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昏君轉世後的那些事: 第二章 我與妳的再相遇

「哇卡卡！一聽就知你鐘意左人啦傻仔！」
 

「我……鐘意左人？」

 
第二日，我跟徐偉德聊起昨天的事。他不愧是個縱橫情場多年的情聖，一下子就看穿一切。

 
「點架？有冇相俾哥哥睇下咁？哥哥洗盡人脈幫你拎佢聯絡方法又點話先。」這傢伙……！該不會想騙我吧！！





 
「我望過佢一眼渣……再講我連佢咩名咩級咩班都唔知……」事實上我的確不清楚她的身份……真是痛恨自己的懦弱。

 
「哈哈哈！你係時候要脱離毒男行列啦！」他笑說。

 
「唔講我個筆喇。你呢？今年rachael同我地同班喎。」





 
「咁又點？分左手就各自各架啦。」

 
有時候真是羨慕他這種看開的性格，面對前女友依然可以當沒事發生過。我跟那女孩只是有一面之緣，反而卻念念不忘。

 
愛情，真是一種複雜的東西，我摸不透。

 




話說小鳴那傢伙，當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後，足足跟我哭訴了三日三夜，然後得知到他分手的消息，又強迫我跟她聊了整晚通宵，害我當時精神狀態差到極點。
 

不過，到底是甚麼因素一直推動著她繼續喜歡阿德呢？
 

假如某一天，他倆真的成為情侶，我一定會衷心祝福我這兩位好友。
 

「徐偉德！」一把女聲突然從後方傳出，嚇了我一跳。
 

「你嚇我唔到。」阿德淡定地說。
 





「嘿嘿！你地傾緊咩？」說話的人正是何寶鳴。
 

「講緊你呢位女神好靚女。」他隨口一說。
 

「呀……？哈哈……多謝！」小鳴的臉瞬間變得像紅蘋果一樣。
 

如是者，我們三人便一直聊到小息完畢。當鐘聲一響，我們和她便分開回到自己課室去了。
 

「各位同學，邊個想做班長呢？」開學第二日，理所當然是處理班務的大日子，亦是見盡同班同學人性醜惡面的一日，因為這種時候，總會有各種「舉薦」出現。

 




