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傳奇系列: 元旦的首份 "賀禮"

中區警區刑事調查第七隊的麥總督察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 雙腳交叉放在辦公桌上, 無無聊聊地看著天花板發呆.

今天是 2015 年元旦, 本應該是和老婆孩子一齊歡度佳節的日子, 但麥 Sir 還是選擇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或許他是為了昨晚的一單 "炸彈嚇詐案" 而感到不安, 他總覺得這件事情不應該僅僅是一樁無聊的嚇詐, 裡面似乎隱藏着什麽天大的陰謀.
昨晚精神高度緊張, 畢竟誰也不想在一年的最後一天晚上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件, 香港社會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不少了, 似乎再多一件就會壓垮香港人的神經. 過度透支的體力和腦力讓麥 Sir 無論如何也集中不起精神來, 哪怕他知道元旦還要到辦公室來的緣故就是為了逼迫自己想清楚到底這是件怎樣的事情.

事情起源於剛過去的除夕前三天, 有一個匿名報案電話指定要找麥 Sir 説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警局經常會收到這種無聊的報案電話, 什麽不見了貓, 找不到狗, 鳥兒飛走了, 野豬通山跑, 畢竟這年頭香港生活壓力大, 導致社會上精神有問題的人越來越多, 連麥 Sir 有些時候都會覺得自己也有情緒上的問題, 這些報案的東西一般只會記錄在案, 往往沒有人會當真, 因此剛接到報案電話時麥 Sir 也沒有當真, 但報案者打完電話後發送過來的錄像就把警局所有的專家給嚇暈了. 

錄像是在一間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屋子內拍攝的, 見不到任何可辨認位置的景物, 只有背景聲音是本港電視臺播放的新聞報道, 麥 Sir 查過電視臺播放該段新聞的時間, 發現背景聲音與電視臺的播放是同步的, 也就是説背景聲音來自於大氣電波而不是網絡重播, 因此可以斷定錄製的地點就是在香港. 錄像內只有一雙手在製作炸彈, 在一個方型黑色的手提箱內放入四公斤 C4 炸藥, 然後加上一個被稱之為 "Dead Lock" 的引爆器, 這種引爆器的特點就是能夠交叉控制, A 控制 B, B 控制 C, C 控制 A, 除非 A,B,C 三個控制器同時被解開, 否則任何試圖破壞起爆器的動作都會提前引爆炸彈, 因此這種引爆器才會被稱之為 "Dead Lock". 收到錄像後麥 Sir 諮詢過爆炸專家, 專家認為這不是一般的滋事分子所為, 而是具有專業軍事技術的高智慧恐怖分子所為. 因此, 警隊斷定這不是一個開玩笑的事情, 必需全力應付. 既然犯罪分子點名挑戰麥 Sir, 警方就決定由麥 Sir 帶領一個跨部門小組應對挑戰.





最讓警方感到疑惑的就是這個犯罪分子不但傳過來他是如何製作炸彈的信息, 連放置炸彈的地方和起爆炸彈的時間也説得清清楚楚, 麥 Sir 認為要麽這個人是有精神病, 要麽就是有很特殊的目的. 犯罪分子説得很清楚, 炸彈將會被放在一列由柴灣開往堅尼地城的車廂內, 就放在一個黑色方型的手提箱內, 也就是錄像內的那個手提箱, 四公斤 C4 炸藥和無敵引爆器, 爆炸時間是真正的 2015 年. 麥 Sir 問這位狂徒有什麽要求, 對方説等你們發現了炸彈我們住再談, 之後隨即掛斷了電話. 麥 Sir 真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製作這種專業炸彈者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不但清清楚楚說明炸彈的外貌, 放置的地點, 爆炸的時間, 警方只要找到炸彈, 然後帶走銷毀不就完了? 那有必要去解什麽該死的 "Dead Lock", 狂徒費這麽大的成本去搞這種起爆器不是腦子有病? 而且說明炸彈會放置在車廂內, 這車廂內人來人往, 這箱子不是很容易被發現? 地鐵從柴灣開車到堅尼地城大約是三十二分鐘, 也就是説狂徒要在十一點二十八分左右從柴灣上車, 由此類推, 警方只要派便衣在這個時段發車的列車上監視就能發現誰帶炸彈上車, 大不了派多幾個人待在前後時間發車的車上即可.

麥 Sir 昨晚也是這麽安排的, 指令手足如果發現疑兇的話則將之制服, 但如果發現炸彈則不要擅自拆卸, 疏導乘客等待拆彈專家即可. 而且麥 Sir 是每一趟車配一個拆彈專家以防萬一, 每一卡車配一名便衣警員進行監視, 并在沿途所有的車站加派了便衣警員以求在狂徒上車前將其制服. 他原本以為要麽狂徒不按照他自己所説的安排行事, 否則沒等他上到車已經成擒. 麥 Sir 唯一不明白的就是狂徒説發現炸彈後再和他聯繫, 發現炸彈後如何聯繫? 狂徒也沒有留下如何聯絡的方法, 麥 Sir 相信狂徒就在列車上, 等看到警方發現炸彈後就會和自己聯繫, 因此也安排手足到時候留意炸彈周圍的人士. 麥 Sir 認為該名狂徒不會以爆炸作為其這次襲擊的目的, 恐嚇和勒索應該是他真正的目的, 至於會勒索什麽麥 Sir 一點也不擔心, 那不是他的責任, 他的責任是發現炸彈, 抓到狂徒. 

