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與周家庭的愛情故事》: 第二章──來不及的愛,想哭(3)
「唔幫你拉筋你一陣點跳舞喎?」小冰輕笑問。
「一陣我會喺跳得最用力嗰個……OK?」
「咦!你講嫁,大家見證住,如果你跳得唔好……再執行我哋「紅」嘅家法!」
「著返對鞋喇,我哋要開始啦。」小冰幫我穿好兩雙腳的鞋子,再幫忙紮好鞋帶。
我站到所有社幹的最後排,而小冰則站在眾人之前,大喊:「各位加油啊!」
「係!」所有社幹應道。
接下來我們便開始跟著音樂的節奏和小冰的步姿來跳舞,而音樂跟小冰的活潑性格很配。
以前周家庭也好像小冰這麼活潑過一次,好像是要找美式足球隊員的時候,她拖住我的手充滿活力的跑去操場。
可惜……那次之後,我也好像再不曾見過如此的她。
咳,我是怎麼了,連聽到個音樂也可以聯想到她嗎?
我們排的社舞不要想了是什麼鬼步、街舞那些看上好像很酷的舞步,我們跳的只是普通的社交舞,看上去很白痴的。
但卻因為有小冰這麼一個社長在頭帶著大家跳著這般白痴的社交舞,整個舞蹈看起來才有點可愛、淘氣、陽光的感覺。
當我也跟著跳的時候不自覺往站在我旁邊排舞的賈文和瞧了一眼,他一邊跳著這種舞,另一邊擺著那副一臉冷峻的樣子是想害死這社舞吧?
「唔好意思,嚟遲咗。」一個眼神深邃的男同學走進禮堂。
這傢伙,我看過他……
他好像是中五生來,而且成績好得像尖子的那種人。
人就是這樣,有一眼便記起遇見過的人,有相識很久但也不認識的人。
但一眼便記起遇見過的人通常不是你喜歡的人……就是敵人。
「仲達,咁遲嘅?」小冰問。
「哈,無計啦,陳Sir叫我幫忙做小小野。」他嘴角一笑。
「好,咁我哋可以繼續開始啦。」小冰笑容依然燦爛。
他站了在身旁後,我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在排完社舞後,我跟賈文和他走到去一旁喝水,而那個叫仲達的男同學則直接離去。
「識唔識佢?」賈文和對著我說。
「個嗰乜野仲達?」我說。
「係……叫司馬仲達。」賈文和點頭。
「唔識,只係聽講嗰下佢完全唔洗溫書,大考入面都可以輕易拎滿分?」
我想起了,怪不得我第一眼望住那個叫仲達的人就想起他,他每年都因為成績排在榜首而經常上台拎獎。
「佢將會係……」賈文和放下了水樽,背向我說:「我哋「紅」社一把雙面刃。」
「咩意思…?」我淺笑問。
賈文和沒有回答我,只默默的離去。
而在往後,賈文和的說話也的確應驗了……
打個比喻……
如果說周家庭是個純粹的純潔,那麼司馬仲達他就是一個純粹的邪惡;如果說那個插班生諸葛孔明是個討人厭的天才,那麼司馬仲達便是一個讓人心寒的鬼才。
但那些事情,也是後話了。
「周瑜!」小冰拍拍我肩膊:「記住星期六出嚟排社舞呀!」
我向她做個OK手勢。
把水喝光後我便離開禮堂,回到班房繼續上回餘下的課節。
排完社舞進去班房後,便看見孫伯符跟那4D群傢伙圍在一起像討論什麼大計的。
嘖,看著他一邊說一邊獰笑著,他又在想什麼方法整蠱插班生嗎?
「周瑜!來得正好,我哋一齊討論緊點整蠱個插班生!」孫伯符向我揮手。
果然。
「上次整蠱失敗,仲要俾佢型咗一次,你哋再係咁都只係……自食其果。」我說。
「頂…!上次個嗰彫蟲小技嚟渣嘛!」孫拍符拍拍胸膛:「信哥!今次一定掂啊!」
孫伯符先把粉筆握碎,再把那些白色粉末佈散在諸葛孔明的椅子上,讓他一坐下來褲子便會染上白色的粉末。
然後再將自己雙腳的臭襪放在他的櫃子裡,讓他臭個半死。
「哈哈哈!!!佢等仆街啦!」孫伯大笑著。
雖然我不太認同他的做法,但也沒什麼空閒的時間去阻止他們做這些事情,因為我還要在數學堂之前預習一下呢。
不久,諸葛孔明他回來了……
而且他還一隻手拿著一杯子的燒賣來吃,這傢伙說因為我們學校小食部的燒賣好吃才轉校過來該不會真的吧……?
