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世之迷》


很快, 經過十多次的落區宣傳, 快要到投票日了。 在這個投票日之前, 兩個黨舉辦了一次大型的造勢晚會。

這次算是選舉前的一個最大活動,也就是說,這是所有參選議員、義工和支持者在選前的一次互動,現場的氣氛十分高昂,雖然在中共和建制派的打壓加冷待下,這次選舉被批評為浪費公帑,但是變相公投的而且確在香港歷史上有著重大意義。

雖然我知道在我【回來】之前的五區公投是失敗的,但在我【回來】的這一次卻是非常的熱烈,大學做的民調顯示有80%合資格選民會出來投票。

投票率越高,政府壓力就會越大,而談判2012雙普選的勝算就會越高。





我相信只要2012香港有了雙普選,就會和我來的時空不一樣。至少,香港不會完全落入中共的控制。是真真正正的港人治港,那怕是趨向民粹。

臺上的議員手牽著手唱著《抗戰二十年》, 然後場內大部份人都跟著手牽手, 我也和和唱起來。 突然, 我的右手被一隻手牽了起來。

我自然望向我的右手, 而牽著我的不停擺動的正是家柔。

我望向她的臉, 她報以我一個微笑, 然後她又自顧自地跟著臺上和唱。

比起沈婷, 她的笑容真的是親切無比。 一時間我分不清這是出於友情、出於現場的氣氛, 還是有另一種含義。





多半是我自作多情, 沒想到超級電腦千算萬算, 也沒有算到我在2010年還有一段霧水情緣。

就在現場還沒有唱完這首《抗戰二十年》的時候, 家柔突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你有無女朋友咖?」

由於我們都是站在臺的兩旁, 而喇叭又是擺放在兩邊, 我實在沒有聽清楚她的話:「你講咩話?」

家柔撇一撇嘴, 然後不到一秒又回復她甜絲絲的臉:「我係問你有無女朋友呀? 女朋友呀!」 她在最後一句『女朋友』加重語氣, 然後抬高我們正在牽著的手。

我呆了一呆, 然後不期然大聲起來:「無呀!」





「你諗既?!」她又撇一撇嘴。

我也不知怎去解釋:「真係無呀!」

家柔聽了之後, 想了一想, 然後又抬高我倆的手:「咁依家呢? 真係無?」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在我呆著還未懂得怎去反應之際, 家柔蹬一蹬腿, 在我的臉頰親了一下。

就在這是, 音樂剛剛完結, 又到另外一位議員發言, 但家柔並沒有鬆開她的手, 反而是更緊緊扣著我。

在場的其他義工開始發覺我們突然像一對必不可分的連體嬰一樣, 開始哄笑起來。

家柔似乎毫不介意其他人的嘲笑, 反而和我更靠向著我。





「你之前唔係話人參加社運為左溝仔溝女咖咩? 依家有口話人無口話自己喇!」家柔的一個好朋友正取笑她。

「係囉, 仲話好姊妹無秘密, 共同進退喎。 完全唔知你地咁快一齊囉。」 她到姊妹們正在七嘴八舌。

「建港你都幾犀利喎, 平時就好似全心全意搞公投既宣傳, 原來仲有時間搞我地個好姊妹!」

一時之間被三個女生指指點點, 我尷尬得滿面通紅。

「你地唔好話佢啦, 唔關佢事咖!」家柔嘗試幫我開脫。

「哦~~咁即係你搞人啦, 又話專心搞公投, 依家唔知搞咩頭喇。 」 她姊妹的話引得全場哄笑。

她又突然的變得忸忸怩怩,說真的,她真是一個很美麗動人的女生,她有著沈婷的智慧與高傲,同時有帶著一份熱情與開朗。如果說她是沈婷的一個替身,那麼她絕對是一個不合格的替身,因為她的一切比沈婷還要好。

但是這趟旅程,我的任務是阻止綠色的那個政黨走入中聯辦秘密談判,使香港達致雙普選。如果單單是找一個拍檔或者是知心友,家柔絕對是一個對的人選,但是如果說做情侶,我還是有點猶豫。





可能,我的猶豫是源於沈婷,我確實無法忘記我對她的愛、無法忘記她對我的出賣。

這些想法都是我沒法子說出口的,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尤其是緊握著我的那隻手,更加使我無法拒絕。

雖然家柔的背景全然是一個未知數,但是感情卻教我相信,她是一個善良的小花。這一刻,我捨不得甩開她的手。

她的幾個好姊妹幾乎有著默契,開了幾個玩笑之後再也沒有繼續取笑,換來的是看到她門從眼神中默默祝福著家柔。

就在我介乎幸福又尷尬之間, 大會已經接近尾聲, 大家都在後臺準備好收拾物資, 而人群亦都準備散去。

我無目的的望向人群, 但這漫無目的的一望, 卻為我帶來一個很大的衝擊。

我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我毫不考慮甩開了家柔的手, 衝了落臺, 只聽到家柔叫了一聲:「建港!」

人群正在散去, 我要趕緊時間截住他! 我不斷地推開前面的人。

「沙魯!沙魯!」 我終於看到他的背影。

他拖著一個女子, 急步地找出路, 我肯定他是聽到我叫他, 我肯定他就是曾經救走過我的沙魯!!

