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戰記: 第六章

「今次完蛋了！！」

「...」

「我竟然完全忘記了要筆試！！」

「...可需大驚小怪。」

「你當然不會驚，又不是你考試，就算我再好打，過不到明天的筆試都無用。」





「...」

「你這裏有甚麼考試必讀秘笈嗎？我今晚一定要好好準備。」

「我眼不好，已好久沒有書了。」

「呀！！！」

「好了好了，你那麼緊張，今晚失眠怎算好呢。倒不如早點睡吧。」





利迪焦急得很，但現已深夜，街上所有店舖都已關門，即使想衝出外買精讀書都是天方夜譚。他只好在腦中不斷想想明天筆試的題目，就這樣，他失眠了。

「咯咯咯~」

「...呀...完全睡不到...」

「...早叫你不要那麽緊張。」

老爺爺見利迪像活死人般，就自己做早餐，而且今天的早餐比以往的豐富。





「...我出門了。」

「笨蛋弟子......面對陌生環境，最首要是冷靜，不要只注重眼前的事，要謹慎留心每一個細節。」

「...哦...」

休息不佳的他完全消化不了爺爺的說話，只好不斷想着這番話，不經意地就來到中央區考試場地了。

筆試的考試場是一座十分宏偉的建築，有七層樓高，據考古所述，這是從遠古時代已有的建築，內裏的設備像一間學校，又有一部份的房間像進行魔法研究之用，內裏的資料對以前魔法發展十分有參考價值，為當時的研究提供相當的幫助。

隨着時代，這座建築物已改建成紀利克城的標誌性建築，除了用作筆試場地，平時更多是旅遊景點，吸引各地的旅客。

今天是考試大日子，考試場地暫停對外開放，但報到考試人數與平時遊客到訪的人數差不多，擠擁到要分成十多條隊輪候。

「你好，請你出示公民証。」門口接待處職員說。





利迪出示公民証，接待處職員隨即確認身份。

「你的身份已經確認了，你的考生編號是539號，請你到第十三號隊排隊。」

利迪按接待員的指示，到了第十三號隊輪候，眼見離隊頭有超過一百人。考生種族都多不勝數，除了人類、半獸人、精靈、半精靈、矮人、地侏等較普遍種族，還有較少見的灰精靈、蜥蜴人、岩地侏。

排了兩三個小時，睡眠不足的利迪終於排到隊頭了，期間，他多次不經意睡着了，後面的考生總呼喝着，他便矇矇矓曨行前一步，但亦這樣，利迪在排隊的過程回復了少許精神。

「你的考生編號是？」

「539。」

「......見到了，請你到三樓308號室。這裏有支筆及羊皮紙，請你帶上考試房間。」





接過筆及羊皮紙後，利迪上到308室，門口的職員接待他，告知有一小時考試時間，並會在時間夠了後告知，他聽了明白後便進房。

房間十分整潔，左牆有一幅畫上獅鷹獸的掛畫，右牆則是獨角獸，中間有桌椅，盡頭是一幅石牆，又有一擺滿書的書櫃，內房門口有一文件架，有告示寫着「請把考卷放在這裏。」

利迪坐在椅上，打開羊皮紙，卻發現這只是一張白紙，手上的筆都寫不出甚麼，感到困惑的利迪在摸索羊皮紙時感到有十分微弱的魔力，便用魔力透視，手上的筆和紙都有魔力反應，紙有細字寫着「你為甚麼要成為冒險者？」，筆透過利迪的手被注入了魔力後，便可在紙上留下魔力痕跡，他便用筆在紙上簡述自己的經歷及成為冒險者的目的。

用了二十分鐘完成後，利迪打算將羊皮紙放在文件架後便離開，但利迪感覺有點不太妥，總覺得考試沒可能只問成為冒險者的理由，覺得一切都像設計成順利成章回答手上羊皮紙一般。有點忐忑的利迪想起老爺爺的說話─「不要只注重眼前的事，要謹慎留心每一個細節。」

