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是喪屍!別射擊!”姜哲看到我被攻擊後也很快反應過來,他用盡了全身氣力地向射擊方向大喊。
這下已經是顧不了周邊的喪屍,事實上,這些來自暗處的攻擊比喪屍更有威脅性。
“嗖!”回應姜哲的,是箭矢破空的聲音。

“靠!”幸好我早就做好了準備,一把將姜哲推開,那支鐵矢就那樣從他的耳邊擦過……
(可惡,看來對方是動真格想把我們殺掉。)
我咬了咬牙,趁著對方上弦的空檔沖了上前。

從剛才的兩次攻擊,我已經大概看出那名弓箭手的方位。
(就在幾十米開外的一處草叢,以剛才的攻擊看來,我要從這裡沖過去大約會面對六到七次的射擊。)




得出這個結論後,我的心下也是一涼,但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總好過站在原地當活靶。
在這片開闊的平原上,幾乎沒有任何掩護可言,所以……
(所以……沖吧!)

我提起黑刀,將它護在胸口面前,同時不顧一切地開始向前沖了。
“嗖!”
我瞳孔一縮,一支鐵箭向面門直飛過來,恐怕一秒不到的時間就會將頭顱刺穿了。
眼下看得真切,我腳下一蹬,塵土飛揚之際,我也成功在高速運動的狀態下轉了向,堪堪迴避過這一箭。

同時,姜哲也從我身邊跑過,他提著小刀向那邊沖了過去。




我心下一驚,姜哲雖然也達到了lv2的等級,但只是這樣的話,面對箭支還是非常的危險。
可是在這種高速運動的狀態,如果突然把他拉停的話,那就顯得更加的白痴了。

不過幾秒的時間,一支鐵箭又再次射了過來,姜哲微微側過了身子,箭把他的肩膀擦過,留下了一道血痕。
此時,離草叢還有二十米左右的距離。
(……到底是誰幹的好事,人類難道還要在這個時候自相殘殺嗎?還是已經出現了能夠利用遠程武器的怪物?)

媽的,無論是那種推論都不是好消息。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幾次的迴避和沖刺後,我們終於跑到了草叢外面。
我雙手一揮,黑刀已經將擋路的草叢劈開。




一個弓箭手跪坐在地上,閃爍著寒光的箭頭正對著我。

“危險!”下意識地,我身體微微向左一傾──
箭矢入肉的聲音輕輕地響起,一股鑽心般的疼痛在中箭處散發開來,但我忍住不作聲,因為身邊可能還有喪屍存在。
我忍著疼痛,左腳抬起把他手中的弓踢飛,然後黑刀悄然地放在他的脖子旁。
“去死吧!”我向他低吼道,然後正打算揮刀時……

“住手!”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了過來,儘管這道聲音因為驚慌而升高了八度,但我還是認出了這道聲的主人──
錢暮晴。
我不由自主地放輕了手中的力道,結果只是在這名弓箭手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而那名弓箭手見狀立刻一腳飛起,狠狠地踢在我的肚子上。

“靠!”我吃痛之下終於還是喊了出來,同時黑刀重新對準了弓箭手。
“快點放下你手中的武器!”一道粗獷的男聲傳了過來,我微微側過頭看去,又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士走了出來,伴隨他的還有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女孩。
他們三人手中都握著一把小刀,看來喪屍爆出這類小刀的機率還是挺高的。




我心下一沉,手下卻是更加的把黑刀握緊,黑刀彷彿也明白我的心情,輕輕地顫抖著。

是因為興奮,還是害怕?
深吸了一口氣,姜哲也終於趕了過來。
“是你們這位同伴先襲擊我們的。”

姜哲一眼就看穿了對峙的局面後,立刻便向他們解釋道。
說罷錢暮晴還有另外那兩個人都以詭異的眼神,同時手中握住的小刀也放了下來──
“不要相信他們啊,是他們先發起攻擊的!”

那名弓箭手不知怎的,即使是在這個明顯對他不利的情況下,他似乎還是想將我們殺死。
(這麼近的距離,我可不會再中一箭的了……剛才是我大意了。)
我冷眼掃視著他們,當看到錢暮晴慌張的神情時,我的心似乎有一些動搖,不過我還是咬咬牙,掩飾了過去。

“羅亦才,你可別當我們是白痴,剛才我在後方可是聽到了不少次拉弦的聲音,如果我是這位同學的話一定不會主動攻擊一個暗處的弓箭手,你說呢?”




