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 [甜故] AINYs──再說n次我愛你: Chapter 0 Part 0B - 我和Alex……
2008年9月16日，學校安排了中三級同學在放學後進行「朋輩輔導計劃」的配對。每一位同學均獲發一個信封，上面寫有他的姓名和班別，而信封內則放了一張寫有另一位配對同學的姓名和班別。
「而家各位同學可以打開信封，之後就可以搵番嗰位同學啦。」老師宣佈。
Chelsea打開信封，裡面的紙寫著「3E 李鴻章」。
「而我不知道……李鴻章是誰……」Chelsea對坐在身旁的Cosine說。
只見Cosine突然臉色一沉，不發一言。靜了數秒，她才發聲。
「佢……只係學校入面有傳言話佢好MK，MK到極致。又食煙又飲酒又講粗口。」
「吓！」輪到Chelsea無言「咁佢而家喺邊？」
「我唔見佢喎。問下老師。」
原來，他今日沒有回校。老師提議他們日後抽時間再會面。
*
第二日，李鴻章同學終於回校。Chelsea決定在放學之後嘗試去踫一下運氣。
走到Canteen，看見他坐在中央位置的一張枱前，Chelsea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氣走過去，生怕像李克勤般被拒絕。
「你……好。」Chelsea望著坐在對面的同學，只見他手拿著那個打開了的信封。而Chelsea也拿出信封，展示出紙上李鴻章的名字。
「哦。」他只發了一下聲音。
之後，他仍然不發一言，兩人對望接近15分鐘。之後，李鴻章便離去，沒有再理會Chelsea。
如是者，之後幾日，同樣的情況不停發生──對望、一言不發、轉身離去。
第三日，情況終於有所變化，先由Chelsea採取主動。
「其實呢……李同學你……」
「叫我Alex。」
「其實Alex你……點解會咁？早幾日粒聲都唔出，係唔係有乜野事？」
「是咁的，其實我今年係留班。話說我之前Form 1至Form 3係讀另一間學校，入左去識左班豬朋狗友。根本都唔係去上堂，成日走堂出去玩。完左Form 3就俾人踢左出校，我老豆老母係都要我去搵間學校返……屌！我咁嘅人撚有學校收咩。間間學校都好似驚撚左我咁，係都唔收，之後就用老豆老母啲關係入左呢間咁柒嘅學校。我根本都跟唔撚到啲進度，屌！」
「係咁講粗口嘅？」Chelsea心想。
「我明白……」Chelsea說。
「你鬼明！你啲咁嘅學生邊度明我地呢啲籮底橙嘅感受？我地去到邊度，都俾人睇唔撚起！你呢啲書呆子鳩明！」
「咁你而家想點？」
「唔好理我啦！」
「唔得，呢個係我嘅責任。學校分得你畀我，好明顯係諗過度過，佢地應該覺得……得我先搞得掂你。」
「咁我即管畀番半分薄面你……」Chelsea從Alex口中聽到這句話，心裡突然有一絲不安的感覺「我畀番一頭半個月你，你搞得掂就搞得掂，搞唔撚掂就搞唔撚掂，OK？」
「冇問題。」
之後，他們放學時往往都出雙入對──別想歪，他們只是到Canteen、M記或圖書館進行密集式、地獄式溫習以及補課。但是進度卻未如理想，只因為Alex的水平實在太差，Chelsea要出盡九牛二虎之力才略有所成。
「一頭半個月」的期限早就過了，Alex也似乎忘了這約定，讓這個密集式地獄式溫習補課繼續下去。
*
［Chelsea角度］
「這幾個月嚟，差不多每一日放學之後嘅時間都係同Alex一齊。唔係喺canteen，就係圖書館、M記。開頭都冇乜野，但係對得多，我每一次都好期待同佢下一次見面，總係有一種唔知點嘅感覺。見到佢我都開始好緊張，唔係驚會教錯嘢，係……係乜呢？唔通……我……鍾意咗佢？」
我的心很亂，整理一下思緒。
「如果我真係鍾意咗佢，咁我又應該點做？」
「表白……」我第一時間想到。
「我真的要這樣做？我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2008年12月25日，聖誕節。雖然是聖誕，但是我們也要用功啊！因為假期之後便是考試了！
「『我們』？」
基於聖誕節，公共圖書館休息。我們便轉至一間M記溫習。
「計錯啦！係 +x唔係 -x呀！」
「哦，係喎。唔小心添。」
「考試嗰陣就唔可以咁啦！」
「點算呢，唔通喺呢個時候講，但係呢度咁多人……衰咗咪柒過核爆？嗚呀！點解我會學咗講粗口架……」
我決定，不在M記表白。
