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大白,糾纏左我幾個星期既事終於有一個真相比我知道左,問題係,面前既野我應該點揀? 

明叔雖然年資長過我,但人工比我低,我本身又有其他獎金會計埋比率加埋落份公積金度,我個心度諗,廿萬應該都會有掛,就當住係廿萬先。 

如果我幫Marcus,其實都唔可以叫幫,本身我自己老早就比Jeffrey擺左我門,而家只不過係Marucs同我講真相,我唔去揚出黎以確保佢借到錢。 

但廿萬,我眼前既係我應得既二十萬,只要我唔應承Marcus,出去同Jeffrey大Hi一場,跟住搵埋間運輸既資料,拎上勞工處又好,拎上平基會都好,影印多份拎埋去差館喇好未,我相信我好大機會會拎得番唔止二十萬。 

但望住眼前既Marcus,我好似見番差唔多九年前既佢,果時我仲係一個乜都唔識既小朋友,係佢帶我去買一套似樣既西裝,亦都係佢我先有機會第一次坐Benz。 





我十八歲之前覺得天下間最好味既野食係發發既免牛飯同置樂既粉仔,係Marcus帶我去要會員先入得既上海總會,教我如果要食上海野,一定要叫津白食。 

二十歲生日果日,Marcus帶左我去置地,送左我人生第一對要二千蚊既皮鞋,最後呢對鞋我著左幾年,爛左又搵人補爛左又搵人補,最後個底搞到好似鐵甲威龍咁又釘又扣我先冇著,但都珍而重之咁將佢放好。 

帶我同以娜入馬場既貴賓廳,有房比你食飯,有個平台仔比你睇馬,出面仲有幾條友係專為你地落飛,果日心情真係太好,我亂咁買輸左成千蚊,最後Marcus知道左仲比番我。 

阿爸話人地非親非故對你咁好,你應該要珍惜。 

我好珍惜呢個老闆,有時仲當左佢係我第二個阿爸。往事一幕一幕咁經過我眼前,我望住Marcus,覺得佢而家已經好慘,要佢喺我呢個比佢帶大既小朋友面前流眼淚,情何以堪? 





我仲後生,我仲有時間,我覺得自己有能力去搵番我本來所擁有既野。 

猶豫左三分鐘,我拎起枱面支筆,簽左我人生之中最重要既一個名。 

二十萬,暫時再見喇。

簽完個名,我拍一拍Marcus,跟左佢咁多年,可以幫到佢既就係得咁多,張票我冇拎到,雖然我而家已經剩番唔多錢,但再多二萬蚊其實幫唔到我乜野,反正型開,就型埋落個尾度。 

Marcus成眼紅哂,我叫佢唔使送我出門口,有時間我地飲茶再傾,佢好感激咁攬左我一下,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冇左個好老闆,但多左個好朋友。 





行出間房,可以想像就係Jeffrey已經拎定香檳慶祝我終於辭職,佢認定我會簽果份野,而事實上我亦都真係簽左,大局已定,我冇再出聲,一路唔理Jeffrey講野,直到出埋我份糧我就離開左。 

行到去電梯前面,喺塊鏡度我見到Jeffrey陰陰咀對住我笑之外,仲見到Ceci條八婆好似當唔識我既咀面,電梯門打開,我終於忍唔住擰轉頭行埋去Ceci度指住Jeffrey講: 

「妳條八婆早兩個禮拜唔係同我講佢好向左走向右走串好向左走向右走冇用咩?個人中文又唔得英文又唔好都唔知點解會比咁多錢請佢番黎咩?而家佢係老闆喇,你自己去問佢啦,八婆!」 

講完,入電梯,望住Ceci個口好似吹氣公仔咁合唔埋,我真係覺得好向左走向右走過癮。 

有仇不報,非君子也。 

行落樓下,覺得成個人都鬆左一下,之前成日比公司既野搞到負能量太多,而家解決左,反而感覺好左好多,打比可勇,點知一打就飛去留言,再打又係留言,冇辦法,打比王力維,因為我仲有一樣野想問佢。 

我:「喂,忙緊乜?」 

王力維:「仲有乜丫,比阿頭卒完數囉。」 





我:「喂我份工冇做喇,今晚出黎,有小小野想搵你傾。」 

王力維:「咁快冇做喇,今晚呀,得啦得啦,我同我條女講聲叫佢自己番屋企食住蕉先。」 

我:「喂,順口問一問,做你而家果行,中五學歷夠唔夠照?」 

王力維:「中五?你講笑咩,你幾多年冇睇出面既招聘廣告呀?中五去見看更都未必請啦Hi 你。」 

我:「唔係呀下,喂中五加多年出色既工作經驗喎。」 

王力維:「唉今晚先傾啦,而家電話我都唔知點同你講。」 

「Do!Do!Do!」電話突然有第二條線打黎 





我:「喂咁今晚講,有電話入。」 

我轉左條線,原來係阿勇,佢喺一個背景好嘈既地方打比我: 

「哥,可勇呀,我頭先簽左第一個客喇,收埋個客張廿萬既票喇!」

我:「咁叻仔?你而家喺邊呀?」 

可勇:「元朗大榮華,條友圍頭佬黎,晨咁早就同阿栽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入黎見佢。」 

我:「咁而家有乜野搞?」 

可勇:「拎埋份野番公司,兌埋張票如果入到數,今晚個戶口就應該可以做野架喇。」 

我:「咁做完野今晚去飲野丫,我約左王力維呀。」 





可勇:「唔得架喇,如果個戶口郁得我今晚就要開始睇市,成廿雞呀,阿栽話好運既一晚可以炒佢成皮野佣架。」 

我:「有冇咁向左走向右走誇呀?不過冇所謂啦,你今晚比心機做呀下,不過番屋企果度個時間自己度下,我就黎頂唔住架喇。」 

可勇:「知喇,喂唔講喇哥,我要打電話番去比阿頭話搞掂左。」 

可勇收左線,我望住我手上面果張萬幾蚊既支票,再諗番佢話一晚好運可以炒到一萬蚊佣,我覺得有小小糾結。 

夜晚,又約左王力維落酒吧。 

王力維:「喂正哥,呢壇野呢,我想問,你想做我果行呀? 

我:「好向左走向右走奇呀?而家比舊公司雞左,錢又得番幾皮,個個月要供樓架大佬,緊係要快手搵野做啦。」 





王力維:「Hi咁你搵番你果行咪得囉,你咁多年經驗。」 

我:「鬼唔知,但走果時簽果份野講明年半內唔可以做同類公司呀Hi Hi。」 

王力維:「喂你有冇咁向左走向右走蠢呀,成廿皮你唔要,仲要簽埋呢類咁既不平等條約?幫人唔係咁幫呀下?」 

我:「唉你咪理我啦,我問你果度你又問番我?」 

王力維:「我果度唔係唔得呀,但一來壓力真係好大,二來你得中五,入到去個個都係大學生,雖然好多連英文都講唔好,但香港地有個學位就真係有個學位,點都有小小分別架。」 

我:「唉,Hi那媽唔通真係要去老麥炸薯條?」 

王力維:「你頭先講到可勇果邊咁掂,其實呢…」 

追逐左一大個圈,花耗左唔知幾多心力體力,王力維終於問左一句我放左喺心度好耐既說話 

「正,點解你唔諗下做倫敦金?」

比王力維咁樣一問,我即時唔知點答,因為一路我個心都係比阿栽同Yoyo所講既野吸引到,大佬,一晚搵一皮,甚至係幾皮野既工,以我咁既學識,除左拎把刀去搶之外仲有乜野可能? 