利迪再一次觀察房間，用魔力透視看看整個環境，發現石牆角有極細微的魔力反應，便走近望望，肉眼觀察，該處只是極普通的石材，用手摸都沒有甚麼特別，於是再用魔力透視仔細一望，發現是一點細小的魔力匙孔，利迪並沒有任何鎖匙，便大膽地用注入了魔力的筆，嘗試插入匙孔，手中的筆穿過了石材，牆的一處小石打開了，內裏有另一卷羊皮紙。

利迪打開羊皮紙，裏面寫着：「恭喜你發現這張紙，你正式進入考試了，請於剩下時間在這房間尋找『考卷』。」

他發現後有點詫異又興奮，覺得新鮮有趣，但又感到緊張，因為剩餘時間已不多。

房間有資訊的地方，只剩下書櫃，這書櫃有多達四十本，每本都有一定厚度，急亂的利迪盲摸摸地亂揭一通，但每本書的資訊都不一，難以組織與「考卷」相關的資訊。





「最首要是冷靜，不要只注重眼前的事，要謹慎留心每一個細節。」

利迪再一次回想老爺爺的一句，收拾心情後，再留意房間在意的地方，就是那兩幅掛畫，掛畫兩頭都是稀有幻獸，當中包含許多背後的故事及傳說。

想到這裏的利迪，便仔細看看書櫃，發現一本關於幻獸傳說的書藉，揭開那兩篇記述獅鷹獸及獨角獸的記述。

「翱翔於天際的獅鷹
是勇氣與冒險的象徵
猛烈風是你的眷屬
太陽為你的英姿閃耀」

「奔馳大地的獨角獸
是希望與生命的化身
雨水是你賜的恩惠




雷電開闢了你的道路」

兩段詩總結了獅鷹獸及獨角獸傳說的記述，利迪走近兩幅掛畫，兩頭幻獸的繪畫非常吸睛，栩栩如生，獅鷹獸翱翔於天際，獨角獸又奔馳於大地，唯獨欠缺了風、太陽、雨水和雷電的元素。

畫功極差的利迪用手上的魔力筆，在畫上補足缺欠的元素，雖像小朋友亂畫一般，但都勉強辨別到其元素。

頓時，房間中間桌子下傳來「卡」的一聲，木地板打開了，內藏了一個有三格數字鎖的盒子。利迪嘗試用房間編號及考生編號開鎖，但都沒有反應。

利迪只好看看盒子，發現底部有符號：🦄+🦅，他以為是一頭加一頭就轉上002，但依舊沒有打開，他就再次打開幻獸記錄書，尋找數字相關資訊，但除了書本頁數就沒有任何數字了...

「咦...書頁？！」

他將數字鎖的數字轉動成兩頁的頁數加完後得出的數字，「卡擦」一聲，盒子打開了，內藏一張卡片寫着「考卷」，利迪拿出後連同筆和羊皮紙放到文件架上，隨即職員就進來表示時間夠了，感謝利迪的到考，告知他明天中午就會在中央廣場公佈結果。放鬆了的他走出房間，隨之而來是一片疲累，但他忍不住想着，雖然完成了許多事，但都不清楚到底這是否考試的內容，懷疑着這一切可能都是陷阱吧。

「哈哈哈，考官們一定會被本大爺偉大的目標嚇倒了！」一名貴族青年人類說。

「少爺，你一定順利考到的。」多名圍着貴族的傭人說。

利迪回程時聽到的這一番話，令不太自信的自己倍感擔心，但又明白已離開了考場，已不能做甚麼，就只好說服自己下次再努力吧。

「回來了吧。」

「...呀。」

「順利嗎？」

「...嗯...不知道的。」

「...哦，說來聽聽吧。」

利迪向老爺爺說了整個過程，又說了貴族的一番話。

「哦...看來是你過了考試吧。」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我多做的呢？」

「嗯...考試感覺上應該是答卷吧，但若回到現實，真正的考試不是你答了甚麼答案，而是你洞察了甚麼，又如何回應這洞察吧。」

「...吓...」

利迪腦袋已大爆炸了，加上昨晚失眠，不明老爺爺所說，就早早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512...513...516...」利迪望着合格公佈板數着。

