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喳~

「你返嚟啦!」

小惠?不是說假期後才回來嗎?

「咦?點解你會喺度嘅?又話假期後先返嚟?」我奇道。

「無呀,做完啲嘢咪返嚟囉,反正都差唔多返學啦。」小惠解釋。



我心裏想了想,還有三天假期就結束,這三天我還要去補習,而且Fiona又受傷了,應該約不了她吧。

我愉快道﹕「我今日同Fiona去行山嚟呀,我比啲相你睇下~」說罷我給她看了我們和晴晴瑩瑩的合照。

小惠奇道﹕「咦?呢兩個細路女係......?」

我微笑道﹕「搭360嗰陣識㗎,係咪好得意呀?」

小惠又看了看合照,聲音好像有點怪怪的﹕「你...你哋好似...好似一家人喎......」



我笑道﹕「你都咁覺得呢!我都覺得係呀!」

小惠將電話遞回給我,別過了臉。

我續道﹕「頭先行山Fiona拗柴,跟住我由東涌孭咗佢返嚟,頭先送到Fiona返佢屋企門口,我仲見到佢個妹添!」

小惠笑了笑,平淡道﹕「係呀?恭喜你喎!」

正當我沾沾自喜,想說些甚麼時,突然鼻子一癢。



「乞嚏!乞嚏!乞嚏......」我連打了三個噴嚏。

「你有病就帶口罩啦!喺度放病毒!」小惠掩著口鼻道。

我摸了摸額頭,好像好點熱熱的,不會是真的感冒吧?

我道﹕「頭先淋咗啲雨,我去沖個熱水涼就無事㗎啦。」說罷到浴室洗澡。

洗完了澡,好像有點頭暈暈的。我軟軟的就躺在床上想睡。

耳際好像聽到小惠在呼叫﹕「喂!你唔係真係病呀?......」

然後我就睡著了。

 



我好像發了很多夢,五顏六色的。一時好像夢到和Fiona一起去巴黎旅行,正和她開心的走著走著,突然走進了沙漠,只覺得渾身火燙。我轉過頭看,Fiona已經不見了,只剩下我一個人,我感到喉乾舌燥,叫著﹕「水...水...」然後鏡頭一轉,我就身處綠洲,愉快的喝著水,我又將頭浸在水中,只感到十分涼快。然後我又夢到Fiona坐上Gary的跑車,在我面前呼嘯而過,然後小惠和呀Roy在旁邊吃燭光晚餐。我好像很憤怒,走過去跟小惠理論,我怒道﹕「你唔係我老婆咩?你做咩同第二個男人約會呀?」小惠回應我﹕「你都無理過我,你剩係同Fiona去街咋嘛!」突然之間呀Roy變做了Fiona,走過來駡我﹕「你唔係鐘意我咩?小惠同邊個去街關你咩事呀?」我無言以對,然後晴晴瑩瑩不知從那裏走出來,將我按在地上,然後用一條濕毛巾,一邊擦著我的臉一邊問﹕「你究竟鐘意邊個?邊個呀?」


 
我朦朦朧朧的醒來,感到我的臉真的被擦著,我以為還在夢景之中,於是我答道﹕「我...我鐘意...Fiona......」一開口才發現我的聲音沙啞不已。

只聽見小惠的聲音﹕「你醒啦?」擦著臉的毛巾拿開了,只見小惠擔心的看著我。

我想撐著坐起來,發現雙臂酸軟無力,又頭重重的,結果沒撐起一半就重新躺下。

小惠急道﹕「你發緊燒呀,唔好亂郁啦,快啲瞓返低。」

發燒?哈...沒想到真的病了......



