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   0100   南中國海  太平島(臺灣佔據)
 
駐守在這臺灣最南邊小島的官兵,就如駐守天涯海角一樣,感覺,就像被遺棄,或是被四面藍色的圍牆監禁著,與世隔絕。
陳郎仁將軍就是負責駐守這零點九八平方公里的小島的國軍指揮官。基本上,被派駐到這個小島上駐守的官兵,不是曾經在軍中犯過事轟出來,就是整編部隊時候給遺棄的一少數。由於這個小島距離高雄港達到近一千六百公里,島上駐守的官兵,幾乎都不能接觸臺灣本島上的娛樂活動。
而這個小島對外的聯係,只得依靠五台流動電話,或是軍用的數台電腦。流動電話,由於同時被越南和中共所封鎖,幾乎無法使用。
 
而島上官兵的工作,幾乎只有和豎立在基地上面的旗杆一樣,代表著中華民國對南沙群島行使的主權,或是執行氣象,生態調查工作。由於完成現代化的越南海軍在南海積極巡航的關係,臺灣,主要是來自臺灣方面的海巡船隻,在和越南海軍的短暫交火之後,就一蹶不振。七艏海巡艇幾乎大部分時間都停留在碼頭侯命,尤其是不論聶文和張春生政府都不支持把派駐在左營等地的艦隊支持在南海製造的事端。
因此,當不列顛尼亞號準備入港的時候。幾乎整個島上閒置的官兵,都湧到供其停泊(應該説是降落吧)的太平島機場。
太平島機場原本只是供一架C-130運輸機起降的小型機場,因此,不列顛尼亞號被迫利用太平島機場的跑道作爲停泊處。而太平島機場本身已經有一台C-130運輸機停靠,也就是運送來自GIA下轄51區趕到的專家隊伍。
由於跑道,還有跑道前的沙灘早就被清空,陳郎仁將軍和其他看熱鬧的人群被迫擠到東面的灘頭,等待這艏受國際關注的新型戰艦入港。




 
「確認太平島燈塔信號。」桑姆,不列顛尼亞號上的另一位戰管報告。
「準備進港,關閉光學隱身模式。」卡特托著沉重的下巴,說。
「光學隱身模式關閉,啓動自動導航模式,進入跑道降落。」
「好了,是時候關閉一號二號噴射引擎了。」飛行官按照指示,把代表兩個引擎的參數,由觸碰式屏幕上降低。慢慢,整首戰艦都感受到速度放慢,托馬克則用力把操縱陀提升,維持水平的飛行矢量。
「嚴重受損的兩個噴射引擎…他們終於挨到了現在的階段。」拉尼看著平面電腦上的數據,剛剛關閉的兩個噴射引擎,由於極限高度和速度的工作而開始耗損,出現了零星的小爆炸,才緩緩停止運作。
「看到了導航燈了,艦長。」這時候,托馬克開始戴上了夜視鏡。在淡綠色的背景下,可以看到明亮得如同星星一樣的導航燈。
明顯地,這些導航燈是臨時鋪設的。原本跑道的闊度遠遠不能容納450m的機翼,而太平島狹窄而簡陋的跑道設施,也逼使不列顛尼亞號在兩旁的樹梢上掠過降落。
「要快了,我想他們的導航燈不能開太久。」亨利森說。突然在夜間打開的導航燈,毫無疑問將會引起本區的越南軍隊關注。這不符合司令部要求的低調行駛命令。
「好了,寶貝,慢慢降落吧。」感受到噴射引擎的出力,在空管的操縱下慢慢降低,不列顛尼亞號的艦肚已經快要貼上了海面。而跑道在托馬克的微調下,慢慢水平出現在不列顛尼亞號的正前方。




「距離50米,順利接受跑道上的紅外鐳射引導。」
「降低高度至100米,我們的屁股快要貼到地面去了。」托馬克雖然口裏輕鬆,可是全身卻是濕透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操控飛行戰艦在跑道上降落,更何況,是如何簡陋的沙灘跑道。這時候,沙灘上的陳郎仁將軍,看到了不列顛尼亞號圓滑的機肚,伸出了一整排的起落架。
「啓動推力反向器,擡高機頭。」托馬克慢慢把機頭拉起。不列顛尼亞號龐大的艦身掠過了在沙灘上的官兵頭上。害怕給一整排的起落架給撞到的官兵,都朝沙灘的兩旁退散。
「好了,完全關閉噴射引擎。點燃推力反向噴嘴,這將會是一次粗暴的着陸。」托馬克的聲綫逐漸提高,不列顛尼亞號飛鏢似的機翼上,竪起了幾乎全部的整流罩和副翼。
不列顛尼亞號機翼底部的一個個燃料噴嘴,都迸發出猛烈燃燒的氫氣燃料,提供反作用力,使不列顛尼亞號得以在短場着陸。
仍然站在沙灘上的陳郎仁將軍,彎身拾起給卷走的軍帽。這時候,見證了不列顛尼亞號着陸的一幕。
機尾處的起落架首先碰上地面,和跑道猛烈摩擦,迸發出無數的火星火花,還有難聽的撕裂聲音。
不列顛尼亞號慢慢放下機頭,而着陸產生猛烈的震蕩傳到了整個艦身。上層機庫上沒有綁穩的東西幾乎都給震倒了。上下搖晃的AAPC-2裝甲車和幾乎由車頂摔到地上的丹尼爾正是最好的例證。
「好了,止住了。」由於強大的勢能,不列顛尼亞號還向前滑行了大概十多米才完全停下來。出乎意料的着陸距離,使不列顛尼亞號幾乎夷平了跑道兩旁的椰樹林,撞翻了機頭位置的一台吉普車,和無數的着陸指示牌,雪糕筒,還有自動導航指示燈。
如此粗暴的着陸,沒有造成人命傷亡幾乎是奇跡。不幸中之大幸是,不列顛尼亞號剛好能控制在停機坪的C-130運輸機前停下,沒有造成撞機引發爆炸。




當不列顛尼亞號停穩了以後,跑道兩旁的工作人員立即湧出。運載著51區維修隊伍的兩台舊式吉普車也駛出了混亂不堪的跑道,在機身兩側的出口停下。
 
「好了,我們有事情忙著了。」格力戈利奧逗得全隊一陣哄笑。隨著下層機庫尾部的艙門緩緩打開,大量補給物資正等待送上不列顛尼亞號上。
當不列顛尼亞號降落以後,連接整個降落場的電源都給切斷了。因此由遠處看,太平島上寥寥可數的燈火就如往常一樣。
 
