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的夏天，被開發的過程: 十八、失望

我同阿軒嘅關係時好時壞，但大家繼續若無其事地相處，同時我愈來愈唔明白佢諗咩。喺阿軒等成績嘅期間，佢去咗一間屋邨藥房做散工，每日都要搬貨，唔止搬到身水身汗，仲成日整損手腳。坦白講我唔明點解佢會鍾意做搬貨，返工辛苦之餘，晚晚收工仲群埋啲同事食煙飲酒，而佢以前係一個因為氣管敏感而煙酒不沾嘅人。有時我放學見到佢一身煙味、不修邊幅咁嚟接我，真係咩mood都冇晒，不過阿軒唔鍾意人哋管佢，我唯有唔出聲。

阿軒嘅成績不如理想，冇辦法升讀傳統大學嘅學位課程，所以我提議佢報讀私立院校，好彩最終佢都入讀到心儀嘅電影系。佢開學嘅同時，意味住到我迎戰A-level，我哋兩個經常陰差陽錯地各有各忙，佢忙於上莊、Ocamp、適應新生活，我就要獨自備戰考試，開始習慣咗冇佢喺我身邊。好多時候阿軒應承咗話會見面，但最後都係會遲到甩底，或者提早離開。我由一開始嘅失落、失望，逐漸變得麻木。

「我今晚陪唔到你食飯，拍嘢唔知要拍到幾點。」阿軒又一次打嚟話我知要爽約。
「唔緊要，你做嘢啦。」我忙於喺屋企寫essay，下星期就係模擬試，我仲要讀最多嘢記嘅中西史，啲時間根本都唔夠用。
「真係？你唔嬲？」阿軒驚我口不對心。你知啦，女人要嬲你一向都係收收埋埋架嘛。
「係啊，你返屋企話我知啦。拜拜。」但今次我真係冇嬲，甚至可以話冇感覺。唔駛出街仲好，我多啲時間溫書。

基於經歷過考兩次會考，對於今次要面對大佬級嘅公開試，我係出盡力去準備，我甚至冇計劃過入唔到大學嘅話有咩後路，唔想因為有其他選擇而令自己放軟手腳。喺我備試期間，阿軒好間中會嚟搵我，最多都係喺附近食個飯兜個圈就各自返屋企，我亦都冇多餘嘅心力去關心佢校園生活，或者最近佢識咗咩新朋友。



最後我嘅高考成績比我預期中好，喺從來冇聽過書、上堂傾偈傾到俾人鬧嘅中化科居然拎咗個A，獲得中化老師同全班同學嘅掌聲，仲入咗傳理系，係我夢寐以求嘅乞食科。

「我有大學offer喇！」我滿心歡喜打俾阿軒，想同佢分享我嘅喜悅。
「哦……好叻喎……」阿軒嗰邊好嘈，我完全聽唔到佢講咩。
「喂？我聽唔到啊……」我掩住耳仔，提高聲量，但淨係聽到吵耳嘅雜音。
「我拍緊嘢啊，夜啲打俾你啦。」阿軒嘅聲線被噪音掩蓋，好快就收咗線。

一班同學約咗夜晚慶祝食飯，亦係大家正式入學前嘅最後一聚。同學們其實都唔捨得走，最後玩到一兩點先各自返屋企。
「你去咗邊？」我返到屋企樓下，阿軒嬲爆爆咁上前問我。


「我去咗同學度慶祝，我有sms你架。」點解一見到面又要咁樣對我？
「我打過俾你，你又唔聽。」阿軒示意我睇返電話，的確係有未接電話嘅紀錄，但可能係喺同學屋企收電話有問題，所以電話完全冇響過。
「我都唔知有響過，而家我咪喺度囉，你擔心啲乜啫？」我已經分唔到佢係懷疑我出去溝仔，定係擔心我安全。「我今日搵你同你講我有offer，我想同你分享，你有聽到咩？」我唔理街上面有人旁觀，我只係想發洩最近有男友等如冇男友嘅失落。
「我忙緊啊，你估我係你啊？日日出去玩？」阿軒覺得我唔體諒佢，淨係識埋怨扭計。我知道再嘈落去係冇結果，亦都唔想俾人屌三更半夜製造噪音。
「你而家走我就唔再搵你！」我轉身想走，但阿軒叫停我。我冇選擇留低，因為我認為大家都需要時間冷靜下，好好思考下我哋之間應唔應該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