我嚷道﹕「我...我想飲...水...」我的聲音沙得我自己都快聽不到了。

小惠卻知道我想要甚麼,馬上將水杯拿來,餵著我﹕「水...水呀,慢慢飲。」

我側頭喝了一口,看見小惠臉色憔悴,大大的黑眼圈印在眼眶上,雙眼佈滿紅筋,於是我問道﹕「你...好夜瞓呀?......」

小惠擦了擦眼睛,微笑道﹕「唔係呀,瞓得唔係咁好咋嘛。」

「唔...唔該...」我喝完了水,又重新躺下,想起了Fiona的傷勢,於是我伸手到書桌想找電話。

「你係咪想搵電話呀。」小惠將我的電話遞了給我。

「唔...該...」想不到我現在拿電話也沒氣力。

現在已經十一時多了,沒想到我足足睡了十二個小時。



看見有一個訊息是Fiona在九時多傳過來的。

「早晨呀!起身未呀?^_^」

我馬上回覆她。

「啱啱先起,對手攰到無力打字呀@_@」還好Fiona聽不到我的聲音,我可不想讓Fiona知道我生病了。

「嘻...噚日唔該哂你呀!」

「傻啦,你隻腳好啲嘛?」

「仲係腫囉,一陣呀妹會同我去睇跌打啦,唔駛擔心」



若不是我病了,真想由我帶她去,說不定又可以揹著她。

「咁你小心啲啦,有咩事打比我啦」

「嗯,你都休息吓啦,對手唔好拎重嘢啦」

嘿!我現在連舉起手都覺得很困難。

「知道啦,byebye~」

「byebye~」

我如釋重負的放下了電話,想不到打幾句短訊也像跑完了十公里那樣辛苦。

我重新倒在床上,頭昏腦脹的感覺又讓我想重新去睡。

朦朧之間,小惠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呀鋒,你肚唔肚餓?我煮嘢比你食吖。」

我好像是這樣回答她的﹕「哦...好呀......」

小惠之後好像又說了些甚麼,但我已經聽不到了。

半睡半醒之間,好像又有人餵我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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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呀鋒洗完澡出來,樣子病懨懨的,他沒說半句話,就軟軟的倒在床上了。

我大驚﹕「喂!你唔係真係病呀?......」然後走過去看他。

他癱軟在床上,我怎樣也搖不醒他,於是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發覺燙得厲害,看來他發燒了。

怎麼辦?我可沒有冰袋。

我跑到lounge的雪櫃找找看,還是沒有。唯有問問其他人吧。

我敲了敲Michael他們的房門,沒人回應,不在宿舍嗎?我打給樂言,沒人聽電話。

還有誰?還有誰?對了,Kitty。

我打給Kitty,還好她接電話了。

「小惠?咩事呀?」

「Kitty你有無冰袋呀?」我有點焦急。

「我有呀,你唔舒服呀?」

「唔...唔係我,係表哥佢發燒,我而家落嚟攞。」

「我擺咗喺lounge個冰格,紫色嘅,有兩個,你自己攞啦。」

「唔該。」

掛上了電話我馬上跑到六樓,拿了冰袋後又馬上跑回十一樓,將其中一個放到lounge雪櫃後,就馬上跑回房間將另一個放在呀鋒的額頭上。

剛放好了冰袋,就聽到呀鋒唸唸有詞,像是在夢囈,我湊近一聽,原來他說要水。我馬上倒了杯水,扶起了他慢慢的餵著。

他還是半夢半醒,喝完了水,又沉沉的睡去了。

我坐在床上看著呀鋒,輕撫著他發燙的臉龐,擔心得全無睡意。

之後我每隔一小時就替他換一次冰袋,然後久不久又餵他喝點水,不知不覺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我摸了摸他的額頭,好像沒那麼燙手了,於是拿走了冰袋,為他蓋好了被子,然後躺在床上看著他。看著看著,我漸漸合上了眼皮睡著了。

 

我陡然瞪開了眼,馬上望向呀鋒,發現他還沉沉睡著。我放下了心,看了看手錶,原來已經十一時了。

我起床走過去,摸了摸呀鋒的額頭,燒好像退了些。

我鬆了一口氣,到洗手間拿了條手巾,濕了點水替他抹著頸上額上的汗。抹著抹著,聽到呀鋒不知道說些甚麼,於是我拿開了手巾,見他慢慢睜開了眼,我喜道﹕「你醒啦?」

呀鋒想坐起來卻渾身無力,我見狀急道﹕「你發緊燒呀,唔好亂郁啦,快啲瞓返低。」

他張大口好像說了些甚麼,我猜他是想要喝水吧,於是我馬上將水杯拿來,餵著他﹕「水...水呀,慢慢飲。」

他側頭喝了一口,看了看我,問道﹕「你...好夜瞓呀?......」

我不想說自己照顧了他一整晚,於是我只是微笑道﹕「唔係呀,瞓得唔係咁好咋嘛。」

他喝完了水,又重新躺下,但又將手伸到書桌想找甚麼。

我心裏像有塊石頭壓著,心想他是想找Fiona吧......