這時,那名虎背熊腰的男士淡淡地向弓箭手說,雖然語氣非常的平淡,但還是隱約有種壓迫感。
“嘖!給我記住,錢槐山,遲早你和你的妹妹會後悔的。”

他丟下一句狠話後便走到了一棟小樹下閉目養神。
看著他這種囂張的神情,雖然很想沖上去揍他一頓,但還忍住了這種沖動。
“呃……同學,很不好意思呢,這位同伴帶給你們不少麻煩了吧?”

錢槐山走了過來,一臉不好意思。
“呵,那這可真是個大「麻煩」啊,我都以為要死了。”我指了指仍然插在右肩上的那支箭,冷笑著道。
錢槐山臉上有些難看,但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搖搖頭不說甚麼。

一旁的姜哲立即把我拉到他的身後,然後自己上前說道:“我叫姜哲,我的朋友叫張承,請先生對於剛才的事請不要太上心……”
錢槐山聞言後也爽朗地一笑:“我叫錢槐山,她叫錢暮晴,是我的妹妹,然後這個小女孩……”
我們同時看向了這名小女孩,迎著陌生人的眼光,她竟然一路小跑,躲到錢暮晴的身後。





“她叫小芳……”
錢暮晴把哥哥的話接了下去。
“哈哈,你們以後也不用叫我先生了,我也只是大你們兩三歲而已,叫我槐山就行了……話說回來,張承你的傷,沒有問題嗎?”
錢槐山說罷一臉關切地問,那種關心程度令我有點懷疑他的性取向。

“剛才拿的不是錐頭箭,算他好運……”
一旁的羅亦才陰冷地道,而我則是平靜地把手放在黑刀刀柄上。
“呃,好吧,晴晴你也懂點包扎和醫術,天賦也是偏向治療,你來幫張承看下傷口好了,我們今後都是同一條船的人了,不看不行啊。”
錢槐山話語之中已經自然地把我們劃為他們的同伴,而我則挑了挑眉頭,沒有說話。
姜哲的神情更加平靜,看來在人際關係上,他卻是比我更擅長了。
……

“吶?”
錢暮晴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我驚慌地轉頭看去,只見錢暮晴的臉龐離我只有二十厘米不到的距離。
(靠靠靠靠靠……冷靜點,冷靜下來,張承,你不能這麼輕易就緊張的!)





我顫抖著身驅,把擋到右肩傷口的一部份衣服暴露在空氣中。
“哈哈,你不用這麼怕啦,我的手藝可是沒有這麼差。”
錢暮晴以為我是因為害怕而顫抖吧?她的安慰在我耳中像是響了一整個世紀……
“嗯……我對你有信心。”半晌,我才回應了一句。

錢暮晴微笑,她就那樣把手放到傷口的上方,同時閉上了雙眼,那副專注的神情……令我看呆了。
(靠……我真是沒用!)
正當我腦袋混亂到就要打結的時候,錢暮晴的雙手突然放出一道柔和的白光。
溫暖而不熾熱,柔和卻不耀眼。

一道暖流充斥了全身,傷口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復原著。
(治癒嗎?這可真是夠寶貴的一種才能。)
此刻,我的心裡反倒是冷靜了下來,開始分析著她的天賦技。
恍神間,治癒已經結束,我看了看她的臉龐,卻發現她的髮間已經佈滿汗水。
“別看了,救人後我都會消耗體力,所以下次別再輕易受傷了。”

她喘了一口氣,然後就那樣原地坐在地上,然後靠在我的肩膀上。
(等等……她是靠在我的肩膀上?)
我幾乎下意識就要驚叫起來,不過我還是壓抑住沖動,看了看四周,羅亦才繼續閉目養神,姜哲和錢槐山都在談論事情,小芳正躺在一旁的草地上……
幸好暫時沒有人看過來。
我就這樣維持著這樣的姿勢,希望能讓她舒適一點,無論如何,她也是為了治癒我的傷勢才這麼疲勞,更何況……
更何況……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