5月5日  0630  金蘭灣軍事基地
 
面向被稱爲第二個波斯灣的南中國海。群山環抱,南北都有陸地包圍,由兩個半島合抱成葫蘆形的內外兩個海灣,正是金蘭灣的地理面貌。
內港金蘭面積60平方公里,水深1-15米,灣口僅寬1300米;外港平巴,水深10-22米,灣口寬約4000米,口外水深30米以上。
擁有足以停泊航空母艦的水深,同時為處於太平洋和印度洋之間,使這個港口別具戰略價值。
越戰時期作爲美國軍隊的重要海軍基地,當美國人撤走後,蘇聯在1979年立即進駐。蘇聯解體以後,越南一直想利用金蘭灣,吸引印度駐軍,以抗衡中國在南海地區的發展,為自己爭奪南海地區的石油資源獲取有利條件。
現在,中共和越南早就南海地區的清晰劃界達成了協議,原則上大部分南海諸島都由雙方共同開採,儘管上合一直宣傳中越南海的和平是上海合作組織兄弟國家共同解決領土主權問題的成功典範,然而明眼人都知道所謂共同開發的背後,一直是中國和越南在上合組織内的角力。
上海合作組織成立以後,金蘭灣成爲了印度,俄羅斯和越南海軍共同使用的港口。成爲俄羅斯太平洋艦隊最南端的基地,印度海軍最東面的港口。因爲歷史問題,同樣作爲同盟的中國卻被拒諸門外,就是中越角力的另一個例證。
 
爲了牢牢掌握南海地區的石油資源,控制聯邦在遠東的重要航道,和確保介入馬六甲海峽在内的東南亞地區的軍事能力。俄羅斯太平洋艦隊一直部處了重兵在金蘭灣,還有一支東南亞地區最強大的泰坦武裝。




負責追蹤不列顛尼亞號的古拉格上校,得到了來自克魯格涅夫的有利情報之後,立即搭乘Mi-8直升機,由庫爾斯克號起飛,來到金蘭灣。
而庫爾斯克號,要立刻接受俄羅斯軍隊的調防。因爲,它將會成爲即將爆發的戰爭,一個核心的組成部分。
 
「明顯地,不列顛尼亞號就停泊在太平島。一個由臺灣控制的南海小島上面。」古拉格在電腦輸入了密碼以後,來自GRU總部的衛星立體圖像立即在三維地圖上顯示。「因此,我想我們應該立刻就採取行動。由地圖上可見,不列顛尼亞號遭到了嚴重的損壞,正接受維修和補給。大概是之前戰鬥留下來的損壞,應該是破壞了噴射引擎的結構。要不然,我們將失去獵殺不列顛尼亞號的機會。」
古拉格向金蘭灣的越南海軍陸戰隊軍官講解。由於南海協定的關係,原本古拉格下轄的江城部隊,便不便參與南海的軍事活動,已經和中國艦隊回到了中國。
「古拉格上校,稱呼他是小島,其實不大正確。太平島是南沙群島上最大的一個島,也是臺灣控制的唯一一個島。在太平島的周圍也是豐富的石油資源,我想,發動攻擊將難以避免觸動臺灣的神經。」越南海軍陸戰隊上尉,阮文元回答道。
「我想,臺灣應該不會把事情給搞大。它們只能夠坐視太平島的陷落,因爲真正不想爆發戰爭的,是臺灣。至於進攻太平島的方法,我們可以選擇登陸戰,在一輪的轟炸,摧毀島上的艦艇,由太平島西面登陸。」古拉格在地圖上指手畫腳,劃出了攻擊的方向。
「爲什麽我們不在第一輪的攻擊,就完全毀滅敵軍戰艦?」另一位軍官胡勁同插嘴。越南海軍陸戰隊軍官使古拉格漸漸覺得煩厭:「同志,戰艦上面有先進的核融合科技,對於推動全球革命有重大的幫助,怎能隨意摧毀?如果你希望貴國優先得到那樣科技的話,最好就依照計劃,從東面登陸之後切入營房。然後貴國海軍陸戰隊的第二梯隊將會由南面,北面包抄…」
「而太平島的東面…部處一定數量的導彈快艇,那樣不列顛尼亞號將完全落入包圍圈内。」
古拉格簡單説明了計劃之後,就離開金蘭灣基地大樓。他知道如果自己要完成克魯格涅夫的任務,將不能依靠這群似懂非懂,紙上談兵的越南軍人。
更甚者是,由於紅翼行動在東綫還沒有完成整備,俄羅斯當局,包括實際當權者克魯格涅夫在内也禁止俄羅斯軍隊在紅翼行動執行前展開戰幔。這代表古拉格不能動用金蘭灣内,訓練有素而且英勇善戰的俄羅斯海軍執行這次任務。
不過,由陸戰隊裏頭調動一台新型泰坦作爲座機卻是易如反掌。
 
根據協議,這是越南單方面的軍事行動。
自從越南選擇加入上海合作組織,並且和中國簽訂共同開採協議以後,國内民族主義者對於越南喪權辱國的條約一直感到不滿。




對越南人來說,中國在歷史上曾經四度入侵越南,縱使是冷戰和新冷戰屬於同一個陣營,然而越南人對中國的戒心明顯。在二十世紀就曾經多次出現排華,甚至針對越南華僑的屠殺和搶掠行動。
中華人民共和國雖然曾經在越戰中支援由越南共產黨建立的北越,但是兩國關係在1976年柬越戰爭後惡化,中國更曾於1979年在中越邊境與越南開戰。
中越戰爭的結果是極爲慘烈,越南死傷十萬,並且一度被逼近河内;中國傷亡人數達四萬,但中國軍隊落後的軍銜和未能革新的武器裝備也讓他們受到了嚴重的教訓。
對中國而言,他們在短時間内攻進諒山並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他們宣稱是勝利的一方;但在越南的角度,他們宣稱勝利的理由卻是由於他們利用四個師抵擋了二十八個師的進攻,並且徹底在中國干涉的壓力下粉碎了赤柬。
雖然戰史學者對於中越戰爭誰勝誰負還是爭論不休,然而明顯地,中國撤退時對越南的村莊,公路,鐵路進行的破壞,甚至反遊擊時的屠殺清洗,不但沉重打擊了越南的經濟,並且在不少越南人心裏栽種下對中國的仇恨。
因此,當俄羅斯調停中越南海爭議,並且協助兩國簽訂條約的時候。越南國内曾經爆發,自2014年反華暴動以來第二波的反政府反華人浪潮。
越南政府明白到對南海島嶼的處理問題,已經不是歷史遺留的問題這麽簡單,而是牽涉政權的覆亡,故此越南希望在紅翼21行動之前,利用東西方冷戰白熱化的情況下,打下屬於敵對陣營的臺灣控制的太平島,把越南控制的南海經濟海域擴大,滿足國内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
越南領導層也明白,自從加入上海合作組織以來,缺少西方資金令經濟嚴重下滑,除了民族主義以外,沒有其他更好的,能夠轉移國内矛盾的方法。
諷刺地,這項手法卻是和北方的強鄰異常相似。
 
