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5         市場街       雙子山附近  
 
「看好了!導彈來襲!」安東尼奧高呼,愛德華未及了解清楚發生什麽事情,紅外綫警報系統已經不斷響起蜂鳴。
「怎麽了…制空權不是在我們的手裏嗎?」埃西林首先發現從地平綫上突然冒出的幾個黑點,裝甲車輛,泰坦紛紛瞄準掃射。
「沒辦法了,躲開!」愛德華推開了旁邊的埃西林,M4AM的子彈漫無目的地射向空中。
俄國禿鷹無人機迅速掠過衆人的頭頂,反坦克導彈,火箭彈準確地擊中隊伍當中的裝甲車,坦克和泰坦。
熊熊燃燒的車輛和泰坦碎片散落一地,可是真正的災禍還沒有降臨到衆人的頭頂。
「糟糕了…避開那棟建築物!」安東尼奧仿佛想到些什麽,三台禿鷹無人機猛地一拐,蝌蚪型機首的紅外綫迅速對準了市場街的建築物。
「轟隆…」來自俄國重炮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那個之前,為隊伍護航的超級眼鏡蛇直升機逃不過禿鷹無人機的連串射擊,在空中粉碎成萬千塊碎片。
 




在接著的那一瞬間,火焰和亮光填滿了愛德華的視網膜,猛烈的爆炸和震蕩幾乎使他失去了聽覺。
猛烈的衝擊使愛德華的泰坦猛地前沖,撞開了數台M1A1的殘骸直接撲倒在地上。
雖然監視器看到的只剩下單調的水泥地面條紋,可是泥雨伴隨著同伴的血肉殘肢被轟到半空,然後傾盆而下地擊中愛德華的泰坦,在裝甲之間敲出清脆的聲音。
「噠噠…」機槍的射擊首先闖進愛德華的耳膜,愛德華慢慢伸展動作發射裝置,令泰坦緩緩地站立起來。
眼前的場面令他大吃一驚。
 
昔日沿著雙子山興建的高尚住宅,已經化成了一片的焦土,樹木暴力地燃燒著,一個接一個的火球沉悶的從坦克,泰坦的殘骸迸發而出,水泥道路被完全翻起,跟著坦克和泰坦前進的步兵全都化成燃燒當中的焦炭或者轟到樹木,殘骸和監視器鏡頭上面的肉片。
被炸斷四肢的士兵,在地上拖著長長的血路,從焚燒當中的泰坦,坦克跳出的士兵不斷翻滾,可是來自雙子山上的敵軍泰坦卻不留情面地把他們屠殺殆盡。
剩下繼續頑抗的泰坦,很快只剩下馬科林,埃西林和安東尼奧,而為隊伍提供火力支援的大牛,已經被山丘上面數台雪崩式的自動加特林機炮掃成碎片。
在敵軍強大的火力和空爆彈在殘骸,火焰之間亂冒亂彈之下,連雙子山的泥土也被熏黑,不過四濺的血液很快把它們添上了令人恐懼的血紅色。




「聼著…我們失去了壓制者的火力掩護…只能沿著這裡沖上去了。」安東尼奧把最後一輪的煙霧彈抛射到道路上面。
愛德華接過安東尼奧的M4AM步槍,準確地把五百米外射擊的一台蝮蛇擊毀。
 
安東尼奧則從殘骸上面拿起了一門手提型的155榴彈炮,走在隊伍的前頭。
「六點鐘方位…第一台機槍!」説是機槍,其實是雪崩的NKPU系統炮塔,其紅外綫搜索敵機的信號,因爲游騎兵散播的特殊高熱煙霧而瞬間失去焦點。大口徑的砲彈不斷瞄準燃燒的殘骸發射,四台泰坦乘機來到了炮塔的正下方。
「準備,交叉射擊。」愛德華和馬科林同時配合起來,沿著特殊的射擊角度,交叉瞄準著炮塔四周的步兵和泰坦發射。
遭到突襲的敵軍不知所措,從M4AM槍管發射的大口徑穿甲榴彈很快瓦解了敵軍的陣地。
「填彈。」埃西林把一枚155榴彈塞進安東尼奧的榴彈炮填彈器裏面。
安東尼奧在煙霧稍為散去的一刻,水平設置榴彈炮於腰部,然後發射出去。
強大的後坐力使安東尼奧的游騎兵撞開了埃西林的泰坦後退了幾米,而榴彈強大的火力把整座自動炮塔完全粉碎。




 
「沿路上去還有兩台…」愛德華操控著無人機黃蜂,不斷搜索著奔尼達路直到雙子山的道路。
俄國的雪崩式散落在山丘的上面,作爲保護雙子山高地的最後防綫。道路上還宛轉地被俄國的戰壕編織著,各式障礙物阻礙著美國的裝甲部隊前進。
從中央高速公路發射的砲彈不斷落到雙子山的四周,而雙子山上的俄國炮兵則冒著砲火還擊,在這個三藩市人的郊遊勝地,瞬間砲火橫飛,山搖地動。
「不如等後續的裝甲部隊來到後我們才繼續前進。」埃西林提議道,這時候,從雙子山上發射的高射炮火把掠過的A-10攻擊機擊落,冒著火焰的A-10直接落在衆人前進的道路前面。
「不行..我們得繼續前進…我們的目標是要奪取這裡的高地切斷俄軍的後路,現在我們已經落後了一大截。」馬科林提出反對,同一時間,美軍多管火箭和直升機的砲火不斷擊中雙子山的山丘,灰燼瓦礫橫飛,遮蓋了衆人的監視器。
「不能夠停下來…停下來就是死路一條。」安東尼奧下達了命令,然後就扛起榴彈炮繼續前進。
 
「停車。」
「發射!」從旁沖出的M1A3坦克,用盤坐前面的鐡剷撞開了攻擊機的殘骸,首先掠過停下的紅牛小組前進,坦克的主炮準確地擊中躲藏在建築物後面的BMP-1裝甲車。
「跟隨在他們後面。」愛德華說,心想,這樣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十點鐘方向,敵軍炮塔。」山丘上面旋轉著的炮塔首先穿過煙霧,出現在坦克的視線裏面。接近一公里的距離對於衆人來説已經非常致命。
兩台坦克的主炮同時發射,砲彈沿著抛物綫擊中自動炮塔的陣地,從自動炮塔附近埋伏的雪崩,和BMP步兵戰車,立刻從燃燒當中的樹林闖出。
「發炮!」安東尼奧的泰坦利用大腿作爲支撐,把沉重的榴彈炮砲口微微仰起,埃西林塞進砲彈的同時,安東尼奧扣下扳機,使榴彈炮發射出去。
於是,榴彈炮就成爲了逼擊炮一樣,砲彈掠過燃燒的樹梢,擊中在敵軍陣地的中央。




