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未醒... 」一把耳熟的女聲, 在我眼前這處輝白的空間呼喚著我的靈魂。

    徐徐的隱痛, 陣痛不停折磨著我的精神跟意志。

    到底我身在何方? 想動我的肢體, 卻徒勞無功。

  
    慢慢地, 我感到自己的思緒開始被磨蝕, 是那種將自己奉獻出去的感覺。

    那把女聲...很耳熟... 





    一定要去看個究竟! 

    「你醒啦?」我動意識張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有著一頭烏黑長髮, 穿著粉紅色外套的女生。


    她...是... 

    即使我成功張開了眼睛, 可我還感受到我的意識還沒完全清晰。





   「幾驚你死。」她苦笑, 向著我說。

     隔了數秒, 我大概能勉強重整眼前的事物。

    眼前那個人就是Janice的好友Thelen。


   「呢到係...毒男係邊...」我不能放過可以從他身上起出底蘊的機會。

   「你暈咗好耐。」她跟我說著。





    糟了, 曠課會受懲罰。
   
    幸好, 我的時間表在這天下午是空的...心確是顫了一下。


    可我看著這個人, 我沒有興趣跟她接上任何對話。

   「毒男係邊?」我冷問了一句, 便準備撐起自己, 動身離開。

    「哎...」我那隻碰到毒男的手還隱隱作痛, 我一個失平衡, 跌回在地上。

    這兒是飯堂樓上的茶座, 有多個向學生開放的休閒空間。






    例如有部大電視, 可以供同學接上帶來的PS3, 或是我現在坐著的沙發區域, 也是同學空堂的時候休息放鬆的好去處。

    「你痛就唔好...」我盯視著她, 就像逼使她要硬生把後半句吞回肚子。

    「關唔關你事?」我直接一句劈頭跟她說著。

     原本, 這個女人也跟我們這堆挺相熟, 只是有一次我們數個女生放學去吃甜品盡歡的時候, 跟她發生了口角。

     只是我跟她發生口角。


    「點解得你一個? 我啲friend呢?」我質問著她。

    「你睇吓你部手機。」她淡然答著。





     故此, 其他人跟她依然保持著良好關係, 一部份吧。

     排山倒海的未閱訊息在等著我。 


   「Fergus有上過黎, 佢見你未醒就走咗去上堂先。」她在我查看訊息的時候解答我的疑問。

    我不停翻著訊息, 他們在這天除了經歷那個駭人的米爾格倫實驗之外, 也就沒其他特別的狀況發生。

    Jack在訊息跟我說著, Titus跟大Jacky在今天之後的時間也很悶悶不樂, 像向我請示離隊去伴著他倆。

     他們三個也是住基督城, 互相也有個較佳的照應。

    「冇其他特別啦嘛?」我問著Thelen, 並別過身子, 準備離開。






     他們全都放了學, 畢竟現在的時間是四時半。

     「冇...」她答著我。

     我沿著通道, 推開大門。


    「係咪真係唔可以原諒我?」忽然, 在我身後響出這樣的一句。


     剎那, 我的心泛起一陣異樣的悸動... 

     我的腦海只想起剛才那個我這輩子也不會想回去的白色空間。






     我沒有回應那個人, 推開大門離去。


     冒著冷風地前進, 那條歸家的道路彷彿較之前的來得長。
   
     不知道是身心太過疲憊, 還是發生的實在太多? 

     到底那個毒男... 

     我抬頭看著黯藍無彩的天空, 我只剩一片無語。


     忽然, 很想家... 

    很想香港... 

 
    至從我上年過了來英國, 基本上跟身在香港的家人, 還有朋友也沒甚聯絡。最讓我雀躍歡騰的時日, 莫過於放假前夕, 不止因為可以放鬆, 而是終於可以回港跟他們團聚。

    當然, 他們也會以莊子所說的「友朋自遠方, 非奸即盜」般期待的心情去招待我。

    興奮過頭了, 是「友朋自遠方, 不亦樂乎」。


    先慢, 除了說錯句子之外, 沒有其他問題了麼? 

    再看真些... 

    再想清楚些... 

    其實說這句話的人, 是孔子! 

    別怪我吧, 想到回香港的事情上難免興奮, 相信其他留學生也一樣。


    可是... 

    當我抬頭遠看這片蒼天。

    心裡那個可以在聖誕節回去的歸期, 也作好泡湯的心理準備。

    想到這裡, 不禁失落起來。

    就像終於可以展翅飛翔的幼鶵, 被地上頑皮的小孩用石頭扔下。

    那種原本可以擁抱自由的快感, 可以暢快清掃放題韓燒的心情, 也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 一下子粉碎。

    我再平視我現在走著的街道, 這個風格較為鄉鎮的地方。


    沒有火鍋店, 沒有四川米線, 甚麼都市娛樂也沒有的地方。即使要去, 也要千里迢迢去較城市的地方, 起碼需要一小時作去程。

    我的心情被蟻咬一樣, 痕癢難當之餘也搔不著。

    我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 衝向這捆住我的天際, 即使路途有多遙遠, 也要回到自己的家。

    一年前為了自由而來了英國, 一年後為了自由而想回老家。


    也許沒有這次的事件, 我的歸心也不會如斯似箭。

   「既然返唔到去...」我再次遠看著無邊無際, 已迅速被黑夜吞噬的天空。

   「咁惟有努力生存落去。」我昂首闊步, 再次踏上歸家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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