就在金蘭灣的機場,為古拉格預備的空降型號腹蛇已經準備就緒。廣爲俄羅斯空降部隊所應用的型號,擁有輕量化的裝甲。全身上下也裝置了不少用於調整着陸姿勢的制動燃料噴嘴。
而因應古拉格的要求,這台蝮蛇還背上了俄羅斯製造的滑翔空降背包。不同於中國噴射背包,滑翔翼配上大推量噴射引擎的設計,俄國製的滑翔空降背包,只是由兩個圓盤組成。
當然,這兩個圓盤自然大有來頭。圓盤裏面裝置的是允許泰坦垂直升降的引擎,這種引擎都能使泰坦就如直升機一樣完全垂直濟空。把兩個圓盤向後掠開,成倒三角形狀,就能使泰坦進行高速的滑翔飛行。
對於古拉格來説,眼前啡色,深綠色相間的泰坦才是用來進行空戰的機體。
不過,這次行動的成功,在於能否先發制人。




 
同一時間  太平島機場
 
看著太平島東岸如畫的風光,坐在AAPC的炮塔上面的艾利斯,一時之間也看得醉了。清澈明亮的天空,仿佛和海洋融為一體,地平綫也消失了在海天一色之中,只剩下珊瑚礁和淺灘,在海洋裏留下了幾抹的青綠色。
 
「如果不是戰爭,我想這裡絕對有潛質成爲南中國海的夏威夷。」拉尼換上了白色的連身裙,也依靠在沙灘上的一株椰樹旁邊,欣賞南海的夏日風光。
純潔的白色,幾乎就同沙灘裏的白沙如同水乳交融,成爲一幅和諧的圖畫。
從後面走近的海德,也看得呆了。
拉尼瞧到了海德,只是柳眉橫竪,哼了一聲就走開了。海德不明所以還是在沙灘跟隨在拉尼的背後,弄得數碼迷彩褲子裏全都是沙。
還好,艦長讓船員在太平島上休假一天,不然海德必然被格力戈利奧罵了。
「我們的戰鬥英雄不是有其他事情要忙嗎?」拉尼按耐不住地說,特別強調了其他事情四個字。海德聼明白了拉尼的話中話,臉上一片羞愧。
「你誤會了,那次…不是故意的,我也…」
拉尼假裝沒有理會海德,而海德仍然在吞吞吐吐地解釋一番。終於,拉尼開口了:「我當然不是講那件事情,我是問你不用回機庫維修執行者嗎?誰會理會你那些情史!」看著海德滿面狐疑的樣子,拉尼也禁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
這時候海德才放下了心頭大石:「那些事情都交給了51區來的科學家做了,既然老闆(指卡特艦長)讓我們放假,那我當然要享受一下南中國海的美景。」
拉尼帶著海德在一株椰樹下坐下,在樹蔭下欣賞一望無際的海景。在附近巡邏的一位中聯邦士兵,看到後,也識趣地,帶著微笑走開了。




「這裡也會變成戰場嗎?」拉尼突然皺起眉頭,對海德問道。
海德被問得不知所措,只得回答:「也許吧。」
拉尼對海德馬馬虎虎的回答並不滿意:「什麽是也許?難道你們做士兵的從來不想這些事情嗎?」
海德啞口無言,只得眼瞪瞪的瞧著眼前的這位棕髮少女發呆。
「我覺得…好像,我們到達的每一處,都帶來了戰火。這裡的美景,可能一夜間,或是一下子就被敵人所摧毀…」拉尼講到這裡,仿佛又喚醒了兒時的恐怖景象。
「我的父親,研發核融合的技術,可不是爲了製造戰爭,而是爲了加快世界上每一個國家的融和,使世界走向統一和和平,結束殺戮和敵對。」
「可是,每一個國家,不,我們每一個都是貪心的。在利欲熏心下,我們只想自己得到先進的技術,而想辦法孤立敵人。」海德一邊說,一邊眯起眼睛,似乎要從地平綫中,找出監察著自己的敵人。不過他找錯了地方,真正監察著太平島的眼睛在他頭頂上。那是俄羅斯舊式的海洋探測衛星。
「就如同槍械一樣,落到了不同的手裏會帶來不同的結果。假若落到了罪犯的手上,可以成爲殺人搶劫的武器;若是在警察的手裏,就可以幫助他們除暴安良,而且保護市民的生命財產。」海德突然若有所思,對拉尼說:「尤其是核融合這樣的科技。數個世紀以前,科學家發現了原子核裂變連鎖反應能夠成爲威力強大的武器,還記得曾進參與兩次投下原子彈的美國飛行員羅伯特在目睹原子彈的威力後說了怎麽樣的一番話嗎?」
拉尼從腦海中,找到了以下的一句:「『感謝上帝使我們擁有原子武器,而不是日本和德國。』」
海德繼續說:「沒錯,試想想如果日本或是德國擁有原子彈,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因此,核融合的技術也一樣。我們之所以要把它加以保護,就是要確保核融合技術是牢牢掌握在我們的手上,而不是某些壞蛋手上成爲威力強大的武器。」
拉尼反駁:「你能確保核融合在盟約的手上就是最好的嗎?無論是安德菲爾總統,拉姆菲德議長或是某個上海合作組織的總書記,還不是爲了自己的政治利益而活?」
海德不希望變成和拉尼的辯論,只得連連點頭稱是。
 