「你係咪想搵電話呀。」我將電話遞給他。

他在電話打了一會兒訊息,又將頭重新枕在枕頭上,我看他快要睡著的樣子,於是問他﹕「呀鋒,你肚唔肚餓?我煮嘢比你食吖。」

他沙啞的回答﹕「哦...好呀......」

我道﹕「食粥好唔......」我還沒說完,他已經閉上眼睡著了。

我撫了一下他的臉,將他的被子重新蓋好,呀鋒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我怕吵醒了他,於是拿起電話跑到房間外,看了看來電顯示﹕「陳太」

陳太?誰是陳太?

我沒有想太多,馬上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

「唔該搵Samuel呀。」

「Samuel佢病咗瞓緊覺呀,我係佢表妹,你有咩事搵佢呀?」

「Samuel佢病咗呀?......係咁嘅,本來想問吓今日補習可唔可以改遲一個鐘,咁既然佢病咗,我諗今日要取消啦。」

補習?呀鋒倒有說過他在復活節有很多補習的。他說想賺多點錢希望可以暑假和Fiona去英國。嗯...或者......

「陳太呀,其實唔駛取消啦,我其實同Samuel讀緊同一間大學,我可以代佢一堂㗎。」

「咁呀......我個仔讀緊六年級,要同佢補吓啲中英數咁,你有無問題呀?」

「無問題呀,咁幾點呀?」

「下晝一點,補個半鐘。」

「ok無問題呀,陳太你個地址係?」

我寫下了陳太的地址,就掛上了電話。

想起還要煲粥給呀鋒,我有點頭大。從小到大連水也沒有煲過,怎麼煲粥?

我想來想去,還是請教Fiona吧,於是我打電話給Fiona。

「喂,Fiona呀?」

「小惠呀?有咩事呀?」

「Fiona你識唔識煲粥呀?」

「嘻!小惠你想煲粥比邊個食呀?」

Fiona的腿還有傷,還是不要讓她知道呀鋒病了。

「無...無呀,我尋晚刷咗餐勁,想今日食得清淡啲之嘛。」

「咁呀,小惠你有無飯煲呀?」

要飯煲才可以煲粥嗎?我左想右想,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有飯煲放在宿舍。

「吓?我無喎,咁點算呀?」我有點著急。

「哈!小惠你好似好想食粥喎!」

「係...係呀......咁無飯煲係咪煲唔到啦?」

「咁又唔係,用飯煲就簡單啲啫。咁你有無煮麵嘅煲仔呀?」

煮麵的?煮麵的?有!有!呀鋒有一個煮麵用的小鍋,還有電磁爐。

「有呀有呀!」

「嗱,咁你攞半隻手咁多米,然後洗一洗,洗完之後放哂落個煲度,再加差唔多半煲水,開頭較大火,煲滾之後就較最慢火慢慢煲。開頭你要周不時搞吓佢,等啲米唔好黐底,滾咗之後就可以冚住個蓋由得佢慢慢煲,煲到啲米爆開就差唔多得㗎啦,你想食綿啲就繼續煲,如果唔係都食得㗎啦。吖!如果你想好味啲就加啲粟米蓉同肉碎落去啦。」