安排是十分的妥當, 也不知道是不是恐怖分子發現了警方的部署, 還是他只是想玩弄警方, 除夕夜一大批警員都被玩了個團團轉, 最終連個恐怖分子的影子也沒有發現一個, 新年倒數的鐘聲已過, 本地市面上一切如舊, 反而千里之外的上海外灘到發生了yi'qi慘劇. 狂徒是雷聲大雨點小, 2014 年除夕平平安安地渡過了, 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 什麽 C4, 什麽 "Dead Lock", 我呸! 

麥 Sir 在元旦淩晨大約一點左右宣佈收隊的, 收隊後他覺得總有點不安, 加上這麽晚回家怕吵醒老婆孩子, 收隊後就回到辦公室坐在椅子上將腳交叉放在桌面上休息了一會,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上九點多一點了. 與其說是醒過來, 不如說麥 Sir 是被自己驚醒的, 畢竟幾公斤的 C4 可不是開玩笑的, 不僅僅會炸毀地鐵, 甚至還會導致隧道塌方. 麥 Sir 醒來一看, 辦公室窗外陽光明媚, 外面的街道靜靜的, 一派和諧安寧. 炸彈肯定是沒有了, 要不然自己早被人叫醒了, 哪能舒舒服服躺到現在? 

雖然醒了過來, 但麥 Sir 還是維持原來的姿勢, 他要好好想想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難道狂徒只是 "吹水"? 製作炸彈的現場是香港, 炸彈和引爆器都是被拆彈專家確認的, 那是千真萬確的, 製作的時間夜是確定的, 也就是説炸彈是的確存在的, 這點上警方認為沒有一點虛假的地方, 也就是説狂徒是認真的. 狂徒聯繫的電話號碼, 郵件發送的 IP 地址都是動態的, 根本無法追蹤, 這也說明狂徒不是一般的反社會人士, 而是高智商的恐怖分子! 但他并沒有按照自己事先張揚的步驟去做, 之後也沒有任何來電解釋, 這有點讓麥 Sir 感到奇怪, 之前是千真萬確, 之後是無影無蹤, 奇怪之極.





麥 Sir 突然想到狂徒所說的時間, "爆炸時間是真正的 2015 年." 什麽叫真正的 2015 年, 當時麥 Sir 就覺得彆扭什麽是 "真正的 2015 年?" 後來大家說可能是狂徒用錯字, 不是 "真正" 而是 "踏正" 2015 年, 也就是除夕夜十二點正, 這也是後來麥 Sir 部署人員執勤的時間段. 麥 Sir 想如果狂徒沒有用錯字呢, 這種高智商的恐怖分子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啊! 如果是這樣, 什麽是 "真正的 2015 年?" 從來沒有聽過 "不是真正的 2015 年?" 越想麥 Sir 就越不安, 是不是警方搞錯了時間? 萬一不是除夕夜, 這四公斤的 C4 可是要命的, 炸彈的存在性可是被專家確認的啊! 

麥 Sir 先預設了一個假定, 就是昨晚的十二點正不是 "真正的 2015 年", 哪何時才是 "真正的 2015 年呢?" 麥 Sir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一年有多少天, 是不是只有 365 天? 2014 年的最後一天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想到這裡他急忙打了一格電話回家, 一方面報個平安, 順便問兒子這個看上去很白癡的問題, "一年有多少天?" 兒子的答案讓麥 Sir 徹底崩潰了, "一年不是只有 365 天, 而是 365 天零 5 小時 48 分 46 秒, 因此四年就會有一個閏年, 上一個閏年是 2012 年, 因此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 真正的 2015 年應該是元旦日上午十一時三十七分三十二秒!" 

麥 Sir 跳了起來, 一看時間已經是早上十一點二十五分, 他立刻下令讓手足通知地鐵相關人員, 讓他們立即用廣播通知正行進在柴灣到堅尼地城沿線地鐵車上的乘客立即離開車廂, 并立刻通知在沿線地鐵站附近執勤的警員馬上去地鐵車廂搜查一個黑色無人看管的手提箱! 麥 Sir 安排完後癱倒在座椅上, 他知道這些安排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 港鐵這班大佬做起事來磨磨蹭蹭, 根本不夠時間安排停車, 疏導客人, 就算警員衝進車廂也要花時間去找黑色的手提箱, 時間也絕對不夠, 但不是這樣做, 他還能做什麽呢? 麥 Sir 瞪大眼睛盯着手錶上的秒針, 秒針跳一格, 麥 Sir 的心就好像被吊高了一格. 

時間剛過了三十八分, 前方報來説有一列地鐵車輛上一個黑色的手提箱正冒出橙色的濃煙, 地鐵已經在疏散被影響的旅客, 目前無人傷亡! 已經派人前去分析冒出來的煙霧所含的物質, 等分析報告出來再彙報, 拆彈專家也一同前往等等. 後面到底還說了什麽, 麥 Sir 已經沒有心思聽了.

"這是一個警告!" 麥 Sir 腦子忽然變得什麽清晰, 這個恐怖分子絕對不是狂徒, 而是十分冷靜的職業恐怖分子, 他所要求的恐怕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就在這時候麥 Sir 的電話嚮了起來, 他一看是匿名來電, 心想反正也無法追蹤來電, 也就無奈接通了來電, 電話的那一頭説道: "香港的警察就這點本事, 看樣子我太高估了你們的實力, 這次只是警告, 下次來點真的, 三天後我會告訴你我的訴求." 說完掛斷了電話.





三天, 三天內能做什麽呢?

2015 年恐怕不會是一個太平年, 麥 Sir 想.

<元旦的首份 "禮物"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