在一陣的沉寂以後,拉尼開口了:「你知道嗎?我正是經歷中東核戰爭的幸存者。」
這時候,海德臉上就是一陣的詫異:「啊!對…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
「2018年的時候,我還是在特拉維夫就讀大學。不知道爲什麽,那些政客,爲了自己信仰的神和別人信仰的神,之間的微妙不同就展開了戰爭互相功伐,還動用了威力強大的原子武器。」海德竪起耳朵,專心的聆聽,也暗地裏為拉尼擔心,因爲特拉維夫正是伊朗使用核子武器攻擊的第一批目標之一。
「那時候,父親是以色列政府的核子計劃裏重要的成員,所以剛好被徵召到邊區的軍用機場,帶離城市加以保護,我想那時候,我的父親應該在核融合計劃用有重大的進展。我從幼兒開始就極疼爸爸的了,也對物理學有濃厚的興趣,所以嚷著要去,父親沒有我的辦法,只得帶同我離開,留下了我的媽媽,五個兄弟姊妹和族人在特拉維夫,所以剛好逃過了一劫。」海德對拉尼居然有那麽多的家人感到驚訝,更不要說他們都在核子攻擊之下死亡了。
「當我到達機場的時候,我就感受到猛烈的地震,當我從車窗裏回頭一看,就是耀眼的白光,就如記載一樣,要比一千個太陽更爲明亮,接著,是衝擊波卷起無數的沙塵橫掃地面上的一切…父親捂著我的眼睛,可是我知道,即使是爆心一千公里外面的機場,也能看到遠處末日的景象,也能想象到我的家人,我的房屋,我所成長的城市,陪同我上學的同學,在一霎那,完全給高溫蒸發掉。」海德忍不住伸手,把拉尼眼簾留下了的淚水抹掉。他知道,遭到伊朗核子攻擊的特拉維夫,幾乎成了無人生還的死城,獨自在沙漠中枯萎,陪同廣島長崎成了戰爭的見證。
「GIA在那時候剛剛成立,我的父親被派到了内華達51區,跟其他盟國的精英幫助進行美國最爲機密的計劃。從那時候開始,我就立志要使我父親的計劃,為全世界帶來和平,使特拉維夫的悲劇不能再發生。」拉尼不知不覺挨到了海德的肩膀上。
 
「海德,你知道嗎?你正是全世界第一位使用這種科技的人。如何運用這種科技,或者,這種科技最後落到了什麽人的手上,都全賴你的決定。」拉尼把淚汪汪的眼睛,射向了海德的眼珠背後。
「而我的父親,是二十一世紀的海森堡(研發原子彈的德國科學家,故意出錯拖延德國原子彈的開發進度,使其落後於美國),甚至愛因斯坦。他的腦袋就是這種將會影響全球的新科技,就是人類史上最強大的武器。如果你確定,核融合技術在盟約手上才是最爲安全的,那就爲此而戰鬥吧,把我的父親從壞蛋的手上救回來。現在你找到自己戰鬥的理由嗎?」看著拉尼梨花帶雨的容貌,海德才想起了當日在機庫裏,和拉尼的約定。
「我會爲此而戰鬥,而且,我不會忘記你說過的話,我一定會平安地,帶著你的父親,回到了你的身邊。」這時候,海德和拉尼相擁了在一起。
遠處的艾利斯,從AAPC的炮塔上,也看到了這一幕,心裏盡不是話兒。
 
不過心裏酸溜溜的,當然不單是艾利斯。
不列顛尼亞號的乘員倉,仿效了航空母艦的水密設計,因而十分擁擠。JSOF的隊員更加要兩人分享一個船艙。
多明戈和莫伊奇就生活在同一個的艙房。分別懶洋洋地臥在左右兩張睡床上。
多明戈靠著睡床一邊冰冷的支架,呆呆地,看著手上的兩枚兵籍牌發呆。輕薄的不銹鋼,長橢圓形狗牌上,刻著的是姓名,兵籍號碼,軍種,宗教,血型等資訊。
一旦JSOF執行外勤任務,挂在衣服裏面的兵籍牌就會被除下,以免留下任何的訊息給敵人,尤其是國籍。一旦外勤任務中不幸陣亡,其中一枚兵籍牌就會作爲士兵遺留下來的唯一一個遺物。
可是多明戈對此並不關心,他把兩枚的兵籍牌互相摩擦著,發出沙啞的嘈音。
「多明戈,托利…」這個名字對於他來説,好像變質了。由軍事學院開始,他就是一位文武全能的風頭躉,俊朗的外貌受盡女性的歡迎。
加入了夢寐以求的一流特種部隊JSOF後,作戰勇敢,同時風趣幽默的他在隊員當中也是受人矚目。格力戈利奧也特別欣賞多明戈的技術,特別向上級推薦多明戈作爲執行者的駕駛員,成爲第一位使用這劃時代科技的駕駛員。
「只是…直到…海德那廝進入了我們的當中之後,取代了我的地位…」艾利斯,執行者,隊員之間的關注對象,連那位女科學家…都給奪去了。
「他只是一個靠時運上位的討厭鬼…」多明戈開始的時候,是這樣想的。只不過,當他無視海德的安全,朝古拉格射擊那件事以後,他開始改變自己的想法。
「那廝明明知道我是故意的,他…他居然沒有投訴。」多明戈對海德的心胸廣闊,開始有了半分的敬佩。可是再想深一層,海德心胸廣闊,不是迎托了自己心胸狹窄。多明戈對海德的仇恨,就更深一層,這時候,南中國海面上,海德和艾利斯纏綿的情景突然又浮現在多明戈的眼前。
「下一次,我絕對不是再猶疑的了。」多明戈雙眼吐著怒火,簡直快要把海德給生宰了的樣子。
 
「一位能力不足,卻擔負重任的隊員,絕對會危害整個小隊的安全。」莫伊奇突然插進了多明戈的思緒中央。一直,多明戈就當這位沉默寡然的狙擊手如石像一樣,從來不會想象他會説話的。
可是,莫伊奇就像看透了多明戈的心思一樣,使他不得不回應:「這話是什麽意思?」莫伊奇只是輕佻的搖搖頭,擺動著自己的金髮:「你心裏清楚。」
「你也不滿意那熱狗嗎?」多明戈終於露出了這幾天難得一見的笑容。莫伊奇沒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淡淡地說:「接連多次的單對單戰鬥,也不能把敵人的長機解決,如果不是能力不足,那…只好說他是敵人派來的間諜。」
多明戈冷笑了一聲,說:「要幹掉他嗎?」
莫伊奇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太便宜他了,對嗎?而且難保艾利斯會喜歡你這樣做。」多明戈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心裏想不到連這樣也給莫伊奇看透。他知道不能再向莫伊奇有保留了:「對,對。我們應該證明他是虛有其表,」
「那樣,你需要一個盟友,一個有力的盟友。」
「在下一次的戰鬥,我們要把敵人的長機擊倒。!多明戈手握著拳頭,雄武有力的向天空揮出。「放心,你證明自己的機會,我想,應該很快會降臨。」莫伊奇把自己淩亂的金髮束起,成一條整齊的馬尾。
 