我聽得頭大了起來﹕「Fiona呀,可...可唔可以講多次呀?我記唔切呀......」

「嘻嘻......我一陣錄音send比你啦,咁你可以慢慢聽啦。」

「唔該你呀!」

「唔駛。」

「咁好啦,拜拜。」

「拜拜。」

我想了想剛才Fiona所說的,雖然步驟我沒法一一記住,但還是聽得出有幾種材料要去買。

我看了看手錶,現在差不多十二時,那麼先去陳太處補習,然後去又一城買東西,再回來煮粥,弄好了呀鋒該差不多醒來。

計劃好了,我就換衣服出發。

 
替軒仔補完習後我馬上來到又一城。看了看手錶,現在是三時,呀鋒大概還沒醒吧,我得快點才行。

我跑到超級市場,走到賣米的地方,找著找著,終於找到比較小的兩公斤裝。

粟米蓉嗎?粟米應該是在賣菜的地方吧。

於是我走到賣菜的地方,但找了很久,也只找到了新鮮粟米,卻沒有粟米蓉。沒有辦法之下唯有找個店員問一下。

「唔該,請問粟米蓉放喺邊呀?」

「哦,粟米蓉放喺罐頭嗰邊。呢,喺嗰度呀。」店員指了一個方向。

原來粟米蓉是罐頭來的,虧我還在這裏找了這麼久。

我紅著臉說了聲謝謝,就跑到放罐頭的貨架,結果很容易就找到了。

最後一樣是肉碎。應該用甚麼肉?還是先問一問Fiona吧。

「喂,Fiona呀,你頭先講嘅肉碎係咩肉嚟㗎?」

「係豬肉呀。」

「哦,唔該哂。」

「你收到我段錄音未呀?」

「收到啦,thank you,拜拜。」

「拜拜。」

原來是豬肉。

我走到放鮮肉的雪櫃,馬上就看到了其中一個架子放滿了豬排,我隨便拿了一盒就去付款了。

離開超級市場,正想乘車回宿舍,想起了要買一個保溫瓶。於是又跑到樓上賣家品的地方,匆匆買了個保溫瓶就乘小巴回宿舍。

回到宿舍,將買到的東西先放在lounge,然後就跑回房間。

我輕輕的打開了門,探頭一看,見呀鋒還是沉沉睡著,我鬆了一口氣。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呀鋒身旁,摸了摸他的額頭。

溫度正常,應該沒有再發燒吧。

我放下一直提起的心,扶起了呀鋒喝了幾口水,又讓他繼續睡。

我悄悄的將電磁爐和小鍋拿走,然後關上了門。

拿著電磁爐和小鍋到lounge,打開了Fiona的錄音,按著她的指示煮粥。

半隻手的米?即是多少?算了,隨便吧。

我隨便抓了一把米放在鍋裏,再放了點水不斷洗。

怎麼洗了那麼多次,水還是這樣混濁的?這些米很髒嗎?

我不放心,又洗了好幾次,直至倒出來的水稍為清一點才罷休,然後下了半鍋水煮著。我拿著湯匙攪拌著,一直到水燒開了,我就調較到小火並蓋上了蓋子。

我看著左手的罐頭,又看了看右手的罐頭刀,心裏一陣迷茫。

『罐頭刀點用㗎?』我拿著罐頭刀左放右放,還是沒法將罐頭打開。正當我苦惱中,一個男生正好走進來。

太好了,有救星!我馬上向他微笑道﹕「唔該你,可唔可以幫我打開個罐頭呀?」我指了指手上的罐頭。

男生呆了呆,臉上一紅道﹕「哦...好...好呀!」然後接過罐頭,只花了五秒就打開了。

「嘩!唔該哂你呀!」我高興地接過打開了的罐頭。

那個男生好像對我說了些甚麼,大概是「唔駛唔該」之類的說話吧,但我已經沒有在意了。

唔......應該下多少粟米蓉呢?多下點應該會更好吃吧?

於是我將整罐粟米蓉倒了進去,差不多溢滿了小鍋。

下了粟米蓉,我看著那一盒豬排發愁。

『要點整呀?好似有啲血水喎,係咪應該要洗乾淨先呢?』我將豬排放到水喉下沖洗乾淨,然後放在砧板上。

Fiona說是肉碎,那麼要將它切碎吧。刀?刀在那裏?