冬天，天黑得特別早，現在只是晚上6時，但天色已經像夏天的深夜。我和Alex的家距離很近，只是相隔數十米。途中，我們經過一個公園，時機來了。
「不如我地入去坐下囉。」我對Alex說。
Alex似乎尚未知道我的計劃，嘿嘿──我們在公園中的一張長椅坐下。
起初我們沒有說話，只是望著前的桌椅。我的心跳得很快……怎麼辦？我……我……我……
要說了。
「Alex，我有嘢想同你講。」
「乜事？」
「我……我……我……鍾意咗你呀！」我然後一下吻在他的臉頰上。
之後，Alex擺出一個「唔撚係啩」嘅表情。點解我又講粗口架！
「我地行啦。」Alex站起來，望著Chelsea。
「唔通衰咗！」我這樣想。我跟著也站起來，這時候，Alex遞出他的溫馨小手，拖著我。
「姐係……」
Alex沒有回答我，只是向前行──他的手比我大，還很溫暖，我甜在心頭，心眼也笑了出來。
他一直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直至走到我住的大廈門前，Alex擁抱住我。我躺在他的胸膛上，好像我的一個靠山，會無時無刻支持我。
比起他曾經向我炫耀的「情史」，這次一定會比以往的來得真，來得徹底。他一直沒有說話，但我已從他心中感受到「我都鍾意你」這句話。
基於考試關係，接下來的假期，我們也沒有機會拍拖（除非溫習也包括在內則另作別論），最多也只是SMS傳情。
「嗚呀，今個月電話費貴咗成100蚊，因為我同Alex唔同台。我老豆仲問我做乜send咁多message，好在唔駛我畀錢……」
*
2009年1月17日，是考試之後的第一個星期六。我們終於有時間外出去「行街街」了。
那一天，我和Alex相約在我們兩座大廈之間的一條行人路上等候。
「我嘅眼鏡呢？戴咗，癡線。」我沒有刻意打扮（我根本不懂，也沒有經驗，更遑論會化粧），只是穿了平常的一件T-shirt和一條牛仔褲（當然不會是短褲，現時天氣寒冷，我當然不會玩命），內裡有毛衣，外再穿一件風褸──很暖啊！
我一下樓，已看見Alex在門前等我，他──穿得像一個──正常人！以前的那種MK感覺最少已減少約百分之80。
我們一直走，一直都拖著手，那種戀愛的暖流在我心裡流動。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戀愛的感覺，和愛一個人的心情。
我們走到一個公園外，一名衣著打扮性感的少女向Alex揮手，他們應該是相識的。
「喂，Alex！」她說「佢乜水嚟架？你條女呀？」
「條乜撚嘢呀？個就個啦……」
「佢係我女朋友，Chelsea。」
「好開心呀，我係Alex嘅……女朋友……」
「喂，整番支先啦……」那少女拿出一包香煙和打火機，準備遞給Alex「小妹妹都整番支啦！」
「唔駛，我有……」Alex也在褲袋中掏出一包香煙。
「唔准食，沒收。我唔係啲咁嘅人。」我截劫他的煙，放入我的袋中。
「你條女唔食架，早響啦！屌你！」
「小妹妹，過嚟啦。」那少女叫我走到一角。
「是咁的，你同佢行埋左幾耐？」
「1個月都冇……」
「如果咁繼續落去，我擔保，不出3個月你地實散硬。」
「點會呀，我真係好鍾意佢喎……」
「Alex呢種人，佢唔會鍾意啲好似穿得好似你咁柒嘅人囉。」
「咁應該點……我唔想同佢……」
「我就是成功的例子。」佢特別用不純正的普通話來讀。
我仔細打量她全身，她的裝束根本上和「得體」兩個字完全扯不上關係。天寒地凍，仍然穿著一件小背心，下身再加上一條幾乎會走光的短裙，實在……不知所謂！
「但係，我都想試吓咁樣。」心中的另一個我說。
為甚麼，我會這樣想呢？我只知我很重視這段關係──我的初戀。我不想與分開……
「一試無妨。」心中的自己說。
「我明白了。」我轉頭就走，重回Alex的身邊。
「你唔使理佢講咩架喎……」這一句我根本聽不入耳，我心中已經決定：我，張敏蔚，要改變形象。不論她說的是真是假，始終有一日，這會對自己有利。以往的「乖乖女」，再見了。
*
「再見」這一句話不單是對以往的我說，也是對站在我前面的那少女說的。我逐漸從她走遠，回對Alex的懷抱中。
時近三點三下午茶時間，我和Alex決定對附近的一間餐廳下午茶。我們坐在雙人座位，我和Alex互相對坐。剛才的路途上我和他一直拖著手，這已經令我的心不停的急速跳動……現在是……面對面face-to-face……I can’t stop!!!
