一啲藝術團體
我見過個女仔同著住道具衫嘅人一齊出入
當我落到地下經過佢身邊嘅時候
佢第一次開口同我講嘢
「你可唔可以借啲錢畀我搭的士呀？」
我心諗橫掂都成日見到佢
就係褲袋攞銀包出嚟
點知先發現自己得返幾十蚊係身
我唔好意思咁笑咗一笑
話唔介意嘅我可以車埋佢出市區
佢猶豫咗一下之後點頭
笑起上嚟嘅時候面上面有兩個酒凹
係車上面我問佢係做咩嘅
佢同我講佢係一個叫「蒙太奇主義」嘅團員
「咁即係咩呀？」我好奇咁問
「嗯……前衛藝術之類……其實係咩都會玩下……跳舞啦……舞台劇啦……咁你呢？」
「我係拍紀錄片嘅……」
「咁啱嘅！？我地咁啱想搵人幫我地拍啲嘢呀……」
倒後鏡裡面，我見到佢興奮嘅表情
「係？我OK架，你有需要可以搵我架……」
佢冇答我，然後過咗一陣先好似自言自語咁講
「……今晚真係好彩，唔見咗銀包，但係就撞到你……」
「嗯！？」我聽唔清楚，唔肯定佢係咪同我講緊嘢
「吓？冇嘢……」佢講完就擰轉頭望出窗外面
「你叫咩名呀？」過咗一陣佢咁問我
「吓？我！？」
「梗係你啦！車上面得我同你之嘛！」
「我叫蔣嘉偉……」
我講完之後，淨係見到佢陰陰嘴係到偷笑
咁又係，而家仲邊有人講全名畀人知
我即刻耳仔紅晒直頭想搵個窿捐咁滯
後來至知道，佢笑係因為我同佢個名咁啱係一樣……
佢個名叫姚嘉蔚
我一直送到佢返屋企留下
然後臨走佢突然問我可唔可以陪佢上去
我望下個天都就嚟光，話怕嘈住佢屋企人
「就係咁先叫你陪我上去吖嘛！」佢咁同我講
我唔係好明佢意思……
不過最後都係陪咗佢上樓
嚟到門口，佢好細聲咁攞條鎖匙出嚟
插入門鎖一扭，然後就嘆口氣同我講
「唉……我阿爸又反鎖咗道門喇……」
「吓？」
「佢唔鍾意我成日咁夜返屋企……」
「……」
「……」
「其實我一個人住……如果你唔介意…可以去我到……」
「我唔介意架！咁行喇！」佢一面撳lift一面咁講
襯住佢沖涼嘅時候
我一直猶豫究竟應唔應該準備condom
我個張係單人床嚟
究竟我地應該一齊瞓定係點呢？
又抑或天已經光得七七八八
佢沖完涼就會走？
正當我仲係到諗到頭都大埋嘅時候
就聽見閂花灑嘅聲
過一陣佢就著住我件舊Tee係廁所出嚟
佢頭髮仲滴緊水一路用毛巾抹緊
然後就行咗埋嚟捐咗上我張床
我唔係好敢郁，個心跳得好快
佢係後面攬住我
然後正當我想轉身嘅時候
佢係後面細細聲咁同我講
「我唔可以正常咁同人做……」
我唔係好明佢意思，轉過嚟望住佢
佢淨係眼定定咁望住我
然後當我同佢講，其實做唔做都冇所謂嘅時候
佢冇出聲淨係擰頭
跟住坐起身係手袋攞咗個透明藥袋出嚟
佢將其中一粒粉藍色藥丸吞入口
再將另一粒放咗係脷尖上面
直接送入我口裡面
我唔知佢個啲係咩藥嚟
但係已經冇時間去問
佢翻身坐咗係我上面
佢嘅頭髮一路掃住我塊面
我一路都記得佢身上嘅香味
過咗一陣
啲藥開始上腦
四周圍好似矇住一層薄霧咁
我覺得全身軟綿綿冇晒力
張床好似流砂一樣不停向下沉
嘉蔚個身好似火爐一樣咁熱
個一刻有一種好想吞佢落肚嘅感覺
直至射精嘅時候
覺得成個人好似解體一樣成個散晒
變成流砂一樣
一直沉到去好深好深嘅地方
然後就已經瞓著咗
到醒返嘅時侯
太陽已經晒到入屋
我個頭痛到好似炸開兩邊一樣
意識昏昏沉沉好似仲停留係夢裡面咁
腦裡面一直都係諗起佢個樣
嘉蔚已經走咗
床頭掛住佢著過嘅舊Tee
上面有佢身上面嘅香味
我想爬起身去飲水
喉嚨乾到好似畀火燒一樣
點知腳一軟成個人碌咗落床
我全身都發唔到力
心諗尋晚佢究竟畀啲咩藥我食
個日我全日無論去到邊
腦裡面都淨係諗住佢……
【，】
時間係夜晚十二點