我四處找尋,最後只能找到一把生果刀。

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將豬排切成了一條條。

「呀!」我一不小心手一滑,刀鋒在食指上劃了一下,馬上血如泉湧。

我氣得差點要將手上的刀丟掉放棄,但想起呀鋒起來時餓著肚子,我就忍著痛,用水沖乾淨傷口,再貼了塊膠布,就拿起刀繼續。

好不容易終於切好了,但橫看豎看也不像肉碎,說是肉粒還比較正確。

我已經沒有耐性再切下去,於是一股腦兒將所有肉粒倒進鍋中。

我心滿意足的看著鍋裏的粥,看見那些肉粒由粉紅色轉做白色,心想應該是熟了吧,於是我吃了一點試味。

唔......甜甜的,有粟米味和肉味,味道還真不錯,Fiona真厲害!但好像有點淡......

於是我四處找鹽巴,但結果只能找到一枝豉油。

我心想豉油也是咸的,效果應該和鹽差不多吧!

於是我倒了一點點,攪均勻了又試了一口。

味道好像有點怪,但有了咸味比起剛才又似乎好一些,就這樣吧!

又煮了一會,我就將整鍋粥倒進保溫瓶,然後拿著回到房間。

天色已經全黑,我看了看手錶,原來已經七時,這個粥我煮了兩個多小時,真的累死我了!

我回到房間,呀鋒還在沉睡著,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來燒已經全退了。

我將保溫瓶放在他的桌子上,寫了張字條,然後伏在桌子上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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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醒過來,發覺天色已經全黑,我坐了起來,拿起電話看了看,原來已經八時了,怪不得我感到飢腸轆轆,我差不多一整天沒吃過東西了。

我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感到燒好像退了,而且身體好像恢復了點氣力,於是我走過去將房燈打開。

開了房燈才發現小惠伏在書桌上睡著了,我怕弄醒了她,又將房燈關上,然後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小惠身旁,看見旁邊的窗子打開了,涼風直接吹向小惠身上。

『呢個小惠,瞓就返上床瞓啦,瞓喺枱度又唔著多件衫,一陣又好似我咁病啦。』我半掩了窗子,再將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後打算悄悄離開。

我轉過身,看到我的書桌上放著一個保溫瓶,瓶下有一張字條。我開了枱燈一看,字條寫著﹕「呀鋒,個壺裏面有粥,你起身見肚餓就食啦。小惠」

我訝異的拿起了保溫瓶,心想小惠懂得煲粥嗎?她不是甚麼都不會煮嗎?難道是買來的?

我打開蓋子喝了一口,發覺有濃濃的粟米味和肉味,而且還有豉油味......豉油味?怎麼粥裏會有豉油味的?

不過倒不像有味精,而且整煲也是粟米蓉和肉粒,濃得像粟米肉羹一樣。這麼奇怪的粥看來真的是小惠自己煮的。

咕嚕...咕嚕......肚子在叫。

別管那麼多了,反正餓得要命,應該沒有下毒吧,先吃了再算。

我一口氣喝光了瓶內的粟米肉羹,吃到的肉粒卻像骰子般大,而且硬蹦蹦的,咬起來像香口膠。我失笑起來,粟米肉粒飯吃得多,粟米膠粒肉羹粥卻第一次吃到。這個粥雖然沒甚麼米的味道,卻還覺得很可口,可能是因為肚子餓吧。

吃光了粥卻想起了今天我本應要到陳太家裏幫她兒子補習的,可是我卻一睡便到了晚上。

我馬上打電話給陳太想道歉。

「喂,陳太呀,Samuel呀。」

「咦?Samuel呀,你好返未呀?」

陳太怎麼知道我生病了?

「好...好多啦,係呢,陳太你點知我病咗㗎?」

「你表妹講㗎嘛!係喎話時話,你個表妹又教得幾好喎,軒仔今日好乖咁做功課呀。」

『你個死人咸濕仔呀!平時我叫你做功課就推三推四,而家有個靚女叫就即刻乖乖做功課,睇吓我下次打唔打鑊你呀啦?』

「哦係呀,我係今日病咗先叫佢幫我代一堂先啫,麻煩到你唔好意思呀。」

「唔麻煩,如果你表妹得閒嘅,咪叫佢過嚟幫軒仔補習囉,你知啦,軒仔今年考升中試多咗好多書要溫嘛。」

「好呀好呀,我幫你問吓佢啦。」休想!

