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繼續流轉,那之後又過了幾天。
  
  狩獵完畢後,羅亦才並沒有回到宿舍,而是向呂國新宿舍所在的B區走去。
  他小心翼翼地避過了巡邏隊的路線,這幾天來,他可並沒有閒著,每天的晚上,他都暗中觀察了夜間巡邏隊的行走路線,然後從中找到空隙,鑽進去,以免被其他人阻礙他。
  當然了,那晚他冷靜下來後,也有思考過暗殺呂國新是否會為張承帶來麻煩,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否則他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棋子之所以甘願為棋子,不單只是因為他們愚蠢,而是棋手的目標一致,不然誰會給他賣命?
  
  經過幾天的觀察,加上他超乎常人的忍耐力和復仇心,在用了幾十分鐘後,他終於潛行到一間沒有人的宿舍中。
  在這個房間,他正好可以從窗戶看到呂國新的辦公室。
  此時,呂國新正在專心處理著公務,唯一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呂國新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孩。




  不過也沒有關係,以她的位置,是絕對不可能擋住這一擊的。
 
 “話說回來,他本來不就是為了避開嘈雜的聲音才搬去較少人的地區嗎……不過算了。”
  羅亦才獰笑著,仇限使他蒼白的臉上變得扭曲起來,他拿起了榆木弓,然後用力拉弦。
 
 “為了對張承復仇,你就給我去死吧!”
  就在他自言自語同時,一道白芒離弦射出,在夜幕之下,只見白光一閃,便重新化為寂靜。
  但此刻除了幾個當時人外,又有誰能知道這道白芒將會帶來甚麼變化?  
 “呂國新啊……”
  方苞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他到底要不要來啊,這已經是第六天了,再怎樣說也太遲了吧。”
  呂國新抬起了頭,他平靜地提起咖啡杯。

 “他會來的,尤其是今晚和明天的時間,應該是最……”
  他的話還未說完,玻璃窗突然碎裂開來,一道白光以兩人無法反應的速度,直接將呂國新的身軀射個對穿。
  
  這一個突變令方苞呆在原地,她眼看著呂國新的身軀像被玩壞的人偶一樣,在空中翻了幾圈後,然後毫無優雅地跌落在地上。
 “不會的……他說過會有應變措施,不用擔心……”
  即使心裡如此想著,她還是一臉驚慌地跑向了躺在地板上的呂國新。    從附在弓上的瞄準鏡看到那個女孩驚慌失措的神情後,羅亦才便知道這次的暗殺應該是成功了。
  這麼遠的距離,他也無法走過去確應呂國新是否真的死亡……無論如何,留在這裡已經沒有意義。




  他的身影從窗邊走開,消失在黑暗之中。
 
  成功了嗎?
  方苞跪在地上,不斷地呼叫著他的名字。
  胸口很痛……

 “呂國新……醒醒啊!”
  方苞不斷地搖著他的身軀,只是血,已經染紅了乳白色的地板。
  微微將眼皮撐開,此時他眼中的月亮,也彷彿帶著腥紅的光暈,靜靜地訴說著人類的罪。
 “還是稍微有些託大了,本來以為心靈防護和一次性的防護罩就已經足夠了……我這回是有點冒險了。”
 “不過這樣一來,效果就更加的好了……”
 
  突然,方苞將他的身驅擁入懷中,正好擋住了窗戶的角度。
 “繼續哭,然後在幾分鐘後呼叫巡邏隊。”
  呂國新此時才輕聲在她耳邊開口說話,即使是近距離觀察,也未必能看到他的動作。




  更何況,百米之外的宿舍?
  
  方苞繼續抽泣著,似乎聽不到他在說話。
 “難道她的演技這麼好?”
  呂國新心裡驚訝地想著,畢竟她在災難前,的的確確只是一個平凡的學生,這點他能保證。
  然而現在,她卻連一絲不自然都沒有,就像是個不知情者應有的反應。
  
  ……
  夜雖然很長,但是也終究會走到盡頭。
  太陽升起,又是一天的開始。
  對著鏡子梳洗了一番,正當我和姜哲打算出門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這麼早……到底會是誰?”
  姜哲疑惑地打開了門。
  門外站在幾個決策部的成員,此時他們的臉色中帶著一絲沉重。
  




  我心中閃過一種不祥的預感,同時他們也開始口說話了:“呂國新他……昨晚他被人襲擊了。”
 “出手了!”
  聽罷,我的腦裡下意識地閃過念頭。
即使知道是圈套,但是我和姜哲與他們仍然要趕往宿舍,途中也向他們了解一下詳情。
  當然了,發生了這麼嚴重的事情,今天的狩獵是不能繼續了。
  
  幾分鐘後,我們迅速地到達了呂國新的宿舍,此時決策部的成員也已經來了大半,在他們中間的,是靠著柺枚站立的呂國新。
  遠遠看過去,他的左肩到胸口上有著大面積的傷口,雖然隔著繃帶,我並不能看到傷口的嚴重程度,不過看看他手上的柺杖和慘白得不堪入目的臉色,那傷勢肯定不是擦破皮之類的小傷。
  
  我們走了過去,只是眾人看著我和姜哲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回望過去,大部份人都不禁轉過了頭,在人群中,只有一個年齡較少的男生向我大聲責問。
 “張承,這到底是不是你的杰作?”
  他臉上帶著憤怒,然而出乎意料地,沒有人阻止他。
 “你在說些甚麼?”
  呂國新顯然動了一些手腳,在這個時候,我也不便反駁,只是盯著他,看看他能說出甚麼話。




 “你還有裝傻,首領昨晚被人遠程暗殺,雖然僥倖生存,但是那種距離和威力,整個營地除了羅亦才又有誰能射出這樣的箭。而在整個營地,又有誰不知道你和羅亦才曾經是伙伴?”
  
  說到這裡,還是沒有人制止,我環視四周,終於明白他們為什麼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既然如此,我說些甚麼也只會被人當成辯解。無論如何,現在應該要做的,就是把羅亦才捉過來吧。”
  我皺起眉頭,由於剛才他們在分析的時候我並不在場,不知道呂國新提供了怎樣的證供……
 (不對,即使我在場,也無法辯駁,呂國新的確是被射傷,只是我和羅亦才的關係被他做了文章嘛……)
 (好一套自導自演的戲碼……好一手苦肉計,現在我卻是百口莫辯了。)
  
  他的攻勢已經發動,既然如此,我又該如何反擊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