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嗎?」她又問,「僅僅是不願意……」說實在的,她的確也不喜歡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那和野獸又有何區別。只是如果換做她是南希,比起喪命,大概會就這樣乖乖就範——可話又說回來,雅蘭達至少知道自己這樣的人一定不會想著去參軍。「不是。我的兄弟長在太平洋戰死了,在馬紹爾群島。」南希搖頭,「我本來是申請前往太平洋戰場的,聽說他們很快就會有大行動……但是我不願意和辦理這些的中校上床,還打爆了他的下體,就被降了職送到英國來了。」「那還真是……」雅蘭達徹底否定了先前的想法,她越發覺得眼前的女子有種說不出的魅力。「對了。」南西說著掏出剛才的單子,問雅蘭達,「我必須在這幾天向第一集團軍陸軍第一師第16步兵團G連的羅伯特中尉報到,你知道— —」直到這時,雅蘭達突然嗅到了空氣裡躁動的味道,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起來。雖然有人告訴他們這些通過了戰鬥訓練的民航飛行員,說在很快就會有重要作戰任務需要他們參加,但是雅蘭達真正覺得緊張起來卻是在這個晚風平靜的夜晚。想都沒想過的戰場,就在遠處海峽的對岸。而自己,很快就會進入那些充滿殺戮的原本熟悉的天空。「算了,他們說我可以直接到朴茨茅斯的港口報到。」南希收回看著雅蘭達的目光,可是那炙熱的目光依然如芒在背,不一會又把單子收起來, “你原來說能找個地方住,是哪裡?”「就在附近。你等等我。」達成目的的雅蘭達笑瞇瞇地讓對方原地等她,一溜煙地跑到不遠處軍需處人員邊上。不一會便有一些地勤人員便各司其職熟練地展開作業,其中一人開了輛軍用敞篷吉普將兩人載走。路上雅蘭達和地勤人員熟絡地聊著天時不時還向後張望著自己,但風太大,南希聽不清楚。「你不好奇我們說什麼了嗎?」吉普抵達了類似停車場位置便將兩人放了下來,雅蘭達背著手領著南希走在前面。「我需要好奇嗎?」南希尖銳的反問讓她啞口無言。雅蘭達點頭,「也是。」沒聊兩句就停在了一輛跑車前。南希瞪著眼,然後瞪向雅蘭達,其意味不言而喻。坐上了車的雅蘭達很滿意對方的目光,不打算多解釋。只是歪著腦袋勾唇道,「你打算走到城鎮?」中士沒有說話,只是乖乖地坐上車。圍繞著軍用機場的城鎮不多,101空降師的營地就在機場附近的小鎮,每天的訓練她雅蘭達也是有所耳聞。自從美國人駐紮到英國,這裡的周末就變得異常熱鬧。但是最近這幾天空降師忙著做準備,原本威利斯吉普車一輛接一輛的這條水泥路也異常地安靜。所以雅蘭達暗自想著,也許今天的酒吧也沒有酒醉金迷的氣息。「你……你不是英國人。」南希突然開了口。雅蘭達下意識地「嗯」了一聲,然後又急忙面向南希擺著手說:「不是的不是的」,但是中士那映著城鎮燈火的眼睛讓她懷疑起自己為什麼要隱瞞這些。
「你……怎麼知道的?」她搔著臉頰,想拍拍中士的肩膀卻伸不出手。南希猶豫了一小會,用手扶著下巴幾次欲言又止。雅蘭達等著等著著急了起來,自己的偽裝被一個女人隨便看破了,可對方卻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這讓她這個百般掩飾的人突然有種難以形容的不甘心。「是不是因為口音的問題?」還是她先開了口,至少得有一個原因吧。「其實……」原本一直口無遮攔的中士突然支吾其詞,舔著嘴唇,「不是因為……」此刻她眉頭緊鎖欲言又止的樣子,倒還挺有幾分女人的氣質。「那是……容貌?」「也許……」南西依舊不願意明說,她錯開原本看著雅蘭達的眼睛,掃視著道路溝渠兩旁的灌木的同時打量著她的身體。實話說,雅蘭達只在和自己說過話的男人身上看過這樣的表情和眼神,而且大部分這樣的傢伙心裡想著的是和她上床。所以此刻這個飛行員的心裡莫名的覺得一陣不安,堪比開著DC-3橫渡大西洋。「我對於同性所流露出的情感還挺注意的,」中士說著抬起頭來,回到了原本昂首挺胸的樣子,「我實在不覺得這個時期會有任何一個英國南部的女人看起來像你一樣…你們怎麼說‘非常有操守(integrity)’?」「你是說我貞潔(chaste)?」雅蘭達儘管聽得出南希是在誇她,但是還是忍不住把最後的音節變成了輕笑。「差不多吧。但是…不是羞怯(pudicity)。」南希看著雅蘭達的笑臉,臉上浮現出像是滿意一樣的表情,「我的意思是,你雖然舉手投足那麼外向,但是仍抱有一定程度的自我限制,像是修女對待基督徒,讓我不禁……我只知道一個地方的女人會這樣……法國。「就算在美國我也能感受到她們的熱忱從大洋彼岸穿越德意志的高牆席捲而來。」她說著,頭一次朝著雅蘭達揚起嘴角,「我可以在你那碧藍的瞳仁裡看到仇恨的火焰,即使是倫敦的女人,此刻也不會有這樣的眼神──而我,敬畏心中有仇恨的女人。 ,讓他們懷疑自己是否征服了一個不屈不撓的國家…”「是這樣嗎?」中士的話讓雅蘭達不知道怎麼回應,她確實對納粹心存恨意,可她的家人卻是因為對國家的不滿而移民到了英國。身邊的軍人的話不禁有些言重了,讓雅蘭達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民族歸屬感。「你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南希戴上軍帽,如同耳語一般低吟著,「我說過,我對於女人有獨特的觀察方式,就像你們觀察性感帥氣的男人一樣。你們相信你們的眼光,我相信我的。雅蘭達明顯感覺到中士的身周擴散出一圈溫柔而堅定的氣場。雖然她依舊覺得莫名其妙,但這樣的女人她確確實實是第一次見到,就好像動物園裡的珍禽異獸一樣,她越來越對南希感興趣。於是她開口問:“你想喝兩杯嗎?”「你在邀請我嗎?就像是跳雙人舞一樣?」南希直白的問。「當然了。」雅蘭達攤開雙手微笑著說,她可以明顯看出南希在猶豫著。中士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的雅蘭達的眼睛,似乎在分析她此時邀請的真正意圖。而雅蘭達也確定眼前的女人一定可以看出她的強烈興趣。不出意外,南希回答:“好啊。” (如果喜歡的話,麻煩點一點書籤和喜歡。如果能留言的話,那會是對作者最大的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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