「我都係唔阻你啦,陳太,下個星期見啦,拜拜。」我馬上掛了電話,免得被她嚕裏嚕囌的纏著。

原來是小惠替我去補習了......

我離開了房間,想到lounge看看新聞。當我打開房門,正好看見Kitty走過來。

「嗨!Kitty。」

「嗨Sam,點呀你,好返未呀?」

「你又知我病咗?」我奇道。

怎麼今天誰也知道我生病了。

Kitty奇怪的看著我﹕「小惠尋晚問我借冰袋嘛,我咪知囉。」

小惠昨晚問Kitty借冰袋?那麼她照顧了我一整晚嗎?昨晚夢到喝水是小惠真的在餵我喝水嗎?說起來她早上那對大大的黑眼圈,像沒有睡過一樣,而且今天又替我去補習,又煮粥給我吃......

正當我思潮起伏,Kitty的聲音喚醒了我。

Kitty道﹕「我諗住叫呀君同Michael去食飯呀,你去唔去呀?」

我奇道﹕「樂言呢?」

Kitty臉色有點黯然﹕「我都唔知佢去咗邊呀?幾日都搵唔到佢......」

竟然數天也沒找到樂言,Kitty跟他沒甚麼事吧?要將昨天看到樂言的事告訴她嗎?嗯......還是先找到樂言問問他再說吧。

我道﹕「我食飽啦,不過我陪你哋去坐吓啦,你叫咗佢哋先啦,我去房攞啲嘢就過嚟搵你哋。」

Kitty點點頭就敲起呀君他們的房門。

我回到房間,看著伏在桌子上睡著的小惠,心裏感動不已。

我走到她身邊,看她睡得很香,於是小心翼翼的將她整個人抱起,再輕輕的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然後悄悄拿了錢包。在關上門之前,輕輕的對小惠說了聲謝謝,就跟他們三個去了樂富吃飯。


 
「Sam,小惠呢?未返Hall呀?」Michael問。

「佢喺房瞓緊覺。」

「唔叫佢一齊嚟食嘢?」呀君問道。

「佢好似好攰咁,咪等佢瞓多陣囉,我一陣會買嘢比佢食。」

Kitty看了我一眼道﹕「攰到而家仲瞓緊呀?我睇佢尋晚照顧到你好夜喎。」

我尷尬的搔著頭,不知道怎樣回答。心想其實小惠今天還代我去補習,還煮了粥給我吃。

Michael問道﹕「做咩小惠要照顧呀Sam呀?」

Kitty向我撅了撅嘴,道﹕「佢尋晚發燒呀嘛。」

呀君和Michael馬上移開,捏著口鼻道﹕「喂你好番未㗎?唔好喺度散播病菌喎!」

我沒好氣﹕「好番啦,係把聲沙啲啫。」

他倆看了看我,坐回原位,然後呀君邊吃邊問﹕「係呢Kitty,樂言呢?」

Kitty有點悶悶不樂﹕「我都唔知呀,呢幾日都搵唔到佢......」

呀君道﹕「有無覺得佢呢期怪怪地呀?一落堂就閃咗去唔見人。」

我道﹕「係啦,除咗上堂都無乜見到佢。」這時候我腦裏想著昨天在又一城見到樂言的情景。他為何要鬼鬼祟祟跟著呀Roy和Mandy呢?呀Roy和Mandy又是否搭上了?

一堆疑問在我腦海中漂浮著。

吃過飯後,我買了意粉和榴槤雪條給小惠當作答謝她。回到房間,小惠還在沉沉的睡著,我怕弄醒她,所以沒有開燈。想起一整天也沒找過Fiona,所以打算發訊息給她。

剛拿起電話,卻發現Fiona幾小時前傳給我的訊息。

「我啱啱睇咗跌打啦,個醫生話要敷藥敷成個禮拜呀......?」

「咁你而家行唔行到呀?」

「我租咗枝拐杖,而家可以gut吓gut吓咁行囉...」

「咁過兩日你點返學呀?駛唔駛請假?」

「唔駛啦,我慢慢行返去咪得囉,而且我爹地媽咪下個禮拜返香港,到時叫佢哋車我返學囉」

下個星期才回來,那不是有兩天Fiona要走路上學?

