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與樂)再不相愛就斷了: (第三章)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第三章) 如果沒有遇見你 我將會是在哪裡
「你好呀,我係黎教琴㗎,今日第一堂。」
「哦…你就係呀 KAT?」
「係呀,教4:30果班。」
「哦ok,老闆講低左㗎啦,麻煩你幫我填張form先。」
「ok,Thank You.」
Kat 接個表格,轉身往背後的桌上低頭寫字。真沒猜想過她是這麼年輕。
可能受到童年陰影影響,總認為音樂老師都是那種性格古板,
說話節奏緩慢,脾氣偏執的老姑婆,架着厚厚的橢圓形鏡片,
一頭梳得像莫札特的髮型,裝高氣質。
但在我眼前的KAT老師卻是一個只有二十歲出頭的年輕老師,樣貌標緻可人,
瓜子口面上有着一雙水旺旺的閃亮眼睛,飄逸的黑色長髮配在古銅色的膚色上,非常洋化的打扮。
我認識的西洋女藝人名字不多,但她有點像那齣Transformer 的女主角,
噢是啊,她多少有點像亞洲版Megan Fox 的味道。
我們的對話就從這狹小的旺角 band 房開始,
當然,那時的我怎會料到,Kat在我人生中會有如斯大的影響。
Kat 是在澳洲墨爾本RMIT University修讀音樂系的。在港修畢中四後便被送到澳洲繼續升學。
她是百分百的本土人,但可能受洋人文化的包圍,驟眼間給人有一種mix girl的感覺。
通常於我而言,這種留學生回港渡假都只懂在蘭桂坊「湊鬼」。
她們對於自身的種族感到疑惑,進而不肯承認自己是中國人。
縱使鏡中的自己是黃皮膚黑眼睛,那也只是光線折射的問題。
終日戴上藍色大眼珠,穿上hot bitch戰鬥服,裝着一副聽不懂,說不好中文的模樣,打算暪瞞騙整個民族。
其實,國民不難過,最難過的是她們的父母,每年哄手俸上龐大的學費生活費供她們留學,卻間接養了鬼仔。
從彼岸回到蘭桂,也都只淪為散餐,認真可悲。
曾經在蘭桂坊消遣時,聽到一名偽abc的港女向外藉朋友解釋為何她的裙總是這麼短。
她說的是英文,但我並不打算把她口述筆錄於此,
因為,要明白她的英文語法,必須要有紮實的廣東話根基,因此,寫中文會比較合適。
「我都唔想着咁短㗎,我買左先知原來佢係咁短。我係香港好難買衫,d size好難預,
我平時響美國著開加細,番到黎買細碼,點知原來真係咁短。可能我又偏腳長呢…」
聽這話兒的鬼佬們當然聽得津津樂道,我也望了女孩一眼,示意我接得通她星球上的語言。
可惜,換來的是一個從北極來的藐視眼神。
就像在漆黑的電影院中欣賞着恐佈電影,當大家全神貫注,屛息靜氣的一剎,
我卻響起了莊冬昕的食軟雪糕鈴聲,同樣破feel與尷尬。
自此,我對這類留學生,ABC女生存着一種無力的厭惡感。
認識阿KAT後,這種價值觀終於被徹底打破。從她身上,我感覺不到那種自命不凡的架子,
感覺不到那些金錢掛帥,拜金主義,反倒是有一種清純脫俗的內在氣質。
她每年的 Summer Time 也會回港放暑假,探望在馬鞍山的母親及Uncle,
而每次也會來到林老闆的Studio 當 Part Time 鋼琴導師。
一方面賺取外快,一方面累積點教學經驗。 這些都是這星期從林老闆口中得知的。
靜悄悄看着她把頭髮束起,一臉循循善誘的悉心教導小朋友彈奏成為了我單調的band房生活中的寄托。
每天看着櫃台上的月曆,期待星期二,四的鋼琴課堂來臨。
許多時候,我會藉故打掃走廊通道,在門外聽聽她溫柔的琴音,打掃過後,
我會抹擦琴房外那細小得像太空艙般的玻璃窗戶,窺探她和藹可親的笑容,
那笑容彷彿就在茂盛的樹林間,從頭頂上的綠葉湛出來的一道赤誠日光。
「唔該,請問有無多個拍子機?」Kat 開門望着在門外的我問道。
「哦,有…有…我拎比妳。」 我們的話題僅此而已,對於這樣的一個Band 房店務員,在她眼中,根本毫不起眼。
許多次,在她課堂交接時的休息時間,她坐在櫃台前的梳化上喝着茶,
我刻意的播放不同種類的演唱會DVD,由古典鋼琴家Ivan Moravec Live in Paris,
及至Lep Zepplin 的 1970 Live, 到近代一點的Maroon 5, Dr Dye, Justin Bieber…
務求從她口中得到一句:「原來你都鍾意______!」而打開話匣子。
可惜,她都只是呆呆望着電視螢光幕,不表露太大興趣亦不見反感。
是我聽的歌太少了嗎?
音樂導賞 http://www.youtube.com/watch?v=BR6O3KiZLzg
中環塔倫天奴:http://www.facebook.com/liveincentr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