大家會用盡一切方法將自己的死黨、班上的風雲人物、欺負的對象都推舉出來成為班長。為了令自己一年內的生活安枕無憂，總要找幾個替死鬼出來。
 

引用三國演義一個名句: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照理應該是這樣沒錯。
 

「Miss Man！由我嚟做！」男同學A舉手。
 

「今年班長一定係我！」男同學B舉手。
 





「Miss Man！我願意為班上嘅所有人服務！」男同學C舉手。
 

班上雄性生物的競爭心開始激發起來了。
 

「哈……見倒大家咁踴躍我都好高興……」Miss Man想不到平時一向懶散的男同學們竟然會積極參與班裏的事務。
 

「不過好可惜，男班長嘅位只有一個喳。」Miss Man繼續說。

 
聽完這句話之後，男同學們的反應不但沒有減弱，反而還吸引了更多的狗公推薦自己成為男班長。






Miss Man，你這招以退為進真夠狠！
 

「Hmm...一係咁啦，邊個想做男班長就出嚟畫鬼腳啦~」這時，她笑著拿出一張畫滿二十條鬼腳線的卡。
 

我說，原來你根本早有準備吧！
 

於是，我們二十個男生便爭先恐後走出去選鬼腳。
 

而我反應太慢，成為了最後一個「選」的人。
 

「邊個去倒最左邊終點嘅人就贏左呢個比賽。」眾男的女神Miss Man解釋。
 

「我覺得喺呢一班會幾有趣。」阿德對我說。
 

「嗯。」我不知道該說甚麼回應他。
 

「預備~開始！」
 

第一個人開始移動自己的筆，大家都祈求著他走到終點以外的地方。
 

「No！」一陣慘烈的叫聲傳出，應該是失敗了對吧？
 

但請你不要招惹到碌狗過來。
 

「好，下一位~」Miss Man的臉上依然掛著陽光的笑容。
 

啊~如果我成為了班長，就可以經常看見這副美麗的畫像……不對不對！我才不是思想這麼邪惡的人！
 

「下一位~」
 

之後接連十幾個人都輸掉了，剩下我跟班上另一位同學。
 

「我一定會贏！」說罷，他選了最左邊的那條線。
 

我看著他鉛筆的軌跡，再觀察他剩下來的路程。
 

雖然他的路線的確很貼近終點，不過……
 

他絕對會輸。
 

「點解……！」他雙腿跪下，就像電視劇裏主角得知自己家產被親戚全部搶走一樣。
 

「班長呀！！！」他含著最後一口怨氣高呼一聲。
 

「係咁即係話今年男班長由李文廣做！」Miss Man宣佈最終結果，由我不戰而勝結束這場比賽。
 

「吓……比李文廣做……？」雖然我勝出了，但這結果終招致一班長久不作聲的女同學們竊竊私語。
 

「如果係徐偉德贏左咪好囉……」
 

「我唔想同條死肥西一齊共事喎……」
 

「喂！肥廣！你做唔做得掂呀？」連不滿賽果的男同學都加入她們的戰團。
 

「我……我……！」媽的，我竟然害怕得口吃起來。
 

「喂，其實班長咁多野做又咁鬼死忙，真係多謝你幫我哋頂咗呢個位做！」說話的正是徐偉德，這傢伙是來幫助我的嗎？
 

「咁又係……」一聽到全級最有影響力的阿德一說，其他男同學都漸漸認同他的說話，不再作聲。
 

女同學都不再針對我了，是因為知道阿德在替我說話嗎？
 

多謝你，徐徫德。
 

「好啦好啦！大家靜少少！之後就輪到揀女班長喇！」Miss Man拍拍手掌，示意我們停止爭吵。
 

由於女同學不會對同性的Miss Man有任何暇想，所以反應跟剛才選男班長的情況形成強烈對比。
 

最後由一位叫chloe的女生擔任女班長，不過只是被班上同學強行推出來而已。
 

她臉上不滿的樣子已經非常明顯。
 

算了，與我無關。
 

「哈哈！比心機！唔好輸比佢地睇！」在回家的路途上，阿德對我說。
 

「就算我做成點都無人理架啦……」我賭氣說著。
 

「不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Miss Man真係好正。」我淫笑著。
 

「哈！我地全班男仔好葡萄你！」阿德向我報以一個更淫賤的笑容。
 

「喂！」我們兩人的後背突然被一隻手拍了一下。

 
「何寶鳴，你真係好幼稚……」不知道為何我跟這個女人對話完全不會緊張。

 
「咩喎……徐偉德，我係咪好幼稚先？」
 

「你好正常。」此時阿德掩著胸口位置。
 

「你兩個男人蝦我！！」小鳴用手錘打著阿德一人。
 

「哈哈！講下笑啫！唔好嬲！」阿德擋著她的攻勢。
 

「哼！我唔理吖！你要請我食飯道歉！」
 

「請你食叉雞飯喇。」
 

「嘿嘿！」
 

我完全無法插進他們的對話當中，在整個過程，我就好像被隔離了一樣。
 

當你跟朋友三人行的時候，最尷尬的就是看著其餘兩人有無盡的話題，自己卻對不了口，默默跟在他們的身後。
 

算了，反正都慣了，毒撚的命運也許就是這樣，我早已認命。
 

辛辛苦苦捱過被無視的路程之後，我們一行人走到深水埗福榮街一間燒臘店，這是徐偉德家中經營的小店，叫「酒池肉林」。
 

這個曾經被稱為禍國殃民的名字倒是挺搭配主售肉類和啤酒的燒臘店，每天一群大叔在此聚腳都十分應景。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家不是住公屋，也有一間這樣的店舖就好了。
 