這時候我想到了過兩天我要去做甚麼了,嘴邊不自覺泛起了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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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眼,坐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發現竟然睡在床上。

我不是伏在桌子上嗎?甚麼時候到了床上?難道我有夢遊?

看看手錶原來已經半夜十二時了。我轉過頭去,呀鋒還在熟睡中。

他沒有事吧?睡了一整天還在睡?

我有點擔心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卻沒有甚麼異樣。於是我放下心,走到洗手間想梳洗一下。

剛走進洗手間看到鏡子,我就給嚇了一跳。

怎麼我額頭貼了張字條?

我馬上撕下來一看。

「請打開雪櫃」

死人陳洛鋒!將字條貼在我額頭上,當我是僵屍嗎?

我氣鼓鼓的打開雪櫃,發現另一張字條。

「小惠,多謝你照顧咗我成晚,多謝你代我去補習,多謝你煮嘅粟米「肉粒」粥,雖然啲肉粒大粒過骰仔,硬過擦紙膠,但我都有食哂,覺得好好味!

仲有呀,你瞓覺就番上床瞓啦,就咁打開窗瞓,因住吹病呀!

我買咗意粉比你,放咗喺枱,你起身見肚餓就叮返熱食啦,仲有字條下面有你鐘意嘅嘢。呀鋒」

哼!辛辛苦苦煮粥給你吃,還要諸多挑剔!不過既然你吃光了本小姐煮的粥,今次就放過你吧!

我看了看桌子上空空如也的保溫瓶,嘴邊不自覺泛起了幸福的笑容。

又想起了他剛才抱我到床上,我的臉不禁在發燒。

對了!呀鋒放了甚麼東西在字條下?

我撕開字條,發現了一枝榴槤雪條,頓時歡喜萬分。

臭傢伙,就只會用這一招!

我甜甜的笑著,看著熟睡中的呀鋒,忍不住輕輕的親了他臉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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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看到小惠在看書,於是感謝道﹕「小惠呀,噚日唔該你呀!」

「半島high tea。」小惠毫無感情道。

「好呀。」這次我請得心甘情願。

小惠瞥了我一眼,又繼續看書,道﹕「算啦,今次喺樓下食得啦。」

我不可思義的看著小惠﹕「真嘅?......」

小惠道﹕「唔好呀?咁去返半......」

我馬上道﹕「好!好!樓下食!樓下食!」

小惠沒有再說甚麼。

我想起了Roy跟Mandy的事,於是問道﹕「係呢,呢排唔見你同呀Roy食飯去街嘅?」

小惠淡淡然道﹕「你好想我同佢食飯去街咩?」

我馬上搖搖手﹕「唔係唔係!我問吓啫......」

小惠道﹕「我有時上完堂會見到佢囉,不過佢係嚟搵Mandy喎。」

Mandy?看來他的目標變做了Mandy,而且應該成功了。

 

「聽朝同你食早餐好唔好呀?」我在開課前一晚問Fiona。

「好呀,幾點呀?」

「你係咪上九點半呀?」

「係呀。」

「咁八點九Hall can等?」

「好呀。」

「咁聽日見啦,拜~」

「聽日見,拜拜~」

好,明天就按計劃出發。

 

平時Fiona回校大概花二十分鐘,今天她要用拐杖應該要多花一倍時間吧。

我為安全起見,八點已經在她家門口等候。

沒等多久,只見Fiona一拐一拐的走出來。然後我悄悄走到她背後......

