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二三年三月十四,白色情節,這一天徹徹底底改變了寒天龍,相信同樣也改變了很多人。
 
「颼——」飛機劃破長空,這種每天最少看到幾次的景象卻和以往的不一樣。平常只會看到最多一架飛機在同一個時段飛在天上,但這樣一連幾架飛機出現在同一時段卻是聞所未聞。
 
「嘩!咩料呀?呢兩日咁多飛機嘅?哥仔,食咩呀?」大排檔老闆華叔望向天,口中仍不忘跟剛坐下來的年輕人下單。
 
「餐蛋麵,凍啡少甜,唔該。」
 




「喂,龍仔,拎俾廚房。」華叔撕下了一張剛寫下餐點的粗劣紙張遞給寒天龍。
 
寒天龍繼續收拾另一張桌上客人用過的餐具,顯然沒有聽到華叔的叫喊。
 
「喂,龍仔,龍仔!」華叔見寒天龍沒有反應,苦笑一下便自己把落單紙遞給廚房。
 
「華叔,阿龍又聽唔到呀?」水吧阿九用不屑的眼神望向寒天龍。
 
「無計啦,佢又唔係特登嘅。」華叔把單紙放下便走回去繼續招呼客人。
 




「都唔明阿華叔仲咩咁中意個聾仔……」阿九向同事抱怨道。
 
寒天龍長相不俗,高高的個子,有肌肉有樣子,是很多少女夢想中的男神。可惜的是,他的聽覺很弱,就算戴上助聽器也不見得聽到旁邊的人說話。
 
至於他為什麼會失去聽覺,那就要從六年前說起。
 
「阿龍!打埋呢場就贏㗎喇!」羅悅佩緊張得雙手握拳,望著滿臉腫傷的寒天龍。
 
這天是拳擊界的歷史性拳賽,代表自家拳館《龍拳》創辦人兒子的寒天龍,正在和當時勢均力敵的拳館《拳霸》頭號拳手爭奪香港區的寶座。
 




比賽已經來到最後一局,雙方都已經是負傷到連站都站不穩的狀態。你一拳,我一腳,各不相讓。
 
「阿龍!左手!舉高左手呀!」場外的教練緊張的大叫著。
 
「砰!」的一聲巨響令全場的觀眾頓時目瞪口呆,屏氣凝神盯著擂台上的倆人。
 
寒天龍單膝跪倒,搖了搖頭嘗試站起身來。他抬頭望向同樣體力透支的對手,本想趁機反擊,但卻發覺眼前的景象開始天旋地轉,怎麼也站不穩。
 
「教練!掉毛巾啦!你仲等咩呀!」羅悅佩急得快要哭出來。
 
「阿龍佢得㗎!仲有分零鍾咋……」
 
「佢七孔流血噉嘅樣,仲打咩呀!」羅悅佩搶走教練脖子上的白毛巾,一手拋到擂台上。
 
裁判看到《龍拳》的白毛巾立即叫停比賽,並宣佈《拳霸》的選手獲得勝利。




 
台上的倆人都不知所措,一時間接受不到賽果,雙雙向裁判望去。此時的寒天龍已經撐不住倒下,對手卻把他扶起,高舉他的左手示意大家給予掌聲。倆人雖然是敵對,但在體育上卻有著極高的情操,彼此互相尊重。
 
不出幾分鐘,救護車便到達比賽場地,把暈倒過去的寒天龍送到醫院。經過一番急救,寒天龍被判斷為嚴重腦震盪,傷害到某些神經線,醒後可能會出現一些不能預期的後遺症。
 
「阿龍,你醒嗱,覺得點呀?阿龍?」羅悅佩輕撫著寒天龍的臉擔心問道。
 
「……我……好似聽唔到妳講嘢……」寒天龍兩眼通紅的看著口中念念有詞的羅悅佩,卻一個聲音都聽不到。
 
經過醫生的診斷後,得出的結果是神經線受損影響了聽力,就算用上了助聽器也不是每次都能聽得到。
 
聽力對一個拳擊手來說很重要,聽對手的腳步聲、揮拳聲,呼吸聲等來判斷對手的體力以及下一擊等等的要數。而失去了這一切的寒天龍卻不願放棄,繼續留在拳館。
 
可惜事與願違,他就算多努力去克服,還是沒辦法再站上擂台,一度意志消沉,整天無所事事。
 




「阿仔……阿爸知你好努力,不如去搵份工,打拳……可能唔再適合你。」寒一鳴紅著眼勸說,可知他有不多不甘願說出這一番話。
 
寒天龍沒有回應,只淡淡一笑,拍一拍老爸的肩膀便走出拳館。他通過讀唇知道老爸想他放下心結,重新振作,但這卻不是單靠一兩句話就可以放下的事。
 
「佩佩,妳又嚟呀,個衰仔出咗去呀!唉!都唔知佢幾時先諗得通……世伯都唔想妳蹝晒啲時間喺個衰仔身上。」
 
「Uncle,唔好噉啦,阿龍佢都係想要多少少時間啫。」羅悅佩微笑道。
 
「都唔知個衰仔邊度得嚟噉嘅福氣,有妳呢個咁好嘅女朋友。」
 
「Uncle,我哋冇拍拖㗎,阿龍根本就唔會睇得上我,佢中意身材好勁嗰啲㗎,嘻嘻。」
 
「唉!講咩呀妳,妳又靚女又乖,我認定妳係新抱仔㗎喇,佢死鬼老母知道一定都會鍚到妳燶,哈哈——」
 
的確,羅悅佩小小一隻,外表非常可愛,而且富有教養,深得長輩喜愛。可能因為飲食習慣偏向於蔬菜水果,體格略為瘦小,朋友有時候會取笑她為「骨妹」。




 
「Uncle,噉我自己搵佢啦,啲水果請你哋食㗎,走先喇,拜拜。」羅悅佩放下水果便走出了拳館。
 
「衰仔!咁好嘅女仔都唔識珍惜!」寒一鳴望著羅悅佩的背影輕輕搖了攪搖頭嘆息道。
 
時間飛快地過了兩年,寒天龍終於走出了陰霾,找了一間在家附近的大排檔工作,一做就做了三年。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