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原點.深淵: 序章 Keyword=_____

 
  序章  象徵性的命題  Keyword=_____   台灣這座島嶼又名福爾摩沙，小有名氣卻背負著過於沉重的種種因素，而成為佔有特殊地位的小島。
  除了賦有戰略價值的地理位置外，過去種種文化銘記的「歷史」、四周透過商富匯集的力量、以及各種珍奇地形所組合的奇異地脈，使這座島嶼成了擁有絕佳優勢、適合施行超規格術式的異域之地。
  而駐守於各條地脈核部的家族成員，難得吩咐代理者一切工作，親自動身齊聚。
  控制土地力量的絕對魔法師，一族的成員久違在圓桌上齊聚。
  這一日雖然是晴天，可是就連天空都閃爍肆虐著不知何時狂亂捲動起來的亂流，彷彿雲層會隨任何一名參與者的情緒起舞一般。
  名為邪縣的族長身陷座椅，環視在場所有人。
  這名男子統治著在大陸發掘起源、又在一陣波折中遷移至台灣的遠古魔法師世家---------君家超過兩百年了。
  君家早在千年之前就開發出魔法的「起源」，和另外幾個家族並列為大陸魔法師的始祖。不過不同於其他以魔法創立政權、操縱原始社會的世俗魔法師，君家懷抱自視非凡的自負拒絕與他人來往，並封閉自身於深山苦修。
  比起魔法師這群人更像是求道者，終其一生研磨道理，並將成就傳至子嗣。接過前代的信念、並重複著如此的過程，即使在千年之中感到徬徨與空虛，他們仍然相信累積至最後的成果能夠抵達真理。




  可是現實並不讓人從願。君家在最後百年的世紀末中與大陸的魔法師爆發衝突。
  為了尋求真理而自我約束的苦行者，以及為了殺人而全面開發的專一性魔法師，雙方的優劣太過顯然。
  不過即使戰鬥力壓倒性的遜色，君家也不愧為是大陸起源的魔法師一族，仍能憑著堅強的基礎、伴隨血統傳承、累積的實力擊退敵人。
  君家元氣大傷，於是退出領地，改變方針並遷入台灣。
  魔法師檯面下的紛爭通常會脫離現今所認知的歷史，在黑暗世界的戰役是從不被記錄在史書上的。
  故事並未結束，大陸魔法師仍舊不放棄的捨命追殺，在最後雙方都耗盡物資而被迫停戰時，君家已經喪失七成以上的人員。
  接著家族的輝煌如薄膜般輕易撕裂，記得那時是君邪縣的父親當家的時候。
  所幸，他們發現台灣擁有良好的地脈，可以補足失去的力量。
  於是擬定了良好的策略完全控制這座島的力量，並且設下結界與各種術式。能夠對精神層面、社會意識或是市場流動進行影響的複雜魔法，發揮功用將大陸魔法師的襲擊手段一一封殺。
  接著是重振家族。艱辛的程度更不用講，當邪縣接手家主之位時就已有十足覺悟，又以自己的命開路、以自己的靈魂支撐君家。




  時光飛逝，直到現在。那名老族長的外表遠比實際年齡年輕許多。看上去只有近五十歲，肉體的強度雖然低於外表年齡，不過暗藏的玄機足以凌駕所有魔法師。
  以一句話形容，就是莫名其妙的老人。
  與這名詭異老者共處一室的五人，也都是東洋魔法各大領域的佼佼者。
  和大陸魔法師有過最近一次廝殺後，依然存活的強者們。實力不用說都是頂尖級的，是讓人連與之作對的念頭都不會產生的絕對存在。
  身為亞洲數一數二魔法師、異域之力掌控者，在放下原則而選擇服從邪縣之時已經做出某種結論。
  今日聽從族長，除了是擔起君家名號的責任外，只剩下恰好利害一致的原因而已。
  各自坐擁兵力、卻留有互不侵犯默契的君家成員共通的擺起凝重面色，一齊壓低氣息，盡量不讓自己在這群怪物之中顯眼起來。
  沉默了許久，終於有一人開口說話:
  「紀元更換的當下，土地的力量將會前所未有的盈滿。」
  出聲者是擅長煉金與煉丹，對於地理最為了解的人。