他一步一步走過來我身旁的位子,我們全班也像閉著氣一樣,等待他中計。
「啊…」他準備坐下時好像想起了一點事情:「落去買多串燒賣。」
接著,他又慢條斯理的走了出班房。
「可惡啊!仲差小小佢就中計啦!」孫伯符在叫嚷。
在我繼續專心預習期間,突然,我的視線被一雙纖瘦的手所掩蓋住。
獨特的薰衣草香氣……
「周家庭?」我說。
「聰明!」她又出現了。
「做咩入嚟搵我?就快上堂。」我淺笑著。
「無啊,突然諗起你囉。」她清澀的微笑著。
此時,呆頭呆腦的家庭竟然不注意我旁邊的椅上有粉筆的粉末就直接坐下,我想阻止也來不及。
「哎……」我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她。
「做咩?」她雙眼圓圓的看著我。
「你條裙……」
她站起身來望一望,這才發現自己淺藍色的校裙上染上了很多白色的粉末。
孫伯符他們神色盡是驚訝,因為他們沒料過家庭會當了諸葛孔明的替死鬼。
家庭望著自己裙子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覺間,原來諸葛孔明已經從後門走了進來。
他望了一望家庭的裙子,然後從褲袋取出一包濕紙巾給她。
「給。」他說話方式竟然是用書面語。
家庭接過後便去了廁所整理裙子。
諸葛孔明瞧住自己椅子上的白色粉末:「嘅然俾佢整到成張凳都污穢不堪。」他抬一抬黑色的眼鏡。
這時,班主任Miss Fan也已經進來:「哇!個地下咁鬼多粉筆碎嘅!?值日生掃好哂先,順便清潔班房。」
「今日孔明係值日生嘛!孔明清潔班房啦!」孫伯符大聲地笑著說。
接著,諸葛孔明去拿起了掃把,把散在地上的粉筆碎掃好,再連同自己櫃子裡的襪子一同掃到垃圾桶去。
「哇!?邊個放隻襪入孔明個櫃咁大整蠱啊!?」Miss Fan有點愕然。
現在孫伯符處於兩難局面,因為他一認罪便要受罸,但不認罪就只能看著自己的Adidas牌的襪子給人無情地掃進垃圾桶。
最終,孫伯符還是不認罪,但已經一臉頹然的伏在桌子上。
這次他真的能說得上自食其果。
諸葛孔明回到位子後拿出濕紙巾抹了椅子一次,再用普通的紙巾抹了椅子兩次才正式坐下。
嘿,這傢伙跟我一樣有潔癖的嗎?
不過真的是,又給這傢伙在家庭有困難的時候如救世主般出現救了她一次。
坦白說,我心中真的有點不是味兒……
家庭會否因為這樣而對他有好感了?
伏在桌上的孫伯符他雙眼瞇瞇的盯住諸葛孔明,就像是說下次不弄死他,他不姓孫一樣。
我把頭轉為看著那個還坐在我身旁,托著下鄂聽書的諸葛孔明。
他還若無其事的注心上課,完全感受不到孫伯符的怒氣,真不知他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個星期孫伯符也沒什麼計劃整蠱他,但每次看著他那個怒不可遏的樣子,都能猜想得到他正在密謀著什麼的驚天大計吧。
真是一個小霸王呢。
星期六。
「周瑜,咁早去邊?」父親叫住準備出門,跟社員集合排舞的我。
「去……跑步。」如果給他知道我是去跳舞,他定會阻止。
他點點頭,走回入自己房間中。
擺脫父親後,我便前往將軍澳室內體育館準備去跟社員排舞,為舉行在即的陸運會作些準備。
今天天氣如常,冬風還是讓人快要冷凍得結冰,而我卻需要穿著一件紅色的短袖社舞舞衣及黑色的短褲,真是快要了我的命。
去到室內體育館門外,我看到了最早到的人,果然是我們聰明又能幹的小冰。
「周瑜!」小冰她每次見到我總會笑得一臉燦爛的跑過來。
「我係第二個早到嘅人?」我淺笑著問。
「當然唔係喇,賈文和佢仲早到過你同我呀。」
「咁佢喺邊?」我四周不見他的身影。
「佢話驚一陣社員餓親,所以去買啲野食。」
「Hey!」遠處一人打招呼,是司馬仲達,他拿著幾袋快餐食物過來。
他的笑容依舊寒氣迫人,一個……
比我還心寒的微笑。
「仲達,好早喎。」小冰拍拍他肩膊。
「天寒地凍,食啲野先啦,」司馬仲達從快餐袋中取出一盒魚柳包:「知你鐘意食魚柳包。」
「哇,你點知我鐘意食魚柳包嫁!?」小冰話未說完,便吃了一大啖。
司馬仲達微笑不語。
「副社長,早晨。」他對著我請安。
副社長?我那是副社長?
我沒好氣的看了小冰一眼,一定又是她亂來編制這個職位給我吧?
小冰伸一伸舌尖,笑著說:「你做住先啦,無人選嘛。」
「你真係……」我拍拍小冰的頭。
過不多久,賈文和及其他社員仔來到了。
而賈文和司馬仲達一樣買了快餐漢堡包給小冰,不同的是賈文和也有買給其他社員,還是這目訥的傢伙比較照顧大伙。
司馬仲達這傢伙卻只買給小冰一個,他的意圖不用猜也看得穿。
他是想追求小冰。
當然,他往後還有更狠的手段,不過這又是後話了。
我們一伙人進去室內的排舞室後便開始練舞,練了都已經一陣子時間的我也算跳得有板有眼,不過不失。
在社舞當中有一段是需要兩位社員合作Solo,當然,小冰二話不說的就選了我當和她Solo合跳的人選,說因為我是什麼「紅」社副社長。
在休息時間,我趁所有社員都還在休息的時候跟小冰獨自談了一談,始終……我還是忍不住想幫一下那個賈文和追求小冰。
「小冰,你搵賈文和一齊表演Solo好唔好?」
「吓……文和佢太鈍啦,我驚佢唔掂喎……」小冰答。
「唔緊要,練多啲就得。」我說。
「唔啦……」小冰好像一臉不情願。
「社長。」司馬仲達拿著排舞紙走了過來。
「咩事啊仲達?」小冰一向對自己的社員也很好。
「你同副社長排嘅喱一段Solo,我認為應該咁樣改一改。」司馬仲達開始跟她講解如何改舞。
只見小冰聽完後,臉上有點紅通通的看著排舞紙。
我走近一看,才發現司馬仲達他把我跟小冰Solo的那一段的舞蹈改為更加親密,雙方更可能會接觸得到對方的肉體。
盡管大家也穿著衣服,但也免不了會有尷尬的感覺吧?
