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三十一)
 
阿空面對陳仔的一眾黨羽,不甚樂觀。
 
「好啦,阿空小姐,請你停步,麻煩你放低同除低身上所有嘅嘢,衫褲鞋襪都係。因為你太危險啦。」男聲說。
 
阿空當然不賣帳:「衫都想我除埋,仲話貴賓?我係黎同你哋合作,唔係做人質喎。」
 
男聲也有些堅定:「咁有心合作,點解要查我哋嘅所在地?點解唔跟返個時間,要特登走上嚟?衫就免啦,隨身物品留低。」
 




阿空理虧在先,也沒再多話。
我猜想樂平也預計到這情況,未太慌張。
 
這時男聲再傳出:「喂,等等。煙我哋都有,你放返低。」
從對話中知道阿空在放下隨身物品時,刻意點一口煙,需知她的可是迷煙。
 
樂平跟我說她煙盒中的煙只有兩支是「加料」,其他都是普通香煙。阿空想養成一邊討論一邊吸煙的景象,到看見手機時再拿出「加料香煙」將他們弄暈。
 
可惜對方非常謹慎,「香煙」一計霎眼就報銷。
 




「你哋成間房5個麻甩佬!使咩驚我一個女仔呀!自己食下煙仔都唔得?」阿空力挽狂瀾。
同時我們知道房內人數。
 
「哈哈,市面好多次貨,我哋依啲一定係好嘢,既然食梗係食好嘢。」男的輕鬆帶過。
 
阿空吃了一記悶棍,她也不能說「喂!點知你啲煙有無問題」之類的話,因為自己的煙也做了手腳。對方既為黑道,說正道未必熟,但旁門必精。
 
她唯有放下香煙,連電話都被關掉,所有物品都放在一旁。
幸而,她還有一個偷聽器是藏於耳環內。
 




突破間傳來一陣嘈雜聲。
 
「陳...陳仔!!」是阿空的怒吼。
看來目標出現了。
「呀。。呀。。唔關我事架!!我唔知會搞成咁架。」是陳仔的聲音。
 
「依家坐埋一條船,唔好嘈啦。」這把男聲當上了「和事佬」。
 
阿空也無懼:「合作之前!你究竟係邊個?好好交代一下!我都無理由再叫你阿偉呀!」
 
這男聲說:「司,叫我司就得。阿偉係我之前嘅拍擋,放火單嘢係佢意思,我只係幫手執行啫。」
 
『司』,多麼簡潔的名字。
 
阿空再問:「你一路都知《亡選》嘅事?」




司吸一口氣,憶述七日前的事。
 
在七日前,偉與司仍然生活與常,他說當黑的,都是跟著社會走,賣的是膽,賺的是錢。偉是近年冒升極快的新人,不是他「打得」,而是思想「陰險」,利字當頭不手軟。當日起知《亡選》一事時,與司作商量。
他們很快就決定挑選一個人作操控,這人就是陳仔。其實與陳仔第一次見面的人也是司,所以司這個替身是由第一天就飾演。
 
而阿偉由第一日開始,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就是獨吞《亡選》的決定權,因為他想借助《亡選》去剷除外敵,作為私怨的報仇機器。可是群內有我們,而我們顯然不同意這種做法,所以他千方百計地制定一些「不問原由的殺人名單」。希望不知不覺間利用《亡選》完成自己的野心。
 
(節錄自十五章:
「所以,我哋每人都需要交出一啲保險嘅死亡名單,依個就係義務。而權利就係,你俾依推名單入面,需要陳述選擇理由嘅比例係50/50。即係你要殺A,需要話俾大家知點解,佢有咩咁抵死。當大家通過之後,你想殺B,就唔需要俾理由,大家無權過問,只要你決定殺佢,我哋就殺佢。」)

 
阿偉說過,如果我們乖乖做傀儡,各自將《亡選》達成自己私利的話,並不需致我們於死地。司與偉利用陳仔,在群內作煽動,造就第一次見面。
可惜結果梁一懿帶頭反對,作為替身的司唯有啟動Plan B,決意殺死我們。
最後大家都很清楚。
我們三人逃脫,阿偉計錯一步,成了《亡選》的犧牲品。
而阿偉在離開之際,被梁一懿輸入姓名,當場死亡,隨後趕到的陳仔拾起眾人的電話,不知所措。在後頭的司與其他共犯見狀將他抓起來,加以軟禁。




 
為了避免警方的調查,阿偉的屍體早被處理。
 
基本上與樂平推算的有九成相似。
 
 
司比相象中好相處,本應是好事,但對我們來說卻相反。
因為這增加了阿空背叛我們的機會。
 
「咁你都係主謀呀,仲話唔係你意思?同埋…阿偉死咗...點解你講得咁平靜?」阿空追問。
 
司的聲音依舊淡然:「的確,我同意佢用《亡選》達成自利,但我唔同意要將群組嘅人殺清光…咁點解我要幫手執行呢?又點解最後佢死咗我都無感覺呢?」
 
「呀,應該唔係無感覺,而係輕鬆咗。」司再補充。
 




待了一會,繼續傳來司的聲音:
「《亡選》真係會顯露一個人嘅本性,會將佢表露無遺…第一日阿偉當我係戰友,第二日佢都會同我講《亡選》發生嘅事。我一早知阿偉係咩人,但覺得佢會害全世界都好,都唔會害我。只係我估得自己太高。到第三日開始,情況有啲改變,一個人嘅性情變咗,好顯眼。佢開始後悔俾我知太多嘢。第四日我同佢睇法有分歧,佢無同我商量,只係叫我執行。我知道佢動咗殺機,無錯,我感覺到如果我唔合作,下一個死嘅就係我。所謂《亡選》,唔係指你哋有得揀,而係被輸入名字嗰個無得揀。」
 
「同佢出生入死咁多年,《亡選》出現短短幾日,我已經成為咗佢其中一個想殺嘅對象。」
 
「阿偉嘅世界存在一個神明,就係佢自己。而其他人,都係佢嘅食糧。《亡選》無扭曲佢,只係突顯每個人嘅本性。」
 
「咁你明白,點解我一直要幫佢,亦應該了解點解佢死咗,我會無感覺。」
 
司的觀點與我們不同,因為他不是選擇者,而是一直擔驚受怕的「準被選者」。
《亡選》的魔力,它的目的,開始慢慢呈現
 
PS.下一章於星期四深夜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