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線]《有冇聽過飛機廁所未企o係身就沖廁會俾佢吸走晒內臟？》: (2)
「小便？！空姐！空姐！我要落車！」聽到老伯的意願，輪到我像生猛金魚一樣蠕動了。還猛按座椅旁的按鈕，頭頂的燈在閃爍不定。
「先生，你冷靜一點吧。還需要大概五分鐘，就可讓乘客自由活動了。」空姐雖掛著笑容，可是眉開眼頭卻像怒神一樣緊鎖，使眉宇間的化妝品剝落。
「自由活動？意思是可以落機嗎？飛機果然很快，我還以為要坐十多個小時呢…」我恍然大悟。
「先生，這班客機沒錯小坐十多個小時，自由活動的意思只是讓乘客可以去洗手間而已。」空姐的笑容越來越生硬。
「小便…」老伯加入戰團，拿起座位前的嘔吐袋，比了比大小，然後一手把我的嘔吐袋也搶過，點頭滿意，作勢要脫下他的鬆垮短褲。
「先、先生，請你別在這裡小便！」呵呵，空姐這樣一喊，附近的乘客都騷動起來，驚呼聲迅速往外蔓延。
「哈哈，就說你們都在裝冷靜嘛，坐飛機怎可能不害怕啊？」我冷笑加拍手。
「這就是航空公司陰險的地方了！將老百姓拖進水深火熱之中！陷入萬劫不復之地！」老伯突然像脫韁野馬，揚起前腿怒吼。
「……」我跟空姐同時被他的氣勢怔住。
「大家沒想過吧？為什麼世界各地所有機場都不讓乘客帶水或其他液體上飛機？是因為怕恐怖襲擊？別說笑了！只是驗一下液體是否有危險性，又不是要驗ＤＮＡ，難道以現今的科技做不到嗎？老夫在醫院戳手指驗血，幾個小時就有結果了！嘩哈哈，糖尿病萬歲！」老伯氣勢磅礡地環視全機倉的乘客，我被他一瞥也戰意全失。
我留意到全機乘客包括空姐全都皺起眉頭，但卻沒人反駁老伯。被老伯這樣一吼，我想起了一個陰謀論，聽說以現今的醫學技術，已經發展到沒有所謂的不治之症，任何癌症亦能在短時間內復原。但為什麼全地球每分鐘都有人因癌症而死亡呢？！原因有兩個…
第一，知道嗎？藥廠只要推出「全民強制性注射」的疫苗，每年收入就過百億了。這亦是為何近年的人患上癌症的機率相比起古時大大增加的原因。政府強逼每個小孩都注射的所謂抗病疫苗，但診所每天照樣塞滿人，其實那些疫苗都是等待爆發的癌細胞。
第二，一個不抽煙不喝酒的好好先生，只消半年就因為癌症死亡了，這些新聞屢見不鮮，也從來沒人起疑，只因為癌症是最能殺人於無形，卻不成罪證的殺人武器！研究治病的藥苗也許很困難，但要抽取出病毒卻是很容易的事，只要每天將病毒加到你的飯餸裡，半年後你就拜拜了。
但是老伯啊…這跟你在機倉上尿尿有什麼關係呢…？
「老先生，這也不能在機倉上隨地小便呢，啊…即使在嘔吐袋裡也不行…」空姐的容忍程度已到達極限，兩頰在微微抽搐。
「我是儲備來喝的，就在飛機墜毀之後。我為了這次的遠行，早在幾十年前就做足準備了，姑娘仔妳看看這些剪報！」老伯從褲襠裡掏出一堆舊剪報。沒想到老伯是早幾十年前就準備好了，我真是誤會你了。
「報紙也有統計過，飛機墜毀的死亡率達到９８％，即使有幸安全降落在水面，乘客為了安全必須離開機倉，但最後不是在海上凍死，就是餓死渴死，這些尿是保命用的！」老伯將兩包滿滿的「尿袋」像麥當奴的外賣紙袋一樣褶好。
「落車！落車！」我加入戰團，頭頂上的燈又亮又滅。
驀地，飛機像微波爐般「叮」了一聲，頭頂上「必須扣上安全帶」的標示燈關了。
