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木偶娃娃》(終): 3.Volare
光芒開始從放射型然後聚合成一點,朝首領攻去,光束追蹤著首領不放,首領急退幾步,肩上的傷口延緩了他的速度,光束掃在他前方的地面上,漸漸消退,沒有擊中。Pinocchio往下飛翔,爆發出更多的光芒。眾人馬上四散,這下子連圖書館也給光束從建築物的中間由上至下砍開,產生了爆炸,粉碎成兩半,鄰近的建築物也不能悻免,紛紛倒塌。
「有點奇怪,她是不懂控制這種力量嗎?可能是晶片仍是測試品的關係。」凌翼忖度:「Pinocchio,我本來不想讓妳看見這一些的。」
那一刻,凌翼幾乎為了她而忘記了本身要做的重要事,首領看著她那強大的力量,也忘記了逃開,凌翼乘著首領因Pinocchio而分心,再一次舉起了軍刀,往首領衝去,用刀俐落地貫穿了首領的胸膛,鮮血從他的體內噴出。
首領整個人往後倒,他躺在地上,但他的眼睛還是張開著,臉上還在流露驚異的神情。
凌翼抽出了刀子,那是染上了一抹殷紅的刀片。
凌翼抹走刀上的血,再收好軍刀。
對他來說,殺人這種行為,如若是吃飯般平常的事。
只是Pinocchio稍微地喚起了凌翼身為人的惻隱之心,首領的表情,有如看到死神的降臨。
Pinocchio降落到地上,背部華美的光翅膀散開消失,凌翼彎身,仔細地拾回她落在地上的零件。凌翼對她說:「我一定會找人幫妳維修好的。」
「最重要是先生您沒事。」Pinocchio說。
凌翼拿起一個小盒子裝起她的零件,然後,扶著Pinocchio走,凌翼掩著她的缺口,防止再有更多的零件掉落不見,凌翼走了好一段路程,幾乎是城市的入口,才見到先前的上等兵皓炎。
「辛苦你了。」凌翼說:「謝謝你們的掩護。」
皓炎嗯了一聲,「這機械人--」他的目光投在Pinocchio身上,「她有一點損毀了。」
凌翼說:「是的,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她的設計很精密,我對機械也不算很熟悉。」
皓炎說:「軍隊中有另一個人懂得有關機械的知識,也許可以問問他。」
「誰?」
皓炎說:「我帶你去見他,你待會就會見到他。」
凌翼說:「好吧,反正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們先回到軍營,再到下一個城市去。」
拿著厚重槍械的凌翼,一心一意想盡快完成任務,到溫室地帶去,到Pinocchio到達後,就可以有安穩的生活了。
Pinocchio也許可以在那裡找到相關的工作,可能是導賞員,她又可以與她喜歡的人們見面了,也會有維修中心,到時候Pinocchio就可以好好的保養,也不用擔心機件老化的問題了。
凌翼想著這一些,一邊開始了掙扎似的作戰,事實上,他所屬的軍隊因長期抵受遊撃隊出其不意的攻擊,不斷地消耗戰力,已經節節敗退,他也無心戀戰,只想保命,順利地到達中立地區而已。
聞言,皓炎、海等人陪同他們朝軍營進發,今天的形勢發展對他們來說相當有利,Pinocchio的出現,有助他們的戰力,有如打了一根強心針。
走出城市,轟隆隆的炮火聲自遠方傳來,倒塌樓房和被破壞的汽車,四散的市民,Pinocchio觀見這一切,原來外面已經是這樣的景況。Pinocchio婉惜地看著它們:「太可憐了。」
凌翼和Pinocchio回到了軍營。
軍營的外面有機場供戰機飛降,駐紮地的四周有鐵閘包圍,內有兵器倉庫、宿舍等。
當凌翼等人走到軍營的入口前,站崗的女士兵看到Pinocchio,杏眼圓睜,凌翼瞪了她一眼,就帶著Pinocchio進去了。
凌翼把一切安置好。背包擱在地上。
「新來的女孩嗎?」Pinocchio的出現,馬上引起了其他軍人的注意。
