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面, 只能有一班生還》: 第三十八話：《無差別救世主》
救世主, 顧名思義, 是來救世。
可是即將來臨的救世主, 無論對於中六生, 還是非中六生來說, 都可算是一種拯救。
因為他, 不是, 是她將會無差別地救贖世人。
「彈開! 」一名中四的人一手撥開正在樓梯上方搏鬥的睿嘉。
部份同學, 包括正在打鬥的人, 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吸引到眼球。
「閉...」我看著她拿著一把頗長的槍枝, 十足電影裡般的機關槍。
我看著外面折射進來的陽光, 灑成地上的一片嫣紅澄黃。
我看著她那個瘋狂的表情, 那個從上方俯瞰著在飯堂裡人的架勢, 就跟我昨晚造的那個...
「方包, 你個樣...」Candy看著我, 感到不明所以。
「你個樣...好驚咁喎...」艾芯同樣瞧著我, 問著。
「佢會射死晒我地...」我唸著。
衛主席跟Martin聽到我這樣說, 也同時盯著我。
「你講咩話? Panda佢會? 」衛主席用著質門的語氣問著我。
在這刻, 我的思緒只有驚慌 驚慌, 還有無限的驚慌。
我能夠感受到我每一下的心跳, 到底有多快, 有多頻密。
「走...走...」我雙腳顫抖不止。
衛主席跟Martin互相看著。
「走。」Martin點了點頭, 並拍著芠芯跟Candy。
「哈...呢把M16。」Panda雙眼滲著血絲, 咧著牙地看著手上這把不消一秒就能讓全場人返魂乏術的工具。
「電腦, 可能會係恩物...哈...」Panda一邊調控著手上的槍, 一邊跟眾人說道。
「人類特權, 偵測獎勵, 原來咁好用, 多謝解題人比我冷手執個熱煎堆, 哈...」她說罷, 就把槍口瞠住飯堂, 眾人亦因而紛紛退後。
「中六下化。」Panda曳著頭, 意氣風發。
「仲有之前低form嗰陣啲爛數, 而家就計清楚! 」Panda繼續罵著。
「冷靜啲先...」睿嘉身處距Panda最近, 而他亦嘗試直接跨過樓梯, 當她想按下扳機時就找位逃走。
「你咪嘈呀! 你嗰陣都有份幫Candy講好說話! 係背後笑佢成日係到『嘻嘻』咁笑, 但係其實你同樣係背後插我, 話我小題大做, 係咪? 」Panda怒得把臉都充得紅紅, 連我在飯堂後方, 躲在樑柱後也聽得很清楚。
「Candy...」我看著Candy說道。
「佢好似講到自己好啱咁。」Candy淡然說著。
我此時看見睿嘉嘗試左右閃避Panda的槍口, 衷心為他感到擔心。
我對初中發生甚麼事, 記憶模糊。
只知道Panda跟Candy有著過節, 詳情是甚麼我都沒打探過。
「屌佢, 中三嗰陣, 佢試過屈我, 然後全班就笑鳩我啦, 嗰次搞到我...真係差啲喊出黎...」Candy說到一半, 芠芯連忙示意她放輕聲點。
「我又大意, 點估到解完題會有獎勵。」衛主席在後方細語道。
Panda她現在想應是勃然大怒。
而處於憤怒狀態的人, 是不可理喻, 跟那些人說理只是徒然。
睿嘉, 怪就怪你還看穿人性, 說服一個盛怒的人真的是十級難。
而你, 現在就是在保命。
「唔撚洗講咁多! 」Panda一下槍柄擊在睿嘉頭上。
「呀...」睿嘉悶了一響, 就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係時候還返晒比你地。」Panda在樓梯上方, 用著忿怒的語氣咒罵著。
頃刻, 二樓飯堂槍林彈雨, 兵慌馬亂。
「走呀! 」不論是中六, 還是非中六的人, 現在只有同一個目標,
— 走!
「只可以有四十人...」她嘴裡絮絮唸著。
煙屑四起, 沙塵滾滾, 空氣中不止濔漫著火藥味, 還有燒焦, 血腥的氣味。
我跟衛主席等人老早就跑到了相對上安全的區域, 而我們亦都在她開槍的同時, 蹲下並護著頭顱。
「Candy! 你條仆街係邊撚到, 死出黎呀! 」雖然現場還是灰濛一片, 可我還依稀看到Panda在樓上怒罵著。
「我只係想...平反...」Panda說道。
「我認我有錯, 但唔代表你地班八婆可以萬千寵愛, 死出黎呀! 」Panda繼續罵著。
「轟轟轟轟! 」忽然再傳來數下屬於機關槍的槍聲, 我立時退到柱後。
「你地嗰陣到底有咩過節呀? 」我輕聲問著Candy。
「女人野咋嘛。」Candy不忘護著頭, 答著我。
「你唔同佢拆清楚, 佢就真係繼續射架喇...」我說。
「唉...」Candy欲言又止。
「佢繼續射係好事, 屠班中六之餘, 又可以盡快死剩四十個人。」Martin在旁柱後, 搭著話。
「最緊要係責任唔係我地到。」衛主席接道。
人類, 就是愛在此時獨善其身, 然後互相推搪。
總愛說與我何干? 又不是我幹呢。
各種醜惡, 各種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