太平島東灘對開    2100
 
莫伊奇的直覺倒是非常準確。一入夜,來自越南海軍陸戰隊的小型登陸艇已經在月色的掩護下進入作戰的位置。
陸戰隊員滿臉凃上了夜間作戰的黑色迷彩,可是卻掩蓋不了緊張的神情。儘管他們是越南政府所吹噓的精英部隊。
可是,現在他們將會面對的是盟約最先進的空中戰艦,還有上面一流的泰坦特種部隊。
 
在仔細策劃下,由十二條小艇組成的先遣部隊以極緩慢的航速駛近太平島,避免在海面上留下水綫。而另一邊,西灘方面的登陸部隊也小心翼翼,避開月光,還有哨塔上的大光燈進入西灘附近。
只不過,登陸作戰總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配合。而這一天,越南人並不幸運。
東灘上只有打瞌睡的哨兵,瞪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剛好陳郎仁將軍這時候巡視哨站,這是來自臺灣臺灣司令部的命令,加強太平島防務,那哨兵有他的好看。
臭駡了哨兵一頓後,陳郎仁親自接過望遠鏡,剛好,就看到了海面上另一個望遠鏡的反光。
陳郎仁將軍曾經派駐金門,對於登陸和反登陸可謂了如指掌,因此下意識就拉下了警報:「敵軍襲擊!」
 
不列顛尼亞號的艦橋上,只有亨利森和其他的人員在上面,可是剛一聽到太平島上的警報,也命令快要睡着了的尼爾,下達全艦的一級作戰狀態。
一級作戰狀態剛剛生效,幾乎全艦都在一瞬間清醒過來。洛倫下士褲子也沒有穿好,就沖出艙房,奔向作戰的崗位。狹窄的船艙通道内,人員奔跑來往,可謂非常混亂。
而在不列顛尼亞號上甲板工作的,除了51區的專家外還有拉尼。他們剛剛完成了替四個噴射引擎換上新型的增壓器。爲了避免來自噴射引擎中核融合反應殘留的微中子和Beta射綫放射源氚的影響,他們幾乎都穿上了厚重的防輻射工作服。
其實氚的衰變只會放出Beta射綫,也就是高速飛行的電子,可是穿透力低,幾乎對人體並沒有危害,可是對於51區珍貴的科研人才來説,預防勝於治療。
可是防輻射防護衣這時候倒是成爲了他們的負擔。槍聲,爆炸聲幾乎都在太平島各處響起,演奏出戰爭交響樂。暴露於流彈,破片殺傷範圍的人員只得在數名艦上的士兵保護下,奔跑到直升機平臺進入船艙。
「副艦長要求知道引擎是否運作良好。」身穿數碼迷彩的穆中尉,並沒有詢問人員的健康狀況。
「雖然沒有做第二次的檢查,不過基於第一次檢查的結果,四個噴射引擎幾乎都恢復了運作了。」拉尼隔著氧氣面罩,喘著氣回答。
「非常好!」穆只是簡單地回應了一句就奔向了另一個地方。來自51區近二十多位的維修,科研人員這時候也管不了什麽防輻射的隔離措施,只是隨便地在平臺上除下煩人的防輻射衣物。
 
「所有人員立即回到艦船,重復,所有人員立即回到艦船!」尼爾向著在跑道上裝卸物資的人員廣播著。來自不列顛尼亞號上,身穿著美軍的數碼迷彩的人員都跑向了不列顛尼亞號尾部的坡度版,由下層機庫進入船艙。
留下的只有穿著臺灣樣式數碼迷彩的人員,盡力把棄置在跑道上的物資都送上戰艦,彈藥,食水先行。
當然,在跑道上的還有JSOF的泰坦,還有卡特駕駛的工作型聖騎士。
「工程師(丹尼爾的代號)和六月,先回到船艙裏去吧。」聽到了格力戈利奧的命令,艾利斯駕駛著AAPC運載著大量的食物和單兵彈藥,沖上了坡度板,撞倒了坡度板上排列著的一瓶瓶食水,可是在這危急關頭,沒有人會理會。
「射手,猛禽哨戒,其他隊員立刻把剩下來的物資盡量搬上戰艦,一分鐘後本壘就會開始起飛了!」格力戈利奧一邊下達命令,一邊把大批的彈藥送上坡度板。莫伊奇和多明戈的泰坦當然沒有武器,於是他們立刻在補給物資中,拿出了一挺的M4-AM還有仿效雷明頓散彈槍設計的單兵M91榴彈發射器。
邁克的游騎兵在把泰坦的武器箱運上戰艦的時候,也識趣地為兩人留下了彈夾,可是莫伊奇和多明戈兩人並沒有道謝,他們注視著天空,等待古拉格的來臨。
 
「可惡,敵人的榴彈!」陳郎仁和上面的哨兵,二話不説,由木材搭成的哨塔上跳下。由登陸艇上發射的自動榴彈毀滅了哨塔,只剩下着火的椰子業化成無數的火屑落到沙灘上。着火的陳郎仁在沙灘上翻滾了幾次,撲滅了身上的火焰,就跟隨著哨兵,一趴一拐地沖到了東灘其中的一座碉堡裏。
當滿臉泥沙的陳將軍進入到興建在沙丘上的碉堡時,越南軍隊的登陸艇已經快要越過安置在海面的第二重反登陸障礙。爲了不列顛尼亞號的安全着陸,陳將軍不久之前才命令移走東灘的障礙物,可是方便了不列顛尼亞號之餘也方便了越南海軍陸戰隊。
「架設重機槍,快!」在陳將軍的命令下,幾位小兵,在兩座碉堡猛烈的火力壓制下,把四台能夠自動向前方一百八十度開火的全自動機槍系統設在沙灘上。這些來自美國的先進自動發射機槍,已經是太平島上最有效的反登陸武器。
 