但阿爸既反應一早就令我打消左呢個念頭,我唔知點解佢咁憎人做呢一方面既野,我知道佢耿直既性格,知道佢一向以自己唔會呃人唔會搵人笨既優良品德而自豪,但可勇果次講得冇錯,阿爸而家幾乎已經係一個退休人士,佢冇包袱喺身,佢唔需要為前途打拼,唔需要為工作上某一種人士關係而費神。 

但我唔同,我啱啱先冇做一份我做左差唔多九年既工,我所有既本領都喺呢份工入面,唔做呢行我直情覺得自己好似去左個懸崖前面咁,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加上而家可勇做左冇幾耐已經好似有小小成績,我呢個細佬以前只不過係食玩訓,都咁快可以上手,如果我入到去,會唔會有更高既成就?呢一行,會唔會就係我既天堂? 

但再諗真小小,如果比阿爸知道我同可勇都逆佢意一齊做呢行,我完全估唔到佢會有幾嬲,果晚喺公園大家傾既野就好似煙消雲散咁。 

一時間我真係渣唔到主意,王力維見到我個樣愁到冇得再愁,又再同我講:「點呀?驚你阿爸果邊呀?」 

我:「緊係驚啦,你知佢身體一向唔係太好,如果仲咁激佢,我都唔知會點。到時可能未搵到錢養佢就激死左佢先。」 

可勇:「所以你話,你阿爸咁多年有冇接過你放工丫?」 

我:「傻的嗎仲細呀,仲要接放工。」 

王力維:「咁咪係囉,你日日著住西裝出門口,佢點知你係番以前果間定係做金呀,你自己醒目小小將所有唔見得光既野收好佢,你阿爸又點會知呀?」 

我諗一諗,喂又係喎,我只不過係做一個小小既Agent,又唔會上電視,阿爸又點會咁易知道?講下講下我又覺得行得通,跟住王力維仲以一個淫笑表情再繼續同我講: 

「仲有呀,啱啱我仲諗到一條絕世好橋。」 

我:「得得得,講埋黎比我聽下。」 

王力維:「我公司一向有賣舊客List比我地,而我手頭上亦都有好多有錢投資但剩係識買基金做定期既大客,你入左去做,我就靜靜雞彈哂呢類客既料比你,你集中目標,火力全開,正所謂一雞兩味,兩邊都可以叫個客幫襯,到時搵到既錢,你七,我三,如何?」 

我諗左一下,真係覺得呢個係一個非常好既辦法,間公司入面已經有熟人,見工一定唔成問題,可勇又喺入面做緊,加埋阿栽同Yoyo,而家仲有王力維所講既一堆有錢Target,呢次,仲有得輸? 

「好,殺你。」

同王力維講好之後,番到屋企,我就喺Msn開左個聊天室加左可勇、阿栽同Yoyo入黎,但我由兩點鐘開始等,等到差唔多四點佢地都未有反應。 

我等到半夢半醒果時,先見到Yoyo傳黎震動。 

Yoyo:「嘩正哥,好悶呀你?」 

我:「等你地好耐喇,今日好忙呀?」 

Yoyo:「今日好玩啦,美國市一開隻金就玩過山車咁,勇哥今日好彩呀,個戶口郁得切,我地幫佢喺600蚊附近既位一見到價就渣佢五手,上到605蚊左右先平,成晚上上落落有賺有蝕,勇哥個倉賺左三皮幾,佢自己就炒左成六七十張單呀。」 

我又問番果個傻的嗎問題: 
「咁即係搵到幾多錢呀?」 

Yoyo:「手續費二百蚊一手架,我地逢五十張就跳bar即係有小小獎金,佢六七十張就…今晚搵皮半野左右啦。」 

我:「皮半?港幣一萬五千元正?」 

Yoyo:「係呀,唔通美金咩。」 

Hi Hi,咪即係我一個月人工?雖然我知道係好唔應該,但果一刻我真係有唔止少少妒忌可勇,點解呢個機會唔係我既?點解我要番工比人擺門仲要炒埋冇得補水,可勇佢番左兩個星期工就可以一晚搵萬五蚊,個世界到底係點操作?我以前學既價值觀到底係咪已經冇用? 

呢個時候,可勇突然出聲: 
「哥,你搵我呀?」 

人就係咁虛偽,我幾妒忌都好,都要即時變番一個好哥哥: 
「叻仔喎,一晚搵咁多。」 

可勇:「邊係丫,係阿栽個衰仔同Yoyo幫我之嘛。」 

我唔可以再等,我唔想再哂時間去諗呢個我根本已經一早有既決定 

我:「可勇,你地公司請人使唔使有乜野要求,我想去你地度做。」 

Yoyo:「冇要求,弱智人士如果唔會講講下野流口水佢地都請。」 

我:「有冇咁誇?」 

Yoyo:「呃你做乜,隔離組有幾條席夢思既行為咪好似低能咁,日日開工化到日本藝妓咁,影衰哂我地呢班專業人士呀。」 

我:「乜春野叫席夢思呀?」 

Yoyo:「席夢思賣咩架?床單囉!果幾條女乜都唔識架,果日仲問我渣貨過夜要比息定沽貨過夜要比息,基本功都唔識,搞咩丫你話搞咩丫。」 

我:「咁我即時番工有冇問題架?」 

可勇:「我諗就應該冇喇。」 

正當我有小小覺得順利之際,突然阿栽一個出現:「唔請得呀正哥。」

阿栽突如其來既一句,令我地三個都好驚訝,我就更加係有小小失望。 

可勇:「唔向左走向右走係呀,你又話乜人都請既?」 

阿栽:「唔向左走向右走係呀,我地呢組人太多喇,早排暑假Yoyo個八婆幫我請得太多人,但多數又係傻仔,阿頭有小小詐型,呢個月又請得太多人,而家我地組果條船都坐到爆哂,阿勇你自己今日都要逼到走入我房搵客,你都知架。」 

