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2──少年的約定》: 第七章──愛情
第七章──I Only See You
接著的這幾個星期,Cindy也會來我的房間聊天,讓我慢慢走出小丫頭還有一文字哥死去的陰影,回到自己從前那愛開玩笑的性格。
「喂,你今日點啊?」
「幾好。」我微笑。
「我整個嗰烤老鼠好唔好食?」
「一流!」我舉起姆指。
「你日日睇宗教書唔悶嫁咩?」
「你日日嚟探監唔悶架咩?」
「咁……」Cindy抱腰鼓起腮子:「我唔嚟探你囉。」
「你唔會掛住我?」
「先唔會啊!」Cindy說得決絕。
「但係……」我側一側頭:「我會好掛你喎…」
Cindy聽過後臉頰又急速變紅,紅的時候就像個蘋果,十分可愛。
也許在這亂世中,她是唯一跟我談得來的人。
「掛住你……啲烤老鼠!」我淺笑著說。
「你個衰人啊……」Cindy二話不說,緊握拳頭走過來猛打我手臂。
可能Cindy成天都總待在我房間跟我聊天,所以常常跟隨著她的那位小男孩也走進來跟我一起聊。
「你叫咩名啊?」我摸一摸小男孩的頭。
「BB。」這個樣貌靈精的小男孩答。
「吓?」我有點愕然:「成四、五、六歲人仲叫BB?」
「佢係我表弟嚟架。」Cindy雙手用力抱起那個小男孩放到自己腿上,然後還當他是個一、兩歲的嬰兒跟他玩。
「我五、六歲個陣已經玩緊BMX。」我輕笑著說。
「BMX?」Cindy問。
「花式單車。」
「有冇咁勁呀?」Cindy趣怪地打量著我。
「廢話……當我將軍澳單車小王子流嫁?」
「原來你住將軍澳嘅……」Cindy點點頭。
「點啊?」我用肩膊撞一撞Cindy手臂,笑著問:「起我底啊?」
「無……我點會夠膽起你底啊!?」Cindy裝作無奈地說。
「你係咪苗族人?」我一直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
「當…當然唔係啦!」Cindy快速否認加上臉頰紅漲,我便知道她在說謊了。
「扮嘢……」我淺笑說。
「認真架!唔好再講啦。」Cindy一隻手捉緊我手腕,另一隻手握拳作勢要打我。
我點頭。
在Cindy轉身離開我房間的時候,我們兩人才發現在房門外一直站著抽煙的老伯。
「爺爺?」Cindy望過去。
呵?原來他們都是一家人啊。
「孫女……」Cindy爺爺拍一拍她肩膊,然後走進來:「我有啲嘢同喱位年輕人講。」
「哦…」Cindy呆然地望一望我,再望回爺爺然後把門關上。
現在只餘下我和這位老爺爺。
「咳…」老爺爺裝咳嗽,然後說:「住得慣唔慣?」
我點頭。
「喱排你同我小孫女傾得好埋。」
「係…」
「自從個次之後,我第一次見佢同人傾計笑得咁開心。」老爺爺漸漸開懷而笑。
「自從個次?」
「我哋咪嚟喱到之前,係住喺中環倖存區嘅人。」老爺爺閉上雙眼開始說,仿佛回憶著當天的恐怖一樣:「嗰一晚,我哋中環倖存區成千上萬嘅倖存者喺到慶祝緊,萬萬估唔到……深夜嘅時候一個著住河馬布偶服嘅癲佬…誘導一班喪屍嚟到我哋倖存區嘅邊境。」
河馬人……
難怪我說起他時Cindy眼神會帶點憤恨。
「最後,我哋倖存區喺河馬人出奇不意嘅喪屍奇襲之下,完全崩潰。」老爺爺脫下眼鏡繼續說:「Cindy同佢同家姐仲因為咁失散咗……我哋就咁四個人走到嚟喱到。」
「你點解同我講喱啲嘢?」我問。
「因為……我信得過你。」老爺爺說。
「噢……突然講啲咁…感性嘅嘢,有少少唔習慣添。」我尷尬地抓頭。
「你知道邊個大傻?」
「呃…Cindy阿叔?」
「係,我最近發現佢成日好頻密咁出去,而咁啱Cindy喺後園捉番嚟嘅老鼠同茶館嘅茶包都少咗……」
「你懷疑佢偷偷哋拎我哋啲嘢賣俾外人?」
「無錯……但係我一副老骨頭,Cindy又係女流之輩、BB又太細個…就算發現咗大傻咁做我哋都阻止唔到。」
「所以你想……?」有求於我?