「嘩!」我在她背後大叫。

「呀!」她嚇得站立不穩,我馬上扶住了她。

Fiona看見是我,使勁打我的手臂,嗔道﹕「嚇死人啦!」

我笑道﹕「咁為咗陪罪,我而家就孭你去食早餐啦。」說罷我將她的拐杖掛在臂膀,再蹲下等她騎上來。

過了一會還不見Fiona騎上來,我轉過頭去,見她一張面紅透了耳根。

她難為情道﹕「你而...而家孭我呀?」

我微笑道﹕「係呀!我諗起你唔方便行呀嘛,咪早啲嚟孭你去食早餐囉。」

她滿臉通紅﹕「但...但係咁多人望住......」

我道﹕「怕咩啫,佢唔識你你又唔識佢。」

Fiona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騎了上來。

Fiona靦腆道﹕「我...我哋就咁行返學校呀?」

我笑道﹕「唔行返去唔通你識飛返去?」

Fiona拍了我一下,嗔道﹕「咁我哋可以搭小巴返去嘛......」頓了頓又道﹕「我都係想食麥記早餐,我哋去商場啦。」

大概Fiona不想被熟人碰到吧!去哪裏我倒沒所謂。

於是我道﹕「無問題,咁你坐穩啦~」然後我慢慢的向商場進發。

正值早上繁忙時間,商場裏面擠滿了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即使匆忙之間,但見我肩上掛著拐杖,揹著一個少女,在商場悠悠地走著,都不免注視一下。

自我踏進商場開始,我就感到Fiona將頭深深埋在我的背項裏,大概她被路人的目光嚇得不敢露面吧。

我心裏暗暗好笑之際,Fiona嗔道﹕「呀Sam你行快啲得唔得呀?」

我笑道﹕「孭住個人好難行得快喎。」

Fiona急起來﹕「你再唔行快啲我就落地自己行啦!」

我搖搖頭道﹕「唔得,你隻腳有傷喎,點可以落地行㗎?」

Fiona沒我辦法,氣道﹕「我唔理你啦!」說罷又將頭埋起來。

我也只是逗逗她而已,當下我道﹕「好啦好啦,行快啲就行快啲啦。」說罷我加快了一點腳步。

經過無數途人的注視後,我終於將Fiona輕輕放在麥記的坐位上。

買了早餐回來和Fiona吃著時,我想起了Mandy的事。

我問道﹕「係呢,呢排好似咁少見你同Mandy一齊嘅?」

Fiona咬了一口薯餅,道﹕「佢呀?佢呢排一上完堂就好快走咗去嚕。」

我試探道﹕「會唔會係拍拖唔話你知呀?」

Fiona側頭想了想﹕「拍拖呀?又唔係好覺有男仔搵佢喎,剩係見過幾次呀Roy嚟搵佢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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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Roy?這個傢伙對Mandy果然有企圖。

要讓Fiona提醒一下Mandy嗎?不過沒憑沒據又不能平白的去叫Mandy提防呀Roy。這件事還是先放在一旁好了。

「食完我哋返去囉。」我抹著嘴道。

「嗯。」Fiona點點頭。

於是我又蹲在她身前,等她上來。

Fiona靦腆道﹕「剩係孭到去小巴站好啦,之後我要自己行喇。」

我知道她臉嫩,所以也沒有堅持下去。

於是我轉頭望向她﹕「好啦好啦,咁你而家可以上嚟未呀?」

Fiona臉紅紅的,默默的騎上我的背。


 
扶著Fiona走到課室門口,好死不死的遇到宿敵Gary。

Gary見Fiona撐著拐杖一拐一拐的,馬上走過來關心道﹕「Fiona,你無嘢呀嘛?你隻腳......」

我沒讓Fiona回答,搶先道﹕「Fiona佢前幾日同我行山唔小心拗柴,睇咗醫生,好快好返㗎啦。」

Fiona瞄了我一眼,道﹕「係呀,我無咩事㗎啦。」

Gary瞪了我一眼,轉向Fiona溫柔道﹕「Fiona,我扶你入去呀。」

正當Gary伸手之際,我剛好看到小惠走過來,於是我揮手喊道﹕「小惠你嚟得啱啦,過嚟扶Fiona去上堂吖!」

小惠看見我們三人,大概猜到了甚麼狀況。

她快步走過來道﹕「好呀。」然後搶在Gary前面扶著Fiona走進課室。

Gary只能悻悻然看著她倆的背影。

我在小惠身後喊道﹕「小惠,麻煩你今日幫我睇住Fiona喎。」

小惠朝我做了個「ok」的手勢。

Gary轉個頭來,臉色黑黑的看著我。我朝他展現了一個勝利者的笑容,然後瀟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