Yoyo:「唓,又係你話果排冇乜人叫我幫你上便利登大張小小廣告請多班人番黎,輸人唔輸陣,最緊要人多,而家又話我。」 

可勇:「咁有冇計呀,阿哥你等唔等到下個月?」 

下個月?我一秒都唔想等。 

我:「手停口停,有得快就緊係好啦。」 

阿栽:「咁辦法唔係冇既,正哥你唔跟我果Team,我射你比隔離Team番囉,我同業仔講聲。」 

我:「咁有乜分別?」 

阿栽:「我地呢一組叫E組,E組入面就分四條細Team,四個阿頭就分別係我阿栽,仲有三個一個叫業仔,一條中女就叫Gini,仲有個四眼仔就叫大芬。四個阿頭就四個風格,你地有倉既初頭就多數佢幫你做單,佢係技術派既就肯定要用間尺度哂乜春五十天平均線,覺得啱價先叫你入市,但呢亭多數都係唔夠錢開飯多。我就係絕對Hi Hi型,一有倉見位就炒,但求轉身就不求賺錢,總之佣多為目標,至於阿業仔就乜都有小小,有時跟下圖就有時望跟下油價,單就肯定冇我炒得咁狼架喇,你跟佢搵食都應該唔錯既。」 

可勇:「哥呀,我見呢個業仔都唔錯,今晚阿栽去左打牌都係業仔教我做單。」 

阿栽:「丫你講起打牌我唔記得Gini條賤婦仲爭我三千蚊未比,聽日追佢先得。」 

Yoyo:「咁鬼少錢由得佢啦。」 

阿栽:「散紙唔係錢呀死女,唔同team架緊係要收啦。」 

可勇:「咁就咁話啦,栽,阿哥幾時見得工?」 

阿栽:「聽日囉,聽日我好早就要番屋企呀,正哥,下晝四點上我公司搵我,有冇問題?」 

我望住電腦笑一笑,我覺得新世界既門終於比我打開左 

「冇問題,準備到。」

Offline之後我仲坐左喺電腦前面諗左一陣野,突然阿爸阿媽房門打開,阿爸好快咁衝出黎,嚇到我成個跳一跳, 

阿爸一野衝入廁所,Hi Hi丫,原來屙尿咋下。 

爸:「唉,年紀大真係煩,小小尿都忍唔到,咦正仔,你仲唔訓?又電腦度同人傾計呀?」 

我:「係呀爸,你冇野丫嘛?」 

爸:「冇,年紀大左係咁架啦,點呀你細佬有冇搵你呀?」 

阿爸兩個星期以黎第一次問可勇既野,我又啱啱打算呃住佢去做倫敦金,一時間我都唔知點答。 

「冇呀,佢去左阿栽度住,話等你下左度火先番黎喎。」 

爸:「你同佢講,唔好行差踏錯唔好做錯事就番黎訓啦,係喎,你上次問左佢佢真係冇做果份陰質工架下?」 

我:「緊係冇啦,佢而家仲搵緊工呀。」 

爸:「嗯,你都早小小訓呀,後生仔捱咁多夜腎虧架。」 

望住阿爸番入房既背影,我覺得好難受,我想你同阿媽都有好日子過,但偏偏用既方法係你最討厭,如果有一日你發現左呢個秘密,我希望你原諒我,做人,原來真係好多野都唔係自己可以選擇。 


第二日,三點半我已經去到宏訊,呢個係我習慣,出黎做野,永遠都係早到早準備係最好,起碼比人個感覺都可靠小小。 

我又再行入呢間有幾百人加幾十個電話既公司,阿栽帶左我入果個業仔間房,途中我見到可勇同Yoyo坐左喺佢地口中既船果度,每人都拎住一個電話,可勇向我笑笑揮揮手,我就回敬一個勝利姿勢比佢。 

入左房,我第一眼就係見到幾條金毛仔坐喺度打NDS,果個業仔就掛住玩佢果缸魚,阿栽同佢交帶一聲個業仔就同我講左兩句,基本上都唔可以叫做見工,拎張身份証比佢,影印完叫我交多張相比佢就話聽日可以開工上堂,連我本身拎左堆履歷黎都唔使拎出黎,呢一行真係易入行得簡單,唔怪得之便利成日都有招聘係咁請人。 

待遇好簡單,頭兩個月都有津貼,每個月有三千,屬自僱人士,乜野大假年假你諗都唔使諗。 

行番出去,可勇同Yoyo都已經喺度等我。 

我:「喂,我跟果Team間房入面點解有幾條傻仔喺度打機?咁都唔炒?」 

Yoyo:「慢慢你就明架喇,請人果兩個月錢又係公司比既,唔好睇少呢亭傻仔,好多都會傻奸奸咁比佢簽到個大客番黎架,如果真係搵唔到客既佢會自己消失架喇,兩個月之後冇錢架嘛。」 

可勇:「哥,落大家樂食野好冇?」 

我:「你而家都行得開咁Free?好呀行啦。」 

我擰轉身想走果時,咁啱隔離間房就有人行出黎,我自然反應咁避一避佢,跟住望一望佢個樣,我認得佢,佢就係阿媽同我講,阿爸既舊同事 - 周常德。

周常德冇望我,反而好友善咁同可勇打招呼,可勇向佢點點頭,之後就同我行左出去。 

可勇:「唉,就係呢兜友,而家你入埋黎我真係好怕佢會踢爆我地。」 

我:「咁阿爸都未必有同佢聯絡既。」 

可勇:「所以咪就係話驚囉。」 

我:「而家都定左囉,煮到埋黎先食啦。」 

我同可勇食埋個大家樂就番左屋企,番到去果時啱啱係六點半,阿爸阿媽都坐左喺度睇新聞。 

唔知係咪身有屎,今日特別怕同兩老有眼神接觸。 

媽:「正仔,你喺唔喺度食飯架?食我就拿拿聲落多兩粒米呀。」 

我:「食呀食呀,食完要早訓開…工。」 
Hi Hi,原本諗住唔講住,等番多幾日先算,點知而家自己多口講左。 

媽:「你搵到新工咩?舊公司果度點呀?」 

我:「冇野啦,誤會一場,聽日可以開工囉。」 

爸:「係咪呀,正仔,所以阿爸話做人堂堂正正,點會有事丫你話。」 

我:「緊係啦阿爸,你講野我幾時都話係啱。」 

爸:「都唔係啱哂既,堂堂正正,有時都要加埋彩數。」 
阿爸講完就冇出聲,摸摸隻腳,拎起杯酒,對眼就繼續睇電視。 

阿媽突然鬼上身咁彈起身: 
「好加多兩粒米先,今晚冇乜餸呀,你唔夠就自己開罐焗豆。」 

我:「得喇。」 

食緊飯阿爸阿媽睇緊無線八婆劇果時,我襯廣告時間轉去有線個新聞台,點知咁啱講緊財經,仲要請左周常德做嘉賓,我想轉台,但同時我又想睇下阿爸既反應。 

阿媽踢一踢我,單一單眼暗示叫我轉台,我扮睇唔到,仲縮開左隻腳,我既集中力,一路都放左喺阿爸既反應度。 

阿爸一路望住個電視,一路都冇反應,照樣食飯,照樣飲酒,直到阿媽叫我: 
「喂轉番個電視比我睇呀正。」 

我轉番台,再望番阿爸,佢又好似同一個表情咁,反而係阿媽,食飯食到好似怒目金剛咁望住我。 

其實我一路都好奇怪,阿媽成日都唔多敢喺阿爸面前提佢班舊同事,細個有時問起又唔比我地問,到我地大個左又叫我地唔好提,啱啱睇電視呢個周常德明明就係阿爸舊同事黎,點解阿爸好似小小反應都冇? 