「消滅他們。」坦克的車長重新啓動引擎,其燃氣渦輪再次轟鳴起來,揚起沙塵前進當中的坦克,轉動炮塔,然後瞄準操作另外一門NKPU系統的雪崩射擊。
高速的尾翼穩定穿甲彈呼嘯著掠過衝鋒的俄國裝甲戰車,未及對方反應,就貫穿了雪崩型的胸口。
受重裝甲保護的雪崩,仍然未曾崩潰,慢慢恢復過來,可是安東尼奧的榴彈炮卻準確地落到裝甲最爲薄弱的頂部,把那台泰坦炸成碎片。
「還有裝甲車輛。」馬科林提醒道。在紅牛小組集中砲火下,仍然有兩台BMP-60穿越了樹林直接威脅坦克的側翼。
從步兵戰車發射的導彈穿越折斷的電綫杆,命中一台M1A3的側甲。暴露在外的機槍手直接被碎片殺死,可是冒煙著火的坦克仍然能夠運動。
數字火控系統在砲手操作下迅速完成對五百米外目標的瞄準和鎖定,隨著炮長擊發主炮,坦克猛烈地震動。
準備朝山頂逃跑的裝甲車,立刻變成兩個火球。
 
「填平前面的戰壕吧。」兩台坦克繼續前進,坦克前面的鐡剷插進泥土裏面,然後沿著俄軍設置的戰壕衝刺。
沿著坦克車頭堆起的泥山,就如排山倒海一樣沖向俄軍的防綫,不少俄軍選擇留下戰鬥到最後的一刻,燃燒彈,手榴彈紛紛往兩台坦克抛去。
而試圖逃跑的敵兵,則被紅牛小組的泰坦料理。
「不好了…我們中了敵人的詭計。」馬科林突然高呼,愛德華立刻朝他的方向望過去。
從旁迂回沖出的是俄國的T-90裝甲部隊,躲藏在建築物後面的這批怪物避開了美軍砲火的轟擊而幸存,現在,準備沿市場街直接沖上雙子山的坦克部隊已經在它們的砲口下化成灰燼。
「停止追擊…立刻回轉。」兩台坦克放下了鐡剷,泥堆被隨便地抛棄在戰壕的前方,就在紅牛小組徒勞地向坦克開火的時候,美軍坦克紛紛原地轉向,泰坦和坦克都施展了煙霧。
 




俄軍坦克的主炮爭先恐後地發出怒吼,而躲藏在煙霧當中的坦克,泰坦就是火光四起。
「不要!」安東尼奧發現馬科林突然離開煙墻,朝著敵軍的坦克直沖過去。
「快回來!」拔出了軍用匕首的游騎兵,直接把刀鋒插進前鋒坦克的炮塔裏面。無奈炮塔仍然緩緩地旋轉,卡在炮塔上面的游騎兵緩緩轉動身體,座艙貼著砲口,阻止坦克的射擊。
原本處於上風的十多台俄軍坦克,看著指揮官的坦克被糾纏在泰坦當中,可以説是不知所措,炮塔上面設置的重型防空機炮猛烈開火,不斷在游騎兵上打出彈孔。
「隊長…是時候召喚空中支援了吧…」馬科林在無綫電發出了他的最後一句遺言,然後他就用盡剩下的油壓力和人工肌力,把匕首更深入地插進坦克的油箱裏面。
坦克的機砲手也在這時候瞄準游騎兵的座艙猛烈發射,每分鐘上千發的砲彈貫穿座艙,壯烈地結束了這名黑人老兵的一生。
「哼哼…總算如此…」他喃喃地說著,砲彈不斷鞭打著他的身體,在狹窄的座艙裏面,内臟,血肉,砲彈,碎片不斷回彈。
「轟隆!!」游騎兵和那台俄國T-90坦克一同化成了火球,金屬風暴和美軍的砲火很快透過火光發現了這一批突然出現的俄軍集群。
附近盤旋著的阿帕奇直升機和美軍的坦克,紛紛加入戰鬥。
 
1530          菲勒布爾頓大廈     三藩市
 
在這座美國聯邦政府擁有的建築物的頂樓辦公室裏面,可以直接俯瞰三藩市市政廳的圓頂,還有附近最高法院,藝術中心等等的建築物。
在美國空軍連番的空襲下,市政廳附近的建築物無一不遭到破壞,即使是市政廰的古典圓頂也給炸彈的爆炸敲去了好一部分。
對於這些遭到導彈,炸彈轟炸而搖搖欲墜的大廈,現在卻成了三角洲部隊和地方反抗組織直搗黃龍的據點。




 
三角洲部隊的指揮官卡特利,慢慢移動著M82巴雷特狙擊步槍的準星,現在市政廣場上面,操控著六管防空機炮的那位士兵,已經進入他十字準星的瞄準範圍。
隆隆的炮響從遠方傳來,越來越近,仿佛催促著他加緊行動,因爲美國陸軍和海軍陸戰隊的先鋒已經來到了市政廳的不遠之處。
「天殺的…爲什麽羅曼諾夫那廝還不快出現。」卡特利對於這位俄國指揮官仍然堅守在指揮部感到大惑不解。
「長官…」突然,卡特利旁邊的另一名狙擊手,湯姆森突然説話。
「十點鐘方向…我剛才看到了反光。」湯姆森的話還沒有說完,卡特利立即調整狙擊鏡,對準十點鐘的方向。
「那可能是望遠鏡…又或者是俄軍狙擊手。」湯姆森把巴雷特狙擊槍的準星倍率調大,慢慢從海爾大街那棟高樓的頂樓開始搜索任何敵人的蹤影。
「他媽的,是俄軍狙擊手。」卡特利在頂樓天台的水箱,看到了兩名的俄軍,一名狙擊手還有他的指引員。
「他看到了我們嗎?」湯姆森緊張地問道。
「他仍然在搜尋我們,要不我們就不會在這裡説話了。」卡特利慢慢把準星對準敵軍狙擊手的頭顱,在頭盔的HUD屏幕上顯示的風速不斷變動,令他非常不安。
「要幹掉他嗎?他可能會發現附近的兄弟。」湯姆森提議。
「可是我們一開槍,附近的俄軍就會幹掉我們了,計劃失敗。」卡特利朝市政廰四周一篤,俄軍的四台蝮蛇,三台BTR-60,數十台的自動巡邏機械車「雪茄」還有跟隨著雪茄巡邏的哨兵數之不盡。
明顯地,三角洲今早炸毀泛美金字塔之後已經令俄國人加強了戒備。
「那麽我們只好撤離陣地,」卡特利無奈地說,他擔心的是他們前往第二個預備狙擊地點的時候,錯過了羅曼諾夫出現的時機。
「糟糕,我想他發現了我們。」湯姆森的目光和俄軍狙擊手的目光,在瞄準鏡裏面交投。