「唔得,動作太過親密。」我立即否決了他的提議,盡管他是比我高一個年級的前輩。
「我…我無所謂。」小冰含情脈脈般望著地板點頭。
「副社長,咁又唔好即刻否決,話唔定會跳得好好呢?試都未試就否決?」司馬仲達向我微笑著。
這傢伙……
「既然副社長唔肯,小冰社長你可唔可以同我見證吓喱隻舞嘅成效?」司馬仲達說。
我不會讓這傢伙奸計得逞。
「唔洗,我一陣會同小冰試跳一次。」我說。
「咁希望你哋試完會接受我意見。」他再次微笑著。
就算你把這舞改得多完美,我也絕不會接受你的意見。
「我知你哋可能覺得喱隻舞跳起上嚟會有好多親密接觸,所以一陣我同其餘社幹離開排舞室先,等你哋無咁尷尬,跳起上嚟自然啲。」司馬仲達取了一枝水給小冰:「社長加加油。」
「唔。」小冰點頭。
好,賈文和離開的話就不會給他看到我跟小冰接下來跳舞的親密程度,不會傷了我這位老朋友的心。
小冰喝水休息過後,便準備好跳那隻舞。
而這時司馬仲達也編了個借口,讓其餘社員都先暫時離開排舞室。
現在排舞室內只餘下我跟小冰……
「周瑜……準備好?」小冰捉住我兩隻手,準備好舞姿。
「係。」我點頭。
看來我以後還得加以小心司馬仲達這傢伙。
音樂開始,我跟小冰兩人便伴隨著緊張的心跳著這舞。
一開始便有抱腰、碰額、搭膊等動作,害我越來越緊張,而我也感覺到中段之後,小冰的呼吸開始明顯加速。
接著便到了音樂的高潮部份,同時難道也向上推進,小冰踮起了腳尖做一個快速的自轉,果然去到這一步要失敗了。
這舞蹈接下來的動作會令小冰重心失去,從而跌倒站在她身前的我身上。
「呀…」小冰失去重心,伏倒了在我胸前。
而我整個人則躺在地上,給她壓住。
「話咗會失敗。」我淺笑著。
小冰卻好像沒在意我說的話一樣,只凝視著被她壓著的我。
「小冰?」她怎還不離開,還壓著我胸膛?
此刻,我跟小冰只有四厘米的距離,我望住面容嫩白可愛的她,突然感覺到有點迷茫……
周瑜,你醒醒啊……
小冰她把嘴唇慢慢靠近我的嘴唇,我整個身體猶如發了麻一樣動彈不得,只能看著小冰吻上了我。
最後我決定閉上雙眼,可是小冰那柔軟的嘴唇親吻的觸感……卻令我一試難忘。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周瑜。」突然之間,我腦內出現了一把聲音。
是周家庭。
我的腦海中浮現了她的清瘦背影。
我喜歡的,是周家庭啊。
對,是她。
「對唔住…」我推開了小冰。
小冰這才慢慢回神過來,看她的樣子也似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些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跟小冰兩個雙視而望,臉上盡是說不出的尷尬神色。
這時,音樂也剛好停了。
「咳,社長同副社長跳完未?」司馬仲達問。
「跳……!跳完啦。」小冰還是不失社長該有的冷靜,站回起身來。
「你哋覺得如何?」司馬仲達微笑著。
「唔掂……」小冰搖搖頭。
「咁算啦。」
練習完後,我們所有社員便離開排舞室,我看得到小冰離開的時候偷偷的瞧了我幾眼,看來她有點在意剛才的事。
而我就這般,帶著迷糊的心情慢步走回家。
在走到巴士站附近的一條直路的時候,一陣薰衣草的氣味在我身旁傳來,原本低著頭走路的我不自覺的抬頭看去。
氣味來源是來自一位身影清瘦的女生,她穿著一件淺藍綠色的衛衣、黑色的長褲還有一雙黑色的Converse鞋。
這樣也給我遇到你。
「周家庭!」我叫停住她。
她轉頭往我看去,看到是我後淺淡地微笑。
看著她那似是滑溜的臉蛋,她臉色看起來又蒼白一點了。
「你點解喺到嘅?」家庭把雙手放在背後。
「我去咗排舞,準備陸運會表演。」我走到她身前。
「排社舞……到時就睇吓你跳得有幾叻。」她點頭。
「你去邊?」我問。
「去…買野囉。」
「買咩啊?」在她面前,我總是特別多話。
「買…書囉。」她微微一笑。
「喔……要我陪你?」
「唔洗。」
「係……」我點點頭。
她向我揮揮手,我也向回她揮手,可是她卻已經很快地轉回身,繼續一步一步的離開在我眼前。
我呆呆地凝視著她的背影漸漸離我而遠,如無意外,我們大家只是在街上遇到,打個招呼便完了吧?
我呆站在原地,心中越想越煩……
人在愛情面前,真的是這麼迷茫的嗎?
看來這次我又是當主動的那一個。
我口一咬牙跑到去周家庭身後,停了下來:「家庭!」
「唔?」她再次轉身望向我。
「陪我一齊去踩單車,好唔好?」
寒風依然冷得迫人,幾塊落葉隨地飄揚,似是失敗的預兆。
家庭現在的表情就像是在前思後想,在苦惱考慮著一樣。
「都係算啦,我都係隨口講吓姐。」我淺淡地笑著。
「好啊,我陪你呀。」
「吓?」我愣住。
她剛才不是考慮得很入神嗎?