「這裡是黑熊,提早了跟敵人的接觸,現在要求即時的空中火力掩護,完畢!」阮文元上尉在顛簸不停的登陸艇上呼叫,這時候子彈在第一波登陸艇的上面呼嘯而過,其中一枚準確打在他的頭盔上面,發出響亮的叮噹聲。
「紅色鷹進入攻擊位置,同志。」越南最爲先進的蘇-30MK2V戰鬥機以六機一隊,掠過南中國海的海面進入太平島水域。避開了來自M48樅樹導彈的迎擊,在進入太平島前拉起。
「導彈發射!」越南飛行員陸續把掛架下的Kh-59E型對地導彈全部發射。太平島上僅有的兩台勇虎式坦克,還有M48樅樹自走導彈優先被化成一堆廢鐵。
接著是把掛架下面的KAB炸彈朝西灘的營房,軍火庫投下。營房還有指揮部集合的防衛部隊紛紛向四周散開,可是仍然躲不過破片的殺傷。
接著,六台戰機啓動了機首的機炮,朝著太平島上的一切猛烈開火。只看得戰鬥機掠過之處都是一片狼藉。太平島上唯一的泰坦部隊剛剛啓動,就逃不過機炮的砲彈猛烈爆炸焚毀。
太平島上,幾乎只剩下不列顛尼亞號未被摧毀,因爲越南駕駛員清楚地接到命令,在奪取控制以前,要盡力保護不列顛尼亞號的完整。
JSOF的泰坦全部都躲到不列顛尼亞號的陰影下,躲避轟炸,至於防空的任務就交由了本壘負責。
爲了使用機炮掃射,戰鬥機都降低了飛行高度和速度,可是,這就代表難以躲避來自不列顛尼亞號的RAM公羊導彈。
自本壘發射的三枚導彈,其中一枚準確擊中了爲首的長機,另外一枚則把另一台的蘇愷戰鬥機的垂直尾翼炸成碎片,配合洛倫的機炮小組,尾部着火的戰鬥機連續被擊中,搖搖擺擺地掉到北面的海裏去。
由於越南飛行員缺乏技術和經驗,珍貴的蘇愷戰鬥機就這樣丟失了兩台在太平島上。其餘的戰鬥機懼怕於這黑色龐然大物的強勁火力,放棄了對東灘碉堡的攻擊,夾著尾巴向東面逃去。
 
「地面上的補給品幾乎都給機炮打壞了!」格力戈利奧向亨利森報告,而艦橋的戰艦平面圖顯示戰艦只收到零星機炮射擊造成的損毀。
「明顯地戰鬥機是避開了戰艦來打,」亨利森心想,那就代表敵人是要在地面逼降戰艦。「陀手立即反轉戰艦,準備起飛!」他下達了命令。
「王冠,JSOF要繼續留守地面,明顯地敵人將會有泰坦部隊登陸,厄,還有,喚艦長快點登上戰艦。」亨利森搶過尼爾的通話器呼喊。
「休想!亨利森,我還是一位老當益壯的老泰坦,我可不會捨部隊而去的。」通話頻道裏突然插進了卡特的聲音,亨利森沒有這老頑童的辦法,只得命令:「王冠,盡力護衛艦長。」
「明白,」格力戈利奧帶笑回答。當邁克把最後一批飛機用的導彈和彈藥運上了戰艦之後,JSOF每一台的泰坦,都由遺留下來的補給品中拿起武器。
「黑鷹分隊,讓我們由西面的營房地區開始,建立一個半圓形的包圍圈。卡特,不,艦長,留在原地跟我一起,保衛戰艦。」格力戈利奧的泰坦一手拿起了M4-AM自動步槍,另一手把企圖跟著大隊走向着火營房的工作型聖騎士拉住。
「至少給我一挺步槍吧,」卡特笑著說,格力戈利奧沒有他的辦法,只得把一把M91榴彈發射器抛給了它,卡特靈活地在空中把這把散彈槍形狀的東西接住,以證明自己寶刀未老。「果然有兩下子…」格力戈利奧心想。
 
「雷達探測到有新目標,方位3-5-0。」尼爾高呼,不過已經太遲了,十二台為一個編隊的米格-23BM鞭撻者戰鬥機已經臨空。
太平島碼頭的船隻,還沒來的及鬆開纜繩,就被鞭撻者所發射的對地導彈和機炮所完全破壞。鞭撻者繼續向着火的營房地區盡情破壞,奔跑的官兵都死在致命的掃射下。
「看我的…」邁克計算了鞭撻者的航路,在異常接近的狀態時,由作爲掩護的一所營房沖出,把一串的空爆子彈射進朝地面俯衝的鞭撻者。
其中一台鞭撻者被M-4AM的25mm穿甲彈正面貫穿爆炸,可是,邁克卻不為意自己已經成爲了對地導彈的攻擊目標。
進入太平島上空的另一個鞭撻者編隊朝著暴露在外的游騎兵,發射了一枚對地導彈。導彈從海面高速掠過,邁克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迴避的空間。
「熱誘餌!」海德忍不住提醒,邁克才臨忙按下了發射熱焰彈的按鈕。首先,設置在游騎兵大腿的兩排六連裝煙霧彈立即發射,游騎兵很快把自己籠罩在煙霧當中。設置在肩膀,腰部和小腿的熱焰彈跟隨著煙霧彈朝四面發射出去,迷霧當中上演著萬紫千紅的煙火匯演。「誘餌發射完畢。」電腦的提示聲音在邁克的電腦響起,全身濕透的邁克,卻只看到導彈不折不扣朝自己飛來,儘管他已經利用滑行裝置在虛假的熱源繞了一圈。
對地導彈在ECM的干擾下,轟隆一聲,導彈猛烈爆炸。
 
這時候越南空軍最後的一個轟炸隊伍在西面的營房地區上面掠過。格力戈利奧等人立刻向這些高速的轟炸機,橙黃色的尾部射出復仇的火焰,只不過米格-23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東灘遭到猛烈的轟炸,升起了無數的小型蘑菇雲,濃煙籠罩了小島的上空。盡眼望過去,小島已經面目全非。現在,椰林樹影被無數燃燒的殘骸取替,清澈的海水變成漂浮著沉沒小艇,屍體的死水一潭。由巡邏艇漏出的燃油還在碼頭一帶造成火災,木造的小屋還有旁邊的椰林更助長著火勢的蔓延。
海德的執行者管不了那麽多,拿起了一塊盾牌,就沖向子彈橫飛的西面海灘。衝破了煙霧彈留下的濃霧,看到的是營房的官兵正以汽車,建築物殘骸當作掩護,抵抗大舉登陸的越南海軍陸戰隊。
除了第一波的十多艏登陸艇之外,海德還看到大型的坦克登陸艦,經過電腦的分析,上面搭載的是泰坦。只不過,看不到邁克的蹤影。
突然,一艏正要上岸的坦克登陸艦被不知從何而來的砲火擊中,變成一個轟天火球。沙灘上面混作一團的人員還未來的設重整隊形,就得避開突然而來的猛烈掃射。
海德從電腦分析出,那是另一挺M4-AM。「太平島上的三台聖騎士早就變成廢鐵了,那一定是…」
 
