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身穿黑色雨衣的神秘女學生,在女衛生間把我弄昏後,便將我安放在其中之一的廁所間隔裏。醒來以後,我便遇上張思,但從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張思就是該名軟禁我在學校裏的元兇。

難不成說…



「話說回來,我買了個小禮物給妳,妳看看喜不喜歡?」茜茜邊說、邊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禮盒。

我故意擺出驚喜的模樣,拆掉包裝紙,盒子的封面是一隻米黃色的兔子毛公仔,樣子挺可愛的。





「謝謝,這兔子我很喜歡。」

「嘻,這可不是普通的兔子哦,牠叫烏薩奇,很有名的啦!」

「原來如此。」我不在乎。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烏薩奇放在枕邊,便嘗試對茜茜展開試探。

「話說在我昏睡期間,我做了幾個奇怪的夢,是關於那天夜裏,我和張思留在校園的零碎片段…」





果不其然,茜茜立馬換上認真的態度,旁敲側擊地打探我所謂的怪夢…

「有多奇怪?或許我可以幫妳解夢哦。」

「就是…我好像夢見自己在學校的樓梯處,跟張思扭打在一起。在夢中,張思還拼命掐着我的脖子,然後我便驚醒了……」

茜茜專心聆聽着我的夢境,用着認真的語氣問:「妳覺得,這只是普通一個噩夢,還是說,它會是過去的記憶?」

「我覺得,兩者都有可能…」





我故意拿一些模棱兩可的話敷衍她,然後細心觀察着茜茜的反應。雖然老實講,有機會是我自己想多了,但是現在仔細回想起當晚所發生的過程,若然一切都是張思搞鬼,那就有太多疑點和講不通的地方。

可是,要是說整起事件有第三者的策劃和參與,那就合理許多。故意用黑雨衣隱藏自己模樣的人,而且說不定,張思也跟我一樣,被那位未知的第三者綁架在校園裏;另外,還有那把出現在一樓的美術刀,如果它不是偶然掉在那裏,而是有人刻意放在該處的話…越是往下挖掘事情的來龍去脈,便越是叫人細思極恐。

看見我發呆的樣子,茜茜關心地問道:「怎麼了?雨辰妳是不是想起甚麼來?」

「啊…不,我腦袋裏仍然一片空白。」

我努力裝出自然的表情,儘管茜茜還不知道我恢復記憶,但從她的眼神來看,她大概也開始懷疑我失憶的真確性。

幸運的是,在她尚未從我身上找出破綻之前,阿源已經回到病房,手上拿着他的黑色水瓶。見狀,我也將計就計,拿自己的男友出主意。

「很感謝妳今天特地抽空過來,妳先回去吧,我還得跟男朋友單獨相處一會。」

「別這麼客套嘛,反正現在放暑假。那麼,改天我再過來探望妳吧!」茜茜溫柔地說。





「嗯,下次見。」我微笑說。

「若然想起任何痛苦的回憶,記得找我傾訴哦!」說罷,她便往病房的走廊離去。

如果換作以前的我聽見這番話,應該會覺得茜茜是在安慰我。但不知為何,現在我的內心只感覺到,她正企圖打探我心中的想法…沒錯,我並不信任茜茜。

回到我身邊的阿源,他露出困惑又擔心的眼神,詢問道:

「還好嗎?妳跟她聊了甚麼?」

「你過來一下…」儘管茜茜已經走遠,但我還是下意識地壓低聲線,對他說:「關於我和張思獨留在校園裏的那個晚上,我懷疑,茜茜也在現場…」

阿源半信半疑地問:「妳肯定嗎?」





「直覺而已,還有她的談吐舉止,我感覺她有事情在隱瞞…」

「數年沒見面的舊同學,有甚麼好隱瞞的?」

我靠近阿源,一臉認真的說:

「我有個大膽的假設,有可能…一切事情都是茜茜在背後搞鬼!我和張思同時被困在女衞生間,是她的計謀。」

「可是,她為何要這樣做?對她有甚麼好處?」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茜茜肚裏的蛔蟲!」我不爽地說。

只見阿源臉有難色,能夠看得出他很想支持我的講法,但始終現階段沒有任何證據,所有事情都不過是我的臆測。真相是如何,還是得靠茜茜本人來揭曉。

「放心,我有辦法讓她露出馬腳,但需要你的幫忙…」





「我的幫忙?」

「放心吧,我已經大概想好了個計劃,現在只需要引蛇出洞…」

我拍拍阿源的肩膀,輕鬆地向他說明我內心的如意算盤。

計劃十分簡單,明天下午我會聲稱想起某些記憶,而編個藉口要回到舊中學。我相信茜茜一聽見此話,便會立即趕到我身邊,美其名是想為我分擔悲痛的往事,實際上是預防我找回記憶。

當然,我會嘗試引誘她說出事實的真相,假設茜茜是知情的話,我會用手機錄下她的供述;就算是我誤會了,也可以打個圓場、各回各家。

所以事態的走向會是如何,我也不清楚,一切只能由茜茜去定奪,靠她去印證我腦中天馬行空的想法。

因此討論完計劃的細節後,我打電話給茜茜,她二話不說便答應了要陪我回去母校。這一切都是我的意料之中,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拜托關姐姐以監護人身份,為我辦妥出院手續。





沒錯,這幾天我的親生父母依然對我不聞不問,真是棒極了。

「那麼,明天下午,茜茜會來醫院接妳到妳們的舊中學嗎?」

「嗯,到時候,你照我的說話去做便可。」我點點頭道。

「唉,真希望我們不要冤枉好人…」阿源還是有點擔心我的憑空臆測。

「不會啦,我的直覺很準的。萬一搞砸了,你便對茜茜道歉吧!」我開玩笑說。

「為甚麼是我道歉啊……」阿源苦笑着。

不會有錯的,我望向窗邊,外面仍然下着滂沱大雨。我內心清楚知道,那天晚上,在我、張思、警察看不見的地方,一定埋藏着未被發掘的真相。

那一夜,是整個故事的開端,現在,我要回去結束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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