吃東西的過程就不多說了，不是說靚女是不會吃東西嗎？
雖然餐廳中的是四人卡位，但我和Alex卻每人佔兩個座位（很邪惡呀！）。吃完東西之後，我坐到Alex的旁邊，拿出我那部又大又重的電話（絕對不是Nokia！）和Alex拍下我和他的第一張合照。表情當然……sweet sweet啦！
我拍拖的經驗尚淺（應該是沒有經驗才是），約會的地點也離不開一般電視電影提及的行街睇戲吃飯諸於此類。故此，我們之後到了附近的一個商場。
那裏有一間貼紙相機店，幾乎是全區獨市經營。其實我以前拍貼紙相，都是和一些相熟的朋友一起，例如Cosine和Theresa。不論是一群女孩子一起拍貼紙相還是一男一女，其實這也是十分普通的事情。但是……和男孩子……男朋友……卻是第一次。
走進那店，我帶領著Alex到我以前經常拍的一部機前，拉了他進去。這部機收費50大元，有三次的拍攝時間。
第一次，十分簡單的動作──我和Alex拖著手，望著鏡頭，面露微笑。咔嚓！
第二次，我的左手抱著他的左邊腰，他的右手抱著我的右邊腰。兩個頭靠在一起，露齒笑。Cheers！
第三次，最後一擊，要一擊即中！（癡線！）我們要用一個轟轟烈烈的的動作來結尾。就在倒數的時候──3──2──1──我做了一個很勇敢的決定──抱著他的後腦，一下就吻到他的嘴唇上。
咔嚓！
這一刻，不論是我還是Alex，都不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所見到的東西。就連我自己都想不到自己會這樣做。難道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少女情懷」？
我還沒有放手，現在仍然是擁著他。
一句的日文突然從機器發出──據我的理解──是叫我們出去編輯相片。
一臉尷尬的我和Alex走出攝影間，移步到外面的touch screen前。我們的第一張照片出現在螢幕上。
「應該點樣整……例如寫啲咩加啲咩咁……」Alex問我。
「唔……」我充當起專家上來「不如喺張相下面寫……」
「Chelsea and Alex 17/1/2008」當然還要加上幾個心心。
Alex似乎都滿意我的傑作。
輪到第二張，Alex簡潔有力地用深藍色寫上"LOVE"四個英文字母。
第三張，可能是最具挑戰性的一張……
「應該點整？」我問Alex。
「其實我都估唔到你會擺呢個pose……好突然……」
「不如咁…」我畫上一個大心形，上至我們的兩個頭中間，下至相片底端。
Alex再加上一句「Chelsea and Alex 17/1/2008」在相片上面。
「Time's up.」貼紙相機發聲。
*
我們取了相、修剪及過膠之後，便轉移陣地，到了一間時裝店。Alex似乎已經發現有不妥之處。
在之前的交往中，他知道我不是那些喜愛打扮、賣弄性感的女孩子。我曾經和他說過，我的衣櫃中基本上是沒有裙的（校服和不合身的例外）。他一聽到也說「有點誇」，但他也必須承認這是事實。
「其實你唔使理頭先個女仔喎……」Alex似乎已知道我的下一步行動。
「又唔好話係俾佢影響咁，其實我都有打算轉下形象咁囉……」到底我在說甚麼呀？
我轉頭就拿起一件我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一條牛仔迷你裙。
「你真係嚟？」我心中的自己和Alex異口同聲問我自己。
我微微地點頭。「Yes」
我拿起這條裙，走進試身室。
我一個人在房間中沉思，望著那條我一直都認為是「短到離晒大譜」的裙再三地考慮。
「死就死啦！」我解開我的褲頭鈕，把我的長褲脫下，下身馬上涼了一截。
我拿起那條裙，開始從我的小腿拉上來。現在到了大腿的位置。
「That's it?」
「咁就著咗啦？點解好似……無著咁嘅？」
面前的門，不但是用來分隔試身室和店鋪，更是我轉變的心理關口。這一道門，吾應否開啟乎？
一直以來，我都不明白為甚麼其他女孩子這樣喜歡穿如此短的裙，剛才我心想的、所說的都也許只是在鬥氣，意氣風發的說話。但實踐起來卻鼓不起勇氣……Should I give up or... open my mouth and ask for support？
假若打給Alex，他只會叫我不用理會那少女，做回自我。
Who should I call?
Cosine……
無錯，她絕對有經驗。
「喂？咩事呀？」
「I am going to try something new, but I am afraid about it.」
「做乜冇啦啦講英文呀？試咩姐？」
「Miniskirt.」
「咁都叫新嘢？冇病呀你！呢家嘢好正常喳！」
「I can't convince myself...」
「著條裙都要解釋咁多，分明係你有問題啦！」
「即係我太過執著？」
「可以咁講。」
「都話你最明白我啦……」
*
我走出試身室，向Alex展示這個全新形象的我。只見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口裡說不，但身體卻很誠實，他的笑容，已證明了一切。
從前，我很來沒有想過我原來有一雙雪白的長腿。我站在鏡前，Alex在我後面，雙手搭著我的肩膀……so sweet。
我的戰利品當然不單只是一條裙這樣少，我還買了一條短褲和belt。
在回家的路途上，我們談的也許只是風花雪月，是是非非。但是我們或許能夠從這些風或雪中了解得更多。
「你送到我呢度得啦。」四目互望，結果往往只有一個。
A kiss of love.
*
回到家中，媽媽只看見我如沐春風，手拿著一袋二袋。可能我一句話也不用說，例子也不用舉，她都能夠參透。
「咩事呀，今日返嚟咁開心嘅？」
「冇嘢呀！」我一臉尷尬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