其中一個看到她的缺口露出了零件,說:「她是機械人?好像有點損毀了。」
凌翼說:「對,有誰懂這方面的知識?」
「那邊的維修員,樂,大概會懂。」皓炎說。
皓炎帶他們到一個身穿白袍的維修員面前,他說:「樂,可以請你看看這個機械人有甚麼問題?」
樂問:「她怎麼了?」
他說:「好像是受到槍傷。」
樂掠了她一眼,說:「有部分的零件燒焦了,我看看有沒有可以換的。」
凌翼說:「我這裡還有一些。」
他拿出了箱子。
樂接過箱子,走到一張白色的床邊,對她說:「妳在這裡躺好,我幫妳做個分析。」她就往上躺著,樂為她接好電線。
到此,她的眼睛一直看著凌翼。
「相當精密的製作品,我只可以做一些簡單的維修,例如把她的零件安裝回去。」樂看著電腦的數據說。
凌翼對他道謝。
「說回來,你是怎樣找到她的?」
凌翼輕描淡寫的說:「就在一個荒廢城市裡面找到她的,她在那裡,電源早晚會用完的。」
樂邊開啟其他機器邊說:「你說得對,她來了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先前的戰爭影像傳了回來,她擁有強大的破壞力。」
凌翼想起他還有一些文件,但那一刻,他不想樂知道。
平躺的Pinocchio問:「先生,怎麼了?」
凌翼說:「這個人叫樂,他會幫妳作維修的。」
她溫柔的說:「先生,我會乖乖的留在這裡。如果您累的話,您可以休息。」
凌翼說:「我想看著妳,妳在那城市久了,來到可能覺得陌生。」
她說:「甚麼?」
凌翼說:「總之我會陪妳。」
她說:「也許你可以洗澡?先生你渾身都是血呢。」這時凌翼才察覺到他軍服上的血,他大概習慣與血共存了吧。
凌翼的腦海閃過另外一個女孩的影子,她跟她說過意思差不多的話。
凌翼說:「嗯,那我洗了再來。」
凌翼到浴室,沖了乾淨的澡,那樣他的確感覺舒適很多。
折回的時候,她已進入了睡眠模式了。
儀器響了一聲,分析的數據出現了,樂仿佛發現了新的物體一般地說:「她可以成為我軍的武器,她擁有的能力實在是太驚人了。」
Pinocchio的外表非常清純,她的唇邊稍微彎起,乍似對凌翼微笑。
「嗯。」凌翼的眼瞳變得暗淡,他打算親手把她推向這種命運去。
Pinocchio從睡眠模式醒來,已經維修完畢。她受損的部分已修補好,本來遭子彈打穿的腹部,子彈已取出,原本散開的零件也放回適合的位置,覆上了一層全新的雪白皮膚,而且沒有任何接駁過的痕跡。
凌翼去接她,帶她換上了全新的軍服,深黑色的外套,白色的上衣,黑短裙,黑短靴。Pinocchio眨動著那一雙碧綠的晶瑩眼睛,臉露笑容,精神看來相當地好,深棕的長髮整齊地垂在胸前。兩人離開維修室,沿途Pinocchio就一直跟著凌翼走。
「謝謝先生。」她說。「真的很謝謝您,我可以在這裡維修真的太好了,因為我可以看到熟悉的電線和機器,而且樂先生人也不錯。」
兩人通過長廊,這時,一個女生走到他們的身邊,那位女生擁有一頭金長髮,深藍的眼眸,小巧的水唇。她穿著一身純黑色套裝,微微敞開的淺白襯衣展露出她身上的完美線條,一對黑色絲襪包裹著她的長腿,足蹬著四寸高的黑亮高跟鞋。
「凌翼,你們在做什麼?」她的問題打斷了凌翼和Pinocchio的對話。
「Pinocchio,這位是我們的軍官芙蕾亞。」凌翼為她介紹。
「芙蕾亞軍官妳好。」Pinocchio 說。
芙蕾亞光是瞟了瞟她,然後說:「凌翼,你跟我過來。」
凌翼說:「是的,Pinocchio妳在這裡等我一下吧。」
凌翼隨著芙蕾亞來到了長官室。頂上掛著暗淡的黃燈光,墨綠的四壁,猶如置身森林中的感覺。芙蕾亞走到房間中央的淺黑色辦公室桌旁邊,拉開黑色的皮質辦公室椅,輕輕地坐在上面。
「這是怎麼回事?」她蹺著腿坐著,仰望著站在她面前的凌翼問:「這個女孩是誰?」
凌翼轉移話題說:「我已經完成剛才的任務了,相信你們已經確認地下組織的首領死去的消息。」
