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五子皆受到不同程度的滋擾,志忠更因被某個家長爆粗指責後,沉不住氣與一名家長扭打而被記大過。而Jimmy在學校洗手間如廁時無故被人從後踢了一腳,一失平衡額頭跌撞到牆壁流血。事後Jimmy堅持要報警驗傷,但校方只在口頭上告訴他已經對施襲者作出處分,又不斷游說他息事寧人,但對有關誰是施襲者卻又三緘其口。

六子只能在群組上互吐苦水。

更糟糕的是,長毛更被警方拘捕,押送到警署,準備落案控告他刑事毁壞罪。

「我究竟犯了什麼事?」被帶到警局的口供房後,慘遭手銬和鐵鏈狠狠鉗制住的他仍然不住扭動身子吼問。

「你破壞了天眼,證據確鑿,你快些根據這份口供簽名認罪,免得開檔案和過堂浪費大家時間。」一名像是督察級的軍裝警員,慢條斯理地不停的咀嚼著香口膠,然後徐徐坐下像諗喃嘸般的無抑揚頓挫地背誦這番話,說罷卻用力地將那份所謂的口供擲到長毛前端不足半尺的黑色枱面處。





「這是正常法律程序嗎?要人一到警署就簽名認罪,這是什麼大道理?你們是法庭嗎?」儘管身處警署,長毛仍鼓起餘膽理直氣壯。

「你自己有沒有做你心知肚明啦!我不怕老實跟你說,如果你乖乖的肯認罪,頂多罰款了事。但若果你選擇扭計就會可大可少,我們隨時可以用第廿三條的顛覆罪控告你 ,你的前途和一生就會玩完」督察仍舊是氣定神閒,目無表情。

畢竟他的確有把那枚雞蛋當是足球般的射中那頭白色四腳獸的小圓龍門,他聽到了這個廿三條的恫嚇,腦子開始打著死結來,手腳動作也變得不協調,不知把它們放在那裡才好。

那督察觀形察色後更加得勢不饒人。

「我在天眼看過你的足球比賽和平時的練習,說真令我嘆為觀止,你們簡直可以媲美那些歐洲巴西球星,我肯定現時日本那些所謂黃金一代的水平也差你們一皮。若果我是你的話,就寧願好好的練習踢好點球,無謂去理會那些與自己無關的事情,說不定有一天可以踢曼聯巴塞。你們太年輕了,你們不知道政治是很黑暗的,你懂分那個是人,那個是鬼嗎?人和鬼的區分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的,無謂浪費你的天賦,如果你因這些無意義事情而身陷囹圄,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說罷更站起輕拍了他一下,再用力揉搓著他的脖子。





「嗯!」長毛開始泛起一股想息事寧人認罪的衝動……

另一邊廂,長毛的學校正進行緊急會議,家教會的家長代表正咄咄逼人。

「戴校長,請你不要再偏袒那個壞學生了,請你立即開除他,否則我們會安排子女集體轉校。我們已經發了電郵給教育局投訴,但如果你現在當機立斷,肯接納我們的請求的話,我們就會立即撤銷投訴。」該名肥腫得上圍下垂,皮膚黝黑卻又故意襯上看來不太入格的名牌粉紅色套裝的中年女人,自以為是的嚇唬著校長。

「你們要投訴就隨便你吧!開不開除他是我的事,我自有分數。」校長冷漠地回應。

「校長,他明明是破壞政府公物,是個搗亂分子。不計今次,半年前他在班房內當眾用紙棺材擲向老師,之後又在網上號召攪什麼九二八記念日,那又怎樣計算?還有呢,有其他的顏色不去選,偏偏要選一把黃色的雨傘,他像是唯恐天下不亂般。我知你參與過那場佔領運動,但是已經那麼久遠的事,人要向前望嘛!提來還有何用?」一時間見無法得逞,她轉換了較溫和的語調。





「他用什麼顏色的傘子是他個人喜好,正如你穿什麼顏色的內褲我也無權干涉一樣」依舊是白開水般的語氣,輕描淡寫得像個智者般。

「你剛才說什麼?你……身為校長……我……要告你性騷擾」她被氣得七孔生煙,其他家長紛紛起哄,齊聲指責校長的失言,又要脅著說要立即安排子女轉校。

「你們想怎樣就怎樣吧!但我現在十分擔心香港的將來。我不過是隨心作過比喻,但你們居然視作性騷擾。怪不得現在的劇集總是畏首畏尾,談戀愛的情節都只會手拖手;打架的劇情永遠看不到血流;一間辦公室內的同事永遠會相親相愛。不過如果換另外一個角度去看,或許是這些劇集弄到你們像現在般看東西那麼單一化,表面化。唉!我真的不懂怎樣跟你們溝通了。」

「你還敢批評我們,你真的沒資格當校長,你這個敗類,我要將你今天的言行一一向教育局投訴,和放上網讓全港知道你的惡行,看你還能做這個位多久。」說罷憤然拍枱離場,其他家長也跟隨著站起魚貫地離開。

戴校長低著頭雙手交叠,不住的把身子傾前挨後,神色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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