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派武俠) 天工探案 之 都是五龍環惹的那些禍: (27)第廿七回 說謊
(27)第廿七回 說謊
張開甫步出洪七的家，已看到一輛馬車。
馬車的簾幕拉開，車內端是那一個外號充耳不聞的傢伙。
人的名字往往會出錯，張開的一生都不算開心，洪七沒有七個兄弟，方大的志向並不宏大。
但世上總有例外，例如張開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外號是充耳不聞，卻通曉天下事，反是他的名字歐陽聞天更加貼切。
黑夜中，歐陽聞天的馬車載著張開，披星戴月。
「不是說在杭州見面嗎？怎麼這麼急來找我了？」張開道。
歐陽聞天淡然道：「我查到了一些線索，可能對於這案件有重要的作用。」
「那你快說來聽聽。」
歐陽聞天：「我剛查到，李石死的時候，趙不破根本身在關外。」
張開皺眉：「他要幹這種髒活，也不會自己動手，必定指使別人幹的。那他的親信多陸呢?」
歐陽聞天：「以我所知，他也是身在關外，過去半年天門街和蒙古人起了衝突，老旗所有人手都在天門街候命。
除非他僱了外人動手，不然，丐幫李石和另外兩個長老的死，看來都與他無關。我想你也明白，如果他要....」
張開接道：「如果他要幹這些幫內欺師滅祖、殺害同門的事，如被外人得知是殺身之禍，因此派親信動手反而更安全。」
歐陽聞天：「如果不是他殺人，難道是洪七？」
張開搖頭：「洪七和李石的關係非淺，他的大慈落葉掌的確是李石親自所傳。你知道丐幫的五龍環？」
歐陽聞天突然沉默了，吟迥良久，才道：「我知道，是丐幫幫主之物，得五龍環可得幫主之位。你意思是，洪七不可能為了李石的五龍環而殺他？」
「對，加上他和李石的關係，不可能不知李石掌環長老的身份。河西自斷經脈的兩名長老和李石都是破旗中人，兩名長老應被威脅透露李石身份，不堪受辱自盡。」
歐陽聞天正色道：「掌環長老的身份無人得知，正是趙不破要關住我二哥的原因。」
張開心念一動，急道：「你意思是，你二哥已掌握所有掌環長老的身份。」
歐陽聞天：「我也是在二哥那皮袋中發現，原來那皮袋內層竟是丐幫五旗掌環長老的姓名，雖然已時移世易，但只要追查下，仍能發現五龍環傳到何人之手。」
張開：「你二哥竟和丐幫有關連？」
歐陽聞天搖頭：「他為人雄心壯志，行事不徑，我估計他和趙安妻子有染也非偶然，應為故意，他有意奪過五龍環執掌丐幫，只是功成前身敗。」
張開搖頭冷笑：「哼，想不到趙不破把藥師佛困在河底多年，卻因怕了那毒蛤蟆而不敢踫那皮袋，反把證據斷送了。」
歐陽聞天：「二哥被困多年，我瞧那趙不破也只是二十出頭，他背後必有更大勢力，我看他只是個幌子。而且我的線眼回報，趙不破手上已有老旗和亡旗兩隻五龍環。」
張開：「洪七已有敗旗和破旗的五龍環。那只餘下殘旗的五龍環？」
突然，張開有種異樣之感。
－不，事情不妥！
張開鷹目一張，立時撥開車窗輕紗：「怎麼這車正往五羊城外去？」
歐陽聞天：「我正是為了這件事來接你，有人見過殘旗的旗主過千刀藏有殘旗的五龍環，兇手下一個目標必定是他。我查出他身在杭州，只要在十日後他五十歲壽宴上找著他，便可抓到兇手！。」
只要找到過千刀，便可找到兇手！
歐陽聞天說得也很鎮定，令人認為此事千真萬確，他這輩子也從來沒騙過人。
只是，坐在他對面的，是張開。
張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歐陽聞天，甚至歐陽聞天感到張開已看進他的心裡，知道他的想法。
張開是個隨和的人，他很尊重朋友，特別是朋友的私隱也不會輕易揭穿。
只是歐陽聞天很清楚，如果和張開交朋友，而打算故意隱瞞他，根本是比連吞五百隻雞蛋更不可能的事。
張開深深一呼吸，緩緩道：「過千刀因犯了一件劫鏢案，上月甫回山西已被我們赤鷹門緝拿歸案，現正在赤獄被審問，他怎可能十日後在杭州出現?」
歐陽聞天臉色一變，他實在沒料到有此一著。
張開問道：「你的消息不可能不靈，你是不是查出了什麼？」
歐陽聞天臉色一變：「別問了。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張開：「你不是要替你二哥報仇？」
歐陽聞天嘆一口氣：「這個仇我想我報不了。我即使勸不了你，也必須說，這案子你也不要再理，我和你都擔戴不起。」
張開知道歐陽聞天的身份，他說擔戴不起，這件事幕後必定有著極大的秘密，但他沒時間問，因為他的腦內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我只想問你一句，餘下一隻在哪？」
歐陽聞天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我查到，那隻指環在洪七手上。」
「所以你要帶我離開五羊城？」
「我是為你好，此刻的五羊城已經....」
歐陽聞天的話未說完，張開的人已不在馬車之內，如箭彈出。
張開的輕功在江湖上，算是不錯，只是任何人在歐陽聞天面前施展輕功，都不免有點好笑，在他眼中看來，任何人再快，都及不上他自己。
歐陽聞天卻沒有動，只是坐在馬車內，看著已被打開的車門嘆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辭：
「追也是徒然，已經來不及了。洪七，算你倒楣，你看不到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