「我想你幫手,跟蹤吓大傻平時去邊……如果發現佢真係私自拎我哋啲嘢同人交易嘅話,即刻返嚟回報俾我聽。」
「我憑咩要聽你講?」我天生的回嘴能力又出現了。
「憑…憑我哋當初無殺你。」爺爺說得沉穩。
「你唔驚我會偷走咩?」
「喱家你得喱到係住得安全,你根本唔知道出面有咩區域係安全,所以你唔會輕易偷走……如果你幫忙嘅話,我俾你同我哋一齊住。」
我舉了大姆指給爺爺:「成交。」
爺爺離開之後,Cindy一臉好奇地走進來問我一些問題。
「喂……爺爺同你講啲咩要閂埋對門?」
「男人之家…關你咩事……」
「好巴閉咩?」
「都可以話係……」我笑著點頭。
「日日都白飲白食……出嚟幫吓手啦。」
「幫咩手?」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走出過這房間。
「捉老鼠。」Cindy微笑。
「我唔掂喱家嘢……」雖然我每天在吃,但死老鼠跟活老鼠可是兩個分別。
「扮咩乾潔呀?」Cindy過來拉住我手臂,把我拉到這建築物外的公園裡捉老鼠。
「你幫我睇水,唔好俾喪屍接近我!」Cindy毫不猶豫的把自己的武器──小刀,交給我。
「你俾把刀仔我,就算喪屍嚟到咁點殺……」我無奈地看著手上的小刀。
「你有腦架嘛,自己諗啦。」說罷,Cindy便在花叢中蹲下來試著找老鼠。
我走近到Cindy身後然後一隻手挽著她的腰,另一隻手用小刀架住她頸子:「咪郁,你真係易信人,咁易交把武器俾我。」
「你…」Cindy就像反應不過來
「哈,講吓笑姐。」我放下雙手。
「唔…唔好笑囉。」Cindy臉上還是驚愕的神色。
我不好意地抓頭:「Sor…… 」因為太久沒開過玩笑了,所以剛才心血來潮想找Cindy玩一下。
「我以後叫你阿雨?」Cindy突然問。
「呃…無所謂。」我答。
「你連老鼠都唔識捉,你喺以前倖存區係點生存?」Cindy好奇地問。
「呃飲呃食…有時呃唔到咪捱餓。」
「哦……原來你係個Faker。」Cindy一臉看不起我的樣子。
「你呢?真係日日捉老鼠?」
「廢話,你估日日都有正常嘅食物咩?」
「咁你打架呢?識唔識打架?」
我搖頭。
「喱個亂世打架都唔識你點做人啊?」
「偷襲先係王道。」我想起那次拿著鐵棍把四名「獵豹」打暈的那次。
然後,Cindy問了一個令我愣住了的問題。
「咁你有冇殺過人?」
殺人……
可能Cindy見到我臉色有變,因此立即裝著傻笑搭住我雙肩:「喂,喱到無老鼠呀,陪我去個邊啦?」
我點頭。
不過一會,她真的捕捉到老鼠了。
「搵到喇……」Cindy小聲地說,然後一步步走近,再雙手把老鼠捉緊把它拿到我面前給我看。
「吱吱吱吱……」那老鼠發出尖叫聲。
我凝視著那隻老鼠:「喺喱個世界……我哋都係逼不得已嘅狼。」
「吓?」
「捉完老鼠喇,返去啦?」我微笑望向她。
「你…有小小怪。」Cindy說。
「有咩怪?」
「你對眼……一時之間…好似變咗做第二個人。」
「係咩?」我笑著說,並不把這說話當做一回事。
我跟Cindy回去後,她叔叔大傻原來一早在茶館裡暴躁地待著。
「喂!你條友!同我姪女去咗邊!?」他二話不說便走上前用鎚子對向我。
