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那是她給我起的花名。
 
不厭其煩地說多一遍,我的名字是黃澄渢。但當她在幼稚園三年級插班進來的時候,澄字和渢字都不會唸,就直接叫我做水水。
 
一直叫一直叫,就像中學的時候,班上一個叫心渝的女生把一個叫淅言的男生一直喚作淅淅一樣。我也有由她起的專屬花名。

一個專屬花名絕對能凸顯兩者之間的親密程度,因為這個花名,絕對不容許第三者介入,就算是我父母親,也不敢僭越詩雨對我的這種「佔有」。

「水水……水水……」她的聲音還是一直縈繞,揮之不去。





回想起來,以前我每次聽到她叫我,都會有一種莫名奇妙的窩心感,彷彿訴說著:即使世界毀滅也不重要,只要還有她。
 
然而,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的事情,不堪回首。
 
如果命運給我選擇是否從來,我會毫不猶豫地會按下「YES」鍵。
 
我不會再解開她胸圍的扭扣,不會像隻野獸般伏在她身上發洩性慾,不會用力地捏她每一吋肌膚以驅除內心的自卑感。
 




我以為令她的呼吸越變倉促,令她的抽泣聲越趨強烈,令她身體的抽搐越變頻密,我就能在她身上插下主權旗幟,向全宇宙宣告她是我的所有物。
 
但這和共產黨宣稱釣魚台是自己一樣,只是精神層面上的「打飛機」,他媽的沒譜。
 
看著逐漸染紅的床單,和躺在床上啜泣不斷的詩雨,我才醒覺,我們的關係,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到兩小無猜的那天。
 
 
當一個你最親密的朋友,你最珍而重之的人,不再用她所起的專屬花名來叫你,那種淡淡然的失落感,將如影隨形地伴隨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