 
説時快那時遲,兩雙粗壯的大手從背後抓住了兩名敵軍,然後,兩人就永遠地消失在瞄準鏡裏面。
「是你嗎?班尼?」卡特利透過無綫電詢問。
「呵呵…OSV-96,很不錯的狙擊槍。」無綫電另一端的聲音並沒有理會他的詢問。
卡特利心想,那名反抗軍的怪老頭真難應付。
「嘻嘻…」在瞄準鏡裏面,那名衣服破爛,活像個乞丐一樣的老頭正把玩著他的新玩具,他的兒子則在一旁,檢查從俄軍手上奪取過來的槍械裝備。
「班尼大叔,你確定你應付得了嗎?」卡特利無奈地問道。
「小三角洲,你少擔心,在海灣戰爭…就是那些奇怪的巨大機械人投入戰場之前,我班尼已經幹掉了很多的伊拉克人。」卡特利對於被稱爲小三角洲,心有不甘,哼了一聲。
湯姆森則在旁邊偷笑,他說:「這老頭居然能夠帶領三藩市千多名的反抗軍,自然是身手不凡,別忘了他可是我們的老前輩。」
「他居然在喝酒。」卡特利不屑地說,看著瞄準鏡下的老頭因爲酒精而面色潮紅。
 
「長官,我看到了大鷹。」耳機裏面突然出現了隊友的聲音,三角洲的HUD顯示屏立刻出現了那名士兵狙擊鏡的映像。
「三點鐘方向…剛剛從BTR上面走下來。」湯姆森也很快發現了他的目標。
「他正走進市政廳…要求殲滅目標。」隊友急切地問道。
「不…好像有點問題,他正怒氣衝衝地沖進市政廳,哨兵阻攔他,可是…」湯姆森不解。
「難道他不是指揮官?」卡特利心裏問道。
「不…剛才俄國人的頻道才顯示克魯格涅夫今天特地把他提升為元帥。」卡特利喃喃地說。
「長官?」面對目標即將消失在射程範圍内,隊員再次詢問。
「我想敵人可能發生了内訌,改變任務到B計劃,」卡特利確切地下令,這時候,另一名目標,近衛軍指揮官普柳什金出現在狙擊鏡。
 
同一時間     三藩市市政廳   俄國東方集團軍司令部
 
「解釋!是你取消了我的命令?!」羅曼諾夫憤怒地抓起普柳什金的衣領,狠狠地把他按在墻上。
「元帥同志…我想克魯格涅夫委員長已經非常清楚地表示,俄國軍隊絕對不會撤退。」普柳什金被抓著喉頭,有話説不得。
「你去死!」羅曼諾夫狠狠地把普柳什金摔到地上。然後他憤怒地闖進俄軍的臨時聯絡指揮中心。
 
「…俄國軍隊必須戰鬥到最後一刻,我們會堅守在我們的陣地,然後把每個進入視界的美帝士兵殺至殆盡。」克魯格涅夫的錄音講話霸佔了所有俄國軍隊的通信頻道。
「我的命令並沒有傳達出去?」羅曼諾夫抓起其中一名通信兵,問道。
「普柳什金師長說改爲播放克魯格涅夫委員長的講話。」那名士兵戰戰兢兢地回答。
「那麽各個地方的俄軍部隊都無法聯絡上了我們,是吧?都在聼那該死的演説!」羅曼諾夫狠狠地踢向牆壁。
「你剛才是詆毀委員長…元帥大人。」普柳什金不懷好意地走進通信中心,旁邊還多帶了兩名持槍的近衛軍士兵。
羅曼諾夫一看他們的徽章,都知道他們是臭名遠播的督戰隊教導團,普柳什金的王牌。現在督戰隊教導團正把守在俄軍防綫的後防,利用機槍射殺任何試圖後退的俄軍士兵。
通信中心裏面的士兵,看到了教導團的士兵進入,連忙繼續工作著,頭也不敢擡起來。
「立即取消克魯格涅夫的廣播…我以俄羅斯陸軍元帥的命令,下令所有俄羅斯軍隊放棄陣地後退到預備部隊把守的陣地。」羅曼諾夫拍拍那名通信兵,然後轉身,面向普柳什金。
「是克魯格涅夫那廝…」
「注意説話元帥大人。」普柳什金摸著槍套走進羅曼諾夫。
「是克魯格涅夫那廝親自把我晉升到陸軍元帥的,現在我身兼全俄羅斯武裝力量和上海合作組織北美遠征部隊的指揮官…恐怕你還沒有資格來命令我吧。」羅曼諾夫一手按著槍套,另一手抓起普柳什金紫色徽邊的衣領。
「這是克魯格涅夫委員長親自下達的命令。」普柳什金憤怒地鬆開羅曼諾夫的手。
 
「我們已經害死了奧克蘭對岸三個團的部隊了!還有你所指揮的精英裝甲師已經死光了,我們如果不撤退就會被完全包圍了你知道嗎?」羅曼諾夫憤怒地吼叫,通信中心的人員聽到了如此的戰情,也大吃一驚,紛紛目光相顧。
「克魯格涅夫委員長他自己有判斷!」普柳什金沖上前把胸口頂著羅曼諾夫。
「你的委員長不是神!他只是個他媽的酒鬼和民族主義分子!」羅曼諾夫滿臉漲紅,把普柳什金推開。
 