「先生，現在可以自由活動了，但…不能下車就是了，非常抱歉。老先生，請你放心，我們的飛機是很安全的。雖然飛機墜毀的死亡率的確很高，但其實飛機的航行技術已經發展得很安全了，你這些全都是舊有的報導。我想你應該不知道吧，飛機的引擎共同有四個，即使引擎壞了立刻就可以啟動後備引擎。就算不幸地所有引擎都壞了，機長還是可以將飛機安全地緊急降落。」
「我先上個廁所，老伯麻煩讓一讓…」嗅到嘔吐袋傳出腥臊的尿味使我尿意盎然。
「青少年，萬萬不可！」老伯雙腳伸得老直，阻止我的去路。
「老伯你把我的嘔吐袋用了，又不讓我去小便是想怎樣？空姐麻煩妳給我一個新的吧。」
「呃…先生，我們的嘔吐袋不是用來小便的。」
「青少年，老夫一眼就看穿你是第一次坐飛機了！」
「靠，讓你發現了！」
「讓老夫多告訴你一個秘密，飛機的沖水設計是將排洩物排放到半空中，以現在飛機的行進速度，恐怕會連你的內臟都抽得一乾二淨啊！」老伯煞有介事地說。
「那不用擔心，我是站著尿尿的，麻煩讓我過一過…」
有聽過「蝴蝶效應」這個學術名詞嗎？就是說縱使蝴蝶拍動細小的翅膀，也有可能造成千里外的颱風。世界上所有大事，其實都是由一個又一個微妙的巧合所組成。說這麼多廢話，我就是想帶出…
飛機猛烈地晃了一下…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一陣哆嗦，暖流從褲襠中間蔓延。
「呼，老太婆，老夫來陪妳了…」老伯雙手合十，誠懇地不知跟哪裡的老太婆對話。
化妝品龜裂了大半的空姐一愕，無助地瞟向其他空姐。「必須扣上安全帶」的指示燈又再亮起，廣播也隨即播放，在這個情況下，即使是機組人員也得返回座位，所以空姐也搖搖晃晃地離開，我想她應該會順道去補補妝。
「由於飛機遇上氣流，請各位乘客扣上安全帶，直至信號燈熜滅為止。!@$*#%^@ !$*!($%!) !$!(%@#*%@%(」接著是一串英文廣播，我作為香港人理所當然耳窩鼓膜也是made in HongKong的，支持本土是志在必行啦，所以根本不屑聽進去。」
加上我根本聽不懂…
震盪來得毫無預兆，飛機一時平均滑行一時在顫抖，我卻是堅持由頭到尾一直在抖個沒停。我曾經看過一本文學巨著，名叫《生還者的獨白》，故事開頭就說明一種「慢性災難」的現象，人類是一種容易被周圍環境影響的動物，當面臨危險時，譬如說大廈發生火警啦，明明大廈的防煙門跟走火通道都保養得很好，每層也有配備滅火器，但最後整棟大廈的人還是活活被燒死了。為什麼呢？「火場裡的傻勁」專家表示（我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專家，聽說這個名詞是源自漫畫《筋肉人》，但如何介定何謂專家不專家就不得而知了…），被燒死是因為Ａ君看見Ｂ無動於衷，所以就算嗅到煙味也不敢貿貿然行動。
實情Ｂ早就被濃煙嗆得眼淚直飆了，但因為他的上司Ｃ君不斷將工作推卸給他，所以連擦去眼淚都沒時間。上司Ｃ見下屬D、E、F、G都把生命奉獻給工作，自己先逃跑又情何以堪？最後，全公司沒人逃跑，大家面面雙覷燒死了。 恐懼這種東西一旦萌生出來就不會被消除，人們只是強行將它抑壓、遮掩、故意忽略而已，若然在眾人中加插一道藥引，所有人的恐懼都會連珠爆發！
毫無疑問，老伯是一道很稱職的藥引…