「526...530...534...535...53...9......539！！」

見到自己的編號，利迪與其他合格的考生一樣興奮高呼大叫出來，然而，另一邊廂有大吵大鬧的場面。

「為何本大爺會不合格！」貴族青年人說。

「如你對考試結果有懷疑，可到查詢處了解。」一名職員說着。

「你還要本大爺走去！我要你現在回答我！」

「我只是張貼結果的...」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紀利克城伯爾家的後裔！」

「！」職員聽到後感到驚慌。

「你知道就好了。那你還不跟我找個負責人。」

職員隨即到查詢處叫了一名高官過來。

「你好，伯爾家少爺。」高官奉承的語氣。

「你就是負責人吧，既然你知道我是伯爾家的人，知道惹毛我有甚麼後果吧。」

「...」

「你們一定是弄錯了，我怎麼可能不合格，本大爺那麼偉大的目標，怎會不合冒險者資格，你們還不去確認本大爺的合格。」

「...小的...知...」

「齊格飛大人！！」有一名職員大叫着。

全場聽到這個名字後，空氣靜了，所有人都望着身披斗篷，穿半身甲，體型標準健碩，身邊有幾位精銳的戰士圍着，並散發着高貴而不俗套氣場的青年人類行過。他走到伯爾家少爺處。

「甚麼事？」齊格飛對着官員，莊重但輕柔的語氣說。

「只是名考生表示我們弄錯了合格結果而已，我們會好好處理的。」

「齊格飛大人，我自小就十分仰慕你的，你年輕的英勇事跡，我都一一記住！」伯爾家的少爺興奮地說。

「多謝，請問你是？」

「小的是伯爾家的，是這座城其中一個貴族的後裔。」伯爾家的少爺下跪說。

「你好，剛才遠處見你很憤怒，你就是表示結果出錯的考生嗎？」

「是的，小的見到自己不合格感到不忿，明明我已經按考卷指示，寫上自己成為冒險者的偉大目標，但他們竟然有眼不識泰山，給了我不合格。」

「那是因為...」

齊格飛伸手示意，阻止了官員的回應。

「相信伯爾家從少到大，都教導着後裔要胸懷大志，從你身上都感受這教育貫徹在你的身上。」

「正是！所以...」

「但只沈溺在自我思想上，而忽略周圍現實的處境，是一種十分危險的態度。這只是一種自我滿足，不會為世界帶來甚麼價值。」

「...吓...」

「冒險者的確需要自我的好奇心，需要自我動力去探求世界，但同時他亦都幫助世界發掘更多未知，解決危害他人的事，是一份要為他人付出的職業。只專注自己，不斷高舉自己，缺乏洞察周圍的能力的人，往往不能幫助他人，反而只會令其他人身陷不必要的險景，而沈溺在自我思想的人更可能為了自己的『偉業』而犧牲他人，這種不成熟的態度，更不符合冒險者的本質。」

「......」

「相信伯爾家的後裔一定明白這個道理，但要令自己實踐到，是需要時間同成長，年輕的本錢就是有時間吧。」

大吵大鬧的場面，在齊格飛的說話下得以平靜下來，貴族少爺亦沉靜且感羞恥地離開了，其他考生見到齊格飛的到來都肅然起敬，抱着尊重的態度迎送他，除了利迪。

「你認識一位叫齊格飛的人嗎？他很有名的嗎？」利迪回到修練館後，問老爺爺。

「他是近代最有名的冒險者，他發現了許多世界遠古歷史的事，解決過許多國家級的危機，更在好幾年前屠殺了魔龍。」

「...哇，那他會知道龍的事情！？」

「誰知呢？但無論如何，恭喜你合格，今晚就食好一點吧。」

老爺爺為利迪煮了豐富且小有貴價的晚餐，亦高興地飲了少許酒，雖然不多人，但二人共渡同住以來少有慶祝氣氛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