那麼我至少都是一個店舖小開，不像現在的我。
 

但這種好運怎可能降到我身上！想想就算了。
 

「阿仔你帶咗朋友嚟呀？」徐auntie一看見我們，連忙笑面迎人。
 

「係呀阿媽，我帶咗阿廣同小鳴嚟。」
 

「auntie我地係咪阻住你地呀？」小鳴問。

 
「無呀無呀！邊度係呢？」徐auntie對著小鳴的感覺一直都比對著我更溫柔十倍，該不會已經將她當成媳婦了吧。

 
「阿媽！你唔洗理我地架喇，你開工啦！」

 
「哦！」

 
徐偉德安頓好我和小鳴兩個之後，走向廚房開始製作我們的下午茶餐。

 
「李文廣，你睇下。」小鳴趁阿德走開了，便將頭靠向我這邊說:「有一技之長嘅男仔真係特別有魅力架！」

 
DLLM何寶鳴，你呢句係咪擺到明想寸鳩我？

 
「啊……又的確……幾有魅力嘅……」我當然不敢將自己心底話說出口。
 

「邊個做正徐偉德老婆就幸福喇。」
 

你咁講都係想嫁比佢啫。
 

「哈哈！如果我做咗燒味檔老板娘，係咪就會好似auntie咁陪住uncle開鋪呢？依呀！諗起都怕醜！」
 

好啦徐偉德，我再一次證明喺你面前，我係會自卑到想搵窿捐。
 

「你兩個傾咩咁好傾？」徐偉德托著三碟叉雞飯回來。
 

「吓……？無……無呀！」
 

梗係無啦，我都無出過聲。
 

「係喎，今年你地班有咩靚女呀？介紹個比阿廣識啦。」阿德將叉雞飯放到我們面前。
 

「咪係，我地班幾乎都冇咩靚女，除左rachael。」這時何寶鳴臉色一沉，我就知道自己已經不小心說錯話。
 

「Rachael都唔係咩絕色美女啦！點同我地嘅女神何寶鳴大人比！」徐偉德扮作一個祈禱的手勢對著何寶鳴，馬上哄得她笑起來，無可否認這傢伙對於哄女孩是有點辦法，雖然我並不知道他是否一早察覺小鳴對他的感情，所以刻意哄她。