我終於追到了, 就攔住在他前門打個正面。

「沙魯,點解你會係度?!」我雖然已經肯定這個就是沙魯,但我根本沒有想像過他也【回到】了2010年。

他沒有出聲,我拉住了他的外套,大聲的再喝了一句。

站在他旁邊的女子,一手拉開了我的手:「阿穆,你識得呢個人?」





我從拉開我的手看過去,原來她是一個腹大便便的女子,我連忙鬆開手再退後了一步。

這時家柔跑到我的旁邊:「建港, 咩事呀?」

我全身冒汗, 呆住了不懂反應。

「阿穆, 無事丫嘛?」

沙魯走到我的旁邊, 牌一拍我的膊頭:「你認錯人喇【青年人】!」

【青年人】三個字, 他明顯的加重語氣。

然後, 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我聽不明白, 但又在哪裡聽過的話:「紗菲達。」

然後, 沙魯再次拖住了那個女子的手, 走進了人群之中。

由於一下子太震撼了, 我一直站在正在散去的人群中間。

家柔不停的搖我的手臂:「建港, 究竟發生咩事呀? 頭先果兩個係邊個黎咖?」

我不知怎去回答她, 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或者說, 我無法確認他們是不是我想像的誰。

「建港、建港」家柔還在不停地搖我的手臂。

我不知過了多少分鐘, 只知道當我定過神來的時候, 人群散去了不少:「家柔, 一時三刻我解釋唔到俾你聽, 你俾d時間我。 我係呢個時代就只有你一個, 請你相信我, 俾d時間我去諗下點樣話俾你知。 」

我有點語無倫次。

我不知道家柔明不明白我說甚麼, 更加不知道她那份善解人意是不是裝扮出來, 她說:「好, 到你想講俾我聽既時候, 你先話俾我聽, 無論你講咩我都相信你。」 她還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

「好, 至少, 過左今個禮拜既選舉, 我再講俾你聽。」

她之後都沒有追問, 直到我主動說出整個故事的一天。

其實不只是她, 連我的心裡也有無數的謎團大惑不解。

一天裡面有兩個大的衝擊, 我的心情也未能輕易回復落來。 家柔似乎看穿我的心意, 就說一班好姊妹去酒吧,當作是辛苦了多個月來的一次獎勵。 他送別了我之後, 在回家路上我嘗試歸納一下有多少個謎團。

沙魯為什麼會來到2010呢? 他是在我來之前還是在我來之後回來的呢? 他是不是來協助我的呢? 他為何會和我媽媽一起呢? 【紗菲達】又是甚麼意思呢? 他和我夢裡看到的爸爸所說的 【紗菲達】又是不是同一個意思呢?

我只能歸納出幾個謎團, 但我全然沒有任何的答案。 唯一可以解的, 似乎事去查一下 【紗菲達】的意思。

我連忙拿出手機, 但無論是中文還是英文拼音, 都沒有 【紗菲達】的解釋。顯然 【紗菲達】不屬於這兩個語言系統。

我忽然想到一點點線索, 於是我漏夜跑去重慶大廈, 那裡是最多印度人住的地方。

一來到重慶大廈的大門前, 大部份的商鋪已經關門, 我在大廈外面連續問了幾個人:「你是不是印度人? 你是不是印度人?」

終於找到了一個印度老伯, 他是一個會說廣東話的的老伯。 我馬上問他:「老伯, 你懂 【紗菲達】是甚麼意思嗎?」

老伯笑了一下:「很簡單, 就是 【加油】的意思。 」

加油, 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但是是我從未聽過的一句話, 為何會在我夢境內出現呢? 夢境幾乎就是建立在個人的認知上的!

你不可能在夢境幻想出你腦袋裡根本不懂的東西!

而沙魯為何他不認自己是沙魯呢? 他又為何跟我說一句我全然不懂的印度話呢?

我突然想起了總理先生的一句話, 他說我【回來】做的每一件事帶來的蝴蝶效應效應都是不可測的, 那我究竟應不應該去找我的媽媽問個明白呢?

放在我面前有兩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完成我的任務, 另外一件事是就是查清楚沙魯為何與媽媽在一起。 反復思量, 最後我還是決定先完成任務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