「你剛才犯了叛國罪…我以斯摩陵斯克委員會轄下軍隊教導團長官的身份,把你拘捕…你最好不要反抗。」普柳什金打了一個眼色,旁邊兩名士兵紛紛舉起AK-103步槍對準羅曼諾夫。
羅曼諾夫背後的通信兵連忙走開,通信中心的士兵紛紛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轉個頭來跟進發展。
「哼…弗拉爾曼現在正在雙子山戰鬥,爲了保護你們順利撤退。」羅曼諾夫不屑地說:「然後我們卻在這裡内訌。」
「收起他的臂章和佩槍,我以軍隊治罪條例,宣佈我將接管這裡的指揮權。」普柳什金對兩名士兵下達命令,可是兩人卻你我相顧,不知所措。
「不要敬酒不喝喝罰酒。」普柳什金拔出佩槍,狠狠地瞪著羅曼諾夫。
 
「小子,你現在幾嵗?」羅曼諾夫對兩名教導團士兵問道,他們的槍口都不約而同地顫抖著。如同他們的目光一樣。
「不要回答他。」
「二十三嵗,長官。」一名年輕的士兵先回答了他,羅曼諾夫向前走,兩人都不自覺地後退。
「有孩子了嗎?」
「你被解除職務了,年輕人。」普柳什金對他說。
「還沒有結婚…長官。」那名教導團的士兵,不自覺留下了眼淚。
「你還年輕哦…正直青春年華,誰想在戰場上浪費一生?爲了虛無飄渺的意識形態。」羅曼諾夫勸導。
「是階級鬥爭,是新世界和舊世界的鬥爭!」普柳什金沒有留意自己的説話已經沒有人理會。
「大家都非常清楚地,這裡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我們是爲了保護俄羅斯而戰的,而現在我們所做的事,是要我們在前綫奮戰的弟兄送死。」羅曼諾夫一邊說,通信中心的士兵都紛紛放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摸著自己的佩槍,漸漸包圍了近衛軍的三人。
「不要再走近了,我警告你。」另外一名教導團的士兵震抖著說,他和另外的那名年輕人一樣都充滿了恐懼。
手持自動步槍的他們正恐懼著一名仍然沒有拔出佩槍的老人的目光。
「你非常害怕,你害怕自己做錯決定,你害怕現在你所做的,將會害死自己的同胞,害死母親俄羅斯。」羅曼諾夫一言道出了他心裏的所思所想。
 
「不要再垂死掙扎了,你這叛國賊!」就在兩名教導團的士兵放下步槍的同時,普柳什金迅速地拔出馬卡洛夫佩槍,槍口對準羅曼諾夫的眉心。
「怎樣?你要殺死我嗎?看看,你自己已經衆叛親離了。」羅曼諾夫毫無畏懼,相反,冷汗不斷從普柳什金的臉上留下,沾濕了代表近衛軍的紫色徽邊衣領。
「我有權殺死你的,你知道。」普柳什金扣下了安全制。
「你殺死我又怎樣,反正你自己也會死在美國人的手下的,爲了你的委員長白白送死。」羅曼諾夫一邊說,通信中心的士兵連連點頭認同。
「有種就開槍吧。」羅曼諾夫閉上眼睛。
「是你自己要求的…」普柳什金喃喃地說。
 
「不要!」一名通信中心的士兵從旁闖出,把普柳什金推向地上。然後其它的士兵爭相壓在他的身上。
「衛兵,解除他的武裝,以叛變罪把這叛徒關起來。」羅曼諾夫擁有不怒自威的威嚴,就連兩名教導團的士兵都紛紛聼令。
原本用來制服羅曼諾夫的電槍被用在普柳什金的身上,昏迷的普柳什金被粗暴地擡出。
「元帥,要把他槍斃嗎?」一名指揮中心的士兵憤怒地問道。
「俄國人不會殺俄國人,我們不是普柳什金和克魯格涅夫的那群人…衛兵把他關起來就可以了,美國法西斯不會放過他的,然後,你就自己逃命吧。」教導團的兩名士兵連連點頭,然後在其他近衛軍的協助下,把他們的指揮官丟進市政廳内的一所房間。
 
「這裡是羅曼諾夫元帥…我宣佈普柳什金同志已經因爲謀反罪而被解除職務,我以俄羅斯最高統帥的身份,命令所有近衛軍教導團的部隊立刻回到原先的崗位,繼續把守防綫,不要阻止友軍撤退。而其他俄羅斯弟兄,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大家都非常清楚,美利堅不是我們應該來的地方,我們留在這裡可以説是死路一條。」羅曼諾夫抓起話筒,對俄羅斯全軍進行廣播。
「雙子山上面,擁有我們英勇的弗拉爾曼副指揮官和其他英勇的俄羅斯軍人正為大家和敵人廝殺著,他們正為大家打開一條撤退的道路,約翰F佛朗公路和三藩市東部的地區仍然在我軍的控制之下,請大家整齊地沿著上面的道路邊戰邊退…只要大家能夠堅持到達達拉市,那麽我們和敵人的勝敗還沒有確定,暫時的撤退並不代表我們永遠的撤退…相反如果大家不把握機會,那麽我們就會被完全包圍起來,中了敵軍的詭計。」羅曼諾夫的講話完畢以後,通信中心的其他人員還沒有趕著離開,繼續在崗位上面安排三藩市各個地區的俄軍沿不同的道路繼續撤退。
 
「弗拉爾曼…」羅曼諾夫抓起話筒,準備和這位跟隨著自己東征四討的戰友說最後的一番説話。
「元帥大人,我聽到你的講話,雙子山這裡的同志都正為閣下的決定而歡呼。」弗拉爾曼興奮地說。
「還可以堅持多久…」羅曼諾夫一邊問,一邊忍耐不著淚水,從自己的眼簾留下。
「只要元帥給予命令,我們仍然可以堅持下去。」無綫電的另一則,也隱約傳來咽哽的聲音。
「有話要跟卡拉和兒子說嗎?」羅曼諾夫已經忍不住,快要哭成淚人。
「告訴他們,我愛他們,還有叫他們不要為我報復…我殺了太多的人,也許這也是上天給予我應得的結局。」羅曼諾夫未曾聽到弗拉爾曼這個無神論者這樣感性的説話。
「元帥,我很榮幸,能夠從光榮的解放戰爭開始就在你的旗下服役..我是說真的…」羅曼諾夫想起當日隨同蘇聯軍隊進入阿富汗的時候,仍然乳臭未乾的泰坦兵,現在已經成爲獨當一面的英雄,心感安慰。
通信中心的女性,聼著兩人的對話,也不自覺留下了眼淚。
「你當年救了我那麽多次…這次,也算是我還你欠的…」弗拉爾曼說著,這時候砲火聲音不斷從市政廳外傳來。
「不要這樣說!」羅曼諾夫咽哽地說。這時候,他的腦海裏面浮現了多個的映像,在阿富汗北部的山區,一名年輕的士兵被遊擊隊抓著準備槍決之際,羅曼諾夫指揮的敵後部隊把他解救出來;在烏克蘭,敵軍鋪天蓋地的轟炸幾乎把整個城市夷成平地,羅曼諾夫二話不説,奮不顧身把燃燒的裝甲車的車門拉開,把這年輕指揮官和他的乘員救出…
「好像美國人打到你那裏了…快點撤退吧,元帥。」弗拉爾曼緊張地說。
「元帥,你可以乘搭近衛軍的直升機。」近衛軍的隊員說道,這時候市政廳外面已經是槍林彈雨,通信中心的人員和指揮部的士兵已經開始趕往市政廣場乘搭撤退部隊的GAZ撤走。
「我答應我會照顧好卡拉和小弗拉爾曼的…你對俄羅斯軍隊作出的貢獻,實在是無以爲報。」羅曼諾夫切斷通信的一刻,就如同一把利刃插進自己的胸口裏面。
 