將車泊好之後，我係片場附近兜咗幾個圈
有意無意之間又經過六號廠
我見到裡面有燈光傳出嚟
有人聲、有音樂聲
我知道嘉蔚而家應該係裡面
我同自己講過好多次
點都唔好畀自己過嚟呢一邊
但係不知不覺結果又嚟咗
我一路係到猶豫究竟應唔應該入去？
但係入到去見到佢嘅時侯究竟又可以講啲咩？
我唔知道
最後都係放棄轉身一個人返上studio
【，】
凌晨三點
一個人重睇婚禮嘅片段
最後終於攰到瞓著咗
我發咗一個好短嘅夢
然後就係夢差唔多完嘅時侯
有人好大力咁拍我studio到門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一開門就見到嘉蔚
同時係佢身後企咗一個肥佬係到
個肥佬冇著衫
頭上面戴住一個塑膠馬頭面具
就係個種係淘寶或者玩具反斗城賣嘅頭套面具
我原本想笑，但係又笑唔出
佢地兩個人嘅組合實在太古怪
正當我想開口問佢地做咩嘅時候
嘉蔚突然攞住啲嘢瘋狂咁打我個頭
我開頭唔知係咩嚟，淨係覺得痛
再睇真先發現係一條粉紅色嘅dildo
我笑咗出嚟，一路避一路叫佢唔好玩
嘉蔚佢冇理我，只係一路發狂咁打
個肥佬企埋一二邊，攞住部DV拍緊片
我覺得成件事已經一啲都唔好笑
終於忍唔住發火
「喂！好囉喎！搞咩呀！！！」
個肥佬聽見就即刻撲過嚟
一手將我推咗落地下
然後責住我，用力叉住我條頸
我想走，完全透唔到氣
話口未完，個肥佬已經一拳打落我鼻樑到
我聽到骨頭「啪」一聲
同時痛到標晒眼水，跟住已經成口係血
我開始驚，望出去嘅嘢已經化開矇晒
我見到嘉蔚攞住部DV係到笑
似乎見到我出醜佢就會覺得開心
然後再一拳
我個後腦一下撼咗落地
之後就已經不醒人事
【，】
醒返嘅時候發現自己係酒店房裡面
鏡前面嘅電視播住一套好舊嘅無碼片
床邊有一條粉紅色嘅dildo
房裡面淨係得返我一個人
我撐住床邊爬起身
全身骨頭痛到好似散開咁
個頭一郁，啲鼻血就好似水喉咁不停流
我攞咗條毛巾嚟止血
走廊有個清潔阿嬸
一路追住我問我發生咩事
我冇理佢
搭lift落去停車場攞車
揸車去急症室
一個人坐係急症室到發呆
究竟發生乜嘢事？
個個肥佬究竟係邊個？
嘉蔚究竟係幾時同佢係埋一齊？
我隻手嬲到一路係到震
覺得自己身體裡面有一種感覺係到膨脹
腦裡面見到嘉蔚流緊血嘅畫面
望出去
急症室大堂嘅每一個人
面上都好似流緊血
我用力深呼吸
每吸一口氣
肋骨就開始痛
我覺得呢件事點都要有一個了斷……
【，】
我發現自己見到幻覺
出院之後我開始著手剪接婚禮嘅MV
我唔知咁做有乜嘢意義
只係腦裡面有一把聲不停叫我咁做
街上嘅每一個人都好似熟口熟面
但係當再睇清楚嘅時候先發覺
冇一個人我係識嘅
我以自己個腦有啲問題
婚禮嘅片段我之前已經睇過無數次
每一個細節我原本都記得一清二楚
但係再翻睇嘅時候
我發現每一個細節都有血出現
首先係香檳杯嘅杯邊有一滴乾咗嘅血跡
唔係好明顯，要好留心先察覺得到
我以為自己眼花
又或者係因為飲得太多酒
然後就係係每一個鏡頭裡面
背景嘅人群當中
都發現有一個流緊血嘅人
再睇落去就發現每個人面上面都流緊血
螢幕裡面嘅所有人都望住我係到笑
我知道自己精神有一啲問題
我有一啲嘢唔對路
但係究竟係幾時開始？
記憶好似斷斷續續咁樣
係咪有一啲發生過嘅事我唔記得咗？
然後螢幕上面又再出現一對新人祝酒嘅畫面
當我留心兩個人面上嘅時候
我背脊開始發毛
呢兩個人嘅樣同之前唔同咗
新娘嘅樣而家變咗同嘉蔚一樣
而企係佢旁邊嘅人，竟然係我
【，】
我衝咗出studio
一路向住冇人嘅方向跑