芙蕾亞頷首說:「我看到先前傳送過來的影像了,你做得非常好,絕大部分也是那個女孩的功勞吧?她為了你擋子彈。」
凌翼囁嚅,他在選取用詞,芙蕾亞的語氣帶著不悅的氣氛。
這時,芙蕾亞又說:「明天,我們到下一個城市吧。」
凌翼說:「是的,芙蕾亞大人。」
芙蕾亞問:「那我再問你一次,她是誰?」
凌翼說:「妳不要誤會,她是機械人Pinocchio,我們發現她的資質,可以成為很強大的武器。」
凌翼說:「可以讓她留下來吧?」
「當然可以。」芙蕾亞笑了一笑,說。「她會成為我軍的助力。」
「凌翼,那女孩有她的影子吧。」芙蕾亞刻意地問。
「嗯。」他低應,然後兩人之間一陣沉默。
芙蕾亞伸出手來緊緊抱著凌翼,凌翼感覺到她那豐滿的身段壓逼著他,也清楚看見芙蕾亞那一雙修長的美腿,更多的是他感受到芙蕾亞的情緒,她的螓首靠在凌翼的懷中。
凌翼伸手抬起她的下頷,尋找她的菱唇,與她深深地接吻。
「妳不喜歡?」凌翼撫著她亮麗的長髮,啞聲問。
「你知道的。」芙蕾亞低首,柔聲的說,昏暗的光線下,她的臉部被垂下的瀏海遮擋,故此凌翼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她的外表就像紫那樣的女性,你看了不心痛嗎?」芙蕾亞說:「你不會想起她嗎?」
「就算會想起也沒有關係。」凌翼說。「Pinocchio不過是我們的武器而已。」
芙蕾亞說:「你不會對她心動嗎?」
凌翼說:「怎麼會?她不過是機械人罷了。」
「真的?」芙蕾亞的深藍眼睛注視著他,似乎想看穿他的內心。
凌翼放開了她。「怎麼都好,就如妳的命令所言,明天就出發吧,部下先行告退。」迴避她的目光,凌翼離開了長官室。
凌翼看見了Pinocchio,她的眼眸微垂。
「來吃晚餐吧。」凌翼看來她是那麼的嬌小,凌翼比她高兩個頭。
「芙蕾亞小姐說什麼了嗎?」Pinocchio輕擰蛾眉,一副擔心的模樣。
凌翼淡然道:「她什麼都沒說,就是讓妳留下來了。」
「那真是太好了。」Pinocchio輕輕一笑。
「妳會有一個編號,是我的武器,待機時,妳會待在我身邊,如果有幫忙的地方,妳會上戰場。」他說。
「我明白了!」Pinocchio笑得很開心,似乎非常期待。
外面慢慢飄降了雪花,兩人到達了食堂,是次的晚餐是軍糧。
凌翼咬著面包,味道很淡。這一些糧食,是他們在上一個城市找來的,經過一番努力才得到的資源,特別珍貴。
但是,只要飽腹就可以了。
Pinocchio坐在他身邊,奇怪地看著他。「這個燃料好可愛啊。」
凌翼心想,這機械人似乎不太理解食物。
「妳要電油嗎?」凌翼問。
「不要,Pinocchio很精神,先生吃這一些會飽嗎?」
「不一定,也不能要求這麼多啊。」他說。
「明天我們會走好遠的路,到另一個城市。」他說。
「明白了。」Pinocchio溫柔地說。「今天先生好好休息吧。」
清早,芙蕾亞對軍人們訓話。
「是次跟先前一樣,是特種部隊和正規軍合作的作戰計劃,他們收到情報,這個城市有激進的反對溫室興建者組成的團體作出抗議和襲擊,你們要制止對方的行動,以及救出人質。」
「是!」一眾軍人洪響的回答。
芙蕾亞說:「那麼,出發!」
軍營外面,凌翼和Pinocchio坐上了軍車,啟程。
天空被大霧籠罩,天色相當昏沈,沿途偶爾會看到少量的綠色植物。
經過了三小時的車程,他們到達了另一個城市,眾人下了車,手持長槍的凌翼就和Pinocchio上前。
這個城市的市面十分平靜。
但是,隱隱透著不安。
是次,凌翼、芙蕾亞和皓炎成為一組小隊。
芙蕾亞說:「好了,作戰開始!」
先前偵察的地勢對他們很有利,凌翼按照芙蕾亞的計劃,採取遠距離攻擊的策略。
Pinocchio的背部發出了強光,展開了銀白色的翼飛行,那一種強光,眩了凌翼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