 
「講起我地班的確係有個女仔幾靚嘅。」小鳴對我們說。

 
「點嘅樣架？」我咬著一塊叉燒說。

 
「點講好……佢個樣係幾平凡，身材都唔係特別好，不過就有一種美人嘅氣質喺度。」小鳴解釋道。

 
一聽到氣質一詞，我已經回想起昨天那位女孩。

 
又想起了，難道正如阿德所說，喜歡一個人就有這樣的心情？

 
但是，我還能遇見她嗎？

 
一想到這心情便低落起來……

 
「阿廣？你無嘢吖嘛？」小鳴可能看見我死氣沉沉的樣子，前來安慰我。

 
「無呀，我諗緊其他嘢。」我回應。

 
「一係咁啦，下次我帶佢嚟同你地食飯囉！我同佢已經熟咗喇！」小鳴擺出淑女常用的V字手勢。

 
「好~」我和阿德兩人異口同聲說出。

 
我們在「酒池肉林」聊了整個下午，當天色昏暗的時候，我跟小鳴都打道回府。

 
「小鳴。」
 

「做咩？」
 

「其實點解你肯同我做朋友？」我想起今早班上發生的事，忍不住想問問身旁的她。
 

「吓……你無啦啦咁問我我點答呀？」話說我這樣問的確有點突然。
 

「無吖……都係問下啫。」
 

「唔……我覺得你圓孤碌幾可愛幾得意嘛。」
 

我驚訝地看著她。
 

我跟她能持續成為好友的原因竟然是因為這個！？
 

「而且……」她繼續說:「我鐘意你份人夠真，無乜機心，同你一齊可以好開心唔洗顧慮太多。」
 

「哦……」
 

「你改下你個d阿宅性格，減下肥自然就多人鐘意架啦~係咪？」小鳴笑著給我建議。
 

其實她花痴性格不發作的時候，都挺像一位善解人意的姐姐，而我就飾演著她的弟弟。
 

她可能早就發現我今天怪怪的樣子了。
 

「往中環的列車即將到站……」
 

「總之返去唔好諗咁多啦！拜拜！」她揮著手向我道別。
 

「Bye。」
 

其實何寶鳴都是位不錯的女孩吧。
 

對於男人最重要的女人，除了是情人、老婆，亦包括能讀懂你心的紅顏知己。
 

不過小鳴，有一點妳猜錯了。
 

其實我，可是個雙面人喔。

＊＊＊＊＊＊＊＊＊
 

過了幾天，小鳴通知我們已經相約了那位女孩，讓我們四人一齊吃飯。
 

我和阿德都答應了，放午飯的時候，我們準備前去會合她們。
 

但萬萬沒想到一件事發生，讓我們以後三人之間的友誼開始出現裂痕。
 

沒有她的出現，可能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發生……
 

「徐偉德……」Rachael突然叫著阿德。

 
「Rachael？」阿德有點愕然。

 
「今日可唔可以一齊食飯呀……？」她看起來有點沒精神。
 

阿德考慮了數秒鐘，然後對她說:「其實我都有件事想同你講好耐，我地因間去餐廳再講？」他說罷，對我打了個眼色。
 

Rachael馬上笑起來，之後拖著阿德的手:「行囉！」
 

徐偉德，你心底裏到底打著甚麼的如意算盤？
 

話說，我要怎樣向小鳴解釋……
 

「小鳴，行得喇。」我硬著頭皮走到3C班找她。
 

「喔，好啦！」
 

咦，等等……
 

「子晴，我地行啦。」
 

這個女孩不就是……
 
＊＊＊＊＊＊＊＊＊
 
走向南山邨的路途上，我們三人不發一語。
 

那要先從剛才的事情說起。
 

「阿廣，做乜得你一個嘅？阿德呢？」小鳴在周圍東張西望。
 

「Er...佢突然有啲緊要事，所以唔得閒嚟食飯……」我隨便作了一個藉口。
 

「哦……」小鳴的臉突然變得死氣沉沉，我都無法可以安慰她。
 

但我比較在意那位叫子晴的女孩。
 

原來妳，就在3C班裏面。
 

面對女神突如其來的心臟攻擊，我都變得緊張起來。
 

女神子晴見我們兩人不作聲，自己也默默地走著。
 

我們三個人往南山邨的品香樓進發，默默地走……
 

不！這不是我所希望的！
 

生存在世十四年，上天第一次給這種神一般的待遇給我。難得轉運了，必須把握機會好好跟她聊上才行。
 

不過，對於一個只是有一面之緣的陌生人……到底應該說甚麼才對呢……
 

上次撞到我的事？人家說不定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
 

到底該怎樣做才對……
 

德少，換著是你，會說些甚麼呢……
 

想了一大輪，我才發現，自己早已坐在餐廳的長椅上。
 

Oh f ck！我必須把握機會。
 

「我去個廁所。」小鳴一臉死寂離開了座位。
 

到底該說甚麼……
 

咦？等等？現在只有我跟女神子晴兩個嗎？
 

該死！這就是所謂的……情侶中出……中午一起出外吃飯？
 

想到這邊，我就變得更為緊張。
 

不過看她一臉不在乎看著餐牌，我就明白到她根本不放我在眼內。
 

也對，女神怎可能會跟油光滿臉的死肥宅談話，肯定是想著會有失她的身份吧。
 

我還是放棄好吧。
 

「上次……」女神子晴打破冷場。
 

她開口了！
 
「撞親你真係唔好意思……你無事吖嘛？」
 

她在關心我嗎？
 

「無……無……」我又在不適當的時候口吃起來。
 

「咁就好喇！我成日都好大頭蝦。」她輕輕一笑，然後吐出小舌頭。
 

「哦……哦……」
 

你們肯定以為我會這樣說吧！難得捉緊機會，我李文廣怎可能會這樣說！
 

總之先冷靜下來就是良策。
 

你們看著瞧，今天的我將會打倒昨天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