一分鐘前     菲勒布爾頓大廈     三藩市
 
「俄國前綫的部隊正從内河碼頭往這裡撤退,如果我們再不發動攻擊就趕不及了。」湯姆森提醒。
「好了…冒求活抓敵人的指揮官。」卡特利心想。
「準備…三,二,一…綠燈!」這時候,來自四面八方各個大廈的狙擊手同時扣下扳機。
 
卡特利準確的射擊,把12.7乘99毫米的子彈,擊中近一千米外的一台蝮蛇的監視器,從其它大廈發射的子彈,都陸續擊中其他泰坦的監視器和巡邏的士兵。
然後,埋伏在大廈底層的反抗軍和三角洲隊員,就把粘土炸彈,丟往泰坦的各個重要部分。
埋伏四周的其他隊員,則瞄準BTR裝甲車和泰坦發射手上的石魔反裝甲導彈。
 
瞬間,市政廰周圍又是火光紅紅,子彈橫飛。
「確認第一波攻擊瓦解了俄軍的防守,」卡特利滿意地看著散落在四周的廢鐵和殘骸,他們原本都是巡邏的士兵,裝甲車或者泰坦。
在反抗軍和三角洲部隊的準確配合下,他們都被完全瓦解。
「好了,突擊隊,上上上!」卡特利一邊說,一邊瞄準街道上的漏網之魚射擊,一台出現在視界的雪茄巡邏車立刻被子彈貫穿,化成路邊的一堆廢鐵。
而從三角洲隊員和反抗軍組成的突擊隊,則在它的旁邊經過,很快就來到了古法大街上面,和從四面八方趕到的援軍猛烈交火。
在民用住宅林立的街道上,來自三角洲,和自發組織民兵的火綫毫無死角地落到了俄軍部隊的頭上,鋪天蓋地的子彈,甚至令俄軍不知道該往哪裏還擊,紛紛倒下,或是抛棄武器逃走。
 
「從内河碼頭撤退而來的俄軍已經來到了市場街的附近,我們無法拖延他們太久。」另一邊的反抗軍領袖向卡特利報告。
從數百名退役老兵,警察,或者熱心的市民組成的反抗軍,在下水道來到了市場街附近的建築物,利用簡陋的燃燒彈,或者搶奪回來的AK步槍,RPG火箭筒瞄準著掠過大街的坦克,裝甲車猛烈發射。
疲累不堪的俄軍,在撤退的同時仍然需要掃蕩著附近大廈埋伏著的美軍槍手,他們撤離這座城市,就和進入這座城市的時候一樣,遭到子彈歡迎。
這批擁有槍械的反抗軍不像他們在堡點的同伴,沒有美軍坦克或者裝甲車輛的支援,他們躲藏在轟炸造成的瓦礫,燒焦的大樓墻板後面,高聳的玻璃幕墻後面,仍然能夠迎戰,他們為自己的家園的每寸土地戰鬥,就如當年俄國人爲了史太林格勒戰鬥一樣,只不過角色對調。
在這裡,俄國裝甲部隊只能緩慢地趕往市政廳,既是爲了撤退也是爲了繼續戰鬥,在他們一手破壞的城市蠕行。一旦錯過躲藏的美國反抗軍,下場就是被汽油彈燒毀,或者被土制地雷,炸彈炸開,裝甲車輛,泰坦一旦癱瘓,跟隨的俄國步兵就會被從下水道來到的美國民兵掃射,讓憤怒的子彈貫穿他們的肉體。
在這個槍械管制寬鬆的角度,每一所有槍的家庭,都成爲了民兵分子。
 
「狗屎…我看到了直升機!」湯姆森高呼,殺得興起的卡特利擡頭一看,才看到從南面趕來的三台雌鹿直升機。
海爾大街戰爭紀念中心屋頂的美軍和反抗軍,首當其衝,被火箭彈和機炮掃射。街道上壓制著近衛軍巡兵的突擊隊成員,紛紛趕往建築物或者敵軍裝甲殘骸後方獲得掩護。
「不要管狙擊步槍了。」卡特利把湯姆森從貝雷特步槍上面拉開,一把將他帶到了預先設置的繩子旁邊。
「嗒嗒嗒嗒…」雌鹿直升機的機炮先一步來到,砲彈無情地擊穿辦公室的玻璃,摧毀辦公室裏面所有的東西。
而在玻璃幕墻碎裂,樓層崩潰之前的一刻,卡特利和湯姆森,沿著電梯槽裏面設置的繩子垂直下降,從爆炸焚毀的樓層直綫下滑,直至來到地面。
 
和死神擦肩而過,湯姆森和卡特利的心情還沒有平復,更不要說連續下降三十多層的腎上腺素急升,在菲勒大廈的地面平臺,反抗軍和三角洲部隊的其他隊員集合在電梯的四周。
「我看到了三台俄國人的裝甲車…從金門大道來到。」隊友的聲音在無綫電響起,卡特利和其他隊員知道金門大道就是菲勒大廈前面的道路。
「快快快!我們在厄爾·沃倫大廈重新集合。」卡特利指揮著其他的隊員,從菲勒大廈沖出,解決了剛好路過的幾名俄軍,這十多人的隊伍剛好掠過金門大道來到對面的厄爾大廈。
從金門大道趕赴支援的俄軍BTR瞄準著厄爾大廈的底層猛烈掃射,走遲幾步的三角洲隊員和反抗軍紛紛倒下。
 