推進到營房中央地區的一對海軍陸戰隊遭到突然的掃射,由廢墟中沖出的游騎兵猛烈發射著手上的自動步槍,空爆子彈為死守據點的臺灣軍隊提供火力壓制。
游騎兵避開了導彈的直擊,然而破片卻對機體造成了嚴重的傷害。
「邁克,想不到…」海德興奮過頭,忘記了任務期間必須說代號。
配合執行者的火力,推進到營房中央的越南軍隊幾乎都被消滅了。只不過,這只是先頭部隊,從坦克登陸艦下來的三台猿人式也立刻開展了進攻。
「泰坦,先後退一下…」執行者高舉盾牌把猿人式發射的子彈都擋下了,與此同時,掩護著邁克後退到防衛圈内。
 
「那小子可讓我們的包圍圈給拆散了!」多明戈憤怒地吼叫,因爲海德的舉動,隊伍必須重整隊形。
「可是我們不能抛下隊員不管。」跪在太平島氣象站後面的格力戈利奧,在莫伊奇的火力掩護下,把邁克和海德的兩台泰坦都接了回來。「敵人的泰坦剛剛登陸了,」海德帶來了重要的訊息。
 
執行者的同步戰區電腦系統也把泰坦的位置標明了在不列顛尼亞號的電腦。可是由於體形實在太過龐大,不列顛尼亞號才剛剛讓機頭原地旋轉了一百八十度,旋轉中的機翼逼得卡特也必須讓泰坦彎下頭來。
「東灘也快支持不住了,」陳郎仁在對講機中大喊,要求支援,可是太平島上五百名士兵基本上已經死傷過半,再無法騰出人手了。
這時候,機槍手被擊中頭部,立刻死亡。陳郎仁沒有辦法,只得丟掉手中的對講機補上機槍手的位置。「立刻把石魔導彈給我帶出去,當泰坦登陸的時候,給我痛湊他們一番。」陳郎仁立刻把過熱的槍管替換下來,由旁邊另一位士兵使用T-91步槍掩護,只花短短十秒就把槍管替換下來,讓一眾手持著石魔反裝甲導彈,不知所措的新兵看得目定口呆。
「看什麽,都給我出去!」在陳郎仁的命令下,分別手持石魔導彈,和T-91自動步槍的五名士兵,由碉堡的後面沖出。而陳郎仁則緊緊扣著扳機,使M-2白朗寧重機槍不斷發射,無情地屠宰著從登陸艇上沖出的越南士兵。
圍繞著微微隆起的沙丘,太平島東灘剩下來的十多名守軍在這裡建立最後的一道防綫,抵抗著由十二首登陸艇上岸的五十多名敵軍。
血肉橫飛,肢體四散,血流成河,砲火連天就是形容東灘戰況最後的形容詞。隨著數枚的RPG,把自動發射機槍摧毀,越南海軍陸戰隊就可以毫無阻礙地向守軍的防綫衝鋒。
隨著越南軍隊架設了他們的重機槍,加上大量的RPG發射筒,太平島守軍終於成爲被壓制的一方,前後才不過十分鐘。接連的射擊,使防守著陣地的守軍,一個接一個倒下;無情的火箭推進榴彈,分別把兩個碉堡化成了廢墟。
而撞破脆弱的登陸障礙,坦克登陸艦也在淺灘中登陸,三台猿人式首先把坡度板後面衝出。
和俄國海軍陸戰隊統一規格的猿人式,肩膀上的AGS-40自動榴彈發射器首先把海灘上所有僅餘的掩體,碉堡炸成廢墟,手上的25mm AKS則瞄準逃跑的國軍士兵進行掃射。
猿人式一陣的掃射,就順利把沙丘的防綫給壓制下來。眼看沙丘毫無動靜,越南海軍陸戰隊架設著刺刀,開始小心翼翼地爬上沙丘。
盡抱著石魔導彈的士兵,這時候,在隊友的機槍掩護下沖出。「看到目標了!」比較舊式的猿人式並沒有阻礙熱能散播的處理,因此在夜視鏡下就如熊熊燃燒的火焰一樣清楚。
石魔導彈先擊中了兩台爲首的猿人式的座艙,其中一枚更點燃了電池造成猛烈的爆炸。可是守軍最後的反撲還沒有結束,一桶又一桶的燃油被守軍以T-91步槍上的刺刀刺穿,最後按照陳將軍最後的指示,推下了沙丘。堅守防綫的最後一位士兵,把手榴彈的保險針拔掉,朝沙丘滾下去。
阮文元上尉眼明手快的把架設在AK47步槍上的刺刀,立時向他桶過去,可是還是慢了一步。M26A1手榴彈四秒的延發時間内仍然沒有人能夠把它丟走。
結果,這樣一個深綠色彈體裏面的炸藥一次過把十多桶的快艇汽油引爆。
 
不列顛尼亞號剛剛完成整艏戰艦的旋轉,在艦橋上的亨利森也目睹了這一幕。爆炸的汽油化成火舌生到半空,宛如一道火墻一樣阻止了海軍陸戰隊的前進。火龍無情地把沙灘上卸下的燃油,數十次的燃爆徹底把接近的越南士兵吞噬,放置在沙灘上的彈藥更阻長了火勢。
東灘的大火把太平島的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晝,亨利森可以清楚看到八百多米的前方發生的事情:全身着火的越南士兵亂沖亂撞,可是仍然不能撲滅身上的火焰。
當火苗掉到登陸艇的時候,更造成連續的爆炸,把東灘上的一切灰飛煙滅。
「主炮副炮瞄準剩下來的登陸艇,還有泰坦開火!」亨利森並不同情敵人,就和所有強悍的戰士一樣。Mk.45由戰艦的前方伸出,不假思索向著沙灘上剩下來,可供射擊的目標發射砲彈。
即使是能夠抵擋高溫和烈焰的猿人式泰坦,也再不能抵擋迎面傾瀉而來的高爆彈,連同東灘的登陸部隊被完全消滅。
亨利森不得不佩服堅守陣地並殉國的陳郎仁。可是他並不知道這古老卻有效的反登陸手段,其實在越南戰爭美國海軍陸戰隊守衛溪山的時候,已經利用燃油痛宰衝擊防綫的越南軍隊。
 
可是在這個時候西灘的戰況仍然對守軍不利。
太平島對於守軍來説太小了,並沒有戰略縱深去拖延敵軍的登陸。當越南軍隊接近十台的泰坦全部上岸後,殘餘的守軍根本難以支撐。JSOF黑鷹分隊的泰坦也由營房區域和氣象站後退。
對於格力戈利奧來説,他們能做的只是為不列顛尼亞號拖延時間。
游騎兵所發射的煙霧彈,使黑鷹分隊能夠在狹窄的瓶頸隱藏下來。可是,擁有夜視裝置和良好訓練的黑鷹分隊卻能清楚看到逼近的敵人。
爲首的猿人式以大型的火焰噴射器,肅清掩體背後可能的敵人,為後面隨行的兩台猿人式和隨行步兵提供掩護。
 