好明顯,佢地唔想亦唔會喺我地面前提以前既事,但原因係乜野? 

食完飯之後我幫阿媽洗碗,阿媽襯老豆去廁所果時,好惡咁同我講: 
「你係咪作死呀?我踢你叫你轉台你仲特登唔望我。」 

我:「媽,其實乜野事,點解成日一講起阿爸既舊同事唔係要避開就要收聲?」 

媽:「如果你想你阿爸開心,就好再問,特別係果個周常德,你阿爸已經忘記左好耐,唔好要佢諗番啦好冇?」

果晚我訓得好差,我諗左好耐都唔知點解,呢一樣野,就好似影響左我地屋企好多年,直接影響到我地同阿爸既感情,甚至係阿爸既一生。 

但偏偏,阿爸阿媽就唔比我知。 

第二日,一大早我就去到宏訊,不過番到去果時已經見到可勇同Yoyo都番左喺阿栽房傾野,但係見到可勇個樣佢應該係冇乜訓到。 

跟住我就行左去業仔度,業仔叫我等左一陣,就安排我同其他好似新入職既人一齊去一間房,其他人有男有女,但個樣都好似好細個啱啱畢業咁,突顯出我好似特別老。 

等左一陣,有條又高又瘦既人行入黎,佢入黎之後搵隻手指一指我地叫我地坐低,之後就好串咁望住我地 

「嘩,今期新請既同事個個都好似係精英咁既樣喎。」 
Auntie丫,一入黎就咁向左走向右走串。 

「我叫做章文,係業仔果Team既,呢三日會係我教你地基本既倫敦金知識,有咩唔明可以問,但我未必一定會答。」 

章文:「冇唔明我就開始,你地前面有疊筆記,自己分左佢。」 

我一拎起果疊所謂筆記望望,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你個街錯字百出,影得又濛,呢種貨色有咩可能要黎教學用? 
但唔通你第一日走去番工就Hi人咩,坐低慢慢聽啦。 

章文:「倫敦金,一個廿四小時既黃金買賣市場,但多數波幅都係跟美國個市,所以一般我地有倉既同事都係夜晚先會做單,日頭我地就會拎黎搵客同跟番手頭上既客。 

倫敦金既操作模式係以保証金形式,以槓桿原理去做投資,好簡單,而家如果你想投資一盎士既黃金,可能要拎到幾十萬出黎,但如果投資倫敦金呢,個客就可以用七千蚊保証金去認購一手貨,再入市場買賣,而每一手貨,市場上賺蝕一蚊,個價值都會係美金一百蚊,即係七百八十蚊美金。」 

旁邊有個金毛仔問:「咁即係點?」 

章文:「問得好,我預左你唔明。 

即係話,如果你搵到一個客比十萬蚊你,你每一次入市都用七萬蚊買十手貨,如果呢十手貨佢市場上每賺一蚊,即係個客個戶口就會賺七千八百蚊,你賺多蚊,佢就賺一萬五千六百蚊喇,反之亦然。」 

金毛繼續問:「咁如果蝕呢?」 

章文:「哥哥仔,冇讀書呀?唔知反之亦然點解?」 

我:「咁如果一個十萬蚊既戶口一次入十手貨,風險咪好大?」 

章文:「呢位哥哥有智慧小小喇,冇錯,所以一般十萬蚊以下既戶口我地都係大約三手三手咁入市,利潤控制果度可以做得好小小。 

仲有一樣就係大家最關心既,如果頭先咁講,十萬蚊戶口一次入十手,大家會賺到幾多錢?我地每一張單既手續費係二百蚊,但金同股票唔同,股票一入一出都要比錢,但金呢,就一定要一出一入完成左,平左貨先需要收手續費,即係你渣左貨之後,一定要沽番出去,你先會有錢落袋, 

我地公司有個獎金制,簡單小小講你一個月做到五十張單,就已經有一萬蚊,唔大洗既話夠哂你開支,所以呢一行係絕對唔難做,問題係你自己有冇決心做,努唔努力去搵客?」 

聽完呢條章文咁講,唔知我發乜野神經,突然問左一句我唔應該問既野: 

「咁坐你呢個位,我要做幾多張單,做幾多年先得呀?」

章文聽到我問呢句野,對眼好似有小小發嬲咁望一望我,跟住又故作輕鬆咁話: 
「坐我個位就易啦,我做呢度都係三年左右,不過我另外係Bloomberg既期貨分析師,唔知呢個你又做唔做到喇?」 

章文講完之後,個個都望住我睇我點答,我就當然係即時Stop la啦,因為本來我連Bloomberg係乜春都唔知,仲駁咀出醜咩。 

串完我,佢又繼續講: 
「金市同股票市場係完全唔同,股票放既時候要有人接貨你先可以放,但金就唔使,你想幾時放就可以幾時放。同埋股票有開收市,但金市基本上係由全世界上面基本幾個大既交易市場去連繫運作,只要你有錢,廿四小時都可以入市同出市,唔會有乜野時間上既限制 

渣貨,即係買佢升,相反沽貨呢,即係買佢跌。每次當你渣左貨果時,例如渣一手,咁你想出市想平倉果時就好簡單,去沽番一手貨就得架喇。 

每晚四點會係過市既時間,呢一度渣貨同沽貨就有小小分鐘,當你有貨喺手,如果持有直至四點之後我地就叫做過夜,渣貨既話每一手要比三十幾蚊息口,而沽貨呢就會有番三十幾蚊息收。」 

一輪既資料,我根本連記都記唔到,但另一方面我又覺得,其實又唔係出面既人講到咁垃圾咁易做,起碼呢間公司真係有呢類既培訓比你,咁你自己唔去學都係你自己既事。 

放午飯,可勇走黎搵我一齊食,食既時候見佢唔開心,一問之下先知原來佢個戶口禽晚蝕左五萬,即係來回扣埋前晚賺果三萬而家淨蝕兩萬,但個圍頭佬今朝已經打比佢Hi到可勇七彩蝦條姐姐咁。 

阿栽:「Hi冇野既,大佬你一晚冇左佢兩皮野,佢Hi兩句都正常丫。」 

可勇:「我冇野怕呀,我怕佢勾錢咋。」 

Yoyo:「咁又係呀,一陣佢一勾錢就乜野時間都哂埋。」 

我:「乜野都叫勾錢?」 

可勇:「即係拎番哂戶口既錢唔玩囉。」 

阿栽:「正哥。」

「嗯?」 

阿栽:「頭先我Team有個細既去廁所聽到,章文喺廁所同業仔講你好串,我知道你以前做開管理,不過黎左呢度就點都要忍下,章文係業仔頭馬黎,你係佢果組,開頭始終都要靠佢,而家射左你比佢地,就算有乜野我都幫唔到乜野口,所以你自己睇住呀。」 

我:「得喇,我知。」

聽完阿栽咁講,其實我仲未覺得有乜野大件事,因為由頭到尾,我都覺得入黎呢度只係借呢度既平台去做自己既生意,搵幾多都係靠自己努力,我使乜野靠呢條章文? 