  毫無動靜的反應，暗示他繼續說明。
  「以千年為單位本身就負有重大意義，在新的西元終結之時，可說是一個世界終結之時。富有歷史性與獨特象徵意義，會讓全世界的力量重新分散。」
  這就是他們聚集於此的理由了。
  「被重新置換的力量將會取代過去的力量，無法容納的部分將會脫離計算範圍……」
  看起來是在重述方才的議題，不過眼尖的人立刻明白這件事的意義。
  之所以一而再地提出、與君家地位的關聯性……經過思考後就能得到答案。
  「面對這種時機，難道我們只能坐以待斃?」
  「擁有力量等於背負戒律，在承擔詛咒的同時，必須得到一反往常的數值。」
  「我們需要更深入的理論來支持假設，難道沒人有想法了嗎?」
  「哼，如果拘泥在表層的結果，那君家就只有墮落一途了。」
  眼看爭議依舊歸於原地打轉，沉重的嗓音打斷眾人。隨著無盡議論的答案石沉大海，眾人帶著不滿與無奈的目光凝視準備詮釋語意的族長身上。
  「到底是誰定義『毀滅世界的力量就只有毀滅世界的用途』?」
  「如果定義本身不代表任何意義，那我們只能認定超脫框架，並追求非認知範圍的事物才能作為相襯於權貴於我等者的『壯舉』。」
  這話毫無掩飾的透漏出神祕魔法師的傲慢。震攝眾人的話得到主導權後，邪縣又反覆確認族人的姿態，甚至不放過任何細節。男子發出煽動的語氣接話:
  「我等需要銜接新世界的通道，以及作為通道架構的強悍魔力源。不過這種魔力源相當稀少，通常只會顯現在相傳千年的真經與歷史性深厚的傳奇寶槍。」




  一族之長話裡提及的物品，顯然是在暗喻成為某強盛宗教一切起源的聖書、失傳的死海古卷、終結聖人之命的聖槍朗基努斯、或是英國騎士傳說的聖劍或哪裡神話流傳的屠龍武器……這類累積無數歷史與神學意義的聖物本身就是魔法物品，力量無盡到足以吞噬現實的強大存在。
  不過就因為這些寶物，過去掀起了好幾次戰爭。
  魔法師之間比什麼都還殘忍、難以莫測的流血大戰。人類為了這些損失太多，而且大都只會弄得真跡失傳、遭受封印的下場。
  清楚明白這點的魔法師們屏住呼吸，自咽喉擠出難耐的聲音。
  「你有什麼主意?」
  看來族人都是群熟知危險仍要前進的傢伙哪……壓抑興奮，綻開笑顏的邪縣再次開口了。
  「哈哈，這個嘛……」
  男子加深笑意，沉入黑暗的聲音暗藏無底的奇異愉悅。
  「就是要把作為永動輪軸的『那個』弄到手。」
  無聲的帷幕，將會議的刺激與躁動推往最高潮。此時唯一的聲音回覆地脈的控制者們:
  「而『那個』的真身其實就是----------」   ◇  二十世紀的歐洲某處，一名女子因為突然到來的訪客錯愕萬分。
  畢竟完全無法猜想的狀況，讓她連自己能表示驚愕這點也深受驚訝。
  對方是名高大男性，膚色與特徵都顯示不是本國居民，卻比遇過的所有人更加融入背景。彷彿這個人打從一開始就屬於這裡、帶有不需要任何動作就能莫名融入當地的奇特氛圍。
  男人不知何時已經佇立在自己面前，光是感知發現對方，世界就如同被統一塗上一層色調，包裹著無比圓滑的和諧。
  女子也注意到，太過圓潤的氣息似乎還帶有毀滅的成分。彷彿羊毛班平順的外殼導致內容物的「深淵」太過於不起眼，不搭調的感覺遲遲不散。




