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少年２──少年的約定》: 第五章──信仰

第五章──信仰
 
我在這裡都已經被監禁了應該有幾天吧。
 
那個苗族少女依舊每天給我兩串烤老鼠肉及一杯茶維持著我生命，而我則每天在這四面橫壁的房間……受著「小丫頭」的煩擾。
 
「雨哥哥，陪我玩捉迷藏吖？」
 
「雨哥哥……今次要睇實我吖！」
 




「雨哥哥！喱兩個蘋果送俾你架。」
 
「雨哥哥！」
 
我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幻聽，但我無法阻止著。因為心裡就如有道「結」一樣，怎樣慚愧、怎樣放下、怎樣斬斷，也阻止不這些聲音的出現。
 
「雨哥哥……點解你唔嚟救我！！！！！」
 
由一開始說話溫柔，到說話漸趨極端……到最後聲線變得越來越憤怒我。
 




盡管我掩著雙耳也無法阻隔聲音的送來，因為聲音是從腦中出現……
 
「雨哥哥……好痛啊……電鋸…好痛呀！！！」
 
「對唔住…」我閉上雙眼掩著雙耳：「我無睇實你……」
 
「對唔住……」
 
「喀喀──」啪門聲。
 




「係唔係有啲咩事？」苗族少女似乎聽到我在說什麼。
 
「無事……」我答。
 
「因為我成日都聽到你自言自語……」她聲線似是對我感到驚愕。
 
我沒有繼續回答她。
 
「呃…如果你太悶…嘅話……可以拎…書櫃啲書嚟睇…」她說。
 
她說完後我不自覺往書櫃看去，書櫃上有一本《聖經》。
 
多個信仰，就能有種寄託吧……
 
信神就能不受惡魔煩擾吧…




 
信神就能得永生，受保護吧…
 
幾天沒有動過只頹喪地坐在地上的我站起來走去書櫃取出那本《聖經》，然後開始研讀。
 
由於每天都很空閒的關係，所以我幾天便把《聖經》的新約及舊約也讀了一次。
 
之後我又再從書櫃取了《佛經》及《伊斯蘭經》來看，每天也只讀著這些書本。
 
在這大概一個月的監禁裡，我就這般一直讀著這些經書，沒有說過一句話。
 
自從我閱讀了這三大教的書之後，感覺就像多了個依靠一樣，雖然實質上看不到任何東西，它們卻令我精神轉變得好，再也沒有出現幻聽。
 
我每天都會合十禪坐、向主耶穌禱告還有向阿拉跪拜，雖然我信奉三個教是一件不容許的事情，但它們三個的確同時能給我一種寄託，令我不再感孤單。
 




「喀喀──」拍門聲。
 
「讀緊書？」苗族少女把頭偷偷伸了進來看。
 
我望一望她，然後點頭。
 
「近排無咗聽到你自言自語…睇嚟你精神好咗。」她說。
 
我點頭。
 
苗族少女又偷偷往房間走進來一點：「你…讀緊咩？」
 
我把《聖經》、《佛經》及《伊斯蘭經》推向她面前。
 
然後她一步一步的走進來：「喔……原來係宗教書。」




 
「喂！Cindy，你行咁入想死呀？！」中年漢大傻一面緊張的走進來。
 
原來苗族少女叫Cindy。
 
「怪你咩事姐！」Cindy說。
 
「你係我姪女…唔擔心你…擔心邊個！」大傻說。
 
「點知你想點呀？」Cindy把頭抬高，看來是個很有自信的人。
 
「點都好，我會企喺到保護你安全。」大傻背靠著門。
 
Cindy不滿的盯了大傻一眼，然後坐了在椅子上望向我：「我想問吓關於更多你嘅嘢…」
 




「點解？」我問。
 
「因為…我哋唔放心一個唔清楚佢身份嘅人住喺到」
 
「咁你可以殺咗我。」
 
「殺…？你…」Cindy尷尬笑了一笑：「你講咩啊？」
 
「唔放心我嘅話，就殺咗我。」
 
「……」
 
「我唔刻意咁求生，都唔想刻意咁去死……」
 
到底……
 
我存活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盡管我這個月看了不同的宗教書，也只能把我腦中幻聽去除，卻不能把我的這個問題解開……
 
到底……
 
「人，存在喺喱個世界……到底仲有咩意義？」我問她。
 
Cindy愣住了，看來是答不到我。
 
「正一怪人！ON9！Cindy走啦！」她叔叔大傻說道。
 
接著Cindy便離開房間，關門之前回頭呆滯地望了我一眼。
 
生與死，從來是人生最苦惱的問題。
 
可是在小丫頭和一文字哥死去之後，還有處刑那次之後，我發現人最苦惱的問題並不是生與死……
 
而是存在於世，到底有何意義。
 
我想知道一個令我繼續有動力活下去的答案。
 
為了死亡而活？
 
生就是預演著死亡？
 
一次次的預演著，終究是為了最後一次的完美？
 
活著就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既然活著在於這亂世都是痛苦悲傷，那為什麼大家還要爭先恐後的活著？
 
為什麼人就要那麼抗拒死亡？
 
活着就要找活着的理由，沒有理由，那就跟死沒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