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勵志還是絕望?】百尺天空下: PART.19 公安車上的時光

PART.19 公安車上的時光
 
大巴上的導遊座上坐著兩名公安,駕車的應該是一名交警。車上六十個乘客座位坐無虛席,我和Hanna坐在中間的的雙人坐。車上的人有些竊竊私語,有些三五成群的互相交談,看樣子應該是認識的。車上的回音很大,很多說話都可以聽得一清兩楚,對話中大多是一些不知和老婆如何交待或是如何向公司請假等等。那兩名公安都沒有理我們自顧自的用手機玩QQ,反正在車上的人都跑不掉,敢跳車的也抓不回,沒什麼好憺心的。
 
突然有一名男孩在車上大哭,但好像沒什麼人理會他。那個男孩的樣子很年輕,應該是剛剛成年而已,他的樣子很平凡,平凡到我覺得他在這個世界完全沒有存在感,就算沒有他地球依然會自轉,人依然會吃喝拉撒睡,樓價依然會向上升。當然!沒有我存在以上的幾件事都會發生,這只是我的廢話。
 
他低著頭說:「處也沒破就被人抓了,怎跟媽交待!」
 
我深切體諒他的苦況。我試從他的說話,加上他的樣子去重組一下他的人生,他應該是一輩子也交不到女友;好不容易才儲了點錢;再好不容易的鼓起勇氣獨個買春破處。這確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就和玄奘取經一樣,經歷了萬般苦澀後終於捱到收成期時卻被人用十二道金牌班師回朝,所謂「十年精液,廢於一旦」應該就是這意思吧。
 




此時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說:「朋友,別哭,你千辛萬苦來到這裡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處」,破不了沒什麼,十四日後又一條好漢!只要你有心,終有日可以破處的!這次你一鼓作氣,千萬不要「再而衰,三而竭」。記住我的說話,你媽不會怪你的。」
 
那個男人的人生閱歷好像很豐富,從他唏噓的鬍鬚,散亂的頭髮,沉默的墨鏡加上沙啞的聲線仿佛告訴我他是個有故事的人,但那是什麼故事呢?嗯......我就不很清楚了,或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男孩被男人的說話給感動了,他停止了哭泣,眼神從絕望變成希望!他打了一通電話。
 
男孩拿著電話說:「媽,我在大陸嫖妓被公安抓了。我要十四天後才能回香港,你自己好好保重,珍重別念!」
 
男孩連他媽都沒回話就把電話掛斷了,那個男人的手一直放著在男孩的肩膀,現在男孩也手放在男人的肩膀上。他們二人像是兄弟一樣,沒有說話。或許從剛剛的行為中他們已經互相了解對方,這段沉默映得男人與男人之間是可以如此浪漫。這是女人花一生都不會了解的事!
 




 
此時大巴慢慢的減速了,原來在我的目光被那二人吸引時大巴已經差不多駛到目的地。
 
我看著窗外公安廳,門口的招牌比皇室堡廣場的廣告牌還要光亮,白色的燈光映照出「肅貪倡廉」的紅色大字時格外搶眼。燈光強的照亮了我們整車人的樣子,還真夠他媽「肅貪倡廉」,照得我們都快無地自容了。
 
在上面「肅貪倡廉」的招牌下是深圳公安廳的招牌,兩者對比公安廳的招牌好像顯得有點卑微,果真夠階級鮮明。我相信公安廳的人都沒有半點中國歷史的常識,在這種無意識的制造階級鬥爭在六十年代早已被人定性為黑五類被鬥得體無完膚。當然在這個和諧國家,這段精彩的六十年代近代史也被和諧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歌頌「偉大」領導的故事。
 
在公安廳的旁邊放著一副巨型的廣告,廣告上有幾名年青人將手放用胸前,手握著一本紅色的小冊子,我想應該不是什麼健康是冊子。在下面有行白色字,可能我有點眼花,第一眼看見的竟然是「脫離貧窮,到香港領綜愋去!」但我仔細一看,原來是「脫離農村,到城市生活去!」
可能是我在網上曾經看過類似的改圖而條件反射的想起,但兩者在深層意義上沒有大差別。
 




首先以我知識農村都是貧窮的,那脫離農村就等於脫離貧窮;到城市上生活去就等同令生活富起來,就正如在香港領了綜愋就生活無憂一樣。難怪這年頭香港到處都是無業遊民,原來他們都富起來了,富得連工作也可不做,富得都窮了納稅人。原來納稅人的付出除了養活一班在只會捉老態龍鐘的小販的人外,還富了一小撮人。
 
在我糾結這問題的時間大巴已經停定,車外的公安已經列成了一條隊伍準備接待我們,Hanna從上車到現在都沒有出過一句聲,我未見過如此恐懼的她,這時我也鼓起了人生最大的勇氣,捉著她的手跟著人走到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