「不過,我唔去買書啦。」
「點解?我可以順便車你去買。」
「唔洗啦。」她清澀的笑容,彷彿令我陷進愛情這迷宮中。
「咁我哋去拎車。」
我跟家庭並肩而行到自己樓下的單車位,她中途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八哥的事情給我知,每次她說起自己家中那隻八哥狗時,她也變得笑容可掬。
我解開單車的鎖後,家庭便依舊坐在我身後。
好。
「起飛囉。」我開始踩踏到海邊去。
半路中,家庭的手開始不守規矩,她不斷的往我臉啊、腰啊、背啊不斷的戳,不斷的戳,令我有時候嚇了一嚇,保持不了那種平衡感,有好幾次差點就要炒車。
「周家庭,點解你咁鐘意戳人背脊嘅?」
「因為……」她抱住我的腰部,把臉頰靠在我的背上:「你嘅背脊好暖啊。」
「咁點解要戳臉呢?」
「因為,你塊臉好滑啊。」說罷,她又戳了我臉頰兩下。
「咁腰呢?」
「我鐘意搔你啊。」
「嘿,你個衰人。」
踩到海邊的時候,我在一條單車徑上停了下來,把車鎖好後拖住周家庭跨過隔著大海的欄杆,跟她坐了在海邊的大石上。
海水的淡味可以清楚的聞得到,大石旁種了一大片金黃色的稻香,別問我為什麼海邊會有稻香,我看到就是了。
「你好凍?」家庭注意到我不斷擦著自己取暖。
「OK啦……你會除咗件衫俾我著?」我笑著問。
家庭她靜靜的看著我一陣子,然後不爭氣的笑了出來,接著和我坐得更近一點,近得……我們雙膊都貼在一起了。
我嘗試鼓起勇氣,把放在石頭上的手慢慢……慢慢……的往家庭的手拖去,但她卻已經注意到我的右手已經偷偷的往她的左手走去。
就這樣,我還在她知情的情況下慢慢把自己的右手移近她的左手近一點,而她則看著我這麼的舉動,而忍不住偷笑。
接下來,我試著說了一個謊言,來讓家庭分散注意力。
「Hey…」我指著前面的大海:「有隻好大條嘅食人魚!」
她轉頭往大海看去,我把自己的手立即握住她手背。
好冷。
我不敢相信家庭的手竟然會比我更冷……
「你好凍。」我緊握她的手。
「邊個叫你冬天仲嚟海邊喎?」
「咁我哋走啦,凍親你就唔好……」我站起身來。
家庭她卻拉住我的手,要我坐回下來。
「唔好再走……」她抬頭望著我。
她清澈的雙眼,總能讓我為她留住。
「唰唰──」海邊的浪一靠到岸邊便會發出這種聲音。
我坐回下來:「凍死你。」
她卻一句話也不說,便把頭搭了在我肩膊上。
嗯……
又要睡嗎?
家庭黑柔柔的髮絲隨著風向飄揚著,她髮上的薰衣草香氣也自然的流露了出來。
跟她在一起時,我永遠能感受到這個寧靜空間只有我們兩人。
這個寧靜的空間,只需要我們兩人。
我們的感情也會像《不能說的‧秘密》一樣,想說出那三個字時卻已經太遲了嗎?
我閉上雙眼,在這寧靜的空間陪著她睡去。
突然間,我臉上一冷。
這感覺……不太像家庭用指尖戳我的感覺。
而是像吻了一下的感覺。
我沒有張開雙眼去求證,因為我已經感覺得到。
有時候閉著眼去感覺,比張開眼去求證更來得清楚。
『你知道嗎周瑜?現在這一刻,我只想跟妳在一起,和你在一起的時光,就是最幸福的時光。』
漸漸地,我發覺家庭的身體越來越冷,所以我不能再讓她待在這裡了。
「家庭……」我輕輕呼叫她的名字。
家庭悠悠的轉醒,因為她身體過冷的關係,我不想讓她再待在這裡了。
萬一她出了什麼事,也不太好吧。
但家庭她就是捉住我的手臂,一副不想我離開的模樣。
嘿,到這麼大個了,還像個小女孩一樣。
最後,我還是用單車送她回家。
當然,這次她又是只讓我送她到海皮便要放下她。
「哈踿──!」
看來我自己也冷得感冒了。
我自己一個拖著單車回家,回到家中不斷打噴嚏,父親烹煮了一點熱薑荼給我飲用,盡管他性格是何,我好歹也是他的兒子,他也會擔心我的健康。
雖然他表面上冷言冷語,但我知道原本的他不是這樣。
「好啲未?」父親問。
「好啲。」我點頭。
「自己洗咗隻碗佢,咁凍仲去跑步……」他最喜歡就是背著我說話,然後走回入房間。
星期一。
我又在回校的路段中,遇到那個諸葛孔明了。
他卻沒有跟我比賽的意思,只以一般的速度踩著板。
他一路嘴嚼著香口糖,一邊插著褲袋踩滑板。
嘿,真有個性。
我跟諸葛孔明並肩進入學校,雖然我們沒有比賽,但只要比對方前一點我們就會立即追回上前。
可惜我要鎖單車的關係,始終我還是輸給他。
我鎖好單車後上到去中四級的走廊,我看到在我身前的諸葛孔明在進入班房那瞬間被人在門內埋伏用冰水濺向他,緊接的是把一個大紅色的膠桶套在他頭上。
那名犯人緊接跑了出來……
他是孫伯符!
孫伯符逃離現場後,現在走廊只餘我跟諸葛孔明兩人……
他突然有點搖搖欲墜,接著整個人便倒下了。
他……
他死了!?
