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只想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反正明天剛好輪休,睡到日上三干都不會有人打擾。

隨手將那噁心的紙團拋到桌上,我轉身就跑到浴室,從頭到腳泡了一個十足的熱水浴;我仍然感面部肌肉在抽搐,這是慌張害怕的身體寫照,雖然我只是一名在公立醫內科的實習生,但我自信是同期實習中技術最好的一個,這種基本的機能反應我是不會推算錯誤。

我在害怕什麼呢?還是近期工作煩瑣,令身體向大腦發出的警號?

我一邊抹身穿衣,一邊為一連串的身體反應理出一個科學的解釋,簡單一個字「累」;累會令人判決失準,會令人...哈,我不禁笑自己又犯著職業病,每遇到與科學脫軌的事,我就會想盡辦法,以科學角度去解說。

想到不解疑惑,那張絕不應該出現在我褲袋中的符咒,應該是現在我最想解拆的一個謎。





本來已經走進睡房,我突然又轉身回到客聽,趁還有些微記憶,想再看清楚那紙團是否真的和「夢」中所見一樣。

但,奇怪了!那符咒呢?桌上空空如也。那團黃紙不知去向。

我蹲身在桌底搜索,一無所獲,然後左顧右盼,連最無可能的洗手間和廚房都亮起燈搜尋一次。但沒想到竟然在近大門的牆角處看到那團黃紙,我走近牆角把它拾起,剛才還是皺皺的紙團,現在卻因為擠壓在牆角,變成了三角錐體狀。

怎麼會在桌上走到這裡來?是風嗎?但我客廳裡根本沒?;就算真的有風,那陣風都要相當強才能令這張符咒擠成這個樣子。

房子裡雖然燈光通明,但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寒意。





我將變形的符咒小心翼翼放到公事包裡一個保鮮袋中,保鮮袋除了可隔絕外間空氣,更可保濕,是實習生必備的工具之一;明天,雖然是假期,但我卻想抽點時間回去實驗教室化驗一下沾透了符咒的是什麼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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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陽光喚醒,已經是下午二時。

睡了個滿足,昨晚的事彷彿和疲憊都一掃而空,隨便梳洗完畢,換上便裝就出門了。

就在五樓升降機大堂,正想按下按鈕時,卻看到升降機的顯示屏中亮起了暫時使用的紅字燈號。暗喊一聲倒霉,還是由走火樓梯往下去吧。我住的是五樓,其實亦只需要跑四層就到地下,所以我腳程加快,轉了一彎又一彎。





忽然聽到下層傳來陣陣的吵鬧聲,我下意識放慢腳步,聽到一把女仕的聲音憤憤不平不知在罵誰,之後又聽到孟叔和氣的調解,接著是一陣對講機的傳出的通訊,是警察吧。

多轉兩個彎,就到達地下,我馬上看到兩名軍裝警員,向一名身穿深啡色速遞公司的職員盤問;那名職員滿面委屈,一邊說著什麼升降機自行關門,什麼貨品又再出現;我一點都不明白。

我側身由兩名警員旁離開,向孟叔點頭打朝呼時,卻給我偷眼看到,在升降機內,放著一個紙皮盒,應該說...是一個紙皮盒嗎?

只見那個紙皮盒完成濕透變形,甚至部份已經剝落得能看到內裡的物品。

反正今天休假,更不需趕時間,所以我亦好事地站在一旁了解情況。只聽速遞職員以求饒的聲線說:「求求你們信我,我送貨來的時候,仍然是好端端的!」

「什麼好端端!你看那紙皮盒,根本就是從坑渠拿上來無分別,嗅得令人作嘔。你是不小心將貨掉到街口那明渠吧。你怎也要全數賠給我。」女仕發怒得手舞足蹈,就像要動手打人了。

兩名警察慌忙將他們隔開,然後速遞職員嘆氣連連繼續辨解:「請相信我,剛才我進來時是好好地抱住那紙皮盒到管理處登記,然後就走進升降機。但是,升降機失靈,我怎按它都不動,所以我就先放下貨品,然後想到管理處求助。不料,我一踏出升降機,它就快速地關上門,我根本來不及轉身。之後,那管理員出來將升降機降回地下,門一開就看到那紙皮盒變成這幅德性。」

當我聽完速遞職員的供詞,腦海馬上浮現出昨晚的幻覺,升降機的嗅味,不明的液體;會不會和我袋中那符咒沾上的是一樣呢?





我很想求證這個念頭,身體不自覺地步步後退,然後退出了這座古怪的唐樓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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