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約在三十: 006 - 遊戲 (二)

「各位，唔好意思，我遲咗。」
 
「Alfred你遲到，一陣間要罰你！」主席位上的Patrick口是這樣說，眼神卻是鬆一口氣。聽他說過，假如人數不齊，他要原銀奉還的。
 
長方桌上五位參加者已經由左至右，由上至下坐好，只餘下一角空位。我沒有坐下，而是向桌上各人伸出友誼之手：「Hello，我係Alfred！點嗌妳呀？」
 
「Hi…我叫Betty。」她與我握手，但似乎很不習慣，似乎是性格內向，甚少接觸新朋友的類型。不難開發，但是因為她們經驗甚少，一般十分小心，需要時間和耐性去建立安全感。是長時間投資，但是回報一般。
 
「我叫Nancy。」坐在長桌中座的她主動與我握手。看她一身古胴色的陽光氣息，似乎是不缺男性朋友，也不屑收兵的活力運動型。她們的特點是時間表通常都排得密密麻麻，不把每天日程填滿也不會罷休。性格較為外向，敢於嘗試新事物。至於會不會因此三心兩意，真的因人而異了。
 


「Alfred你好主動喎，做埋我呢個主持人嗰份。」
 
「咁我交返個咪俾你囉。」然後我十分識趣地坐在那個空位上，讓Patrick開始ice-breaking。當然，他用的是那些不會出事，十分無聊地讓每個人介紹自己的遊戲。
 
一如所料，Betty是小學教師，每日對着一群小魔怪和怪獸家長，圈子有限，極需擴展。Nancy是私家診所護士，老闆是一個差不多六十歲的醫生，不過每日對着的病君都不是人，是寵物。
 
「所以我最憎啲人虐待小動物！」我不是小動物，但見她滔滔不絕，有點悶，有點被虐的感覺。
 
桌上其餘兩個男人都有報上名來，也講了一堆職業呀，興趣呀，喜愛的電影呀食物呀之類不着邊際的事。聽入耳的下一秒，便已化為灰燼。
 


無辦法，我的精神全部都被坐在對角的她吸引着。
 
她是Agnes。這一晚的第三位女士。雖然她的話不多，但我至少知道，當年我們那個Batch的女孩子之中，無論由背景到外表以至工作表現，質素最高的就是她。面容精緻，長髮披肩，薄施脂粉略展姿采，便已將中環男士的視線聚焦在她身上。
 
她是Dan Soc出身，四肢纖幼，身材比例也是三條A的頂班級數。記得有一年Annual Dinner，她穿起一襲黑色吊帶連身裙，玲瓏浮突，曲線盡現。那一晚，從Associate到Senior Partner，只要是認識她的男人，都捉着她拍照。
 
除了我。
 
大概是一種默契。除了幾張大合照，那一晚我們完全沒有走近對方合照一張。
 


「頭先做咩唔同我影相？」沖洗過的Agnes，繞着浴巾，散發着陣陣體香，質問床上的我。
 
「而家同妳影返囉。」我摟着她，趨向她的臉蛋，正想吻下去。
 
「唔喇。我要返去喇。」說着便在我面前穿回那套吊帶連身裙。「下次再玩過！」在我臉上留下一個吻之後，她便離房間，回去她那個督察男朋友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