正當我驚呆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諸葛孔明時,卻沒有為意一陣輕型的腳步聲……
一位清瘦的少女走到諸葛孔明身前,把套在他上半身的紅色大膠桶拿走,每個動作都散發著一種說不出的氣質……
我抬頭一看,才看到這個人是周家庭……
但,周家庭她今天改為紮馬尾髮。
很漂亮……
一束束秀柔的黑髮順落在她的一頭上,跟白皙的皮膚成了完美的對比,當然不少得她那副如女神下凡的氣質。
「你無事啊嘛?」她側一側頭望著諸葛孔明。
諸葛孔明慢慢張開雙眼,他看見周家庭後立即吐出了一口水:「天…天使……」
接著又反了白眼暈倒過去。
「咁……」周家庭看著暈倒在地上的他有點不知所措。
「等我嚟。」我背起了諸葛孔明,在她面前展現了應有的雄風。
「你返班房先。」我頭微微轉向她說。
「喔…」她點頭。
實在太美了……!
真的想不到家庭她紮了個馬尾就馬上變了女神一樣,她果然是個有潛質的女生……
我滿心歡喜的背著諸葛孔明下去醫療室,整段路程幾乎想著家庭那副乖巧可愛的樣貌。
一路上我竟然完全沒為意到滿身濕透的諸葛孔明,下到去醫療室才感覺到自己校服背面已經被他弄濕。
「同學,佢搞咩暈咗啊?」姑娘緊張地問。
「呃…我都唔知,我一上去班房就見到佢暈低咗。」我答。
「仆佢個街,又要勞煩我照顧學生。」姑娘一臉不耐煩的用乾毛巾抹乾諸葛孔明濕透的身體。
這個姑娘在說粗口嗎?
「喂,你啊,一陣落嚟寫份報告書,講自己點見到佢暈低。」姑娘指著我。
「喔。」我走出去醫療室,腦中依然回想著家庭的樣子。
小息之後我下去寫了一份報告書,而孫伯符則在班房中不安的坐著了一整天,因為他完全沒想過用一桶冰水就能把諸葛孔明解決到。
「死啦,如果佢追究喺上嚟就仆街啦。」孫伯符十分煩躁的走來走去:「呂子明,俾條計仔嚟,有咩辦法令到個插班生唔爆係我用冰水淋佢。」
「有咩人係唔識講野?」呂子明說。
「死人。」孫伯符答,
「無錯。」呂子明神色變得有點凝重。
「痴線!你叫我喱家落去醫療室殺人滅口啊?」
「講下笑姐。」呂子明淺笑著。
「奉孝,你講!有咩方法令到佢唔爆大鍋!」孫伯符問。
「叫小冰幫我哋求情。」奉孝答。
「你仲白痴!搵個三五識七嘅人嚟求情,你係唔係溝女溝到想癲咗啊!?」
「唉……我愛小冰愛到就快想死啦,雖然我同佢並唔相識……但係我知道我一生之中,就係為咗佢而存在,你哋明唔明我講咩!?」奉孝說得十分肉緊。
我當然明白,就如我也覺得我是為了家庭而存在的一樣。
「死啦,我唔想入男童院啊!」孫伯符現在竟然怕得像個孩子一樣。
窗外走廊突然出現一個腳步虛浮的影子,諸葛孔明他回來了。
不,還帶著兩位訓導主任呢。
「啊!死啦……!」孫伯符突然從文具袋取出一把交剪藏於背後:「如果佢哋要踢我出校,我立即割脈示威!」
嘿,用不用那麼誇張?
「諸葛孔明同學,你真係唔洗早退啊嘛?」其中一位訓導主任問。
「唔洗……」諸葛孔明拿著兩串燒賣吃。
「下次去廁所唔好再跌親啦。」
「係嘅~」諸葛孔明坐回自己位子。
然後兩名訓導便離去,只餘下冷場的我們。
「喂……你無同老師講係我做!?」孫伯符打破沉默。
「係你做嘅?唔知喎~我都見唔到犯人個樣。」他一臉不在乎的說。
孫伯符點點頭,好像想通了什麼一樣。
「歡迎你加入4D班嘅大家庭。」孫伯符正經站直地向他伸手。
「轉咗嚟間家學校成個禮拜先話我正式加入,嘖。」諸葛孔明也伸手去跟孫伯符握手。
「你以後喺學校有咩唔明、唔識或者有人蝦你就搵我啦!」孫伯符拍拍胸口,十足一隻大猩猩。
「我想問……」眼神一向飄忽的諸葛孔明突然認真起來:「上次你哋整蠱我嘅時候,間接整到一個女仔成條裙都係粉筆碎嘅個位女仔……叫咩名?」
這傢伙……
「佢叫周家……」奉孝想說出來,但被我及時掩住嘴巴。
「唔?」諸葛孔明望向我。
「點解你想知佢個名?」
家庭還未紮髮時不問她叫什麼名字,現在紮了馬尾髮漂亮了一點就立即要問她的名字,這種人太不要得。
而且這樣我會很吃虧,家庭本來就是我囊中之物!
「因為佢就好似我嘅天使一樣,每一次我受到不幸……佢都好似會喺我身邊出現咁,幫我承受傷害……我真係要搵次多謝佢。」諸葛孔明說。
在這麼一剎那,坐在我身旁的這個傢伙就變成了我情敵。
「你唔洗想追佢,佢好少同陌生人溝通。」我說。
「我無話追佢。」諸葛孔明向我微笑。
呂子明、孫伯符、郭奉孝三人同時同異光望向我。
「總之你唔洗諗住識佢。」出於保護機制下,我說了這麼一句。
「你咁樣未免太自私。」他說。
對……周家庭這麼少朋友,我還要這樣跟她老哥有什麼分別?