「繼續前進,大廈的前面就是市政廣場!」一名身穿自家防彈衣的反抗軍為大夥兒指示方向,衆人紛紛俯身跟從前進。
在外面,從BTR趕到的近衛軍成員,紛紛下車,瞄準著任何突出於掩體的目標猛烈射擊。
「由我們斷後,你們繼續前進!」突擊隊的隊員,還有其他大廈來到集合地點的隊員,從旁邊的警務中心突然殺出,他們避開了BTR的掃射,迅速地來到了厄爾大廈的底層,填補衆人的位置,抵擋著外面的俄軍。
 
「過了這裡就應該是市政廣場了…」引路的反抗軍繼續一馬當先,突然,轉角處的射擊猛烈擊中領頭的部隊。
好幾名反抗軍和三角洲隊員紛紛倒下,從市政廣場進入的俄軍已經據守在厄爾大廈面對市政廣場的那一邊。
「天殺的,他們還送進了雪茄!」中彈倒下的隊員高呼提醒,話音未落,從雪茄機械車發射的機槍把這些在地上痛苦地掙扎的隊員了結。
機械車上的重機槍透過紅外綫自動尋找目標,而BTR的穿甲彈則穿過厄爾大廈的雲石牆壁。
「另外一邊,也就是戰爭紀念館和公共衛生總署那一邊的兄弟如何?」卡特利躲在桌子的下面,敵軍的射擊使木屑橫飛。
「我們仍然被困在凡尼斯大道和出生登記處的建築物裏面…BTR和雌鹿正把我們壓制著。」無綫電隱約傳來隊員的應答。
「我們一定要繼續前進!」卡特利高喊命令,可是嘈耳的兩軍交火卻完全掩蓋了他的聲音。
在BTR的射擊和近衛軍的陸續進逼下,把守在各個掩體的隊員陸續倒下,而缺乏訓練的反抗軍則大多已經倒在血泊當中。
從外面抛射而來的榴彈,手榴彈則不斷收窄衆人的移動範圍,近百名的隊員現在只剩下不到二十多人,困在厄爾大廈底層的中央。
「讓我開路吧…」卡特利擡頭一看,居然就是那名怪老頭,反抗軍的領袖班尼,他扛著M14步槍,迅速地沖出掩體,連續兩次快如閃電的射擊,把遠處的俄軍料理。
「嘻嘻…看到了吧。」班尼仿佛就如同一只矯捷地猛獸,迅速轉到了大廈支柱的後面,他的兒子也是一名優秀的射手,每次把槍管伸出掩體,就把一名俄軍送進地獄。這名原本居住在内陸,依靠打獵爲生的獵人,前三角洲隊員,充分展現了他的殺戮本能。
 
卡特利現在完全相信了眼前這名的老頭,他對隊員做出了一個手勢,然後後衛的部隊立刻猛地沖出掩體,提供火力掩護。
湯姆森抛出了煙霧彈,在煙霧的掩護下,戴上了防毒面罩的三角洲隊員迅速地轉移陣地,轉過了厄爾大廈的轉角,來到了面對市政大廳的平臺。
「到位!」湯姆森避開BTR連續的射擊火綫來到了卡特利的旁邊,他們躲藏在接待處的桌子下面,而敵軍的射擊則不斷把桌子削去。
四處橫飛的紙張被BTR的鏈炮絞碎成碎片,而躲藏在多根雲石支柱後面的反抗軍和三角洲隊員則首先面對近衛軍的部隊。
 
「糟糕了,我看到一台雌鹿剛剛起飛了…」一名隊員伸出頭來彙報,可是雪茄的機炮卻一早盯上了他,待他伸出頭來的一刻,猛烈的砲火把他的頭顱粉碎。
就如模型車一樣大小的兩台雪茄,繼續在平臺橫衝直撞,躲藏在支柱後面的隊員,陸續被這些行動敏捷的機械車輛繞道後方解決。
「手榴彈!」班尼的兒子高呼,從雪茄上面發射的榴彈擊中了他所身處支柱,他在自己的父親面前被炸得粉碎。
「可惡!!」班尼憤怒地把背心上面的手榴彈,朝雪茄的方向抛出,可是雪茄卻靈活地避開了手榴彈。
「那是從俄軍的手提電腦操控的,我們得先解決駕駛員。」另一名三角洲隊員高呼,這時候,另一邊殿後的三角洲都陸續來到了這一邊,卡特利非常清楚,如果他們不前進,就會被殲滅。
「聼好,我們推著這桌子前進!支柱後面的兄弟,倒數之後替我們掩護!三,二,一!!!!」話音未落,三四枚的手榴彈朝外頭扔出,進入大廈的俄軍紛紛四散躲避,而這個時候,在桌子後面的隊員,推著桌子,朝外面前進。
「我看到了操作員,看我的!」在手榴彈轟出大批破片的一刻,憤怒的班尼一個轉身,轉出掩體,槍聲一起,然後一名俄軍士兵應聲倒下。
失去控制的雪茄,一台撞上了前進的桌子,另一台則被手榴彈炸成碎片。
「沖出去!!」卡特利一聲令下,衆人換上了強大的M-8步槍,其發射的空爆榴彈,首先把失去控制,胡亂射擊的那台雪茄炸成碎片。
失去火力掩護的近衛軍連忙後退,可是卻在三角洲部隊的射擊下被逐個擊殺。
 