呢樣正正係以前八年工作經驗帶比我既錯誤觀念,呢個時間既我仲覺得,只要我努力,有乜野係唔得?我求安穩,但我從來唔覺得自己會輸比人。 

直到後來我開第一個倉之後,犯左一個好大好大既錯誤,我先知道你身邊所有所有既人際關係,就算係一個你覺得唔起眼既人,佢都會有佢既好處。 

第一日上完堂之後,因為可勇佢地夜晚仲要做單既關係,我就自己一個走左,走果時仲咁啱同另一個都係一齊上堂既同事撞到,佢叫Anson。 

Anson,曾健武,廿二歲,中七畢業,十七歲開始用佢老豆個戶口玩股票,曾經一個月用股票幫佢老豆賺左八萬蚊,自此迷上所有可以賺錢既金融工具,數據派,擅長睇圖表。 

Anson:「Hello正,我見你都好似幾熟呢行,你有研究開?」 

我:「我冇呀,不過熟人介紹,平時有聽佢地講。」 

Anson:「哦,其實唔係好難架咋,我今朝出門口前都睇過下張二百五十天線圖,今晚如果油價冇咩大上落呢,我估隻金有可能會升。」 

我:「咁勁?」 

Anson:「唔勁,其實圖表咪即係市場心態,如果比心機研究呢,絕對有跡可尋架,遲小小有時間我可以教你呀。」 

我:「好呀,喂我呢邊坐961,你呢?」 

Anson:「我番大埔架,好,聽日見。」 

同Anson分開行之後,唔知點解我又唔想番屋企,我漫無目的咁行去新世界大廈果邊,之後轉左入都爹利街,坐左喺果條已經喺電影出現過唔少於一千次既樓梯度,望住一條大直路,我目無表情咁,坐左三十分鐘。

我當時感覺係適應唔到,以前我做既係實業,你比錢我我就安排貨比你,幾點開工,幾點收工,月頭出糧,平平穩穩。 

但今日我見到可勇比圍頭佬鬧完之後個樣我覺得好無常,早一日仲開開心心話搵左幾多錢,點解今日就要驚佢要勾錢。我以前只要比心機OT,我就會知月頭份糧又多左,但而家做金呢份,你完全唔知自己既付出幾時,又或者係會唔會有回報。 

如果我可以好似阿栽Yoyo咁就話搵到食,一個唔覺得唔好彩冇客,咁我黎緊既生活點?我開始唔係懷疑自己既實力同恆心,我係諗緊自己夠唔夠運去做呢份工。 

當時既我已經開始有一個小小既念頭,就係你地所有人既成就同得到既野大部份都係來自運氣,我而家既逆境只係因為冇運。 

因為咁,我先仲可以維持到自己既自信。 

發完勞騷之後我就番左屯門,一個人行番屋企,一個人去左樓下食飯,一個人去左百老匯睇電器,再一個人睇左一場戲,番到屋企,阿爸阿媽已經訓哂,我打開電腦,然之後就去左沖涼,沖完之後,我番到電腦前面,我見到可勇用Msn 留左一句說話比我 

「Yeah,追番四皮喇哥。」 

之後佢就Offline,今晚我冇坐住電腦前面,我熄左全屋既燈,屋入面只係得番一盞神枱既燈,好紅好光。 

全屋好靜,偶爾聽到樓下既車聲,又或者係阿爸既鼻寒聲,我坐喺度諗,原來我已經長大左,遇到挫折,我已經唔可以走番入阿爸阿媽度避難,呢一刻覺得好難過,難過到坐喺梳化度一直唔想番床,之後慢慢就訓著左, 

好難過既另一個原因我一路都唔敢深究, 

我好掛住以娜。

好平靜亦算順利咁上埋其他兩堂,到第四日,我終於第一日係正式番工,番到去同可勇佢地食埋早餐,一到九點半就數人,個個點哂名之後就開會,呢個時侯我見到隔離果個同事咦咦哦哦,都唔知佢講乜春,呢條友外表古古怪怪,個個都叫佢白咭。 

白咭:「唉Hi Hi今日大芬開早,咪叫我呀Hi 你。」 

我:「你做乜呀?」 

白咭:「今日大芬渣旗呀,你有冇做到行情呀?」 

我:「行情?咩黎架?」 

白咭:「你第一日番工呀?日日都要人起身講行情架啦,如果業仔就冇所謂呀,是但搵份報紙照讀就得,但今日大芬就唔同,佢傻的嗎架,爭D要人出埋閱讀報告比佢先肯收貨。」 

行情?原來每日佢地都會由四個Team頭輪住開會,其實主要係講下果日有乜野動向,例如係之前一晚如果美股亞太區有一天成為亞太區左街我地要留意點同客人吹水呀,又或者係國際油價有乜野唔正常表現我地都會拎出黎講。 

Team頭講完,就由當席既Team頭篤人出黎講已經準備好左既行情,講得好既就緊係比人讚啦,講得唔好就睇下邊個係當席Team頭啦,業仔冇乜所謂,佢從來冇呢種工作上既執著,佢見人講到就講,講唔到就由佢,Gini同業仔都係差唔多態度,阿栽就更加唔使講,佢番工基本上都係等夜晚炒單,行情?唔好向左走向右走玩啦,你鐘意既跳上船唱首愛火花佢都唔阻止你, 

唯獨是大芬,因為佢一個高純度既金融人士,集股票牌外匯牌於一身,所以成日覺得自己專業過其他人,上佢早會講行情,你一定要好有準備先可以過關,所以果時好多人都有個習慣,之前一日查定如果第日係大芬開早會,就個個都唔番咁早。 

但出奇地今日個個都準備得好好,,白咭亦冇比大芬抽中,逃過一劫。 

早會開完,章文帶左我地幾個新人坐落船,一人比左部電話比我地,我,今日終於要試下搵客喇。 

我地每人都有一張好多格仔既紙,每板都有一百九十八格,分上下兩層,每層有九十九格。 

每九十九格上面就比你寫六個號碼,例如123456,咁我地就會由12345600開始打,之後12345601,12345602咁打,一路打哂呢組號碼就打另一組,不斷咁去做。 

我打我人生第一個電話,章文喺隔離望住我,我覺得好向左走向右走尷尬。 

「喂你好呀,我係宏訊打黎架,請問有冇興趣做個調查呀?」 

「宏訊,乜勁黎架?」 

「哦,係倫敦金買賣既公司黎既。」 

「Hi Auntie臭閪啦!…咔…Do..Do….」 

就係咁,我第一次搵客既經歷就完左。

第一日,我就已經打左八百個電話,公司會有一疊紙比我地做紀錄,個客所有既資料同埋你同佢傾既進度都會寫落去,呢疊紙,就係你喺呢一行既既貼身法寶之一,就好似太監條野咁,冇咩事就放好佢,盡量都唔好比人睇,冇人知會唔會有人偷你,亦冇人會有義務去幫你保管,呢一行就係咁,達者為先,唔好同人講個客係你搵先,而家比人搶左,人地會笑勁你點解你搵先個客都唔同你開戶口而同其他人開。 

