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薯仔沙律。」
那天,很平常的一個下午,有個男人來到快餐店點了一份沙律。
我正在點收一批食材,由一個伙記招呼他。他接過一份沙律後,在我身邊停下,我覺得奇怪,以為是從前的朋友,向他望了一眼,但沒印象。
「你就是烈風?」他問我。
根據江湖經驗,有人這樣問自己的話,最好小心點!我見他像個斯文人,身上也不像有牛肉刀之類的東西,於是先向大門退後一步,說:「我是,但現在沒有人這樣叫我了,我以前識你?」
「你應該識我的,但可能你忘記了。」他逕自走向大街,轉過頭說:「我們遲些再談吧!」
旺角甚麼人也有,特別是我從前做姑爺仔,可能他是某個PR的男朋友或老公吧!從前也試過有男人找上門要同我算帳,因為他老婆做了公司的PR,通常這種人只求財不求氣,我可以滿足他的,也會盡量滿足。但我已經退休了,還有這種男人會找我嗎?
幾天後,我已經忘記了他。那個下午,若楠和家姐帶阿風、天心來探我,她們在附近飲茶,之後兩家人去海洋公園,自從我開了『風火輪』之後,基本上已沒有了家庭生活,可以陪阿風的時間,都是若楠帶他來快餐店見見我,然後三個人飲茶食飯。
我放低手上的工作,交帶一聲之後,便和她們出去飲茶,正當我拖着阿風從舖頭行出去時,見到有個人站在對面行人路望着我,我認得這個人,就是那天問我是不是烈風的男人。
他對我奇怪的笑了一下,然後往朗豪坊方向行去,我本來想追上他,問清楚是不是以前跟他有過甚麼過節?但行人路上越來越多人,而且我又帶着阿風,只好看着他消失在人群之中。




「甚麼事?」若楠見我望着對面行人路,好奇地問。
「沒……沒事!走吧。」我雖然這樣說,但心一直不舒服。
在朗豪坊的酒樓吃過午飯後,若楠跟家姐四個人便往海洋公園,而我則回去『風火輪』。
「爸爸你不去海洋公園嗎?」阿風問我。
「爸爸還要工作,阿風要聽媽媽同姑媽的話,不准百厭呀!」
「知道!」
我的心像有塊東西懸着放不下,在若楠耳邊輕聲說句:「小心點。」
「我會啦!你今天怎麼啦?神神化化的!」
「有事嗎?」家姐也問我。
「沒有啦!」我笑笑,說:「今天比較熱,小心別熱壞身體!」




送他們上了車,我也回去快餐店,沿路我特別留意那個男人有沒有再出現,但還是沒見到。

大約六點多,我收到若楠的電話。
「老公……」她語氣急促:「阿風走失了!」

我去到海洋公園時,是收到若楠的電話大約五十分鐘後。
大部份遊客都從大門離開,天色亦開始黑,街燈都亮起了。我找到職員,他帶我到他們的辦公室,若楠、家姐和天心正在裡面。
「阿銘!」是家姐先叫我,因為若楠在哭。「剛才我和阿楠帶天心去洗手間,叫阿風在門口等我們,我以為只是一會兒的時間不會有問題,怎知道……」
「老婆!」我走到若楠旁邊,她哭得很厲害,我握着她手說:「沒事的,可能貪玩留在那兒吧!」
「郭先生,我是公園經理……我姓陳……」有個男人自我介紹:「我同事已經盡力找尋郭風小朋友,相信好快有好消息。」




「唔該你。」我說。
「郭先生,我想問……你兒子會懂得回家嗎?」
「他未來過這裡,而且他自己一個人,應該不會自己回家。」
「這個,好的,因為曾經有試過有小朋友自己回家了,所以我才會這樣問。」
正當他預備離去時,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陳先生,你們的出入口,應該有閉路電視吧!」

我們幾個人被帶到保安室,裡面裝置有很多電視機,屏幕都是顯示公園的情況,外面已經天黑,沒有幾個遊人。
陳經理指示一個職員調較一下畫面,很快,我見到較早時出入口的情況,時間是阿風被發現失蹤之後。
我們坐在電視前面,細心留意阿風有沒有在鏡頭裡面出現。
曾經有幾次我們以為發現了,但細心看一下才知道是誤會,外面的職員還沒有消息,坦白說,情況已經不能說可以樂觀了,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不可以讓阿風有事。
「都是我不好!」家姐自責說:「帶着他去洗手間便沒有事!」
「家姐,沒事的。」我雖然這樣說,但以乎沒有說服力。

突然,陳經理說:「是這個嗎?」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