「倒數一,二,三。」躲在土地公廟後面作爲掩護的格力戈利奧以手勢向隊員示意。當倒數完畢之後,格力戈利奧操縱著游騎兵以靈活的身法闖出。
爲首的猿人式來不及反應,只得把火焰噴向游騎兵,卻沒有想到泰坦一般都是防火的。駕駛員連忙啓動AGS-40榴彈發射器,瞄準突然出現的敵機掃射。
「哼,抓到你了。」以迂回的步法避開低速榴彈,游騎兵從裙甲抽出短劍,直接貫穿猿人式的駕駛艙。
「一號機挂了,該怎麽辦?」後面尾隨的兩台猿人式對此也是反應不過來,雖然把AKA步槍指向了格力戈利奧卻不懂得射擊。因爲他正挾著被毀泰坦逼近。
「換你們開火了。」在隊長的命令下,莫伊奇和海德分別沖出掩體,利用M4-AM把兩機擊破。
失去了領頭的泰坦作爲掩護,隨行步兵方寸大亂。只得胡亂向著泰坦開火,一枚火箭推進榴彈朝著海德的方向發射,卻被執行者靈活的動作避開。
「料理他們!」格力戈利奧說罷,發射了大腿裝置的反步兵金屬風暴裝置。十二枚母彈被射到半空,化成無數的白磷破片落到地面。
宛如萬箭齊發的聲勢,地面上毫無掩護的士兵化成蜂巢。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麽快完結。
跟在後面的六台猿人式立刻反應過來,一輪的亂搶掃射就把作爲掩護的廟宇給拆掉了。邁克和多明戈這時候從椰林沖出,以M91榴彈發射器掩護其他隊員撤退。
可是,格力戈利奧卻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跑道的盡頭,已經無處可撤。剩下的掩護,只有簡陋的幾所機場設施和一台C-130大力士運輸機。
「本壘要立刻開始起飛了!」邁克高呼,他和多明戈分別背對背互相掩護,回到了分隊的防衛圈裏。
「王冠,呼叫本壘,我們支持不了太久!」格力戈利奧一邊說,一邊以M4-AM形成交叉火力組止越南的泰坦進一步前進。卡特也操作著M91 40mm自動榴彈發射器,近距離擊毀了一台以刺刀沖向自己的猿人式。
 
「啓動核融合噴射引擎!」在亨利森的命令下,機翼的四個核融合噴射引擎一次過被啓動了。爲了爭取更多的升力,以在短距離内起飛,不列顛尼亞號的副翼幾乎全部上揚到最大的角度。
這時候,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續響起,那代表著核融合噴射引擎跟隨著各自的一個核融合爐順利啓動,突然被加熱的空氣於是暴力地膨脹爆發。
異常逼近的猿人式也留意到這樣的一個情況,於是紛紛擧槍朝著不列顛尼亞號射擊。「糟糕,四個引擎的同步率還不夠高,我們還需要…大概一分鐘!」拉尼看著手上的數據,着急地說。
「好了,陸續回撤部隊,先帶艦長上來!」亨利森拿起通話器呼叫。
 
「快上去!」格力戈利奧也顧不了那麽多,把卡特的泰坦推向邁克。邁克一手持槍另一手把卡特帶上了不列顛尼亞號的坡度板。
爲了掩護撤走的隊員,黑鷹分隊餘下的泰坦也同一時間沖出掩體,以最猛烈的火力對付敵人。
「彈夾用完了!」海德高呼,可是他也臨危不亂,抛下了步槍的同時把爆發匕首投向敵機。準確地插在一台猿人式的座艙上,把座艙連同裏面的駕駛員炸成碎片。
可是當越南的泰坦囘個神來,五條連續發射的火綫再把黑鷹分隊給壓制下來,不過最起碼,現在的比例變成了一比一。
「不行了,王冠呼叫本壘,要立刻開始滑行了,我們用跑的沖上來!」格力戈利奧一邊說,卻一不留神被三枚子彈擊中,幸好挂載在胸甲上的反應式裝甲利用爆炸抵消了子彈的穿透力。
 
「十六號副翼給打中!」尼爾報告著。現在不列顛尼亞號就如同跑道上的活靶一樣。「沒辦法,開始慢速滑行!」托馬克收到命令,把整流閥微微向前推。而液晶顯示屏上的數據顯示,不列顛尼亞號還沒有達到起飛的航速,距離最低要求還差得遠。
「拉尼,現在的同步率是?」滿頭大汗的亨利森詢問這位着急得很的科學家。
「34%,最少還需要一分鐘,」
「真是…」亨利森把拳頭錘向地圖桌,而平面圖顯示穿甲子彈帶來的損毀正陸續上升。他相信不列顛尼亞號如果不起飛將被活活打成碎片。
「厄…那是…艦長,雷達突然偵測到一個目標,高度800,朝我們俯衝而來!」
「天殺的可惡!給我接洛倫下士!」亨利森終於按不住暴吼。
 
「我瞄準他了,一齊開火!」洛倫下士和其他機槍組的組員,想盡辦法把瞄準光環套上了目標上的另一個光圈上。這時候,一整排的M242鏈炮在空中形成彈幕。
「解除武器使用限制!公羊導彈,或者是方陣快炮,甚至防禦爆雷都給我用上!」
在亨利森的命令下,電腦自動朝著俯衝而下的目標連續發射公羊導彈,方陣快炮,而防禦爆雷形成的大型爆雷墻都在不列顛尼亞號的一邊展開。
「我們擊中他了!」目標矯捷的陸續避開機炮,鏈炮的射擊,可是逃不過迎面而來的公羊導彈,化成夜空中的一個火球。
「不對,碎片太少了…」亨利森望著夜空的火球,始終猜不透當中的原因。不過,他很快找到答案。
他所擊中的只不過是充氣人型氣球誘餌,俄國空降部隊慣常在空投的時候釋放,用來吸引高射炮火的人偶。
 
古拉格駕駛的蝮蛇從天而降,即使拉開了花白的減速傘,可是仍然未能減低俯衝的強大動能。彭的一聲,就如巨石一樣落到不列顛尼亞號的正前方。
沙灘臨時改建而成的跑道,就如古拉格的預計一樣,為他卸去了不少的衝力。
如此準確的落點讓亨利森也大吃了一驚,因爲AKS步槍空洞的槍口已經對準了自己。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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