現實係呢一行既寫照,就好似一個鬥獸場咁,你只有一個人一雙手,呢度冇旁証冇規矩,你見到地下有乜野就可以執乜野去殺人,就算係一支指甲挫都唔會有人笑你 – 
如果你殺到人既話。 

當然,呢一行唔係所有人都係敵人,亦唔係所有時間都需要戰鬥。 

搵完第一日客,我既成績係拎左八個客既資料,入面有做銀行、電子、大陸開廠既、學生、警察同埋一個空手道教練。 

收工果時我行入我地Team既房比業仔睇,點知章文一手就搶過黎睇,個樣仲有小小不屑: 
「唔向左走向右走係呀下,成日拎得八個客?窄左小小喎。」 

我望住佢冇出聲,因為我想等業仔講野,我想知佢既反應,如果佢係撐章文既,即係我入錯Team,Team頭同二佬都唔妥我,我只可以盡快轉Team,因為咁先唔會阻住我要搵我既目標,至於章文既挑釁,我唔係好上心,呢種口舌上面既攞彩對我黎講冇乜意思。 

業仔:「八個?幾好丫,有幾個都仲寫得幾詳細。」 

章文:「阿頭,而家低左咁多要求呀?」 

業仔:「收聲啦死仔,同我出去搞埋果堆新戶口啦,仲有登廣告呀,今期Gini同我夾呀,去啦。 

正,做得幾好呀,慣唔慣?」 

業仔其實一路都係望住佢果幾部電腦去同我講野,感覺上佢似係一部機器多過一個有血有肉既人。 

我:「幾好呀,係有時遇到真係識呢行既客就唔識應對。」 

業仔:「咁就緊係架喇,慢慢黎…..咦,你等等!」 
講講下業仔無啦啦衝左出房: 

「喂白咭,東仔阿Joe,全部渣貨,油價無啦啦衝左十蚊上黎呀,你地既倉全部都夠錢,係咁意入五手搏隻金跟油價行,記得做番止蝕,驚唔記得就打落盤房叫佢幫你Set到價。」 

業仔一講完,我就見佢叫果幾個同事即時打電話,唔使三分鐘就個個都話渣哂貨,之後唔使十分鐘,金價真係升左六七蚊,跟住業仔就叫佢地全部平倉。 

十分鐘,佢地每人就賺左一千蚊。 
MK仔既外表同智慧,專業人士既收入,呢個世界真係乜都有。 

同業仔傾完我就去左搵可勇,通常六點收工至到美國開市時間就係佢地既食飯打牌玩三公既歡樂時光,冇野做既多數會去樓下大家樂,就係因為咁,上次先比阿栽同Yoyo喺大家樂度撞到啱啱同以娜嘈完交既我。 

可勇個倉賺到有三十五萬,原來頭先業仔叫人渣貨果時佢都聽到,佢仲自己快手都入左十手,阿栽仲話佢上手快,我望見佢地兩個拎住人地果三幾十萬好似玩遊戲咁,渣下沽下咁又話搵一萬幾千,個感覺愈黎愈有趣, 

我都想盡快試下。

搵客第二日,今日係阿栽開早會,阿栽隨手就篤左Anson出黎講行情,我諗係因為佢以為Anson係新仔,講既行情一定好快,咁大家都可以早小小散會做野,點知… 

Anson一企起身就拎左一疊白紙出黎,上面全部都係佢研究左幾日既金市走勢,入面既細節包括圖表分析、油價走勢、政治局勢,各國既儲備,最後連因為差唔多年尾會好多人結婚,直接令到黃金既需求大增呢個原因都比佢諗到… 

阿栽一路聽一路打喊露,而Anson既阿頭大芬呢就好似好滿意咁,講左差唔多二十分鐘,Anson終於停,佢一講完果一下,成場如雷貫耳咁拍手掌,原因係真係太向左走向右走眼訓,佢肯講完真係好。 

真係荒唐。有研究既人講左二十分鐘,希望分享自己既心得,最後得到既竟然係一班完全唔識貨傻仔既兒戲回覆。 

呢一行入面,根本好多人都係濫竽充數,本身係根本冇任何財經知識,佢地靠既係一把口又或者係一個關係,又或者係一個機會。 

點解有呢個問題?好簡單,因為做黃金既經紀係唔需要任何專業牌照,同股票外匯唔同,呢兩樣投資經紀都係要考牌先可以做,喺電話又或者係任何地方都唔可以向客人做出引導性介紹之類既行為,仲有另外好多好多既規條,其中一條就係你見親有個傻仔喺電視分析完股票都要比人問佢有冇持有呢隻股票。 

而黃金,只要你夠十八歲,有身份証就可以行入去做,所以倫敦金既投訴過案係非常之多,我見既投訴招數都有唔小。 

喺呢個行業生態之下,又點可能會冇Hi Hi呢,但如果冇呢個咁多捷徑既行業,我仲要浪費多幾多個八年? 

第二日同第三日番工都係一樣,但三日加埋我總共儲左十幾個客既資料,呢兩晚我都有特登留低,因為我想感覺下佢地做單既氣氛,呢兩晚可勇都唔係好好運,個倉輸番小小,阿栽話個圍頭佬嘈炒得轉數太多,叫阿勇忍一忍手唔好做單住。 

到左第四晚,阿栽叫可勇繼續炒單,因為個圍頭佬出左埠,阿栽話睇呢條友都應該好快勾錢走人,所以襯佢出埠呢幾日就炒得幾多得幾多。 

可勇:「咁得唔得架?」 

阿栽:「做乜唔得,份合約寫明你係委託人,可以操控個戶口而唔使知會佢架嘛。」 

可勇:「如果輸左佢上黎嘈我咁點呀?」 

阿栽:「咪叫佢坐低飲杯茶,再問下佢仲有冇錢放入戶口囉。」 

可勇:「唔係呀下,點講得出口架?」 

阿栽:「一晚搵皮幾兩皮既工你估真係咁易做?再Hi Hi我都講得出呀。」 

當我同可勇兩兄弟聽緊阿栽歪理果時,突然有人拍門,我打開門,竟然係周常德。 

周常德:「阿栽,我可唔可以同你兩個同事傾兩句?」

阿栽見到周常德行入黎,即刻起身行埋去 
「周生你好,你話係佢地兩個?」 

周常德:「係呀,唔該哂。」 

可勇同我打個眼色,大家都喺度諗唔通阿爸已經知道我地做呢行,又或者係呢條周常德真係同阿爸有聯絡? 