我沒有回答他,我不愛跟這種人說話。
「停手!」老爺爺從二樓走下來說。
「阿爸!佢帶咗Cindy唔知去邊呀!」大傻大喝。
「你收聲!」老爺爺指住他說:「你一日到黑都唔知去邊!仲好講!?」
「我…我只係……出去搵物資渣嘛!」大傻反駁。
「物資竟然越搵越少,真係好笑。」老爺爺說。
「哦……」大傻突然笑逐顏開的說:「姐係喱家信個外人……都唔信我?!你唔俾係佢偷嫁!?」
「佢差唔多喱個月都俾我哋監禁喺間房,佢點偷!?」老爺爺竟然為我辯護。
我看……再吵多一陣便會有血案發生。
「好啊……你孫女啱啱俾佢帶咗去扑嘢你都唔理……仲要話我偷哂啲物資……哈哈哈,好啊!」大傻現在就像傻了一樣。
「喂…!雖然你係我阿叔,但係你咪亂講嘢好喎!」Cindy也開始不滿他。
「哈哈哈哈哈!你哋信個仆街仔都唔信我!好!!!」大傻奸陰地笑了一笑:「我走。」
大傻離開後,這裡的緊張氣份才開始變回寬鬆。
「等陣!」老爺爺突然望向我,像想到了什麼一樣:「佢可能走咗去叫一直同佢有交易來往嘅人嚟殺我哋……」
「去阻止佢!」老爺爺望著我。
我戴上連衣褸的帽,袋著Cindy給我的小刀出門追著大傻去。
此時間,天又下起雨來。
我跟在大傻背後,他一直狂奔著似是迫不及待要報告什麼一樣。
路上雖有喪屍,但因為大量喪屍也在之前被「河馬人」誘導去了金鐘倖存區,所以我這一段路喪屍不多,而且他們跑速還未說得上很快,所以我很輕易就避開他們。
最後,我跟著大傻跑到去金鐘地鐵站的其中一個沒有喪屍的出口。那裡地鐵門外有約數名人士看上是守衛。
大傻像是跟他們說了什麼之後,那些守衛便讓他走了進去地鐵站。
如無意外那些人應該是霸佔地鐵站作為倖存區的倖存者公會──Rood。
看來進去需要特定的暗號……
唯有這樣做吧…
「Hey。」我跑到他們前面。
「暗號。」他們數人手持利器阻擋我進入。
「我有緊要事同首領講,你哋讓開。」我開始我的演技。
「唔理你係邊個,同首領有幾親!總之要暗號!」那人堅持著。
「你哋應該見到啱啱好緊急要入嚟嘅大叔?佢係內奸,我收到情報第二個倖存者公會嘅人俾咗一包米佢要佢暗殺首領。」我繼續我裝作無目表情的說。
因為我聽說過這個倖存者公會Rood是奉行菁英主義,所有老弱殘的人類都不得入會,而且每天也要進行殺戮,跟別的倖存區或公會戰鬥以換取戰利品。
這也是我為什麼當初決定加入金鐘倖存區而不決定入Rood。
比起每天過著殺戮的日子,我還是喜歡過平平無奇的日子。
而要裝作強大的必要元素就是──扮冷酷。
「咁……」那些守衛臉上有點崩緊。
「首領死咗,成個倖存者公會都會玩完。」我說。
「你入去啦。」雖然那名看頭給我進去,但還是不放心,所以派了兩名守衛跟隨著我。
我立即跑進金鐘地鐵站,裡面很多人都睡在地上休息、有些在聊天、有些則在看守著某些位置。
幸好我跑得夠快的關係,我很快便追上大傻。我身後的那兩名守衛也立即對著他大喝,並叫人將大傻他攔下。
最後大傻他被數名Rood的會員攔下,不明所以的他四周張望,看到了我後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