可是這傢伙的意圖很明顯吧!他明顯想追求家庭吧。
但我又沒權阻止這傢伙追求家庭……
「叮噹~~!」一下小息完結的鐘聲,打破我的思緒。
我被諸葛孔明說得沒話反駁,所以最後只敵視了他一眼。
小息完結後便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中史堂。
而周家庭跟我依舊是以中史工作紙對話,整堂都不會用心上課。
看著周家庭純美的樣子,一想到他會被可能立心不安的諸葛孔明搶走我就有點……不爽的感覺。
「你換咗個新髮型。」我在工作紙寫上。
「嗯。」她寫上。
「超超超超超超超超級……可愛‧」我邊笑邊寫著。
「可愛唔過你嘅小冰。」她向我眨一眨眼。
「又呷醋!」
「冇囉!」
「你有!」
「屈我a.a」寫到這裡她又用無辜的眼神望住我,令我哭笑不得。
「望吓你左邊。」我寫上這一句。
家庭她真的往左邊望了過去,我放下原子筆,伸著震抖的手向她臉頰一戳。
她神情呆滯的回頭望向我,略過數秒後才得知被我整蠱了。
呵呵。
「學我!」她氣鼓鼓的在工作寫上。
「蠢‧」我用原子筆敲一敲她的頭。
「周家庭周瑜,你哋有冇寫低重點啊?」黃Sir一步一步靠近我們。
「有啊,緊係有啦。」我答。
「咁專心?咁你覺得重文輕武嘅政策點呀?」黃Sir問。
「OK啦……有好有壞。」
「咁姐係點呀?」
「噠噠──」
家庭她的原子筆輕輕敲打桌子,然後偷偷展露了重文輕武的好壞點給我偷看。
我看著家庭的工作紙上所寫的,自己在腦中翻譯成粵語讀一次,
「喱個國策令到當時武人地位下降,掌有軍權嘅人難以奪取皇位同掌控兵力,但係正因為咁,令到國家對外軟弱,好少戰爭可以贏到。」
「算你有聽書啦。」黃Sir繼續教書去。
「你好蠢呀。」家庭在工作上寫。
「你都幾勁喎,一路抄筆記一路同我寫紙仔傾計。」我寫。
「唔勁唔勁,我喱啲凡人又點夠你喱啲天才嚟呢?」
「沙啦沙啦──」
天上突然下起大雨上來,明明已經是冬天卻還下雨,有夠奇怪。
「今次上學期大考嘅野你溫哂?」我寫。
「少少啦。」家庭寫的字又細又幼。
「我唔識嘅話記住教我,,,,」
「諗吓先;」
因為單單聊著我也覺得無聊的關係,所以我趁黃Sir看不到的時候,偷偷撥了一撥家庭頭上那束馬尾秀髮。
然後,她不屑地望了我一眼。
怎樣,不爽我嗎?
呵。
家庭偷偷往桌下瞧了一瞧,然後再用力地狠狠的向我的腳踩了一腳!
「啊!」
我完全意想不到她會踩過來,這一聲痛叫讓全班的視線都往我瞧去。
家庭她則在我旁邊裝著一臉正經的聽書,暗地裡卻給我看得到她的嘴角正在偷偷忍笑。
衰家庭!
「周瑜,做乜鬼無啦啦叫啊?」黃Sir問。
「無野……」我坐回直立。
「咁繼續上堂。」
接下來,黃Sir繼續在黑板上教他的宋代中史,而我則一整堂狠狠地盯著這個不知何時變得奸狡了一點的家庭。
「叮噹~叮噹叮噹~!」
「落堂,過多幾日上學期大考啦,記住返屋企溫書呀。」黃Sir依舊苦口婆心的說。
家庭她站起來,收拾好中史的工作紙與書本後走回到自己位子。
正當我走出4A班房的時候,家庭在向我微微一笑揮手說再見,這個舉動令發呆的我撞到別的同學。
「Sorry,同學。」我轉頭一看,這人是諸葛孔明。
「喔,唔緊要。」他說。
這傢伙來這裡做什麼?
不是來找家庭吧?
他想得美!
「家庭!我帶你落去食野。」我走到她身前。
「吓?」她有點呆然。
「你話無食過小食部嘅野食啊嘛?我喱家咪帶你落去食。」我拖住她的手走出班房。
頭也不回,瀟灑非常。
「喂吖…你咁…突然架。」家庭的臉翻泛起了一點紅。
「係……嫁啦!」越走得遠,我的心才跳得越震。
就在這時,在樓梯的轉角位我合好與老姐相遇……最重要的是老姐身後站著的是周大哥。
這一刻,鏡頭彷彿定鏡了一樣。
我跟老姐兩人在短短幾秒之間,四眼交接,滿腦一樣帶著很多疑問。
細佬他為什麼拖著一個女生?
為什麼家庭的大哥會跟在老姐身後?
想必這就是我們兩人的問題。
「咳…」接著,我當著沒看見的走過她。
「哥哥?」家庭她抬頭看著自己老哥。
周大哥則用驚訝的表情看著我跟家庭兩人離去。
雖然我心跳得非常,卻還能感受得到家庭看似纖瘦無力的嫩手。
下到去地下之後,經過校務處時又遇到了黃Sir……
嘿,我只想帶著家庭躲開諸葛孔明,怎會遇到這麼多相識的人?