「好呀,周生你慢慢。」講完,阿栽就走左出房。 

周常德行左入房,閂好門之後就坐左去阿栽本來坐既位,佢望下我又望下可勇,個咀微微咁笑。 

之後就拎支煙出黎,慢慢咁點著佢,扯左一啖之後,佢突然間問我地: 
「你地既爸爸係唔係薛天來?」 

「係,做乜野事呀周生?」可勇比我答得更快 

周常德:「真係可勇同可正你地,我有差唔多二十年冇見你地,我係周叔叔,你地記唔記得,」 

講堅,我完全唔記得。 

我擰擰頭,跟住可勇又好尷尬咁笑一笑。 

周常德:「唔緊要,唔認得係正常,我同你地阿爸都冇見十幾年,你地細細個我成日去你屋企同你阿爸玩十五糊,果年佢出事之後我咁啱冇做差人去左搞生意,一走就走左十幾年,係呢,阿爸仲幾好嘛?」 

我:「唔錯,而家退左休喺屋企。」 

周常德:「來哥咁後生就有得退休呀?哈哈哈,羨慕死我,我個仔都未夠十八歲。」 

可勇:「你點解會知我地係邊個既?」 

周常德:「果日我見到你個名叫薛可勇,硬係覺得好鬼熟,但望你個樣又唔多似你阿爸個樣,直到可正入埋黎我問人知道你地係兩兄弟,就肯定你地就係來哥個仔喇。」 

我:「唔怪得啦,哈哈。」 

周常德:「而家住邊呀?得閒叫阿爸出黎飲茶丫。」 

我同可勇最怕既事終於出現,周常德係呢間公司既高層,我地冇可能得罪佢,但如果真係比佢約左阿爸出黎飲茶而知道左我地做呢行,我地兩個真係Hi Hi都唔掂,所以我諗住係咁意敷衍下佢之後先算。 

「好呀。」我係咁意答答 

「就今個星期日啦。」 

今次Hi Hi喇。

「周叔…周生,可唔可以唔去呀?」我厚仔面皮問 

周常德:「有唔方便?」 

可勇:「其實阿爸唔比我地做呢行,所以我怕佢會知道。」 

周常德:「嗯,咁好呀,你地方便果時話我知,同埋如果呢間公司入面有乜野事,你直接同我講。」 

講完,周常德就走左,雖然佢全程都係笑笑口同我地講野,但佢走果刻,我感覺到佢有份失意同埋失落, 

不過仲有一樣野,睇佢同我地講起阿爸既時候,我感覺到佢同阿爸既交情應該唔輕,我大可以利用同佢既關係喺呢間公司拎到更多既方便,只要唔好比阿爸知,就一定冇事。 

同可勇講好左應對之後,可勇就差唔多去準備開市,因為美國有非農業就業人數要公佈,如果美國對市場消息有反應,個金市都好大機會有唔錯既波幅,有波幅,就係落油炒野既時間喇。 

行入阿栽房拎番件外套,入去見到Yoyo喺度傾電話,我打打手勢話拎小小野好大,Yoyo笑一笑就示意叫我行入去拎,拎完之後臨行出房門,聽到Yoyo同電話入面既人講 

「今晚?我要睇市喎,不如星期六過你屋企拎埋份合約比你搞埋個倉既野丫。」 

我閂左門,笑一笑,明白無論第時有乜野人話你以前做左乜野唔見得光既野都好,只要你成功左就乜野都冇問題。 

行落大廈,準備又要坐長途車番屯門,去到交通燈前面,我見番一個熟悉既身影 

張以娜。

見到以娜,我不自主咁企左喺度望住佢,起初佢都未睇到我,到佢啱啱開步想行果時,就望到我喺佢對面馬路。 

我睇得出佢有猶豫行唔行好上去,但我冇等佢決定,就已經向佢既位置行過去。 

行到佢面前,佢好尷尬咁對我笑左一下,可以因為上一次鬧交既怒火喺呢一刻都已經冇哂,我對番佢笑一笑,大家都唔知講乜好。 

以娜:「你好少黎呢邊架?」 

我:「係呀,轉左工,喺長江番工。」 

以娜:「舊公司既野好麻煩呀?」 

我:「都唔係,唔好講我,妳呢,去邊呀?」 

以娜:「我喺呢邊幫客做埋過年條數,而家放工。」 

我:「你自己一個?冇約人咩?」 

以娜望住我,諗左兩秒先再答 

「係呀。」 

我望住以娜:「………係呀我…趕時間,我走先喇。」 

講完我拍拍以娜手臂就走左,行左兩步我先醒起,我擰轉頭望一望以娜,佢仲企左喺原位。

「係呀以娜。」 

「係。」 

「我轉工既野唔好同我阿爸阿媽講,佢地唔知。」 

「哦,好呀。」 

我走左,其實頭先我應該係問多小小以娜呢段我地冇見既時間入面所發生既野,我應該試探下佢同條雜種係唔係已經極速分開左,甚至乎約佢一齊食飯再修補一下我地既關係。 

但我冇咁做到,以娜既離開絕對唔係情侶間既小打小鬧,而係佢一個深思熟慮既決定,佢離開左時所講既不滿好大部份都係因為錢,而家既我折墜到咁,唔通同佢講我而家轉左新工,日日番去打電話搵客呀? 

既然知道唔可以番去以前咁,呢一刻又何必強求? 

番到屯門打比王力維,問佢之前傾好既野而家開始得未,佢叫我等多兩日,因為佢手上全部都係有錢既客,到我做熟左唔好咁生手果時先去搵,成功率就自然高。 

番左屋企冇野做,就搵下金市既野睇,上香港討論區見到有人講黃金,我又跟住講埋一份,傾下傾下突然之間有個PM,個PM係一個叫Jacky001既人send比我。

【你好,你是在香港做黃金投資的嘛?】 

【對,有什麼可以幫你?】 

就係呢兩句說話開始,我就同呢個Jacky傾到凌晨四點,期間傾既都係大家對黃金既見解,好在我半筒水時佢都唔多識,傾到差唔多完果時,佢問我可唔可以上大陸同佢當面介紹下,我問佢係邊度,佢話我知係華強北,當時既我除左番鄉下之外係絕對唔會番大陸玩,仲要係年幾之前先換左回鄉卡,一時間都唔知點做。 

電腦前面,我見阿栽有上線,就打左比佢。 

阿栽既答覆係: 
「仲使講緊係上啦,不過我同你唔同Team,規矩上唔陪得你,你番去問業仔睇下邊個可以陪你上去,不過你記住,上華強你身上值錢既野記得唔好揚出黎,個樣有咁撚窮得咁撚窮就得架喇正哥。」 

