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小我: 一段不平淡的人生: 第七章 愛(V)

「Steven之前向我求婚,我們準備幾個月之後結婚.」

「哇,恭喜你.」

「恭喜你啊,大個女了.」

「真的? 週末約他上來食飯吧.」

「這麼突然的,姐.」





「我和他都交往了一段時間,我們兩個都覺得對方很適合,而我們都希望能快一點組織自己的家庭,所以我就接受了.」

聽到姐的喜訊,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在我而言,組織家庭的重要性我真的不能理解,不能理解為甚麼家庭可以不需要愛情,更加不能理解愛情為甚麼會變得如此一文不值.

雖然我知道我應該祝福她,但我仍然覺得她不應為此而放棄愛情.

我們約了爺爺嫲嫲在中午時團拜,所以我們就離開了Vivian家.





臨走時,我望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因為她的新形象,還是她將要踏入人生的新階段,她似是散發著比以前更亮的光芒.

就連揮春的紅亦給她比下去,連在廳中的柑桔亦失去了金黃的色彩.

這臨別的一眼,把各類感情都填滿了我這個人.

起於驚訝,疑惑及不忿相隨. 最後,止於傷感.







姐的婚期定於5月15日,在過去二十年來這日都並沒有任何意義,但在今年起這將會是一個令人不愉快的日子.

「你甚麼了? 為甚麼望著月歷發呆」

「沒甚麼,媽今日是甚麼日子,買了那麼多菜?」

「失憶了? 今天是星期六啊,你大哥大嫂回來食飯. 是不是有甚麼事,告訴媽.」

「沒有啦,只是一時忘記了.」

「還說沒事,由新年起這一星期你就這樣一呆一呆的. 不過你不說,媽亦不勉強你,但如果有需要就跟媽說吧.」

媽望著我,搖了抱頭,說





「讓你爸出來煮這些海鮮吧,又是他自己說要海鮮,又不肯陪我去買,這懶鬼.」

在晚上,哥一家三口給我們帶來了熱鬧.

爸煮的海鮮,真的很多吃,即使坐在家中亦讓我聽到海浪的聲音,感受到海風的輕撫.

我們整家人都停不了口,美味精靈在餐桌上跳著舞,歡樂精靈在為我們奏樂.

爸曾說過,這種是甚麼法式白酒煮青口,甚麼南瓜海鮮湯,正式的名字已不太記得,但這溫暖的感覺我這生都不會忘記.

現在我彷彿有點理解姐的行為了.







餐後,家人在看著千篇一律的無聊電視劇,但他們卻在此找到讓他們歡笑的元素.

哥拿了兩罐啤酒,走到露台,給了我一罐
「你的.」

他繼道,
「聽媽說,你有心事在煩,這一星期都茶飯不思.」

 「沒有啦,哪有心事,媽總是自己亂想又亂擔心.」

「Vivian.」

聽到哥突然提起她,我有點愕然
「吓? 她怎麼了.」





「她要結婚了,那你就失戀了,所以你就茶飯不思吧. 來,醉過後,再找個新的對象.」

「吓,她結婚跟我和Christine有甚麼關係. 我哪來的失戀,我和Christine相處得很好啊.」

「Er... 我真沒有想到原來你沒有自覺你愛上了Vivian,你... 」

「What! Vivian對我來說是我的姐姐,我之所以有點不開心是因為她選擇了一個她不愛的人結婚. 我認為她這樣做錯了,但這不代表我愛上她吧. 哥你也太好想像力了.」

哥望著我,好一會都說不出話
「雖然我以前都有想過你可能真的不知道,但沒想到來到這一刻你仍然是一無所知.」

我困惑地望著他.

哥繼道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甚麼每次拍拖都不長久.」





「吓,不就因為相處久了後,我們於性格上有衝突?」

「那為甚麼每次分手後又會復合數次,分手數次.」

這個問題我一直都認為是因為我和她們之間仍留有愛情,但哥的質問卻令我動搖了
「Er... 因為我仍然愛著她們? 所以就復合,但問題並沒有改善?」

哥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唉,白癡.」

他凝視著我,說
「你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在尋找甚麼嗎?」

「嗯.」

「你一直以來其實就是在尋找Vivian,你每個女朋友都有一點Vivian的影子,但只有一點點,當你漸漸走近,你就會發覺她不是Vivian,這就是你分手的原因.」

哥飲了一口啤酒,繼道
「你復合是因為當你離她遠了後,你又重新發覺她身上Vivian的影子. 如是者你才會和每個女朋友分分合合,直至對方不想再和你一起.」

我呆立在那裡,久久不能說話. 良久後,我亦找不到話來反駁,只好道
「離離合合怎能能証明我愛上Vivian.」

哥深深的望著我,眼中像是在說,「怎麼有人這麼蠢」
「Vivian由小時候到現在改了多少次形象.」

「吓,我怎記得,只是記得她小時候好像有眼鏡的.」

「她本來就是一個眼鏡妹,頭髮長長的. 後來學人戴con,上大學後就染啡了,大二還是大三時就走了去電卷了,最近索性把頭髮剪短了.」

「嗯,那有怎樣,不過你怎麼會記得她這些細微的改變,比起我來,你更像是愛上她.」

哥白了我一眼,
「我之所以會記得還不是因為你. 由你開始拍拖計,每次Vivian一改形象,不出兩三個星期,你就會找個和Vivian同樣形象的女朋友,在她改形象前,你所有的新女友都是同一個形象.」

哥又飲了一口酒,嘆聲說
「 唉,有次你將女友帶回家,我誤認了她是Vivian,結果弄得我超尷尬,自那天起,我就覺得你有點不對勁.」

哥拿出了手機,開了Facebook,
「你看,你和Christine在最初拍拖時,正正就是Vivian戴con的時期. 現在的Christine就變得和早些時間的Vivian一模一樣,棕色曲髮. 我想應該是你叫Christine這樣做,而不是她自己的意願.」

哥喝了最後一口酒,
「如果我說到這,你還敢說自己沒有愛上Vivian,我會看不起你. 你都沒有飲到你的酒,快些飲完,想一想吧,好自為之啦.」

「媽,爸,那我們先走了.」

哥臨走前望了望我,搖搖頭,像是有話想說,但又說不出,又像是無可奈何.

我拿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感覺這啤酒十分的苦澀,澀得就像是蘊釀了十多年酒的精華. 本想著手中的啤酒跟一直以來飲的是一樣,但入口後才發覺自己未能駕馭這成熟的口感. 

剎那間竟因這澀而想流淚了.

原來,這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