  女子雖然不是魔法師或是那個領域的相關者，可能多虧先天擁有的靈性，對這種複雜的事物特別會覺得深刻。
  猶如黑洞平穩的閃現。如同在看不見的遠方捲起災禍……混雜不知是男人還是女人、是老人還是幼童、聖人亦或是罪人、人類或非野獸的種種特性，都被參雜在一到聲音裡。
  毫無抑揚頓挫，讓女子猛然從呆滯中回神。
  男人的聲音不帶有情感，好像制式機械的提示語音……卻比至今聽過的所有聲音還要沉重。
  --------再過五年妳就會懷胎。
  --------妳所生下的孩子是救世主。因此妳有義務遵循指示慎重養育。
  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只讓她覺得相當好笑。
  說來諷刺，前一陣子在知名美術館裡才看過如此如出一轍的畫面……就是瑪莉亞懷神子時收到天使「聖告」的著名場面。
  不過這名即使自稱天使也毫不稀奇的詭異男人所言極具真實感。
  更重要的是男人的聲音的確帶有某種濃烈磁性，光是聆聽就有種自然而然便會信服的感覺。
  因此女子對此深信不疑，男人露出微笑回應。
  那張不知為何被陰影揮去形體的面容看不透五官，卻能感受到嘴角揚起的動作。
  女子對於難以想像的未來依然存在距離感與未知的懼怕。即使知道不足推進現況，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男人靜靜聽著她的問題。
  語中顯露當時的她，唯一存心的疑惑。   ◇  被時差相隔的兩個時間點，另一樣開端同時發生。




  市區的宣揚與躁動，在流動的人群間擴散。
  有對東方面孔的男女在其中緩緩前行。
  兩人相當謹慎，為了躲避追蹤甚至施行了強調隱匿性的術式。再加上血脈力量也恰好擁有的同種特性，壓減到極限的存在之力讓兩人徹底被旁人視作街景。
  明明任誰都會注意到，卻又不會進一步去注意。無論如何心裡都會無意識地避免「探究細節」的心態產生。掠過視野的實物會自然在下一秒的記憶消除。將其存在軌跡抹去、徹底幻化為鏡花水月的術式。
  為了使術式效果明確、發揮的力量能完全集中，這對男女謹慎的確保彼此間的密切聯繫。
  像是兩手交握便是啟用魔法的關鍵之一，可是也在患難中造成意外效果。
  並非能依數據評斷、限於心境的微妙改變。
  女子臉紅的模樣看起來羞澀不已，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男子則不顧自身的警戒四周、過於留心於動靜而晚一步察覺。
  凝聚的心中、彷彿能感受相鄰的溫度，實在讓人臉紅心跳。
  雖然還在逃亡，不過不可能不去意識到……這股比生命危險還要能引起注目的悸動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了擺脫這股尷尬，男子持續將意識放遠至現實層面的問題。
  目前的小伎倆是無法逃過專家的追蹤手段，只能暫時爭取空檔。
  更何況--------就算能逃過一時，憑著那些人的搜查能力，一定會在不久後重新席捲麻煩攻來。
  男子相當明白，為此而轉動大腦、近乎瘋狂的驅策自己思考。在疑謎之海尋找喪失的正解、滲透知覺的全範圍收束線索。
  可是他無法保護心愛的女子。




  即使這回幸運生還，只要無法丟去的「東西」還在身旁，超越能力的災難並不會終止，自己能從中生存的機率甚至是渺茫到不用猜測。男子藉卓越領悟力已經完全理解這點。
  …….既然如此。
  並且從死局中找到一絲希望。
  與其在這裡失去一切，不如在賭上一把後確實守護她……不如在這裡得到力量，用以擬定通向未來的策略、開創更多選項。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決定不計風險也要獲得力量。於是停下腳步，對著深愛的少女……
  此時內心翻覆的孱弱反抗也被一一浮現，他立刻強迫壓抑恐懼，朝決定性的界線踏出一步。
  ------朝繼承力量、流動特異魔法師之血的愛人提出一連串疑問。   ◇ 少年對天生具備的神力毫無疑惑，並由正義感與善良所使，踏上救世主之路。
  然而，在命運的齒輪轉動前，發生了一場精心策畫的奇遇，造就原先不存在的分歧。
  決定存亡的當下，少年指向宣稱告知使命的陌生男子問了一句話。
  決定世界結局的瞬間，少年明確的言語有如文字。堅定輸入、構成編寫未來的聖旨。
  堅毅的聲音自然帶稟然正氣。
  對方露出似笑非笑的詫異表情，回答的可信度不重要，反正那番攝魂話是具有多麼具說服力的和諧魔性……
  那時，少年朝著在母親在懷下自己五年之前遇見過一次、並將之稱為天使的男子問了一句話。
  「惡的根源究竟為何?」
  「在遙遠的東方，由司族的家主傳承持有的-------『魔物祭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