「不好了…看好!」未及卡特利的提醒,準備沖出廣場的班尼和另外兩名三角洲隊員,被撞進大廈的BTR高速撞開輾過。
闖進大廈裏面的BTR就如一座活砲臺一樣射擊著四周奔跑的反抗軍和三角洲隊員。
卡特利被迫放棄脆弱的木板掩護,改爲跑到雲石牆壁的後面,四散的三角洲隊員,仍然能夠舉起槍械作戰的,可以説是寥寥可數。
卡特利和湯姆森陸續瞄準BTR發射空爆榴彈,手榴彈,可是BTR的裝甲卻絲毫無損。
「我們這次死定了。」湯姆森把最後一枚手榴彈扔出以後,絕望地躺在隊員的屍體旁邊。BTR鏈炮已經把牆壁大多數的空間射成蜂巢,躲在牆壁後面的隊員也陸續中彈倒下。
「不…不…」指揮特種部隊作戰多年的卡特利,面對如此的情況,也是無能爲力,被砲彈擦過的右肩,不斷湧出血液,他知道失血過多的自己,命不久已。
「轟隆!!」另一個巨大的裝甲闖進厄爾大廈,直接把BTR撞翻,失去支撐的厄爾大廈瞬間塌陷了一小截,直至該裝甲的基盤重新填補支撐大廈。
「快點!快點沖出去…大廈要塌陷了。」湯姆森和其他隊員,把卡特利等等的傷兵擡出大廈,在泰坦的厚重履帶旁邊躺下休息。
「塔塔塔塔塔…」毫無歇息的射擊,不斷把金黃色的彈殼投射到衆人的四周,昏眩當中的卡特利,依稀可以看到,那是一台從來沒有看過的泰坦。
「都太玄了吧。」湯姆森看著泰坦的砲彈所到之處,都被徹底破壞,從市政廳的一側,去到廣場上面的綠草和BTR。
 
「目標消失在射擊範圍。」海德的聲音傳到了多明戈的耳機,多明戈放棄射擊,擡頭一看,雌鹿直升機已經變成了高樓大廈之間的一個小黑點。
無論是多明戈,或者是剛剛趕到的格力戈利奧都不甘破口大駡。
「也許這就是終結了吧。」多明戈一邊說,一邊掃瞄著附近的四周,在完全破壞的路面,廣場和緩緩傾斜的市政廳,仿佛再沒有任何敵人的信號。
「不…還有一台雌鹿,在法蘭克林大道上面!」多明戈立刻把兩門復仇者的機炮槍口對準最高法院的方向,不過他沒有發現砲彈已經用盡了。
 
同一時間     法蘭克林大道
 
「元帥大人已經被接走了…」雌鹿直升機的駕駛員説道,他向後一望,最後幾名的近衛軍和搭載傷病的擔架床已經從最高法院運上了直升機的機艙。
「完成這一趟…」副駕駛說著,慢慢操縱直升機向上爬升,突然駕駛員感受到一陣冰冷的感覺抵著自己的後腦。
「不,我們還有任務。轉飛教導團司令部…」駕駛員認出了,那是他們前任指揮官,普柳什金的聲音。
 
20分鐘後     雙子山     俄軍炮擊陣地
 
「起來,巨大的國家!做決死鬥爭!要消滅法西斯惡勢力,消滅萬惡匪群!」無綫電的頻道,響起了雄壯的歌聲。
在弗拉爾曼帶領下,最後二十多台的泰坦,坦克,圍繞著雙子山的山峰,繼續垂死地戰鬥著。
美軍的砲火,空中轟炸就如同暴雨一樣傾瀉而下,然而,幸存的哥薩克,仍然利用其巨大的砲口,對於進入炮擊範圍的敵軍坦克,泰坦送上恐怖的轟擊。
弗拉爾曼緊緊按著炮鈕,在前座的駕駛員轉動身軀的同時,利用雪崩搭載的兩門NKPU機炮,把登上雙子山的每一台敵軍坦克,泰坦化成碎片。
每個留下在雙子山陣地的俄國軍人,都清楚著自己的命運,在衛國戰爭歌曲,神聖的戰爭波瀾壯闊的歌詞下,和法西斯惡勢力作垂死的爭鬥。
「敵我是兩個極端,一切背道而馳,我們要光明和自由,他們要黑暗統治!」敵軍的砲火不斷地擊打著雙子山山峰的地面,來自不列顛尼亞號的炮擊把山上剩餘的建築物化成一個又一個的彈坑。
「全國人民轟轟烈烈,回擊那劊子手,回擊暴虐的掠奪者和吃人的野獸!不讓邪惡的翅膀飛進我們的國境,祖國寬廣的田野,不讓敵人蹂躪!」駕駛艙響起了彈藥存量的警號,可是弗拉爾曼沒有理會,繼續操作砲火猛烈射擊。
「轟隆!」仿佛就如響應這壯闊的歌聲,美軍的M1A3坦克還沒有來得及瞄準發泡,就被四台雪崩的連續射擊轟上半空。
「他們就像發瘋一樣,絲毫沒有打算投降!」愛德華心想,這時候,安東尼奧把最後一台的哥薩克轟成火球。
「他們不同我們,我們是爲了自己的生存而戰的,他們來到這裡,是爲了他們的理念而捐軀。」安東尼奧對隊員說道,不列顛尼亞號另一輪的炮擊,為衆人提供了一個機會,從道路的一旁直接沖上雙子山的山峰。
「腐朽的法西斯妖孽,當心你的腦袋,為人類不肖子孫,準備下棺材!貢獻出一切力量和全部精神,保衛親愛的祖國,偉大的聯盟!」弗拉爾曼越唱越激動,淚水沖出眼簾,而砲彈陸續擊中自己的裝甲,卻阻止不到他繼續操炮射擊。
從山坡湧到山頂的美軍泰坦陸續了結其他的泰坦,頻道的歌聲越來越單薄,可是卻無損他們的激情。
「讓高貴的憤怒,像波浪翻滾!」弗拉爾曼激昂地大喊,這時候,他已經成爲陣地上面的最後一人。從美軍泰坦發射的穿甲空爆彈不斷擊中雪崩的裝甲,雪崩同時因爲中彈和射擊的後坐力而顫抖。
彈片穿過座艙,把前座的駕駛員擊殺,而弗拉爾曼則把最後一排近百枚的砲彈,一次過送到連續三台的聖騎士上面。
登上山坡的美軍,看到弗拉爾曼如此的氣勢,都是被嚇了一跳,無論是安東尼奧,或者是埃西林,都感受到那股從座艙散發出來的氣派。
即使對方的砲彈全部射完,可是,雙子山上的美軍卻不敢上前。
「肩膀沒有編號,是長機。」愛德華分析道,美軍泰坦的數十個槍口同時對準了雪崩,可是沒有人敢扣下炮鈕,把穿甲榴彈射進這台泰坦的座艙。
「進行人民的戰爭!」弗拉爾曼發現無綫電頻道只剩下自己,他擡頭看著顯示屏的天空,和整個三藩市海灣,都被染成一片血紅。
「卡拉…我的弗拉爾曼…」遙望海平綫的彼岸,仿佛,在無數虹彩的後面,是自己的妻子和兒子正在等待著自己。
弗拉爾曼放下沉重的NKPU系統,利用泰坦的右手,拔起插在雙子山巔峰上面的俄羅斯國旗。
 