有啲嘢唔對路
一定係有人暗中搞過一啲嘢
一定係有人係我啲母片到做過手腳
一定係咁
如果唔係冇可能條片嘅主角會變成為我
然後我就聯想到打我個肥佬手上面部DV
仲有個個女仔畀我食嘅藥
仲有佢地打到我入醫院
一定係咁
然後就靜靜雞係我啲母片到做手腳
我轉身向住六號廠嘅方向跑過去
離遠就已經見到有燈光，有音樂傳出嚟
我知道嘉蔚同個肥佬一定係裡面
我推開門衝入去
但係就畀眼前嘅景象嚇到呆咗
片場裡面企滿晒人，有男有女
佢地每個人頭上面都戴住一式一樣嘅馬頭面具
佢地所有人都擰過嚟望住我
佢地全部人都用頭套上面假嘅馬眼望住我
呢個係一個陰謀，一定係！
佢地所有人夾埋嚟玩我
我冇辦法再冷靜落嚟
然後我就諗起嘉蔚提過嘅唔知咩藝術團體
佢口中所謂嘅前衛藝術
所有嘢都係佢地計算之內
我只係佢地實驗藝術嘅一部份
佢地想將我好似馬騮咁舞
「姚嘉蔚！你個八婆同我出嚟！」我對住班人大叫
然後所有人同一時間望向其中一個馬頭人
個馬頭人急急腳向我走過嚟
一手拉住我就想趕我出去
「我知你地想玩乜嘢架！想玩我！？打到我瞓醫院？姚嘉蔚你個八婆同我出嚟！」
「你發完癲未呀！走啦你！」拉住我嘅馬頭人咁樣同我講
係同一時間，我見到佢個頭套馬嘴嘅部份
有一啲黑色嘅嘢係到郁郁下
個啲全部係黑色嘅蟲
全部都係蟲
我眼前呢個「人」頭套裡面裝住嘅
根本就唔係人
「咪掂我呀！」我睇到全身發毛，一拳就向住個面具打落去
我聽到後面有女人嘅尖叫聲
有玻璃杯跌落地下打爛嘅聲
有人想衝過嚟
我對住佢好似野獸咁發狂亂叫
全部人畀我嚇到退返後
你地所有人都收埋一個陰謀
你地全部都想我死
我騎住係個馬頭人係佢身上發狂咁打
佢馬嘴嘅部份不斷嘔出一啲黑色嘅蟲
佢就係同謀之一
佢有份係我啲母片到做手腳
佢地夾埋一齊帶走我老婆……
然後到我冷靜落嚟之後，個馬頭人已經冇再郁
我面上面黏滿晒佢咳出嚟嘅蟲
「姚嘉蔚！！！！！！」我發狂向天大叫
佢地所有人都呆咗，一路向後退
然後一齊除低頭上面嘅面具……
佢地每一個人都同我一樣樣
我完全唔明白發生乜嘢事
個腦轉唔到
好似灌滿水再結咗冰一樣
我隻手不停咁震
上面全部都係個啲死咗嘅黑色蟲
我揭開瞓係地上面個馬頭人嘅面具
「啵」一聲有一大灘血流咗出嚟
個人嘅面有一大忽凹咗落去
頭髮上面漿滿血
然後我認出瞓係地下嘅人
就係姚嘉蔚
我個腦完全停止咗運作
個肥佬唔知幾時開始跪咗係我前面
一路抱住嘉蔚係到喊
佢個樣都係同我生得一模一樣
我係佢面上見到自己痛苦嘅表情
所有人都用好驚我嘅表情望住我
我聽到遠處有警車聲
愈嚟愈近
我嘅頭腦可能有啲問題
記憶好似斷斷續續咁
究竟係幾時開始？
當零星嘅記憶
經過剪接、接合拼湊之後
究竟仲係唔係事實？
中間究竟被剪走咗啲乜嘢？
我失去咗嘅究竟又係乜嘢？
我被鎖上手扣嘅時候
見到嘉蔚畀救護員冚上白布
結婚究竟有乜嘢意義？
係呢個時候我先記起
嘉蔚係我老婆
我地一年前分咗居
我只係記得呢個唯一嘅事實……
個肥佬究竟係邊個？
我又係邊個？
我嘅記憶完全包圍住一團濃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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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is a work of fi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