我打完比阿栽之後,就回覆左Jacky冇問題,佢留左個電話比我係香港電話,我奇怪佢係大陸人點解有香港號碼,佢就話比我知呢種係一卡兩號,方便佢往返兩地用既。 

第二日番到公司,我就同業仔講有個咁既客,業仔望望我,再望望章文。

章文:「咪望住我呀,山長水又遠,又唔知個客乜頭乜路,一陣上到去劏尻左我咪仆街?」 

業仔:「我要喺度睇住,唔係邊個同阿正上呀,有客唔做呀?」 

章文:「喂業仔,總之唔使預我,我都有幾個新既要跟,咁鬼遠一陣係流既,我咪兜車都冇埋?條數計唔掂點去?」 

業仔:「唉咁又係,正你個客穩唔穩陣架?」 

我:「我喺香討搵番黎,我唔知穩唔穩陣,但我都打算試下,如果你地唔得既,不如我自己去試下啦。」 

業仔:「咁好,但你自己小心,去到果邊唔好放值錢野上身。」 

章文:「得啦,阿正哥大個仔架喇使你教咩,喂落上環飲茶啦。」 

業仔:「喂好呀,叫埋新黎果條大波妹丫,十八歲女,我見佢隻腳好撚白架。」 

章文:「你條仆街佬又公器私用。」 

仆街早知唔入呢Team。 

食完飯,打左比個Jacky,佢約我喺華強北既綠茵閣等,冇所謂,橫掂我一過關都係坐的士,華強北定係華強東南偏東對我黎講都係一樣。但另一個問題係,我上年同阿媽番完大陸探親戚,張回鄉卡仲喺佢度,講真無啦啦我係好少自己番大陸,一時間都唔知點問佢。 

番到屋企,一路食飯一路諗點開口,阿媽同阿爸就一路傾無線既白痴劇情,講講下阿媽無啦啦起身,行左去書櫃果度拎左張野,一路埋黎一路同我講 

「阿正仔呀,我今日拎衫去乾洗,喺你件外套度搵到張乜鬼野宏訊既咭片,呢個乜鬼乜鬼姚靜悠,女仔黎架喎,邊個黎架?」 

聽到宏訊兩個字,我身有屎咁即時望一望阿爸有乜野反應,望住佢果時,已經發覺佢對眼喺度四十五度角啤住我。

我望住阿爸,阿爸又望住我,但好快,佢又望番個電視。 

姚靜悠係Yoyo既中文名,張咭片係之前拎左順手放落外套個袋,真係大意,唔記得阿媽成日會拎我既外套去洗。 

我:「係啦,之前放工見到條女問路,問多兩問又話傾兩句,傾多兩傾又話自己係做乜鬼野金市,係要塞張咭片比我,阿媽我冇用架呢張野,你幫我掉左佢啦。」 

媽:「哦。」 

我:「係呀阿媽,我張回鄉咭呢係咪喺你度?」 

媽:「係呀,上次番完去你叫我同你收好架嘛。」 

我:「我有同學大陸娶老婆呀,成班舊同學番去飲,你一陣放番去我枱面丫,唔該媽。」 

爸:「番去自己小心小小,仲有唔好跟朋友去埋哂唔三唔四既地方呀。」 

媽:「係呀,咪鬼去叫雞呀下。」 

我:「痴線咩你兩個,即日去一去就番黎啦。」 

順利,其實拎到之後根本覺得係自己太緊張,我都咁大個人,只要知道我係安全同冇行差踏錯,做父母既好多都會相信自己仔女。 


第二日番到公司,今次我冇業仔度同佢商量點番去同Jacky傾,我去左問阿栽。 

栽:「正哥你記得自己小心,總之上去佢比現金你你就唔好要,佢有心比錢你做投資既,一定要叫佢黎香港呢邊上公司,同埋叫佢寫定支票比你,記得佢比現金你唔好收呀,一陣收左有乜野事我救唔到你架。」 

我:「會有乜野事呀?大佬唔好嚇我呀。」 

栽:「唔知架,衝堆人出黎話你搶錢又唔定,話你呃錢又唔定,華強北好多外省佬搵食,偷唔到你就呃,呃唔到你就搶,中國四大發明都唔知呀?娼妓、貪污、假野同乞兒,上面乜都可以係假,錢可以係假客可以係假,一陣連間餐廳都可以係假,總之佢係乜人都好,叫佢黎公司,錢就比支票。」 

可勇:「栽呀,我可唔可以陪阿哥去呀,佢真係唔識架。」 

栽:「緊係唔得啦,一來我地唔同team,二來你倉果個圍頭佬就番黎架喇,你個倉炒得咁甘,一陣佢要搵你搵唔到勾埋錢咪仆街,做呢行好多野都要自己面對,只要正哥聽我講咁做就一定冇事。」 

我:「得啦可勇,我搞得掂。」 

第二日下晝就上大陸,當晚我就準備左堆資料用黎比Jacky睇,因為其實我自己都仲未係好熟悉,比多小小資料佢睇我自己都唔使講咁多野。 

巧合咁,放工果時我又喺同一個位置見到以娜, 

不過今次唔同既,係佢身邊仲有一個仆街,Frankie Chiu。

今次以娜見到我,神態再冇上次咁輕鬆,佢企左喺度,旁邊Frankie好似細鈿聲問左佢句野,我諗大意係問佢做乜唔行。 

以娜一路望住我,唔知點解,我有好大勇氣咁行埋去。 

行到埋去,個Frankie望住我笑笑口,佢個樣係極度友善,而我,就望左佢一眼就冇再理佢。 

我:「又放工呀,今日冇咁悶喇喎。」 

以娜:「嗯。」 

我:「我認得佢,你同事丫嘛。」 

未等以娜答我,點知呢個Frankie自己已經搭嗲: 
「以娜呢個係你best friend?佢好面善,我唔記得邊度見過,你好呀,我叫趙小樂,frankie。」 

仆你個街你扮乜野呀?我開始起火,對眼亦開始啤住佢。 

不過呢條半唐番好似唔知我意思咁,仲一輪咀喺度hey man check it out! 
我愈望佢就愈火滾,愈望佢就愈忍唔住。 

以娜:「Frankie,一係你去餐廳先,我一陣過黎。」 
「is ok,我等埋你都可以架。」Frankie一路講一路用隻手細細力咁拍以娜個膊頭,呢一個喺外國禮儀睇黎好似好普通既動作,喺我眼入面就變成一個引爆點。 

「你掂乜撚野呀?」「砰!」我一鎚打左落frankie隻右眼度,佢成個人向後飛,我再想衝前伸多佢一腳。 

「薛可正你做乜呀?」以娜拉住我,就喺中環既匯豐銀行總行外面大聲咁叫。 
「明知我係你條仔,條仆街仲手多多。」我大叫,完全唔理會撞到同事咁喺度大叫。 

我一手甩開以娜,衝多一步就可以踢多條賤種一腳。 
「我地分左手架喇,薛可正。!」以娜大叫。 

呢一叫,停止左我,我望番轉頭,見到以娜流到滿面都係眼淚。 
「唔好再要我出醜好冇呀,薛可正?」 

我想上前同以娜解釋,但其實都冇乜野好解釋,就係眼火爆囉,好簡單。 
不過我未解釋到,後腦已經比Frankie打左一鎚,痛到仆街,我火起上黎就同佢就地格鬥。 

兩個大男人好似摔交咁喺中環拉黎拉去打黎打去,我混亂入面見到以娜冇打算阻止我地,只係雙手摸住個頭咁企左喺度,一路打左成分鐘有多,一把霸氣女人聲叫停左我地: 

「你兩個停手!」 

係Gr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