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拜托，別再見: 28

半夜時分，我一個人灘喺床上面，唔知數咗幾多隻綿羊、落咗幾耐嘅綿羊雨都冇辦法瞓著

我po咗個story，手機發光嘅螢幕成為房佈主要嘅照明來源，我側身瞓喺床上面膠睇手機，都係千篇一律嘅內容

「唔知程栩顥瞓咗未⋯」呢個想法喺腦海中浮現出嚟，我打開同佢嘅對話框send咗一個簡單嘅「瞓咗未」比佢

我退出呢個app嘅頁面又番去睇千篇一律嘅嘢，不過喺無聊嘅時候睇下都可以當打發下時間，話唔定睇多兩眼就可以瞓著

都唔知道程栩顥瞓咗未，呢個時間可能未瞓亦可能瞓咗，聽日佢好似冇嘢要做⋯





「唔通瞓咗？」我細細聲自言自語，左上角嘅時間令我有啲遲疑，「平時都好快覆㗎⋯」

上方突然彈出一個新通知，一講曹操曹操就到，程栩顥覆我啦

「未瞓，啱啱吹緊頭冇睇手機」

「諗緊你係唔係瞓咗～」我即刻覆佢，果然佢係冇咁早瞓嘛

「你都冇咁早瞓啦」佢又變番平時好快覆機嘅程栩顥，「做咩？瞓唔著想搵我攝時間？」





「唔好講到我咁衰，我點會搵你攝時間咁過份啫」我冇搵佢攝時間嘅心，但的確因為瞓唔著所以搵佢，佢一眼就睇穿咗我

「想傾電話？」程栩顥問

「都好，我打比你」我回覆

撥號聲響咗兩下，對面就接咗電話：「做咩瞓唔著？」

「唔知，明明已經灘咗喺床，但都係瞓唔到⋯」我輕嘆一口氣，「已經數咗好多好多隻綿羊啦⋯！」





「吓？咁係唔係要落綿羊雨？」程栩顥笑咗一聲，佢諗到嘅嘢居然同我一樣

「我啱啱手比你之前都係諗緊要落綿羊雨～」我興奮咁同佢講，「心有靈犀呀～」

「向來都心有靈犀啦～」程栩顥有啲驕傲咁講，「今日番工唔忙咩？放工都瞓唔著？」

「今日⋯今日好忙呀，完全冇停過！」我搵番今日番工嘅記憶，樓面好爆，好似點都仲有人喺外面排隊一樣，「今晚經理又請我地飲嘢！佢話我係招財貓，番親工都好忙！」

我地餐廳有一個營業額，係早、午、晚市各有一個，嗰一市要過指定營業額先可以，而呢個營業額會跟番餐廳所在嘅地區同之前嘅平均得出嚟

而只要我番工，嗰一晚就一定會過指定營業額，而且一定會爆場，所以經理成日話我好旺場係招財貓，有我番工唔怕營業額唔夠

「咁樣係好事定壞事？」程栩顥笑問，「難怪你番工番咁少啦。」

「經理請嘢飲係好事呀～佢比咗個銀包我叫我去買番嚟，因為嗰陣我咁啱喺經理附近，然後潘煦言同咗我一齊去。」我諗起經理請嘢飲都開心，經理都算成日請嘢飲當係回報大家嘅辛苦





「你又同佢番同一日，好似成日都同一更咁嘅？」程栩顥嘅語氣比啱啱平靜咗啲

「哦係呀，因為佢基本上除咗補課唔番工之外都會番，而且都係番全日，所以我報邊日都會同佢撞到啦～」我解釋比佢知到底潘煦言有幾中意番工，「有時佢補課就番晏晝，所以都係會番工⋯」

「佢都⋯太勤力啦掛？程栩顥訝異咁講出口嘅時候似乎冇意識到其實佢自己都係差唔多

「其實你都好勤力咁番兼職⋯」我出於無奈所以提醒佢，「你都幾乎日日都幫學生補習⋯」

「但我唔洗補10個鐘。」程栩顥又講出另一個重點，「亦唔洗夜晚11點先收工。」

「都、都係嘅⋯」我比迎面相見嘅事實搞到無可反駁，「佢中意番工啫～」

「係社畜嘅天性，好啱喺呢個地方生活。」程栩顥講，聽起嚟好啱，「所以你番咁少工，仲未可以成為社畜。」





我同程栩顥一句一句咁講，講嘅話題隨時跳走，但我地嘅溝通方式就係咁

要搵一個朋友唔難，但要搵一個可以了解你又可以承接住你嘅無厘頭嘅朋友更難

「我好似成日一瞓唔著就打比你⋯」我嘅腦海中閃過呢說話嘅時候，已經聽到喺我口中問出嚟

好似有好多個瞓唔著嘅夜晚，我都會打電話比程栩顥，佢一直同我傾計傾到最後我瞓著咗，第二朝起身嘅時候手機仍然喺我嘅手邊，手機仍然有電，程栩顥大概係每次都確定我瞓著咗先再收線，然後會見到喺通知欄上嘅一個「晚安」

「然後每次都係你瞓著咗。」程栩顥自己都忍唔住笑出聲，但又聲線卻係無可奈何，「好過份呀，問完我打唔打電話，然後自己瞓著咗⋯」

「好對唔住，我可以負荊請罪～」我轉身將喺一邊嘅攬枕拉過嚟攬喺懷中

「咁又唔洗負荊請罪，我慣㗎啦，你成日都係咁對我。」程栩顥重重咁嘆氣，不過我知佢冇嬲

「所以話冇咗你呢個99分嘅朋友點算呀～」雖然知佢冇嬲，但我都照樣講好聽嘅說話，「唉～」





「呿⋯」程栩顥有啲不屑，但好快又傳嚟佢帶住愉悅嘅聲線，「不過我都覺得係，我呢啲咁好嘅人去邊度搵？」

「你就讚自己啦⋯」我無奈開口，將頭埋喺欖枕中，攬枕都染上咗我放喺房嘅香薰嘅味道，「我地上到大學都會繼續聯絡㗎可⋯？」

對面沉默咗好一陣，我以為佢冇聽到我講嘅嘢，我都打算開口轉移話題嘅時候，程栩顥先緩緩開口：「會呀，會一直喺度。」

認真又堅定嘅說話，完全係程栩顥會講嘅嘢，喺呢種有啲不安嘅時候聽到佢咁樣講，懸起嘅心會瞬間落下，呢種說話由佢把口講出嚟好有用

「你會唔會都一直喺度？」程栩顥反問我

「我？我會呀～」我好快就比出答覆，呢個問題對我嚟講有啲太易答，「要搵過個一樣可以做到99分嘅朋友好難㗎～」

「你會差一個99分嘅朋友咩？」程栩顥嘅笑聲好淺好輕，但都係比我聽到





我攬住攬枕，頭埋喺攬枕同枕頭間嘅空隙，倦意比啱啱更濃

我都容易識朋友，只係願唔願意踏出一步去認識新朋友嘅問題；朋友冇先嚟後到嘅時間差異，投唔投契先係重點，就算係後到嘅朋友都可以比先到嘅朋友了解我

我唔差一個朋友，但係差佢一個就會有明顯嘅唔一樣，因為佢係我每次都會第一時間諗起嘅朋友

喺我瞓著之前，最後聽到自己柔聲開口：「會呀，差咗你嘅話就差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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