「咦,你哋拍拖啊?」黃Sir走過來問我們。
嘿,我就答是,看看黃Sir會有什麼反應吧。
「呃……係啊。」我握緊家庭的手。
家庭聽到我說後瞪大了雙眼,似是不敢相信我說了什麼一樣。
原本我以為黃Sir會責罵我們,卻跟我所想的不一樣。
「唉,」黃Sir先是嘆了一口氣,再語重心長地說:「由你哋坐埋一齊個陣,我就估到你哋兩個有野架啦……周家庭,你竟然鐘意咗一個咁壞嘅男仔呢,都係無辦法嘅,但係都唔好慣住拍拖唔記得溫書呀。」
「周瑜,你呢就對周家庭好啲,明未?」黃Sir的手分別放在我們兩人的肩膊上。
「係啦係啦……」我尷尬地說。
原本想看他發著脾氣的樣子,想不到現在反而令到我尷尬呢……
「多謝你祝福!」家庭滿臉笑意的答。
我愣住了一下,想不到家庭她竟然會這麼說……
「咁好啦,你哋繼續拍拖喇……就快大考啦,溫書呀。」黃Sir說罷,便走進校務處。
「你……啱啱講咩?」我淺笑著。
「唔俾咩?你話我哋拍拖個陣我都未話你吖!」家庭說。
現在我眼前的家庭給我的感覺就是……
以前活潑的她又再回來了。
她有人格分裂的嗎?
呵。
「小息就快完……」我望一望錶。
「咁行喇!」
家庭拖著我的手跑去小食部,就像以前拖著我去操場找美式足球隊員般一樣。
那個溫柔乖巧,卻調皮但可愛的家庭回來了。
「喂。」
「唔?」她望向我。
「你精神咗好多。」
「我以前唔精神咩?」她反問。
「你前嗰排好似每日都好低落咁。」
「咁……」她戳一戳我的臉頰:「你請我食野啦,我每日都好開心嫁。」
「睇吓點喇~」我聳一聳肩。
我們走到小食部前,家庭她用著好奇的目光仔細地看著掛在牆上的大餐牌。
「你真係無嚟過小食部?」我還是不敢相信一個在學校讀了四年的人沒去過小食部買東西。
「真架。」
「真?」我把頭靠近她。
「真。」
我轉頭面向小食部阿姨:「一串燒賣魚蛋、珍珠雞、餃子、蘿白糕、紅豆包同兩盒朱奶。」
家庭臉上驚訝了一下,意想不到我會叫那麼多小食。
我付錢後捧著這些小食到飯堂中央的一張桌子上,然後便坐著的讓家庭品嚐。
「你叫咁多……?」
「你食唔哂嘅話我咪幫你食埋佢囉。」我說。
家庭帶著笑意不屑的盯住我一陣,然後開始拿起竹籤戳著小食來吃。
她一邊嘴嚼時一邊點頭,看來味道還不錯吧?
「喂。」她戳著一顆魚蛋放在我嘴前。
我以為家庭她要餵我吃,所以張開了口的靠向前,誰不知她竟然笑嘻嘻的把手縮開了。
「你唔係餵我架咩?」我淺淺一笑。
「放近啲落你個嘴就以為我餵你吖?」
「係架。」
「哇,咁我個嘴同你貼到好近咪賴野……」
「咩意思先……」我奸陰的微笑著。
「你話呢?」
「你諗咩先?」
「唔知啊。」
盡管現在小食部也有不少人,但我也不怕掉臉的跟家庭一起似是打情罵俏著,在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只要雙方心中都存在著大家,便不會理會別人怎麼看。
柔和的輕風吹拂著家庭秀髮,穿上冬季校服的她還展現了古代美人典雅的氣質,相信在場沒一位女同學會比得上。
雖然外貌很重要,但氣質卻更為重要。
有外貌沒氣質的女生頂多也只是一個風塵女子,但有氣質的話,就算你多醜也終會被氣質這種神聖的氣場所蓋過,外層之中就如增添一點淡黃的聖光、晨曦的薄霧氣息一樣。
而現在家庭,就正是這麼一位在整個飯堂中發著光芒的女神。
不過看著她時常發呆的日子……
或者說,她是一位迷迷糊糊的從天上墜下到凡間的天使比較適合。
「喂,聽講你參加咗跳社舞喎?」家庭望一望我雙眼。
「你點知?」
「聽小冰講囉……」
是小…小冰嗎……
那天親吻的畫面還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面對著家庭,我突然感到一點心虛……
「係啊……」家庭又不是我女朋友,我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
「哦,」她點點頭:「但聽佢講…你好似唔參加陸運會嘅比賽喎?」怎麼小冰這衰女包什麼也跟家庭說了!?
「係啊,廢事獻羞啊嘛。」
「你好可能會贏架喎,真係唔參加?」家庭揚起嘴角,側頭看著我。
「點會贏呢。」我笑言。
「愛嘅力量咁強大。」家庭也覺自己說的話很白痴,自己低頭笑了笑。
「咩愛嘅力量?我幾時有愛嘅力量?」我跟著家庭一樣白痴地笑著。
「唔知吖……你家人同朋友俾你嘅愛囉!有佢哋支持你,Sure Win!」她舉起一隻支持我。
「我喱種文弱書生,又點適合做運動呢?」我揮一揮手:「都係無謂獻羞啦~」
我最怕自己在眾人面前獻羞了……
除了…
除了家庭那天還趕過來看我社棋比賽的那一次。
「你唔可以咁架……」她捉住我雙手亂搖:「我認識嘅周瑜應該係會答應我所有要求架。」
「嘿……」我不禁笑了出來。
「笑咩啊?」
「唔知點解……你真係好似變得精神咗好多,以前好似唔係咁。」
「咁就唔好提啦…!喱家先係真正又活潑又有動力嘅我嘛…!」我注意到家庭眼神有點閃縮。
「係咪有咩事?」
「無啊,無啊!」她用力戳著我的臉:「你唔好咁多疑啦。」
「好,咁我同你落一個約定。」我伸出手指尾。
「咩約定?」她看著我的手指尾。
「我會參加長跑四百米,但係……你要參加社舞。」
這樣的話,說不定能讓家庭認識多一點朋友。
家庭認識朋友的最大障礙始終是周大哥,所以如果家庭參加社舞,為社出力,說不定遲一點會當上社幹,最後更有一班社員當朋友呢?