「不要!!」安東尼奧,伸出泰坦的一手,擋著準備向那台雪崩型繳械的友軍。愛德華也明白他的意思,把泰坦擋在準備上前的其他友軍前面,阻礙他們前進。
「讓高貴的憤怒,像波浪翻滾!進行人民的戰爭!神聖的戰爭!」弗拉爾曼在座艙裏面高舉雙手,透過反射動作操控裝置,體現在雪崩型的巨型機械手臂上面。
「轟隆轟隆!!」弗拉爾曼拉下了安全閥,特別為長機而設,避免指揮官落入敵人手上的自爆系統啓動。裝置在燃料引擎和後備電池上面的爆炸裝置啓動,在沖天的火球當中,雙子山的巔峰被削去了一大截。
 
十分鐘以後    雙子山巔峰
 
威力強大的爆炸幾乎把雪崩型的所有部件完全摧毀,伴隨著被摧毀的還有雙子山的地理面貌。
「來幫幫忙!」在友軍和敵軍的殘骸之中,安東尼奧和愛德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平坦的地面,在埃西林和另外兩台泰坦的協助下,美國的星條旗,被高高地樹立在殘骸和瓦礫的上面。
當年,在琉璜島兇惡無比的戰場,第五陸戰隊透過雙手,槍械,刺刀,和冷酷無情的日本帝國軍人爭奪折缽山的控制權,在折缽山的巔峰竪起的,是無數血肉之軀換來的一面星條旗。
「這不是英雄故事,而是殘酷的人間悲劇。」從華盛頓特區去到三藩市的最高峰,當日參軍尋求刺激的埃西林,仿佛領會了戰爭的真正面貌。
無論是友軍,或者是敵軍,其實都只是無情的利益爭奪當中的犧牲品。敵軍的到來是爲了自己的意識形態捐軀,而美軍則是爲了自己的家園而戰。
「這場戰爭應該結束了吧…」愛德華一邊說,一邊欣賞著血紅色的三藩市海灣。昔日繁榮的三藩市在兩軍的爭奪當中,變成一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爐,絞肉機,兩軍士兵的亂葬崗和一片廢墟。
冒著濃煙的美澳艦隊,從法羅群島,掠過微微受損的金門大橋,進入三藩市的海灣;三藩市東部地區,撤退當中的俄軍仍然和從金門大橋而來的美軍裝甲部隊戰鬥著,更多的犧牲正在這艷陽下上演。
雲彩中偶爾是美國空軍的F-35戰鬥機,搜尋著任何在高樓大廈當中的敵影,同時確保來自南方起飛的戰鬥機不能進犯,當它們掠過雙子峰的時候,無疑擁有雙重的意義。
當日囂張地把戰爭帶到敵人的國土上面的美國國民,終於感受到戰爭的苦果。可是他們永遠都學不乖,就如其他種族的人類一樣。
「戰役結束了,可是戰爭沒有結束。俄軍在美國東西兩岸的活動,將會來到盡頭,然後我們會把他們每一個都趕到大海裏面。」安東尼奧喃喃地說著。
「最後是莫斯科,和北京。」埃西林加入。
「爲了桑達斯,馬科林和其他遠去的弟兄,我保證,我會把天安門廣場和克里姆林宮燒成灰燼。」愛德華憤怒地對著大海吼叫。
 
同一時間     三藩市市政廳  
 
在俄軍的通信中心,攻佔這裡的美國軍人暴力地翻開每個抽屜,拿走每一箱的文件,手提電腦,那些都是價值不菲的情報。
戰死的俄國士兵並沒有得到他們的尊重,只是被隨便抛在走廊的一旁,就如同垃圾一樣,在三藩市的其他地方,甚至有美國士兵焚燒俄國人的屍體洩憤,就如不少俄國人在攻佔美國的時候所做的一樣。
「反正大家都是野蠻人。」海德無奈地說,格力戈利奧和其他的隊員,則繼續忙碌地搜尋著那枚俄國中子砲彈有關的資料。
「他們並沒有清理乾淨。」心思細密的艾利斯,從熏黑的一堆紙張,拿出了幾張沒有燃燒殆盡的紙張,海德一眼就認出了上面高度機密的字樣。
「看來你的俄國女朋友可以向我們證明,她不是在白吃我們的午餐。」艾利斯把文件一把塞到海德的手裏,海德沒有時間解釋,艾利斯已經漲紅了臉,哼了一聲,頭也不回,繼續在瓦礫當中搜尋零碎的情報。
「我說她是個名乎其實的愛國者,她不會出賣自己的國家的。」海德說道。
「什麽她?你現在終於承認了嗎?」艾利斯不屑地說。
「不!我的意思是…」他的説話被突然響起的無綫電廣播打斷。
 
「美國人…不要被勝利衝昏頭腦!」通信中心突然響起來自敵軍的廣播,格力戈利奧立刻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普柳什金!」
「哼哼…還記得魔鬼谷嗎?別認爲拿走了我們的核彈就可以使加州逃過一劫,你們的資產階級領導人,還有他們的家人,當然…還有你們那些戰俘都在我們的手上。」普柳什金冷冷地説道。
魔鬼谷是加州的唯一一個核電站,位於阿維拉谷,在復仇女神行動開始之前,一直從美國海軍陸戰隊控制著。
「他們奪取了魔鬼谷?」多明戈說出了衆人的憂慮。
「這裡面的核輻射材料…雖然不能夠帶來核爆,可是,總算是把核輻射帶到加州
。」普柳什金得意洋洋地說。
格力戈利奧接過話筒:「說出你的要求!」
「美國人必須撤離歐洲大陸,要不,加利福尼亞將會毀滅在核輻射塵之下。」普柳什金的聲音低沉而且恐怖。
「那我們將會向你們採取核報復,大不了我們一起毀滅。」格力戈利奧感受到眼前的敵人,比較象恐怖分子多於正規的俄羅斯軍人。
「你們應該清楚,我早就被俄羅斯軍隊解除了軍職,你們的總統可不會這麽蠢爲了我這樣一個瘋狂的士兵而動用核武的。」普柳什金笑著回答。
「那麽我們也沒有權利要求總統把軍隊撤離歐洲的。」格力戈利奧試圖和對方討價還價。
「你們美國人不是很喜歡做英雄人物的嗎?那麽我就等你們一展身手吧。」普柳什金切斷了通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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