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第一間設立的教會,正以異質於周遭的姿態孤身座落市區邊緣處,倚靠河川的土地因工程延誤而得到截然不同的命運。
  這片結構異於商業區的房樓,是在K市商港興起時一併築起的投資,卻不料那些商人的錢就這麼簡單消失,在那片以詐騙集團為中心的另一段故事中俐落的失去蹤影。資金的減少連動讓計畫出現莫大變數,儘管損害意外低於預料,仍然形成了某種層度的恐慌。
  投資客更為慎重地計算建設伴隨的厲害,即便是過去因萌生土地之情而響應計畫的人士也都像是被打翻的水桶一樣,盈滿的內容物瞬間歸於烏有。
  加上媒體毫無章法的過度渲染,在眾商人的心中留下沒必要的芥蒂。即便對曖昧的狀況感到茫然,也會不自覺的被吸向修飾過的不實報導那邊。
  在錯誤的時間點懷抱鄉土情懷、甚至只是單純受熱情炒起的執意……基於各式各樣的理由撥出金錢的人們紛紛在現實中清醒;這個沒什麼特色的都市能得到轉機,宛若海市蜃樓的妄想也隨之吹散。
  熱情褪去後,港口的規劃也轉向實用性。建立起的紮實街景,清一色的工廠、倉庫或是維修設施……皆在時間的加乘下自然加入了K市的風景中。
  與對岸的郊區、車站方向的區塊比起來,簡直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雖然不像是大都會那麼誇張,不過這個小都市也存在著令人詫異的多面性。或許正因為狹小,才能顯得這塊土地的獨特吧。
  徹頭徹尾與自己生活的世界不同,誤入此地的鈴櫻產生如此錯覺。
  少女自方位相反的地區前來純粹是受到利用。




  在這裡發生的一場遭遇將會確實推動「他」。
  無關於自身意志,對現實不帶有多少眷戀的鈴櫻就如同無法理解土地之情的過去一樣,即使到了一定的年紀也無法對自己的生活空間產生任何感情。
  世界上也許不存在偶然,不過反向思考,必然或許基於同理。任何事物想要現象都必須與受影響者建立某種「聯繫」。這個概念就和觀測這個行為的本質一樣,想要看見對象,就必須建立一條視線的通路。
  機率的本質也是如此,存在聯繫的事物自然可能發生干涉。如果與對象物間不存在聯繫,只要透過同時與兩者存在聯繫的第三者,同樣得以間接影響。
  潛伏於K市的某名魔法師,就是基於此裡簡單的操縱一切。
  慎密計算所有因素,即便明白極限,仍然重複進行新的演算,用更確切的數據不斷接近「精準」……君家當家從久遠的時候就為了這場「聖戰」做出準備。
  為了趕上紀元更換----------也就是西元2000年終結以前,地脈凝聚最強大力量的時機施展某種法術,必須湊齊能承受該術式的演算輔助工具。
  為求精準,「它」是必要的存在。
  為求精準,從引來國外的狂徒、叛逃的子嗣也都僅僅是計畫的準備罷了。
  首先要佈下的局,已經靠煽動孫女去引發了。




  君邪縣晃著一頭束起的長髮,悠然遠望窗沿外的世界。
  幽靜的山,明滅點綴的光絲,滑稽的文明氣息,彷彿隨時會被悄然捲動的偉大魔道撕裂。
  生活在基於各種意圖下運作的城市的人們,卻萬萬沒想到此地的一切偶然或是必然皆是經過安排、評價也毫無意義的行為。
  為了理想的藍圖,不惜將無數凡人當作棋子拖入遊戲恣意玩弄。除了魔道之外的事物都無法引起男子的興趣。若硬是舉例的話,大概只剩下看著他人窮途末路並失去一切的惡劣趣味罷了。
  這就是盤據君家之首長達百年的神秘人物的真實面貌,其本身不過是探索與追求之意念的聚合體。在歲月的摧殘下,當家甚至忘卻當初踏上這個寶座的原因,只剩下單純的慾望驅動其生命。
  打從很久以前就得知保有魔物的是司家,不過他不但把打算自己動手,反而企圖將一大堆外人捲入其中、另那些人的人生在殘殺中燒盡,最後在觀賞一手做成的悲劇簾幕,洋溢喜悅接收邪念聖典……
  世界上存在著各種不同的「惡」。不用質疑,如此的君岡志確實能夠踏入其中,徹底代表邪惡這個概念發言。
  表面上是要得到魔道書,不過真實目的不詳。唯獨其難以捉摸的一面,就連家族內的核心成員都敬畏一分。
  樣貌看似陳舊,穿著復古西裝的老人,卻散發出比時下流行還要灑脫的莫名氛圍。巧妙以言行構成細線,不論質疑其言、仰或深信其說都將陷入他的局中,成為舞台上恣意褻玩的人偶。
  男子毫不猶豫的實行計畫,確實推動不理想的局面。




  ……當那對兄妹久違重逢,會各自露出何種反應已經能夠料想。
  君邪縣接納發自內心湧現的舒坦,並衡量著埋下的種,是否會成長茁壯而扭曲事態……不,無論是否照著劇本行走都無所謂了。
  男子滿意的加深對自身的肯定。肯定自身的祈求、名為惡行的過程都是正確的。
  他念舊著已經弄不清時間順序的龐大回憶,並持續注視街道……默默的,曾幾何時陷入重重陷阱,隱藏著重大陰謀的戰場。
  完全掌控的城市,也將日日重複虛偽的平靜。
  流轉、匯集、累積的惡意洪流,是否會成為直抵深淵的關鍵?

(也就是所謂的黑幕串場(嗯?))
(正篇稍後更新~)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