「傻啦……我點會得呀?」家庭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咁我唔跑步啦。」
家庭不屑的盯住我:「威脅我!」
「咁點解你咁想睇我跑?」
「因為我想望住你囉。」
「噢……」我愣住了。
「唔俾?」
「唔係……」家庭的答覆讓我有點驚訝。
「……」
「總之你跳社舞,我就參加長跑!」
「唔好咁啦……」家庭又不自覺捉住我雙手。
「你都唔好咁啦……」我學著她求人的聲線。
「咁……好啦…我試下啦。」
「咁咪幾好,你唔好成日都咁內向啊!」
「唔知點解,對住你嘅時候……」家庭想了一想,繼續說下去:「我總係唔覺得自己怯懦,係唔係我哋上一世就識架呢?」
「你傻咗啦!」我戳一戳她額頭。
「嘻。」
我們沉靜了下來,因為雙方都想不到說什麼了。
嗯……
突然間變得很尷尬的氣氛,可是我卻還是直視著家庭雙眼。
因為那雙看似悲傷的小鹿眼,就如埋藏數之不盡的秘密。
「其實我第一日見到你,就覺得你好似曾相識。」家庭說。
「我哋第一次相遇喺……」
「開學個日嘅走廊。」她比我更快說出來。
原來家庭那時已經看到我,我還以為她沒注意到我……
不過,我覺得世上真的有「緣」那麼的一種東西。
因為我越看著家庭,我也慢慢感受得到她所說的那種感覺……
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到底我哋係唔係細細過就識…?」現在家庭雙眼柔似水波般明亮。
一剎間,我眼前被一片白光包圍,就像社棋比賽那次我贏了奉孝那一刻一樣。
我再次張開眼睛時,身邊的建築物已經變成了古代的建築,我四周環觀一次,這裡就像是……古代大戶人家住的居所?
我打量著自己全身,這次我是穿一件文質彬彬的古代讀書人長袍,手握著一本類似兵書的一本綠色小冊子。
就在這時,花園的一條小走廊走出來了一位女生。
她雖穿著古代奴婢的服裝,可是身上的那陣氣味我卻不會忘記……
她是家庭。
我就如上一次樣,身體突然間不能自我控制,然後我自動走到家庭身邊……跟她擦身而過,接著我不自覺的轉頭回望她,再淡然一笑。
「公瑾,你對那位奴婢可有興趣?」樣貌神似孫伯符的一個男人走了過來我身邊。
「沒。」我嘴巴自動地說話。
「那就好,你已經有小喬了。」
我雙腳自動走著,離開了孫伯符,然後在一個清靜的環境打開了那本似是兵書的綠冊子……
綠冊子寫著什麼我看不到,因為一打開冊子,又一道白光向我襲來。
「周瑜…周瑜……?」一把溫柔的聲音不斷在呼叫著我。
白光消失後我再次回到現代的小食部!
我剛才……又幻覺?
「你做咩呀…點解好似呆呆鈍鈍咁嘅?」家庭問。
「無…無野。」可能只是感染了家庭的「發呆症」吧。
「唔講喇,打鐘啦。」家庭站了起身。
「再見。」
「再見。」
「唉!咁低分,死硬啦……又要俾老母摑死啦……」一名男同學震抖地接過自己的成績表。
「周瑜。」老師叫到我名字。
今天是發放上學期成績表的日子,不過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災難日,但對這班的大部分同學來說應該是。
「你應該係A班嘅材料嚟,下年唔好留喺喱個班啦。」老師拍拍肩膊。
我接過成績表來看,看來下年我跟周家庭同班之日不遠矣。
「各位同學,上學期嘅大考就完結啦,點都好……收拾好心情啦,成績又唔係一切嘅,準備好心情迎接陸運會啦!!!」老師興奮的大喊著。
原本哭著臉的書蟲聽到老師這麼勵志的說話後也立即精神過來,收起苦臉。
「屌!拎零分渣埋,又唔係未拎過!」孫伯符鄙視著班上某些對著成績表苦著臉的書蟲。
其實我內心的確很佩服這一班的同學,在這個知識就是一切的年代也可以不顧學業的去玩樂,而且面對自己滿江紅的成績也可以絲毫不改面色的繼續有說有笑。
跟上年B班的傢伙實在太大差別……
或許在學業上的贏家不是他們,但在人生上的贏家卻是他們。
無拘無束,真好。
過了這天後便會是一連三日的陸運會,想著想著……真期待家庭跳社舞會是什麼樣子。
沒記錯她好像是「藍」社。
不久,放學的鐘聲響起,老師也正式宣佈,
「各位同學,落堂啦!」
「呵欠~!」坐在我身旁的諸葛孔明伸了一伸賴腰:「又要練社舞。」
這奇怪的傢伙也有分跳社舞嗎?
我看著門外,如果沒計錯的話……正常小冰都會一放學後便跑過來捉我去跳社舞,不讓我偷走了去。
但我跟小冰那次在排舞室親吻的事之後,她就沒再找過我。
人就是這樣,突然之間失去了就很想立即擁有回來。
現在的我……的確很想小冰像以前一樣來捉住我去練舞。
但看來,是我想多了。
我站起身,背好書包準備從班房後門離開時,前門卻出現了那把成熟而不失稚氣的聲線。
「周瑜你唔洗諗住走啊。」是小冰。
「我都估到你會嚟。」我淺笑著。
「咁你都幾醒,識坐喺到等死!」
「今日去邊練啊?」我裝作不耐煩的問。
「學校一樓嘅排舞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